趙風武接過一女子交給他的信後,迅速閱讀完畢,臉上的笑容也愈來愈大。
將軍真是老謀深算,懂得利用一個女人來傳達信息,以避人耳目,真是高明。
「奴娃,回去告訴你主子,說我在端午之前就會給他好消息,也希望他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定。」
奴娃點點頭後,迅速地又從門出去。
季厚躲在屋簷上,將他們的談話聽理一清二楚,想不到趙風武竟會親自到關外來,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謀反了。
「誰?」趙風武畢竟不是泛泛之輩,想探他的情報,沒那麼容易,他迅速將袖子一揮,一根爭針往季厚方向射去。
冷不防的,銀針穿過季厚的大腿,傷口立即泛黑血,他咬牙立刻封住穴道,施展輕功遁逃,消失在黑夜中。
趙風武冷笑一聲,並不急著迫上去,因為他早已在銀針上塗滿天下第一奇毒——索魂散,除非是大羅神仙,否則難逃一死,哈哈哈……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
季厚負傷勉力地逃回行雲山莊,當季行雲,孟梅烈、小佩、奶娘見到他時,他早已狼狽不堪,腿上鮮血像不要命的大量湧出,整張俊臉也慘白到極點,嘴唇也泛紫,他們都嚇壞了,七手八腳地扶季厚到房間,趕緊派人去請大夫。
季行雲手足無措地看著季厚,心晨也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季厚,你到底是去了哪裡,怎麼會負傷回來?」
孟梅烈心揪成一團,眼淚不受控制地撲簌簌掉下來,「季厚,你……你究竟……」她也亂了分寸,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少爺,少爺……」
「季公子——」
所有的人都在呼喊他,看著半昏迷的季厚,急切焦慮,即不知該如何是好,唯一希望是大夫能快點來,但願季厚能平安無事!因為他們都被這沒有預警的突破狀況,給嚇得能再多想,不能再思考,腦子裡卻不約而同只有這兩件事。
季厚憑著僅存的意識,奮力地張開眼睛說道:「你們別太擔心,我已經封住全身我穴道,四個時辰內,它還不能奈何我,爹,請你幫我——」
「你說呀,我在聽,我在聽。」
「我中的毒乃是索魂散,請爹將所有含劇毒的藥草浸至木能內,讓我浸在滾燒的藥水桶內,三天三夜。」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希望這招,以毒功毒奏效。
從那天起,盂梅烈衣帶不解、上眠不休地在季厚的身邊,見他冒汗時,孟梅烈會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見他悶熱的滿臉通紅時,孟梅烈會在他頸後敷著熱毛巾,試圖讓他舒服些,不管誰勸她先回房歇一歇,她總是輕搖著頭,認真的看著緊閉雙眼的秀厚,執拗地回答,「我要等他醒來,我要親眼見他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就這樣,所有的人也不忍強求她,都由著她去了。
終於在第三天夜裡,季厚悠悠然更醒過來,當他一瞧孟梅烈累得就坐在椅子上打盹時,不禁為盂梅烈的真情流露、情深義理的感動五內,他不禁自問自己何德何能,竟能結交這麼一位肝膽相照的摯友,在他心裡,孟梅烈已不再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即使是任何的大風大浪,都無法擊垮盂梅烈;
索魂散之劇毒已解,全身經脈已不再受禁制,醍醐灌頂的舒暢感使他全身充滿了元氣,他立即提氣調養氣息,順勢打通全身經脈,讓毒氣順利排出體外,隨後,他立刻起身穿上衣服,也順便為孟梅烈蓋件外衣。
儘管他的動作如此輕盈,還是驚醒了孟梅烈,她不敢相信的直揉眼睛,半是驚喜地叫出口:「季厚,你真的醒來了,這不是夢吧?這不是我在作夢吧?」接著,她忘情地上前抱住他,緊緊的、緊緊的。……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一點一滴的,直到這一次他的負傷,讓孟梅烈意識到,季厚將會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依靠,她的一輩子。
季厚也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給震住,聞到梅烈的身上似有一股淡淡的蘭香,這次季厚既是疑惑,又是心悸,但季厚也沒有細想,只是欣慰地拍拍他,「梅烈,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謝謝你一直隨侍在旁,有友如你,我夫復何求!」
盂梅烈若澀地低下頭,原來我在他心中,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哥兒們,季厚,你和我相處這麼久了,難道你從來懷疑過我的性另嗎?我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呀?老天,我該如何對他啟口?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呃!我得趕快去告訴大家你安然醒來的消息,相信他們聽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季厚連忙拉住孟梅烈,促鋏地笑道:「我和你一道去,順便給他們個驚喜。」
孟梅烈聞言,瞭然地點點頭,「就逞你一塊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省得他們以為這是我善意的謊言,又拉我問長問短,問東問西的。」
####################
大廳上一片愁雲慘霧,所有人莫不焦急萬分,今天是第三夜了,季厚是否如言醒來,安然無恙地更醒過來,沒有人有勇氣到他房裡一窺究竟,或是像孟梅烈,坐在一旁屏息等待,這會兒八方神明全被請了出來,所有人口中莫不唸唸有辭,不外乎是祈禱季厚能安然醒過來。
「爹,奶娘——」
季行雲驚回過頭去,季厚正一臉笑容地站在廳口,活生生地就站在眼前,季行雲欣喜若狂的走向他,緊緊的抱住他,「你真的醒來了,我快被你嚇死了,先是毫無預警的負傷回來,又劇毒,我們拼了命的醫治你,誓言要把你從鬼門關前拉回來,我們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他還是不相信,他真的平安無事了,不放心地摸了摸季厚的臉,感受那活生生的體溫。
奶娘也偎近他,欣慰地流下淚來,「好孩子子,你可醒來了,這三天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整顆心縣在你那兒總算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是啊,多虧少爺不眠不休照顧你,季公子,你可知道,少爺已整整三天沒合眼了。」
孟梅烈氣小佩的多話,遂輕斥了她一聲,「小佩誰要你邀功來著?」
小佩低下頭,囁囁的咕噥道:「人家只是好心,希望季公子能將你的付出,一輩子記在心上。」
季行雲見狀,也趕緊出來打圓場,「梅烈,你別不好意思,也多虧你不解帶的照顧季厚,季厚他是應該要好好記住你的情深義重,你就別責怪小佩,這番話也正是我心裡所想的。」他又神秘地靠近她,低聲地在她耳邊咕噥,「梅烈,你如此對季厚,這些心意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反正早在我心裡,我就已經認定你是我未來的媳婦了。」
孟梅烈羞地別過頭去,眼裡閃著光彩,她不依地跺了腳,「討厭啦!季伯伯,你故意取笑我。」
她再看了季厚一眼後,小女兒嬌態全都顯露無遺,噘了嘴,逕自跑開了。
季厚不解地望著孟梅烈離去,「梅烈怎麼了?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了?」
季行雲只丟給他一個白眼,「因為你是個呆頭鵝,一隻瞎了眼的呆頭鵝。」
呆頭鵝?這是什麼跟什麼。
「爹,你怎麼答非所問的,弄得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自己想。」季行雲懶得再和他多說,拉了小佩就走。
季厚更是不解,全轉向奶娘,希望奶娘能指點迷津,但奶娘也只是搖搖頭,笑而不答。
「怎麼了?大伙全是神秘兮兮的,陰陽怪氣的。」目前還是先將趙風式的計謀飛鴿傳書給青桓知道,這才是首要之務。
##################
這天,阿郡刻意起了個大早,從廚房端了早餐便直往霍青桓房裡去,唉——其實我不用這麼辛苦的,七早八早地就起床,盡做起這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還得忍受青桓的晚娘
面孔我是敢怒不敢言呀!這一切還不怪小圓那張大嘴巴,一想起我就有氣。
她不禁又想起那天從萬花閣外落芒而逃的事,結果三個人才剛一踏進府,霍青桓早已鐵青臉知那兒等候,這一切原本可以天衣無縫的,誰知道他一時心血來潮,端了碗紅豆湯到阿郡房裡,這才發現她不見人影,以為她是因賭氣而躲起來是離開府呢!結果在他嚴厲迫問下,門房的阿旺竟出賣他們,說出她和小圓扮成男裝,和霍伯伯鬼鬼祟祟地出府一事,加上一順到府中,青桓不過是問話大聲了一點,小圓上得跪在地上直請求霍青桓的原諒……
想想小圓這樣反常,青桓豈有不疑心的道理,結果小圓就先招了,從間到尾都詳細的說了,連那位血盆大口的老鴇,她都描述的一清二楚,當然他當場氣得七竊生、怒髮衝冠,從此不再甩我們三個,任憑她怎麼激他、逗他、鬧他,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搞得她也頭大了。
所以,只好不厭其煩,忍辱負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賠罪,她真是太偉大了,為了府裡的安和樂利,不惜委屈自己,這種情操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呀!?
當她得意忘形地推開霍青桓的房門時,迎接她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她不禁疑惑的咕噥道:「奇怪,這麼早他會上哪去?」
突然,她聽見後花園那兒傳來一陣陣的女子輕笑所,一時好奇,她端著早餐往那兒走去。
「早上的空氣真是新鮮。」五月的早晨有些悶熱,丁書兒輕輕的揮著羅扇笑道。
「是呀!」霍青桓也微笑地附和。
或許待會兒應該也帶阿郡到街上走走,也該幫她做幾件夏季的衣裳,免得她悶熱了,我想這幾天對她不理不睬的懲罰,也可以結束了,她該是受到教訓了。
阿郡憤憤地看著他們旁若無人談笑風生,氣得差點甩頭就走,死青桓,臭青桓,整整三天都給我擺臭臉,一見面就是不苟言笑的教訓我,人家一大清早就起來弄早餐,累得半死又困得要命,結果他卻悠哉悠哉的在這兒和丁書兒聊天,還露出迷死人有償命的笑臉,真是氣死我的,這不給他個教訓,怎麼對得起我自己?
當下,阿郡便往他們走去,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讓丁書兒忽略地止住笑,「阿郡——」
霍青桓只覺得背後一陣寒氣向他襲來,連忙轉過身去,卻和阿郡控訴眼神對上,剎那間他像做了虧心事般的,只能訥訥的叫著她的名字,「阿郡——」
阿郡的妒火蠢蠢欲動,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燃燒她第一寸神經,她氣得失去理智,向他咆哮:「霍青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說完,她將盤子丟向他,氣憤地跑了。
霍青桓欲馬上追去,卻教丁書兒給攔住,「阿郡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去了可能更糟,讓我去向她解釋吧!說不定她會聽得進去。」
霍青桓只好無可奈何地點頭。
阿郡氣得躲回房間,心突然抽痛不已,淚流不止讓紛亂的情緒。
這時,丁書兒尾隨在後進來,此刻她就像是個得意的勝利者,臉上輕蔑的笑容像是來給阿郡難堪的,她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的就說:「這兒已經不再適合你,憑你一個村姑野婦,也妄想要得到青桓的青睞,飛上枝頭當鳳凰嗎?你省省吧!難道你還看不出青桓的心意?他已經厭煩你的幼稚,甚至無理取鬧,你如果聰明的話,就別再對他死講死打,他不是你能捉住的人。」
阿君臉色反白,心也沉到最谷底,「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又不是青桓,你全然不知他的心意,怎麼可以替他表達?」
丁書兒逼視著她,在丁書兒的臉上有著報復的快感,「憑什麼,憑這會兒是我前來探望你,憑青桓此刻還文風不動的坐在涼亭裡,憑你差點奪走我的幸福,憑你死皮賴臉的硬待在這兒,憑青桓已被你擾得心力交誶。」
阿郡被丁書兒的咄咄逼人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頂住床,她震懼地一把跌坐在床沿上,淚水立刻佔據眼眶,她忍著氣,不讓淚水滴淚,礙是不服輸地抬起頭來,「好……我也不是厚著臉皮非要留在這兒,我走就是了,請你和青桓:都不必為難,祝福你們。」
「很好。」丁書兒洋洋得意的接著說:「你能想通是最好,也不枉我一番口舌,希望你務必說到做到,我不想明天再見到你;」說完,她步步出房門。
阿郡整個人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中,她既是心碎,又是無奈,更是心痛,想不到她給青桓的感覺,竟是這般不堪,那她又何必再待在這兒?離開吧!離開吧!
阿郡慢慢地站起身,褪下身上的衣裳,又換回原來的那一身不男不女的打扮,不屬於她的東西一件也沒有拿,而那些原本打算送給師太的禮物,就全留著,就當這些日子來,青桓對她的照顧的一點回報。
她依依不捨的再回頭環顧,在即將離去之時,她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兒,這兒熟悉的一桌一椅,一景一物,都即將不再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霍伯伯、小圓,再見了——
阿郡終究抬著頭,挺著胸,快步走出房門,快步遠離熟悉的一切,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崩潰而流淚。
這時,小圓正好端著冰鎮紅茶向阿郡走來,在看見阿郡又穿回以前的衣服,眼神是哀莫大於心死,立刻的,在她心裡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她深怕錯過什麼,立刻奔向阿郡面前,急切地問:「郡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好端在的又穿回舊衣服呢?」
阿郡不捨地回頭望她一眼,腳下沉重的步伐仍沒有停下,小圓見狀心裡更是急了,手上的冰鎮紅茶也丟在一邊,連忙拉住阿郡,「郡小姐,你要上哪兒?你怎麼都不說話呀?」
阿郡呆呆地掙開她,用著極為自然的口吻說道:「我在這兒打擾太久了,也該是離開的時候,小圓,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無以回報,我只能再說聲謝謝你。」
小圓霎時淚如雨下,不敢相信地拉住她問:「郡小姐,這是你在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度產上十分的要走對不對?」事實上,她在阿郡的眼裡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作假,有的是不勝唏噓的悲哀,「郡小姐,究鬮發生什麼事?告訴我好嗎?郡小姐——」
阿郡強顏歡笑中有一絲落寞,但她仍打起精神來,精神抖擻地拍拍小圓的肩,「小圓,人生難免聚散分離,況且天下也無不散的宴席,而且我真的在這叨擾太久了,青桓也知道我要離開,我出來夠久了,也該回杭州看看,就麻煩你替我向霍伯伯說一聲,珍重。」說完,阿郡不再留戀,大步地走了。
今天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誰也不怪、不怨,是我自己沒有眼睛,沒有心思,沒能早看出青桓和書兒之間的情愫,以至於無意中阻撓了他們,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也難怪書兒對我怨恨會這麼深,這也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將心比心,我又怎忍心再去計較她曾帶給我的傷害。
青桓,這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謝謝你帶給我的歡笑,也真心祝福你,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管在何時何地,我仍然永遠記得你。
小圓傻傻地看她消失在迴廊時,才忽然覺醒,飛快地追上去,死命地抱住阿郡,拖住阿郡,大叫著:「郡小姐,算小圓求求你,沒有人會願意你離開的,郡小姐,請你不要走,不要走……」
阿郡百般無奈地歎著氣,「小圓,你可知道這也是青桓的意思,你這樣攔著我也是無濟於事,讓我千乾脆脆,了無牽掛的離開吧!
小圓仍不願放開手,只能無助地哭喊,最好把老爺了給引來,「郡小姐,郡小姐——」
霍仁在房裡就聽見小圓的吵叫聲,他連忙走出房間,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何事,誰知才一踏進大廳,就看見小圓淚如雨下的緊抱住阿郡,嘴裡還不停叫著阿郡的名字。
「小圓,你這是在幹什麼?好端端地哭什麼呀?」
小圓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淚也止住了,「老爺,快來勸勸郡小姐,她執意要離開啊!」我一直求她,都挽回不了她,你來說說她呀!聽說這是……這是少爺的意思。」
「什麼?」霍仁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小圓,你這話可當真?」
小圓還來不及回話時,阿郡已搶先她一步:「霍伯伯,請你不要留我,我不想再造成青桓和丁書兒的負擔,我已經打算回伉州,請你不留我,阿郡會感恩不盡的。」
「郡丫頭,你說這是什麼傻話,我不相信青桓會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你等著,我馬上找青桓問去。」
阿郡掙開小圓,走近霍仁。「霍伯伯,您別麻煩了,丁書兒是位好姑娘,請你真心去接納她,相信她也不會令您失望的,我走了,請您多保重。」
這時,霍青桓也聽見前廳吵鬧的聲音,遂也前來,而阿郡一看到他,下意識的便要躲開,立刻的,她轉身就跑出府。
「阿郡——」
霍仁生氣地推他一把,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鼻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阿郡她哪裡惹你生氣了?當初也是你堅持留人家住下來的,現在你又要趕她離開,你究竟居心何在?」
霍青桓頗受冤枉,拚命地矢口否認,「我沒有哇!我什麼時候說要趕她離開,我沒有呀!」
「少爺,先別討論這個了,先把郡小姐追回來再說吧!」
霍青桓點點頭,飛快地追了出去。
這時小圓將霍仁拉到一邊,把阿郡所受的氣、所受的委屈都全盤托出……「老爺,事情就是這樣,當初是郡小姐不准我告訴你們的,所以我沒敢說,想來這次的事情,八成也是丁書兒在從中挑撥。」
霍仁聽完後,很不高興的瞇起眼:「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丁畫兒的確是太過分了,這件事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還給郡丫頭一個公道,不過現在,咱們先將這些事壓下來,暫時別給青桓知道,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小圓這才重重吁了口氣,悶心地直拍手,「太好了,老爺,有你替郡小姐主持公道,那郡小姐以後就不用再受冤枉氣而委屈萬分了。」
#######################
「阿郡——阿郡,你別跑呀!」
阿郡一聽是霍青桓的聲音,更是不敢停下來,加緊腳步,深怕他是前來算帳的,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失去理智丟他盤子了。
霍青桓見阿郡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好施展輕功,一躍越過她,落在阿郡的面前,他生氣地問:「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
她現在心情已經糟透頂了,最不想見到的人正是他,又』深怕更惱怒他,她不加思考的,立刻閃進一條小巷內,可老天似乎故意跟她過不去,那,竟是條死巷!
於是進無路、退無路,阿郡終於認命地轉過身,面對著霍青桓那張怒氣騰騰的臉,「我已經照著你的意思離開,府裡的東西,我一樣也沒拿,不然你看,我連衣服都換過了。」
「你以為我追著你,就是為了這個?」霍青醒一步一步的逼向她,直到她無路可退,可憐兮兮的緊靠著牆壁,「我從不認為你是個輕贅,甚至負擔,為什麼你從頭到尾都誤解我的好意,還主我以為是我逼走你的?」
霍青桓就像頭受傷的野獸,咄咄逼人的眼神教人無法忽視,現在的可郡似乎倒變成是理不直、氣不壯的始作俑者,當她又想起早上那一幕,讓她像是個多餘的第三者的那一幕,她又忍不住心傷;當她又想起丁書兒那番不堪入耳的絕裂話時,她不禁要自問,難道我選擇默默地離開,也錯了嗎?難道我選擇祝福你們也錯了嗎?
阿郡委屈地含著淚,非常不能瞭解的瞪視著他,「你可必對我說出這種話,是你要我走在先,現在你又來質問我為何離開,你不覺得你矛盾極了嗎?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和書兒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已經向書兒解釋過,我並非故意阻撓你們,對於我曾造成你的因擾,我向你道歉。」
霍青桓激動地捉住她的肩,惱怒地吼:「你為什麼這樣說,我和書兒並沒有什麼啊!你難道不能強烈地感受到,你對我意義是不同的,我甚至可以為你生、為你死,難道你沒有看見我的苦苦壓抑嗎?每當我好不容易逃開一步,即又被你拉回了好幾步,我就像困在你的手掌心,這樣深切濃烈的感情,你竟可以視而不見?你讓我愛上你,現在你就要抽身離開了嗎?」
阿郡倒抽一口氣,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的,這是一份愛的告白嗎?她立刻感動的就想緊抱住他,但丁書兒那番冷酷無情的話,又將她從雲端踢下來,她顫抖地避開他深情的眼睛,「青桓,你不能編造這種理由要我回去,我們都知道,那都不是真的,畢竟住在你心裡的人是書兒,不是我哇!請你別再給我希望,好嗎?」
霍青桓受不了她的頑固,硬托著她的臉,不容置喙地命令,「看著我的眼睛,它是寅滿感情,不是欺騙,我要怎麼說、怎麼做、怎麼表白,才能讓你看清?」他又拉著阿郡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手,「我的心就在這兒,你不會感受不到的,它現在正為你跳動著,就像我不計後果的愛上你,瘋狂的愛著你,即使會背叛朋友,為了你,我都甘願萬劫不復了,怎麼你還不醒悟?」
阿郡深深的震住了,她的眼眶迅速被淚佔據,這是真的嗎?這是不是一場夢?這是不是只是個謊言,夢醒終究心碎?她不確定,但她不願意去證實,只怕到頭來,摔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
「別試圖引誘我,別——」她拚命地搖著頭,硬是鐵了心搖頭。
霍青桓在不管怎麼說都沒用,又無計可施之下,他一把將她拉往自己,萬般柔情地印上她的唇,好久,好久,彷彿將所有感情都投注給她,彷彿將整顆心都挖給她,彷彿將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的溶人她的體內。
就這樣情深似海的吻,就這樣天崩地裂的告白,就這樣不息的濃烈愛意,徹底地讓阿郡的自卑、自棄、顧慮都土崩瓦解,沒有作假的真情流露,只有甜蜜、飄飄欲仙的感覺圍繞著她,是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種有如置身雲端、五彩雲霧的幸福,是的,她要他,這輩子,一生一世,她只認定霍青桓一人。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霍青桓才不捨地放開她,嘶啞地說道:「現在,你還會懷疑我嗎?你還會說我不重視你嗎?」
阿郡嬌羞又迷亂的看著他,雖然眼中的愛意已說明一切的答案,但她還是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道:「在你如此表白之後,我如果再說不相信你的話,那便是我不知好靜,我現在——是真心真意地,我愛你。」
「阿郡——」霍青桓動容地抱住好,「我也是,我也是。」
「對了,你剛剛說背叛朋友,是什麼意思?」
「見琛他對一見鍾情,用情之深令我想撮合你們,便後來他因故返回京城,這事便不了了之,沒想到我現在卻……」言下之意,他彷彿有一股很深的愧疚。
阿郡瞭然地擁住他,眼底閃著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光采,她不畏懼面對任何難題,此刻她非常懇切地望著霍青桓,「我相信見琛會瞭解、會諒解的,我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你的身上,而他,我只能祝福他,上天注定我遇見了你,注定你救起我,注定我們相愛,注定我們廝守終生,無論是二十年以後,三十年以後,四十年以後……這份心意永不更改,你我之間,如此濃烈的感情,相信見琛也能感覺到,讓我和你一起面對他,一起徽得他的祝福,嗯?」
霍青桓這輩子從沒遇過樣的女子,他們心靈相通,他不必有什麼表示,阿郡脫口而出的話,正像是他此刻內心所決定的,他好驚訝又好開心,心裡對阿郡充滿了激賞,他緊緊的與他交手纏在一塊兒,正如他的心與她的心交纏在一塊兒。
「阿郡,你給我的,真是太多太多了,我——霍青桓,此生絕不負你,儘管用盡一生的力量,我也無怨無悔,今後的人生路,有我陪著你走,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我永遠是你最好的依靠。」
###################
當他們一副濃情蜜意的回到府中後,最高興的莫過於霍仁,雖然與孟家的親事不能如願以償,但上天畢竟待他不薄,將阿郡這麼好的一位姑娘賜給他當媳婦,這簡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會,得來全不費功夫,圓滿極了。
「郡丫頭,以後可別再這樣嚇我們了,現在你們誤會都已冰釋,往後就儘管在這兒住下來,有什麼事我會替你作主的,嗯?」
「是呀!郡小姐,別再輕易說要離開丁,瞧你剛才差一點就嚇死我,幸好是少爺把你給追回來了,不然看少爺怎麼賠老爺。」
阿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心滿意足地說道:「是,我以後不會再這麼莽撞,害你們替我白操心。」
霍青醒則順熱捏了她的鼻尖,霸道地恐嚇阿郡,「以後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半步,要和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可無法再承受你的二度離,去,所以這是防範,知道嗎?」
阿郡可不依的嬌嗔,「現在就吃得我死死的,那以後怎麼辦?你真霸道。」
霍青桓才不管哩!他就是霸道,但只對阿郡一個人霸道,因為他無法想像,失去阿郡的日子該怎麼地,「我不管,反正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了。」
丁書兒怨恨地站在角落裡,不甘心計劃又失敗,她忿忿地怒視著阿郡,下次,下一次,她不會再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