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誰在負責?」急怒暴吼聲幾乎將浣紗房屋頂掀了起來。
宮女們結結實實被這怒火嚇呆了,紛紛下跪求饒著。
坐在角落洗衣的憶恩聽到這聲音僵了一下,又繼續將手邊的衣服洗淨。
朱陽殺紅了眼,沒發現角落處的憶恩。黑眸泛起一抹殺人的冷色,掃射跪在地上的人。
他一回到宮中,馬上奔回房間找她,卻沒想到撲個空,嚇出一身冷汗。探聽之忑,才知她到浣紗房做事。
是誰那麼大膽,將他的女人送來那邊做粗活!氣得他額頭上青筋暴露,直奔浣紗房。
嚴寒的眼光直逼著它文全身直打哆嗦,紛紛將眼光轉向管事求救。
「三皇……子,卑職……是負責……這裡的。」宮女嚇得一身冷汗,舌頭不聽使喚的打起結來。
朱陽拎起她的衣襟,「周憶恩人在哪裡?說!」
宮女被他的眼神嚇得伸出顫抖的食指,往角落方向指去。
哼!朱陽狠狠將宮女摔在地上,快速飛奔而至。
看她在一堆衣服裡埋頭苦幹,他心房彷彿有一把刀從中劃過,趕緊將她的手從水裡拉出,「誰叫你做這種事的?」
憶恩克制自己躁動的心,盡量不讓她不爭氣的淚水滑下臉龐,「卑賤的身份本來就是要做事的。」
「胡說!我的人哪會卑賤。」朱陽趕緊抓她的手到他的掌心裡。瞧她的手!才幾日不見,就起泡了,朱胸心疼的要命,也愧對的要死。
「走!跟我回去。」
憶恩手裡傳來一陣陣抽疼,輕鎖蹙眉,趕緊甩開他的手,「皇上下的命令,小女不敢不遵從,三皇子你還是請回吧!」說完,她又坐回板凳,繼續她未完的工作。
是父皇!該死!
「我叫你不要做,就不要做。」拖出她的手,「跟我回房敷藥。」他不知她的手,已經快流出血水來了。
等他處理完事情後,再跟父皇算賬。
「不要你假好心。我……啊!」憶恩頓時雙腳懸空,被扛在他的肩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可以想像現在有好幾對眼睛往她看。憶恩羞紅了臉,緊閉著眼,不敢看人。
「不要亂動,若是摔下去,我可不負責。」
朱陽要邁開步伐往屋外去時,一個人影衝出來跪在地上,阻去他的出路。
「皇上下令,她……要洗完……這些……衣服,才可以出去。」宮女牙齒打顫封全身科個不停。
違抗君令可是死罪一條,她擔不起這個罪啊!
「大膽!竟敢以下犯上,還不給我滾開。」
宮女被他的戾氣,嚇得動也不敢動,直打哆嗦。
朱陽凌銳雙眼掠過展下人兒後,快速往屋外奔去。
☆ ☆ ☆
「不要碰我!」憶恩睜著幽怨雙眸,控訴他的不是。
「你!」
為了她,他不惜跟父皇反目成仇;為了她,即使在外面執行任務,心裡只想著她;為了她,他情願拋棄榮華富貴,只想跟她比翼雙飛,共效鴛鴦,結果呢?他一顆真心換來的是什麼,一雙指控眼睛、不善口氣。
「我風塵僕僕趕回來,得到的竟是這種待遇。」朱吸憤而揚起拳頭,「可惡!」揮起拳頭,以一毫之差在憶恩臉龐擦過。
咚!檀木的床柱頓時凹了一個大洞。
憶恩被他眸中火焰看的心慌意亂,垂下眼,低著頭,輕咬唇瓣,迴避他那殺人目光。
朱陽胸膛燃燒劇烈火焰,全身灼熱得幾乎要燒了起來,狂暴撕裂她的錦紗,掠奪小而紅的蓓蕾,毫不溫柔地吸吻著。
「你這個小妖精。」朱陽指掌傳遞出溺愛的氣息,凝望她的眼睛有著殘餘的慾望,「不生氣了?」
朱陽撫摸她的秀髮,避重就輕說道:「我去抓一個叛國賊人到宮裡,原本預估兩三天就可擒獲,沒想到事情有點問題,所以才會耽擱這麼久才回來,害你擔心真不好意思。」
憶恩抬起清秀可人的臉蛋,問道:「那事情解決了沒?」
朱陽輕吻一下她的額頭,「已經解決了。」撫摸她細緻容顏,感覺回到她身邊真好。
「約法三章,以後出去都要『親口』告訴我。」他不知道他不在宮裡幾日,她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他,想的心都疼了。
朱陽漾開迷人的笑容,「是!娘子一切都依你。」
憶恩橫他一眼,「不要叫我娘子,我只是你侍寢之一,沒有那麼大的福分獨享你一人。」
朱陽漾開的笑容加大弧度,「我的小娘子生氣了。」提起她青蔥般的玉手輕啃著,「假如我拋棄皇子身份,與你歸隱山林,你認為這個主意怎麼樣?」輕怫語氣底下,有著若有似無的認真。
憶恩小心揪著易清的被單,「以後不准你隨便凶人。」他那狂暴的模樣駭人極了!
朱陽一邊說話,一邊享受手掌遊走在她凝脂滑聯的快感。
憶恩拍開他不規矩的手,「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抱怨言語透露著擔憂。「連招呼都沒打,害人家擔心的要命!」
「我不是有寫信說我要到哪裡。」
「信?」憶恩疑惑注滿雙眼,「我沒收到信。」
朱陽一想,能神通廣大的將信奪走,又將億恩打人浣紗房的,只有父皇而已,他心裡氣歸氣,但還理智的不讓憶恩膛人渾水裡頭,避重就輕說道:「大概是下人弄丟了,待會我會找他算賬的。」
憶恩怕朱陽下手過重,快求情道:「事情過了就算了,你不要找他麻煩。」
瞧她一副菩薩心願。朱陽連忙答應,讓她寬心,「我答應你,絕不會動他一根寒毛。」
她好高興地答應地烤請求,憶恩歡愉的躺在他懷裡,「你這幾天在忙什麼?說來聽聽。」
聽到這句話,憶恩心臟頓然漏掉半拍,巡視他黑不見底的深潭,試探問道:「你說真的嗎?」
看她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模樣,朱陽微笑弧度更加拉大,像貓抓到老鼠般狡獪笑著:「在公佈答案之前,我想聽聽你內心真實的聲音。」俯著身,在她耳畔吹著氣,「喜歡我更甚於生命嗎?」
討厭!憶恩粉臉頓時漲個通紅,明知道答案,還要讓她說!
憶恩聰明的回答道:「那就看你在意我多少,我就會回報你多少。」
「真的不說!」來驅的手一直往上遊走,「再不說,我可要搔你癢了。」說完,就往腋窩上點去。
「不……要……哈……喲!住手;住……手,我……說……」憶恩笑得岔氣、「咳!咳我……喜歡……你更甚……於我……我的命!」
朱陰臉上有著抑止不住的激動,「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為了這句話,我許你一個只有我們倆的未來。」
聽到這些話,憶恩用上似有似無的微笑,級水秋眸蕩著只有幸福女人才有的波紋。
她知道他霸道性子下有著不善言語的一面,對他而言,許下諾言是一件比殺了他還困難的事,為今,他卻為她做到了。
不管本來如何,承諾是否能夠兌現,有這些話就夠她享受一輩子了。
朱陽不知道憶恩此時的心思,不規矩的手一直婉蜒而下,最後罩著她的胸部,「你最近似乎豐腴了一點。」
「真的?」女為悅已者容,憶恩緊張地問道:「很多嗎?」今天晚餐就不要吃了,要不然再胖下去如何是好。
她身上傳來的熟悉檀香中,混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奶香味,這味道可讓人舒展疲憊的身心,似躺在母親懷裡一般安心。
朱陽被這份奶香驚醒,熱切的望著她說道:「我猜測有一個小生命正在你的肚子裡,所以你才會變得比較豐腴。」
憶恩腦子頓時轟然一片,難怪最近動不動就覺得非常疲憊,吃也吃不下,只想睡覺,原來是她有了身孕。
憶恩對這消息又驚又喜。她喜歡孩子,尤其是他的孩子。
「你喜歡孩子嗎?」憶恩誠惶誠恐的問道。她好擔心他不要孩子,到時她該怎麼辦?
「說什麼傻話?他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不喜歡?」朱陽佯裝生氣,嘴角卻不小心溜過一絲笑容,「剛才我似乎對你太過激烈,你肚子有沒有任何不適,要不要請太醫過來診視一下?」
看他在意孩子的模樣,一張俏臉笑得無比燦爛,「不要緊張,我沒事。」
「確定?」朱陽雙眉往上一批,臉上帶著懷疑神色。
「別瞎操心!」憶恩撫著他俊俏的臉龐,滿足的說道:「看你那麼在意的模樣,讓我有點嫉妒孩子。」
輕啄她的嬌艷紅彥,溫存大手撫遍她全身曲線,在自制力清提之前,趕緊止住,「傻女人,我在意的是你。」
聽他的甜言蜜語、憶恩主動將紅唇貼近他的耳垂,「我期待隱居山林的日子趕快來到,我跟孩子盼望著。」她要他,獨自的他。
第一次將自己的需求講了出來,心情有點忐忑不安,生怕被拒絕。
憐愛的替她撫開頰邊的鬢髮,「你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的!」
☆ ★ ☆
嚴淞快速回到自己的宅院,海棠已在屋裡等候多時。
「老爺!我們拜託人找的『武虎圖』已經到手,請老爺過目。」海棠畢恭畢敬的將圖拿到桌上,立刻退到旁邊候著。
嚴淞展開圖,一瞄——蒼老吼聲頓時震的房子搖搖欲墜。
「這圖是假的。你自己看看你在辦什麼事,竟然被人設計拿到假圖都不知道,你頭腦到底在裝什麼?」
嚴淞氣得頸上青筋都浮了出來,將圖與桌上茶器重重摔在地上。
海棠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扒下騙她人的皮。
「老爺,是那小子誆了我們,我一定會捉住那小子,讓老爺發落。」海棠恨不得現在能殺了那小子,好讓她可以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竟然拿假圖給她,實在不想活了。
「你用大腦想一想。」嚴淞氣得猛持鬍鬚,「『武虎圖』哪會那麼容易到手,又怎麼可能只賣區區五十兩銀子,擺明了你被人耍了,那人騙了你還會乖乖等在原處嗎?別做夢,人一定早就跑了!」
「不管他走到天涯海角,只有死路一條。」
這麼丟她面子,不死交代不過去。
「算了!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就當做一個教訓好了。」嚴淞笑得像狐狸般狡猾,「現在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只要把這個事情給我辦的服服貼貼,包準你有說不完的好,哈。」她還有利用價值,現在不是數落時機。
「一切都聽老爺全落。」海棠慶幸自己逃過一動。
「過幾天我帶你送過去,你將這包藥下到一名女子身上就行。」嚴淞拿出一包藥給他,「只准成功,不准失敗,知不知道?」
「那女子是?」老爺對官望較熟悉,為何不親自動手,或者叫宮裡親信也可以,海棠不禁懷疑起對方的身份。
嚴淞知道她在懷疑什麼,立刻編個謊言說道,「這包是墮胎藥,老夫一時做錯事,令皇帝的一名侍妾懷孕,所以……」
「你知道的,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連宮裡的人也不要知道,否則萬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傳到皇上那裡,那可不妙。老夫最信任你,知道你不會將這種事傳了出去,危及老夫的生命,這件事讓你辦最好。」
他永遠不會對她說,選她其實有四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她舉目無親,事成之後殺了她沒人會發現,乾淨利落,毫無痕跡。
第二個原因:宮裡親信雖多,但為了自身利益,隨時有可能會背叛自己,倒不如選個宮外的人來做這件事,沒有人知道他們倆是認識的,所以不管事成或事敗,都可以推個一乾二淨,也不會有人懷疑。
第三個原因:他要趁此機會將三皇子朱陽殺掉,而這罪名他要統統推到海棠身上,畢竟人們比較會相信「情海生波、手刃負心郎」的戲碼。
第四個原因:她知道事情太多了,更何況他在她身上所下的毒,已經快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既然人都要死了,倒不如將她利用的徹底,才不會浪費他投資在她的身上的銀兩。
「小的生命是爺給的,為老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原來如此,海棠一掃剛才疑慮,恭敬道。
「好!就憑你這句話,你放手去做你應該做的事。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以後要做什麼都隨你意。」嚴淞眸底泛出肅殺血腥,但一閃而過,又恢復慈藹的臉龐,「當然也可以脫離殺手組織,永遠。」
海棠聽到這句話感動的至今,沒發現嚴淞的話中有話,「謝謝老爺!小女子絕不會失敗,請老爺耐心等候小女子佳訊」
「諒你也不敢背叛效。」揮揮袖子,「兩天,我會將你帶到宮裡,先去休息吧。」
「是!」海棠邁開步伐,快速在樹林裡奔竄,完全不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向著死亡之路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