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上,朱陽輕柔地解開她的面紗,「先休息一下,回京城還有一段路,到驛站我再叫你。」蒙著她的面,是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美、她的恬靜淡雅。
從此以後,天下只有他能欣賞這朵有如海之芳冽、桂之姿倩、月之寒華的蘭花,世上淮二為他而開的花啊!
憶恩被他瞧地心裡亂烘烘的,羞地撇開頭來,不敢直視他灼熱的目光。故意打量著馬車裡頭的佈置。
馬車裡空間寬大,有床、枕,也有銅鏡梳妝台,台上有著女人要用的梳子、發管,讓人忘了這是馬車,反倒令人有置身在一間房間的感覺,不曉得是誰佈置的如此細膩。
唉!這等排場、這等大手筆,在顯出只有達官貴族才能做到,這不禁提醒她,他是天上的雲、而她卻是地上的泥。
雲、泥永遠沒有交集一天,若有交集,也只是曇花一現。總有一天,他會膩的,到時她該怎麼辦?
憶恩心裡苦澀哀鳴:若他是平民百姓該有多好,可以雲野山鶴作個神仙眷侶,但他卻是一個有能力擁有三妻四妾的人。
「你怎麼了?」他不喜歡她畏畏縮縮的模樣,他的蘭花是抬著頭、挺著胸,聳立在寒冽冰冷的天地間的。
朱陽抬高她的蜂首,看見她眼眶裡瑩亮的水光,「為什麼哭,難道討厭這馬車的佈置,我叫人再換一台更大的馬車來。」
憶恩趕緊搖搖頭。她怎麼可以讓他知道,她是想到以後要跟別人共事一夫,而傷心欲絕,不能自已。
她不是當今的公主或宰黝之女,只是一個地位低賤的伴讀女侍,再怎麼說哪嗟一個沒有權利獨享他的女人。
看她佈滿愁雲的雙龐,朱陽俊臉布上密密麻麻的陰影,他猜不了她的命軍,就感到心煩氣躁,「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目戴費脅,但撫在她身上的大手,卻是輕柔無比,「你選擇不跟婷萱他們逃出去,就意謂著要跟我在一起,為什麼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憶恩席大尚有淚珠的雙眸,「你怎麼知道 ……難道……」氣憤倏地代替愁雲染上黑瞳,「一直有人跟在我身後對不對?」
「這不重要。」朱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重要的是,你到底為啥事煩心。」她可能不知曉,當 侍衛告知他這件事的時候,他那種喜悅、奔動的心情。
她果然在意他……果然是在意他的。
他可要好好守著她這份抉擇,以及背後代表的信賴、與共度一生的決定。
朱陽誘哄著:「說,你在想什麼?」目光敏銳的捕捉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變化。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我……我……從古至今,皇子大約都娶多少個妻妾?」
原來她在煩這個。
朱陽漾開笑容,溫柔地撥開她垂落額際的髮絲。「不多,少的有十幾個,多的無法計數。」看她這副模樣,令他不禁想逗逗她,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著多少重量。
他這玩笑話,一下子抽乾憶恩渾身血液,她的臉變得如香灰一樣又青又暗,驚恐得睜大了眼。
憶恩就動嘴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跟他在一起越久,獨佔欲越強,與其這樣痛苦,倒不如離開還比較好。
朱陽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時機尚未成熟,不能告訴她,只好許下模糊的承諾,「而我……」
「或許會……破最少的紀錄。」
說完,他霸道地俯身封住她的唇,朝丁香小舌一點一滴攻城略地,壓的她無法喘息,烙下屬於他的印記,讓她無法再從他身旁溜走。
他要更多,不只今生,而是永生永世。
他不愛則已,一愛下去,他的熱度會讓人燒的三度灼傷,逃也逃不了、拒絕也題約不來,讓人完全沒有抉擇餘地。
「你已經選擇一次,不跟婷萱他們逃出去,因你的選擇,讓我願意放他們一馬,可是。」溫柔纏綿頓時轉為強硬的警告,大掌論了她的纖腰,望著只有他能享受的私人之地探去:「從今以後,你的世界只有我,我是天你就是雲;你是雨,我就是海,永遠逃不了、走不掉。」
天有多大、雲就跟隨過去;海有多闊、雨就牽引過去,她永遠是他的!
「霸道……蠻橫。」
被人喜愛的快樂和不想與人分享的佔有慾,痛苦的混雜在一起,快樂有多大,痛苦就有多尖銳。
這份痛苦與快樂只能埋在心裡,說也說不出來。吐也吐不掉。「我才不喜歡你,是最討厭你。」
「我才不信。」朱陽霸道地將她裙擺一掀,手指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說你愛我,說!」
「說你愛我。」
「我……我愛你。」話說完,她的唇馬上就被他濡濕的唇堵住。
車子一顛一破,車內慾望焚心。
路還長得很。
憶恩開始要過著禍福難料的王廷生活。
☆ ☆ ☆
紫禁城佩文齋
明世宗戴著一頂沉水香冠,紗金龍褂外罩一件米色葛紗袍,腰間束著白玉四塊黃馬尾絲帶,往上看去極不相稱,但花白的鬍子梳得一絲不苟,嘴角眼角都有細密的魚尾紋,想必年輕時也是風流俊少一個。
但歲月不饒人,人一旦風華一過,舉手投足都顯出老態。故明世宗晚年崇信道教,迷戀道術及煉丹,祈求身體能以長生不老。萬壽年年。
唉!世上沒有一個人當集天下之大權後,還能看的破、放的下。
明世宗咆哮一聲,拍打案上信函,「這個免崽子竟敢給我內神通外鬼,勾結扶桑,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讓後人誤以為我明世幕幕昏君一個,來人啊!宣嚴淞進殿。」
「父皇,等等!」朱陽站起了身,身上穿著醬色天馬皮袍,淡然提醒道:「別忘了、他手上尚有十萬重兵,沒有十分把握,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此事若能震醒父王,以後多理會朝政,修明政治、疏浚河運、開博學鴻儒科,少沉迷道術、長生不老當中,這可是百姓之福,天下之幸也。
這樣他要帶著億恩離開此地,也比較放心。
明世宗一聽,心頭一驚,嚇得心頭沒啥主意,「那依你之見,要怎麼辦,難道要我們屈膝求和,讓他斷送我們大明江山。」
「這倒不會,只要我們能誘那隻老虎離山,那引『虎』人甕就不成問題。」對父王昏庸軟弱性格,已經麻木不仁了。
「想必你心中已有計謀。」
他一堆兒子不是獵鷹養犬、就是沉迷女色養小妓,完全不顧國家大事,惟一會關心的只有這個兒子,只可惜一來他不是嫡長子,二來他太情才傲物,性情乖扭不好掌控,要不然他或許會將是位傳給他也說不定。
「是有一計。」朱陽沉吟一下,思量著:「但還須父皇配合。」
明世宗大喜,「說來給朕聽聽。」
朱陽望著窗格子,眸子晶瑩生光,說道:「嚴淞位居首席內閣學士,底下門生現在不是總督、巡撫,就是將軍,私黨遍居朝廷內外,可以說是大權在身。大軍在握,『請君入甕』或『迫其上當』當不可行,需用點智慧謀略,設法『調虎離山』,才是上上之策。」
「嘎!說仔細一點。」
朱陽不假思索,當即一點一點說出他智擒嚴淞之計。
「第一步,我們先請他的好友仇鸞邀嚴淞在徐州密會,仇鸞是贛省大將軍,嚴淞會以為自己的大軍都駐守徐州不遠之處,即使事有變卦,還能緊急來救援,所以他一定會買仇鸞的賬,故臣子推斷,嚴淞一定會答應前去徐州。」
「嚴淞前去徐州後,就可以進行第二步計劃,這就請父皇以兵部六百里加緊送去密函,開列數十名將軍,在距嚴淞防地不遠的題愈,召開『北方抗倭會議』,所訂日期必須與嚴淞貧款色徐州時間密切吻合,這樣一來,仇寫會邀產稅J起到開封與會,即使嚴淞對父皇突然召開會議有疑慮,但只要仇鸞力勸前往,並請其它人從旁 權力公後。依嚴淞自尊自大的性格不會露出怯意而托辭拒絕。」
「第三步,嚴淞前去開封,必會隨帶大批侍衛隊保護,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先以開封難找到較大的房屋為借口,使其留下待衛隊獨自進人開封,再以因是秘密會議,故要在晚間舉行,而且設置三道關卡,攔留隨行人員及兵器,因所有人都要遵照此規,相信嚴淞必不疑有詐。到那時嚴淞只是獨分一人,且手無寸鐵,只能乖乖聽我們擺佈。」
「最後第四步,也是最重要一步,我們要想出一套說辭,好讓嚴訟當場發飄,這時安排與嚴淞素有交情的臣於坐在其旁,好言相勸,讓他單獨離開座位,出去外面透透氣、消消氣,屆時在嚴淞單獨離開後;就立即逮捕他。這樣一來,既不會驚動他人、也能一舉殲滅他全部的勢力。」
明世宗聽完此連環計謀,讚不絕口,「好好!這事就讓你去辦,若事成,你要什麼,朕都會答應。」
「那倒不必。」朱陽欠身一福,「只要父皇到時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
「什麼事?」明世宗好奇的問道。「難道跟你目前帶進宮的那名少女有關係?我勸你不要跟你的皇兄們學什麼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壞行為。」
朱陽聽父皇說憶恩不是,心中快決不樂揮擺衣袖,準備邁開腳步離去。
「站住!」明世宗拳頭換得出汗,股氣得像紫茄子似的,「你是什麼態度?我才說你幾句,就跑成這樣,簡直沒把我這個皇帝看在眼裡!」
他這一生最傷腦筋的,就是這個桀贅不馴的兒子,本以為即便不能討個親熱、至少也不至於落個沒趣,沒想到他卻用這種態度對待。
他是至皇至尊,天下人都要看他的臉色,怎樣可以讓他的兒子爬到他頭頂上去!
明世宗腮上肌肉抽搐個不停。
「懶問沉浮事,閒娛花柳朝。吳兒調鳳曲,越女按鸞蕭。道許山僧訪,棋將野叟招。漆園非所慕,適志即逍遙。」朱陽吟罷,旋即走出門外,「我這一世只想逍遙。」
「好!」明世宗鐵青著臉孔,威嚇道:「你就做你的逍遙公,來人啊!把那名狐媚惑主女子給我抓起來,朕要好好審問。」
敢惹滅威,就要有走到死人堆的勇氣。
「若你敢動她一根寒毛,你要找的『武虎圖』會隨著她的一根寒毛消失在世上!」他說話一向算活。
朱陽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瞪著明世宗,霍地捲起一陣風,吹得朱陽棉袍前後擺盪。
明世宗頓時氣得臉都發白,端著杯子的手捏的微微發抖,啪了一聲,杯子碎了一地。「你在威脅我!」
「不敢!只是忠實地陳述事實。」朱陽毫不膽怯的看著鑰世宗的臉。
看到明朝昏庸腐敗,他早已無心戀棧,要不是心存一點孝意,他早就歸隱山野,不問世事。
「好,好一個做兒子的榜樣、做臣子的楷模。」明世宗氣得血脈憤張,可是他心裡是雪亮,在這節骨眼上,他尚有可利用之處,還不能開罪他。猛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烈火。
「若你能拿到『武虎圖』給朕,朕既往不咎,恩怨兩消。」
明世宗黑眸底閃過一絲狡獪。只要拿到藏在「武虎圖」的長生不老秘方,他的金口就可以任意改去。
「君無戲言,容臣告退。」朱陽黑眸底下看不出什麼情緒,頭也不回地旋足走人,留下一心只想成仙成佛的明世宗。
「武虎圖」事情不急,但扳倒嚴淞刻不容緩。所以事不宜遲,他立刻著手佈局,必要將嚴淞逮捕到案。
在朱陽出宮以前,他寫了一封信給憶恩,說明他不在宮裡的原因,卻沒想到他讓封信在送到她手裡之前,就被皇帝截下來,銷毀了。
☆ ☆ ☆
京城天氣不比南方,太陽像一粒冰丸子在凍雲中緩緩移動,天色透光似乎即將放晴,但不過半日,大塊大塊厚重如鉛的雲層又壓過來,一切又恢復舊觀,仍是陰陰暗暗的世界。
憶恩路路走至花園涼亭,墊上涼亭中的椅子,看著一五一壑所形成的麓布,有如飛流直下三干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壯觀。
可是她無視於這份故現,心思飛了老遠、老遠。
她原本以為,只須在他身邊幾天,就可以不帶一片雲彩,瀟瀟灑灑走了。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她卻越來越沉溺;越來越離不開他的人,只想跟他在一起。
—想到他喃喃愛意、溫柔撫摸、霸道佔有……她彷彿像吸了鴉片,上癮了。
即使他對外態度,彷彿向世人宣告,她是他的禁待,她也完全不在乎,一心只想成為專屬他的女人,這份沉迷,讓她忘記他是隨時會變心,隨時可以再納幾房妾室的人。
憶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完全沒聽到一個清脆腳步聲走了進來。
「你是不是叫憶恩?」一個宮女頤指氣使打斷憶恩思緒。
憶恩點頭承認道。
「那好!剛才皇上下令,說你從今以後到浣紗房做事,而你的房間也已經遷移到下人房。」
憶恩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夢境?
「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走!」宮女推拽著他,譏笑說道:「別巴望三皇子會來找你,他早上被皇上派去出任務,很久才會回來,而回來後,哼!早就忘了你了。」
憶恩從來沒想到,被打人冷宮的日子這麼快就來到,快得令她無法適應。
「還不趕快走,在天黑之前沒將那些衣物洗清,今天晚飯你就別吃!別看了,趕快走啊!
苦澀像鉗子般扼住她的咽喉,憶恩眸底浮上一層霧,慢慢凝聚成珠,滑下容顏。
☆ ☆ ☆
三個月後,紫禁城金鸞殿上。
明世宗氣得重捶一下桌面,桌上紙筆都跳了起來,「朕待你不薄,給你高官厚祿,為何還勾結扶桑背叛朕,說!」
嚴淞穿著囚犯衣服跪在地上,頭髮散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手銬腳鐐。酸厚樣十分狼狽。
「冤枉,老臣從未跟扶桑攀技,何來背叛之說?一定有人污蔑老臣,請聖上明察。」
被人從十里遠地方架到這裡,途中吃不飽、穿不暖,外加三餐各毒打一鎮。老命早就去了一大半,要不是拚著一口氣,硬是要皇上對質,命早休了。這筆賬,他記下,待他逃過此劫,一定要把這些人統統殺掉。
「還不承認。」明世宗拋一份信函到他面前,「證據都在面前,你還敢狡辯?」
嚴淞覷了信函一眼,「這不是老夫寫的,是有人模仿老臣筆跡。」
「你暗示說我老眼昏花,連你的筆跡我都不認得!」明世宗氣得骨頭喀喀作響,他這輩子最恨人家說他昏庸無道、貪色誤國。
嚴淞知道自己說錯話,立刻館媚道:「老臣不敢,皇上是天神降世,菩薩轉生,這點小伎倆怎能逃過聖上法眼。」先灌迷場,讓聖上樂不思蜀,再逐步剖析說道:
「聖上一定知道老臣在寫『了』字,其字在最後一筆,必不會往上勾,還有寫到『若』字,老臣右字一定寫成像石字,這種種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老臣之手,老臣被小人陷害,請聖上為老臣作主。」
嚴淞老好巨猾,在做每一件事都會留著後路,所以當他在提筆寫這封信就想過若被人拿到的情形,故在信上留一些敗筆,好讓以後有個萬一時,可以混淆視聽,以便開脫,所以他才拚了老命,硬要跟皇上對質。畢竟依皇上的昏庸,一定會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明世宗本就是耳根軟、又昏庸的一位君主,他向侍立在旁的劉公公使個眼,劉公公答一聲,步下台階,拿回信函,恭敬的呈給皇上再次過目。
明世宗仔細劃覽,發現嚴淞所說果真不假,難道這是朱陽故意要扳倒嚴您所施的詭計?
「劉公公你給我宣朱陽進殿,朕要讓你們倆好好對質。」
嚴淞笑了,「皇上聖明、皇上聖明。」
不久——
劉公公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的走進殿來,「聖上,朱皇子剛才在浣紗房殺了一名宮女後……」
「後……怎麼呢?還不緩我趕快說。」明世宗重捶桌子,鎮紙蹦鮮都靈此彈跳起來。
「就……失去蹤影。」劉公公揩揩滿臉的冷汗。
明世宗怒火中燒。他竟敢為了一個女子,在宮裡大開殺戒!這下不叫人把那女人殺掉,下一次又不曉得會搞什麼事出來。
嚴淞看皇上氣呼呼的樣子,喜出望外,事情果然有轉機。
三皇子跟皇上似乎有心結,太好了,那他就可以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要怎麼說就怎麼說,說白馬是黑馬也會有人相信,哈哈。
「聖上,恕老臣冒死也要進諫一言。依老臣看,三皇子是不敢跟老臣對質,畏罪潛逃,這可以說明整件事都是三皇子一手遮天,想欺上瞞下殺害老臣。好在老天有眼、皇上呈明,這可將老臣治死罪的信函,竟演變成老臣無罪的證據,他一瞧事跡敗露,馬上就開溜,這在顯示三皇子作賊心虛。」
明世宗思索一下問道:「三皇子跟你無怨無仇,何必污蔑你?」
嚴淞語不驚人死不休,「為了『武皮圖』。」
「什麼!」明世宗驚得站了起來,「給朕說清楚。」
嚴淞揣摩上意,知道明世宗最在乎的是什麼,眼底閃過詭計得逞的好笑,但臉孔毫不顯現的道:
「皇上,老臣得知『武虎圖』在江南地區,特地南下查詢此事,此事快明朗化之時,三皇於黨派人想從中奪取,賣給扶桑,從中賺取一筆優握的利潤。老臣昏庸,被一名手下女子出賣,將圖給了三皇子。然後她偽造老臣筆跡,說老臣跟扶桑勾結,並把信給了三皇子呈獻皇上,以混淆視聽。而那女子就是三皇子帶來宮裡的那一個。」看看皇上,臉色,好笑道:「那女子要模仿老夫筆跡,不難喔!」
高明的謊言就是三分為真、七分為假。
「那『武虎圖』是不是在朱陽的手裡?」明世宗這下可急了。
「這……就要問三皇子本人了。」
「來人啊!給我……」
「等等,皇上。」嚴淞急忙叫住,「不能打草驚蛇,萬一被三皇子知道這件事後恐怕他會將圖藏起來,那就得不償失了。如個圈外,我們一定要想一個法子,既可以探份玉皇子是否有『武虎圖』,又可以將老臣手下殺掉的辦法來才行。」
「那你有什麼高見?」
嚴淞看明世宗完全沒有主意的樣子,心中一樂,「老臣認識一名女子,此女子長得美如天仙、身手矯健,最重要的是她跟三皇子有一面之緣,若派她去執行這個任務,一定能事半功倍。」
明世宗不耐的揮揮衣袖,「隨你怎麼做,只要你能問出『武虎圖』在哪裡,要怎麼做都隨便你!」
「皇上!臣遵旨!」嚴淞眸底閃過角檜的光芒。事情果然很順利,可以依計劃將這些礙手礙腳的人全都殺掉。
朱級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