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恩姊,我在這裡。」暗小的地窖裡,傳來一陣驚喜的呼喚聲。
本睡在一旁的小香與裘莊主,被這叫聲驚醒過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憶恩前顧後盼、小心翼翼步下台階,嘴型不禁驚訝的張成()字型。
「婷萱小聲點,被人聽到可不好。」她好怕外面有人聽到這叫聲闖了進來,那她所有的努力——偷取鑰匙、迷昏侍衛——一切作為全都前功盡棄了。
憶恩打開地牢的鎖,「出來吧!我帶你們出去。」
三人隨著憶恩身後,魚貫而出。
一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接觸到溫煦的陽光,三人恍若隔世。
婷萱首先發難:「憶恩姊,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還有是不是我們的計劃被識破了,所以趙府才會抓我們回來?」她有一大堆想問。
「這……」憶恩欲言又止,她怎麼可以跟她們說,她連頭巾都還沒有掀開,就已經被人識破。
更不能說朱陽為了掌控她,所以才將他們抓起來做人質,好讓她心有顧忌,不敢妄自逃出去。
「有話不必急著現在說。」小香這時插話進來,「我們先逃出趙府再說。」
婷萱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四人沿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來到趙府後門。
到了後門,憶恩將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兩拿出,「這裡有些銀兩,出去外面只要小心點,或許能躲掉三皇,不,趙府的追兵。」
「憶恩姊,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婷萱提出疑問,「你的身份遲早會被識破的,留在這裡凶多吉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
「對!憶思姊跟我們一起走。莊主你也出來說說話,叫憶恩姊跟我們一起走。」小香附和道。
裘莊主不得已也出面說道,「憶恩,你雖然跟我們出來,有多一個人吃飯的壓力。」婷萱猛踢他的腳,他立刻轉口道:「不!有多一個人吃飯的樂趣,沒有你我們會時時刻刻想你、擔心你在這過的好不好。」言不由衷,其實他真正希望是億恩不要跟著他們走,要不然未來的生活又多了一筆開銷出來。
憶恩猶豫一下,沒錯!若是現在沒跟他們走,以後就沒機會,但是,一想到要離開他,再也不能見到他,她的心彷彿被千刀萬剮,痛得要命。
不!她不要離開他。她不想這一生只能靠著記憶,想念他的一切。
「你們還是走吧!」憶恩編了一個理由。「我在這裡可以拖延他們一陣子,這樣一來你們逃出去機會也會多一分。」
「他在這裡對不對?」婷萱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那你不就被他識破身份……」話還沒說完就住嘴了,因為她看到億恩姊那似情似水、有鎮有喜的眸光。
這個眼神,只有戀愛的女人才會有的。
婷萱知道她已經說出正確的答案。
憶恩默然,算是回答婷萱的問話。
「你們在打什麼謎語,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小香真不曉得,一夜之間變化意會這麼大,怎麼億恩姊會想賴在這地方不走。
「不要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婷萱握住憶恩的手,「他對你還不錯,對不對?如果是這樣,你就不要跟我們走了,待我們找到落腳之處,我們再通知你。」她知道即使現在有八條牛,也拉不動憶恩姊想留在他身邊的念頭。
「謝謝你。」憶恩眸裡升起霧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婷萱抹去眼角淚珠,一下子又恢復開朗性格,「好了,爹、小香我們趕快走,再不走等會被他們發現,我們就走不了了。」
「對對,快走。」裘莊主立刻往外衝去,不給億恩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而躲在草叢的一位侍衛將這裡的情形,快速回報給三皇子知曉。
☆ ☆ ☆
趙府
隔日晌午。
兩個頎長身影在「觀日」樓亭悠閒地踱步著。
「怎麼?你還有臉來見我?」朱陽走到黑檀雕花凳坐了下來,「你在玩什麼把戲別以為我不知道,鳳冠裡根本沒有信,只是用鳳冠做個幌子,以釣那些扶桑人來偷,你的居心何在啊?」
錢晉迨穿著月牙白錦衣,將緞面把扇施展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的扇著風,臉上漾著老字號的嬉皮笑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嘿嘿,誰叫你在『旖月樓』要趕我出去。」他知道他的行為已經惹他不快,但他還是繼續刺激他道:
「我想問官場上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給三爺回話;天不驚、地不驚,就怕三爺調回京的霸道王』,為什麼明知道鳳冠裡沒有信,還要放那些扶桑走,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了布這條線,花了多少心思在裡頭,來個物證人證俱在不是很好嗎?幹嘛放他們走?難道想放長線釣大魚?」錢晉迨又褒又貶說著。
朱陽冷笑看著他,眉宇間有著拒人於千里外的森然。「你說呢?你不是很厲害,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不相信你連這件事都不知道。」意指新娘是億恩的事。
錢晉迨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更加擴張他微笑的角度,顧左右而言他,「謝謝你的褒獎。我只是一個小小偷兒,不是神,我怎麼知道嫁的人不是裘家的正牌女兒。」搖搖他的手指,「別瞪我,今天來這邊我才知道的。」
他再怎麼笨也不能承認這一點:是他教唆婷萱逃婚,留下爛攤子讓憶恩處理。
若被他知道,恐怕這友誼真的會到此為止。
朱陽暗自吁了一口氣。他以為錢晉迨要報當晚之仇,所以將信藏在鳳冠裡,讓她深陷危險當中。每次想到這點,他心中不禁火大,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可是經他這麼一說,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想必他是不知情的情況,誤將憶恩深陷危險處。
「不知者無罪,這話題就到此止住。」本驅轉個話題道:「信竟然不在扶桑手裡,你認為你有幾分把握可以尋到那封信。」
「這……」錢晉迨閃爍其辭。昨晚半夜三更嚴淞找上他,也請求他幫忙找信之事,這事要不要告訴他呢?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免得事情越描越黑,一發不可收拾。
「算了!」朱陽看他為難的樣子,也不想勉強,「即使沒有那個東西,我也能逼嚴淞乖乖就範。敢覬覦大位就該有成仁決心。」
錢晉迨眼睛噙著藏不住的笑意,挑高眉,「喔!對方最大權在身、大軍在握,連當今聖上都要畏忌三分之人。現在你手中沒證沒據,如何逼他就範,聖上如何相信你的說辭,這我倒是十分感興趣。」
「誰說要有證據才可辦事,只要我在『誘』字上多下一點工夫,那個老賊就會猴急地露出尾巴來了。」
錢晉迨眨眨眼,「喔!那請你說說,要如何在誘字上下一點工夫?」
「錢晉迨你這偷兒,想套我口風沒那麼容易。」朱陽猜測,依嚴淞的個性,應該會找上錢晉,迨幫忙,若真是如此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扣住錢晉迨讓他這個孫悟空不能動彈。
「別以為我沒拿到信,就瞧不出這整個事件的端倪。你想在這件事刀僅豆腐兩面光、八面玲瓏路路通,兩邊都得到好處是不可能的。還有,若你敢把我這邊的任何情報透露給嚴淞知道,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知道自己的信譽,竟是這麼不堪。」錢晉迨好笑道-
「別給我裝一副嬉皮笑臉,本王不吃這一套。若你未來找到信去賣給嚴淞,相信我,你的命,我會親手取走的。」朱陽霸道命令道。
錢晉迨承認一點事實,「喔!聽你這一說,似乎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7.不錯!我曾有把信賣給嚴淞的念頭。可是顧念我們的友情,就作罷。誰叫我們感情那麼好,好到讓偷兒愛錢的本性,都可以拋棄。」
朱陽嘴角彎呈上弦月,冷笑道:「真的嗎?那你就把信給我再找回來,而且必須親手交給我,我才會相信你的話。」
錢晉迨在桌上逕自倒茶,轉個話題迴避他的話,「你怎麼處置『她』?要把她帶回皇宮,還是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
「你為何這麼關心她?」朱陽雙目進出火花,叱道:「難道你們早就認識?」
一想到這點,朱陽內心醋意更加翻攪,只想殺盡天下企圖染指她的人。她是他的,無庸置疑。
朱陽雙目爆出寒光,混著世上少有危險、邪增、森冷,任何人見了都會感到窒息的恐怖。
完了,說溜嘴了!希望他別懷疑才好。
「我哪裡認識她,你多疑了。」錢晉迨馬上端起賠罪的嘴臉,「你不要我問,我就不問,這樣總行吧!」是瞎子也嗅得出空氣中有著濃烈的醋味,他不趕快撇清怎麼行。
「是嗎?」朱陽語調懷疑地道。
錢晉迨翻翻白眼,什麼時候他變成這樣了,愛情果真會使人散失理智。「別醋味這麼重,嚇得我心驚膽顫。」
「不要再談這件事,再談下去說不定我會死在這裡。」錢晉迨趕快岔開話題,「海棠姑娘身上似乎不只一種毒性而已。」那天待他走後,他飛身下去,一把脈,她身上有兩股暖流,似乎不只一種毒性,讓事情顯得更加詭異——似乎有人長期在她身上下毒似的。
「你知道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是嫌你的命太長,還是嫌脖子太硬?」朱陽眼光瞪著他,彷彿要將他置於死地,「你若知道什麼事情,口就給我封緊一點,小心我不顧朋友之義。」
錢晉迨骨子裡帶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惹他生氣他越高興。「海棠也是嚴淞部屬之一。」只有嚴淞這種人,才會將部屬折磨不成人樣。如果這樣,海棠身上有兩個毒性,就不足為奇了。
「沒錯!那又如何。」朱陽瞪他一眼,「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負責把信給我找回來就行了。」
「若信交給你,我有什麼好處?」錢晉迨逗著他道:「你能給我比嚴淞更好的條件嗎?」
果然找上他了!「你到底隱瞞我多少事?」朱陽臉上罩著黑色火焰,森寒無比,而全身上下
僵凝如冰,使人不由得寒毛直立。「嚴淞已經跟你搭上線了?」
他彷彿是他手中棋子,隨便他操縱來操縱去的。這個想法讓朱陽越想越氣。
「哪有,你多疑了。」錢晉迨還是一副嬉皮笑臉,不在乎的表情。
赫然——一個既尖銳又高亢的聲音灑下,適時地打破尷尬氣氛。
「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不好了。」趙文華拖著肥油身軀,一晃一晃地奔竄過來。
這事可不得了,若不跟三皇子解釋清楚,馬上撇清關係,萬一被誤會是共謀,他的烏紗帽就會保不住了,這可不行啊!
叫趙文華匍匐在地,頭有如搗蒜般猛磕,「三皇子明察,小的跟這件事絕對無關。」
朱陽心情已不佳,又被他這麼一攪,心情之惡劣更不在話下,搬過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錢晉迨覷了朱陽一眼,忍住肚子一窩子氣,和氣地對趙文華說道:「別大呼小叫,有事情快說,別礙我們倆談事。」
就看在他歪打正著打斷空氣中尷尬氣氛,好心幫他一把,讓他把話說清,否則依朱陽現在的脾氣,即使這位老人家跪到明天,他也不會理的。
「是是。」
既然能跟三皇子平起平坐。這人來頭一定不小,更何況他一臉和藹的模樣,活像彌勒佛模樣,無形中助長他的勇氣。
趙文華恐慌地說道:「裘家小姐跟她的婢女。」抬頭看朱陽神色,今天主子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這件事到底要不要講出來呢?
他不知這段話,立即引起兩人注意及興趣。
錢晉迨緊張問道:「怎樣?還不趕快說。」不是叫婷萱到洛陽等他,怎麼又跑回來這裡了。
「這……」趙文華看了朱陽一眼,還是不太敢說。
「還不趕快說!」錢晉迨急的滿頭大汗,「是不是要我摘下你的烏紗帽,你才要說。」
皇上不急、卻急死太監,他怎麼會那麼緊張。朱陽瞇起的目光中,充塞一股冷絕肅殺氣氛,黑瞳更加深沉危險。
「是是,卑職遵命!」要他的烏紗帽,就是要他的命,這可是今天早上三皇子賞給他的,雖然官小,但畢竟還是個官啊。趙文華急的滿頭大汗,說話就給巴丁起來,「卑職……今早……看到……到……昨日……新娘……到地窖去,過不久……就傳出。」
「傳出什麼,還不趕快說。」錢晉迨神色著急,恨不得打他兩巴掌,打的他結巴不翼而飛。
他完全沒注意到朱陽的特殊眼神,一味叱道:「笨蛋,你還不趕快說,小心我拿毒針餵你。」
教唆她逃跑是他的主意,但沒安頓好她是他一時疏忽,難道他們捉到她,並將她嚴刑拷打,套出設計這整件事件就是他!
完了完了!這下慘了。錢晉迨急得滿身大汗。
「不!不要餵我毒針。」趙文華嚇出一身冷汗,心裡頭更加誤以為是他辦事不力,讓三皇子生氣了。
這件事他有疏忽,但也罪不至死啊!
「過不久……就傳出……傳出……裘家一老二小……全……全都……逃了。」趙文華以為他投下一枚炸彈,待會被人訓了一頓。
過了半晌——
奇了,怎麼都沒人說話?趙文華抬頭一望,三皇子文風不動,不知在想什麼;而那位客人眸子剛才寫的擔憂,一下子化為烏有。
兩對眸子投射出不一樣的訊息。
「這事不罰你,你先退下。」朱陽坐在椅上,看了錢晉迨一眼。
他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當他得知憶恩願意留下,那臉欲說心情不勝言表,可是,現在看錢晉迨的模樣,他敢篤定錢晉迨必定認識裘家小姐。
他若認識裘家小姐,怎麼可能不知憶恩的存在,說不定還知道憶恩代嫁的事。
看來他似乎瞞了很多事情,眉頭皺了一下,臉上又恢復以往的淡漠,他一定要揪出這個人的狐狸尾巴出來。
趙文華一路上繃到喉嚨的一顆心,頓然安了下來,討好道:
「要不要讓卑職派人去抓!」
趙文華心思他哪會不曉。既然錢晉迨敢玩他,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朱陽綻開溫和笑股,「嘎!那就麻煩你,事成之後,本王重重有賞,裘家一家,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知不知道?」
趙文華笑得合不攏嘴。要弄個屍體,那還不簡單。「沒問題。三皇子,這事包在卑職身上就好了。」
「不行!」錢晉迨寒著臉,冰珠子從齒縫進出,才發現自己失態,趕緊解釋道:「你們人多,容易打草驚蛇,我看還是我去抓人比較好一點。」
朱陽不容置疑的駁回,「你去找信,而趙文華去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看還跪在地上的趙文華一眼,打發道:「你先在大廳等我,過一會我就過去。」
趙文華屈腰叩謝,拔腿往外奔竄出去。待他走遠,錢晉迨捺不住性子的發起飆來。
「你抓她做什麼?」毫無警告的佔有慾,燒的錢晉迨白玉般的俊顏,罩起一層烏雲,整個身子毫無掩飾地噴出火光。「不想嫁給趙展慶又沒犯法,為什麼要抓她?」
又在發脾氣。
沒錯、沒錯,果然沒錯。不報一箭之仇,就罔顧他朱陽名聲。
朱陽隱藏眼中異樣的光芒,「她逃婚是沒犯法,但她竟然大膽叫我心愛女人代她出嫁,這下子是犯我的禁忌。」
有意瞟他一眼,看他怎麼說。
聽他這麼一講,錢晉迨就期道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來,承認自己知道憶恩代嫁的事情。
如今,為了婷萱,很只好蜒而走險,將事實全抖了出來,錢晉迨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道:「若我把信交給你,你是否會網開一面,放了她?」
朱陽聽到這句話,臉龐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恨不得揍他兩拳,以發洩他心中怒氣。「我還以為世上最忠心、最好的朋友是你,沒想到你真的給我藏了一手。」
說完,一股凌厲掌風劈了過去,狠狠削下錢晉迨一撮髮絲。
「這次給你一點警告,下一次就不要怪我不顧朋友之情,要你性命。」
錢晉迨眼皮撩也不擦一下,「是!在下以後絕對忠心耿耿,絕無貳心。」
「廢話少說,信拿來。」
錢晉迨手中出現一封信函,在半空中飄呀飄。「撤銷你的命令,不准抓她。」
朱陽狠狠瞪著他,兩人眼神在空中交會,進出一股暗潮洶湧的火光,連空中鳥兒也能感覺彼此敵意。
朱陽最後吐出話語,「下不為例!
☆ ☆ ☆
兩匹雄駿馬車停在漆紅大門前猛噴氣。
朱陽身穿一件月白色綢袍,腰間束了一條檀香馬尾臥龍帶,腳下踏了一雙黑色千層底鞋,身後憶恩蒙著面紗,金縷絲銀梁,翠梅花鈿兒,上穿對襟襖兒。下穿湘裙上綴著絹績紗,五彩繽紛的有如蝴蝶展翅一般,她飄飄逸逸地隨著朱陽信步踱著出了大門。
而趙文華與其子趙展慶官帽靴袍周正齊處,卑躬哈腰亦步亦趨迎送著。
到了門口,趙文華獻笑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如有得罪,請三皇子不要跟小的計較,若小的找到裘家小姐,望訪三皇子無論如何都要撥冗來銅陽村喝杯喜酒,讓犬子沾沾三皇子的光。』
『只要不搶民女為婚,本王就會派人送來賀禮,若被我聽到你們為虎作悵的風聲,就沒這一次的好運。』朱陽眼光看了靜默佇立在他身側,蒙著紅羅巾憶恩一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釋然,『還有……不用再追裘家的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是是。』趙文華緊張得不知如何接口,怎麼才一會兒不見,事情全變個樣。一下子叫人備好馬車,現在又不准抓人,這到底是怎願回事,他實在想不透啊!趙文華不禁嘀咕著。
朱陽對趙文華不以為然的表情不甚在意,他將注意力轉到趙展慶身想戴這件事因你而起,下一次再有類似此事的行大你項上人頭。」
趙展慶低垂目光,「小的不敢。」沒吃到肉,還惹出一身腥。再怎麼逞強,他也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他是個識時務的人。待他們走後,他要把家裡裡裡外外灑米、鹽巴,去去霉氣,再去找些嬌滴滴姑娘,洩洩心頭之氣。
趙展慶飄遠的心思,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爹正在二旁說著滔媚話語。
「三皇子教訓得是,小的從此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犬子,不會讓三皇子失望的,還有……
恕在下皮厚,若三皇子不嫌棄小的職位低賤,請有任何喜事,務必通知小的,讓小的送上一些薄禮表達祝賀之意。」
朱陽不想再跟這種人扯上關係,打馬虎眼道:「不用你說,我自然知道怎麼做。」
說完就沒理會他,伸臂、攬腰,將憶恩掃進他懷裡。
獨佔意味令在場的人,不禁愣了一下。
憶恩低聲警告。「不要這樣,有人在看。」這個色浪,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行為嗎?
「那就讓他們看。」朱陽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從今以後,我會讓他們慢慢習慣,你是我的人。」
慢慢的。這討厭的人!這樣還叫做慢,那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快」可言了。
「你們還愣在那邊做什麼?還不把馬車牽過來。」
離開這地方,他還有些事尚待處理。
隨傳在側的僕役應答了一聲,趕緊將馬車牽過來,服侍他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