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呆坐在沙發上已一段時間了。
葉之雖看似全神貫注地研究那枝剛被妹妹用暴力打散的鋼筆,實則他已觀察葉星不下數次了。
隔壁他的休息室裡睡著一具男人看到都會噴鼻血的性感嬌軀,葉星把她帶來時,只對他說了四個字:「借你的床。」然後他的休息室便不再是他的了。
而她從休息室出來後,就一直沉默到現在。葉之雖然很想知道事情始末,但如果妹妹不想開口,他也絕不會開口詢問。
「我今天不回去睡了。」葉星仿似從夢中清醒,清清喉嚨開口。
「要我為你們找問飯店嗎?」葉之頭也不抬,隨意問道:「你朋友急匆匆地從美國趕來,應該不會只待兩、三天吧?」
葉星怔了好半晌,無奈地聳肩道:「幹嘛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跟先知似的?真受不了你!」
對於哥哥的預知能力,她早已從驚歎轉化為崇拜,而後到如今的敬畏。
從小到大,她在葉之面前從來都沒有秘密,即使有,那所謂的秘密不過是她不說,他便不問而已。她清楚,只要葉之有意,她便會無所遁形。
葉之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這並不難猜。那個女孩的行李箱上有著美國航空的拖運標籤;當你擁抱她時,她眼中並沒有欣喜,反而透著焦急,種種細節便足以判斷事情的大概。懂了嗎?仔細觀察也是行動時的重要條件之一。」
「像你這樣的怪胎,幾世紀才會出一個。」葉星不置可否地攤攤手。
葉之說得簡單,這些能力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怪胎的妹妹會差到哪裡?」葉之回敬,不忘眨眼睛糗她。「你朋友的事很高難度嗎?」否則怎可能讓向來自信滿滿的妹妹變成雕像?
「呃……還好!」葉星眺起來,不給葉之發問的機會。
其實只要她不說,葉之是絕不會追問的,但她會心虛。「飯店我自己會找,畢竟是我要和美女「同居」的嘛!對了,等一下穎炎醒來,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她,不許冷落她,否則我回來找你麻煩!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葉之聽得眼睛發直:「喂!不公平!為什麼要我做,陪客」的工作,你卻跟美女同居這麼享受?」
葉星大笑,「我可是給你施展魅力的機會耶!說不定下次跟美女同居的人就是你!」
「是喔,葉某感激涕零!」葉之誇張地欠一欠身。
「不客氣,你記住就好!」葉星同樣誇張地回禮,笑著轉身,腳跨出門檻的瞬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停頓住。
她背對葉之,低垂著頭,喃喃地問道:「維奇……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下一秒,葉星聽到一聲巨響,辦公桌後的葉之竄至她面前,失控地強提起她的夾領。
「離他遠點!」葉之的聲音冷得像冰,當看到葉星眼中吃驚的神情時,他僵了一下,然後舒了口氣,邪魅的嬉笑慢慢浮上臉龐;下一秒,他回復到那個看似玩世不恭的葉之。「把它刻在腦子裡,因為這是忠告廠
「忠告?」葉星的眸光也開始變冷。自她十五歲以後,葉之便再也沒有嚴肅地「命令」過她。「你擔心我?或者我可以把這解釋為你懷疑我的能力,或者根本對我沒有信心?」
「嗯,也許都有。」葉之的嬉笑掛在臉上,不正面回答問題:心中卻在歎息。
天!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用他的嚴肅挑戰了妹妹最介意的傲氣。
他拍拍葉星的臉頰,「小丫頭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別這麼快就沒有耐心!」
「這也是雷薩不告而別,以及這兩年消聲匿跡的原因?」葉星的眼睛瞇了起來。
在他眼中,她只是個懦弱、膽怯的「女」孩子,所以他才會離開她?怕她會糾纏上他,成為他的累贅?
「雷薩?」葉之皺眉,將妹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眸光不由得暗下來,「葉星,……」
葉星一掌打斷他的話,握手成拳攻擊他的肋骨。
葉之輕巧地向後退去,拳風擦過他的下巴,抬頭看到妹妹更噴火的怒容。
「你怎樣看待我的努力的?當我在玩家家酒嗎?不希望我受傷,所以才將我留在你的身邊?在你的勢力範圍內活動,我便能受到你的保護,安全無虞?我明白了,在你身邊,我即使表現得再好,也永遠不可能獨立!」
「葉星,不是這樣的!」他這個傻妹妹一旦在心中確認,無論是對是錯,都會堅持到底。以前對葉漠是這樣,現在對他也是!他該料到的,簡單的關懷也會挫傷她的傲氣。
「那我問一句維奇能代表什麼?證明我是一個自不量力的笨蛋嗎?如果你認為我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幹嘛還該死地敦我技能,帶我參與行動?乾脆關我在家裡當白癡養好了!」
她跑出去,重重地甩上門。門合上前,葉之聽到妹妹惱怒的喊聲:「我已經二十五歲,不再是小丫頭了。」
葉之靜靜地站了一刻,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只是一個哥哥,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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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岱融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向前衝去,大幅度的動作扯痛了胸口的傷,嘴角本已結痂的傷口也再次迸裂,開始流血。他摔倒在地,揚起的塵土迷濛了眼睛,模糊間只看到有個人向他左側移動,接著他的身體被人扶起。
「我不是交代過要好好對待新來的研究員嗎?」一個故作惱怒的聲音在訓斥。
「是!」強行將他押至此的兩個男子恭敬地回話,然後退出去,合上門。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那人將他扶坐上椅子,拿一塊濕毛巾擦拭去他嘴角的血跡。
一陣尖銳的刺痛後,祝岱融看清了跟前這張臉——自他被綁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倉庫十天以來,每天都能看到的臉——維明江!
「他們如此無禮地對待祝先生,實在太過分了。」
「你今天又有什麼事?」祝岱融不客氣地搶過毛巾搗住嘴角,對他的假惺惺不屑一顧。
「昨天我派人送過去的資料,不知道祝先生看過沒有?」維明江拖了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準備促膝長談。
「別再做這種無謂的努力!我說過,絕不可能幫你們改良武器。」祝岱融嫌惡地別過頭,「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我們回美國?綁架是犯法的!」
「嘖噴!綁架?祝先生為什麼不從好的方面采想呢?我也是一個對武器研究癡迷舶技師,請你來香港只是想與你這樣的一流天才合作而已。如果有你的鼎力協助,我們的新型武器定能稱霸世界。」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祝岱融英俊白皙的臉上激出一絲紅暈,「我癡迷研究,卻不想稱霸世界。」
「興趣是不斷發掘的,不是嗎?」他呵呵笑道。
「我要回房!」祝岱融起身。
「祝先生,請你認真考慮!」維明江跟著起身,堵住他的去路,堆笑的表情在瞬間強硬起來,「我尊重你,所以這十天來才處處忍讓;但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綁架、囚禁也能稱為忍讓與客氣?我真想見識一下你所謂的不客氣是什麼!」
祝岱融聲音有些發顫。
「不要做令自己後悔的事!」維明江警告道。
祝岱融昂著頭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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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明江推開監控室的門,看到大螢幕上反覆播著他與祝岱融適才的交談,而旁邊十幾台小螢幕上放著的正是科研大樓各個角落的動靜。
自從武器開始研製以來,他的科研所霎時成了密不透風的堡壘。每個拐角的監視器記錄著大樓裡的所有動靜,裡頭的頂尖駭客及隨時可見的保安人員均是維奇安排進來的。這樣的防禦力讓他非常安心。
「他絲毫不肯妥協。」當螢幕上播放至祝岱融倔強地走出門口時,維明江惱羞成怒地捶著桌子。
無聲無息地站在陰暗角落的一名男子抬起頭,他輕靠牆壁的修長身體略微動了下,彷彿永遠提不起精神、病懨佩的臉上扯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你被他踩在腳下,他有不妥協的條件。」維奇的聲音如他的笑容一樣冷漠。
「你……」維明江霍然轉身,臉色鐵青,「這是晚輩對長輩的說話口氣嗎?你有何資格批評我?」
對!他們同姓維,他們是叔侄的關係,但最近維明江才漸漸明白,血緣對於維奇來說,形如虛設。
「金錢往來不需要投入感情,這是行規!」維奇笑了,陰冷的味道更濃了,「我們現在只是主雇關係。」
他不笑時是個很漂亮的男子,英俊的五宮,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身材,每一項都很出色;但那彷彿算計了全世界的笑容卻瞬間掩蓋掉美感,令人心顫。
「好!那你以僱用的身份說說你的辦法!你知道的,我必須仰仗祝岱融的能力。不斷失敗的測試已經令雷鳴相當不悅,更何況我還需要他追加資金。東南亞最具盛名的軍火商絕非徒有虛名,他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我不想與他作對。」維明江咬著牙道。
「我更不想!」維奇起身,唇角再次扯出的笑容顯得出奇的詭異。他直直走出去,對維明江的問題沒有表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維明江看著他走出去,臉色由紅轉綠。
「你只要得到滿意的結果就好,至於過程——我想,沒有匯報的必要。」
維奇輕輕地笑著,那嘲諷及不屑的音調大大刺激了維明江,他大叫:「你這是什麼態度?無論從哪層關係來說,你都有匯報的必要!」
「態度?」維奇彷彿很詫異。他偏過頭看著維明江的憤怒。微弱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使病佩佩的臉色更顯蒼白。
「我要你匯報廠維明江咬著牙,逼自己強硬。
維奇看了他半晌,又扯出了那種極冷漠的笑容;維明江在他的笑容下本能地後退一步,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好!到時我讓你旁觀廠維奇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他無意多言,只將雙手插進褲袋,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
維明江急促喘息著,深深的恐懼令他不安。他這才明白,僱用與血緣關係根本無法讓他穩居主導地位,那,究竟怎樣的關係才能控制住他?可怕的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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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我們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祝穎炎-住鼻子,努力不讓混濁的空氣吸人肺中。這裡到處瀰漫著嗆人的煙霧、酒味及汗臭味,嘈雜的聲音讓她開始心煩意亂。
「不要吵!」葉星示意她噤聲,她的目光則仍在人群中搜索著。
祝穎炎不再開口,漫無目的的視線注意到了一樁毒品交易,黑暗的角落裡兩名男子正做著不法的勾當。
她們到底為什麼來這種地方?今晚葉星還特別打扮了下。黑紫襯衫加上深黑色的長褲,配上俐落的短髮及神采飛揚的大眼睛,帥氣得可以壓倒在場的所有男性;而她,葉星硬為她挑子一套鮮紅的禮服,性感的設計更襯托得她胸部;蘭芒畢露。
「星,我們離開吧!我快受不了了。」祝穎炎嫌惡地瞥了眼。她看到原本倚在吧檯上的幾名男子尾隨著她們而來。
「啊!看到了,在那裡。」葉星欣喜地低叫,挽住祝穎炎,快速向目的地鑽去。
音樂的節奏在加快,舞者的情緒被帶人高潮。舞群中有一位瘦削的男子最為耀眼,他扭動的身體彷彿已與音樂融為一體,讓人看來非常的賞心悅目。
葉星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然後她小聲地在祝穎炎耳邊說了句:「越瘋狂越好廠她的聲音含著笑意,「去吧!」
祝穎炎有些困惑地抬頭望她,一聲「嗯」尚未逸出喉問,便被葉星出奇不意的推了出去。
「啊……」祝穎炎尖叫一聲,順勢地與跳舞的男子撞成一團。
男子措手不及地被壓倒在地,雙手正好巧不巧地撫上祝穎炎的雙峰。
「啊!」又是一聲尖叫,祝穎炎一掌揮上男子的臉頰,怒叫:「下流廠
男子被無端打了一巴掌,錯愕的還來不及回神,左眼又被一拳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
祝穎炎吃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而身後的葉星正活動著手腕,走向他。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的女朋友都敢非禮。」葉星抓起他的衣服又是一拳。這回正中下巴!
「嗚……」男子哭喪著臉喊冤,「你女朋友自己跑過來的,關我什麼事?」
「你什麼意思?」葉星瞪大眼睛,不由分說地又送上一拳,「你是說我女朋友故意跳進你懷裡的?」
「不……」男子縮成一團,猛烈咳嗽,「我……」
「還想狡辯?哼!看來我們得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慢慢說了。」
葉星捲起袖子,提起他的一條腿就往外拖,「穎炎,跟著我!」
「放……放開我!」男子掙扎著,不知是被剛才的拳頭嚇傻了,還是有別的原因,竟然掙脫不開葉星的手勁。
在場的人大概也被葉星的氣勢唬住了,她所經過之處,每個人均自動讓道,誰也不敢得罪這位連拳頭也揮得如此之帥的「男生」。
葉星笑得更得意;穎炎卻很生氣,臉色快與衣服顏色媲美——紅得冒火。
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對著她流口水,用眼光不斷地侵犯她,難道長得美艷也是種罪過嗎?
祝穎炎越想越氣,板著臉孔率先走出PuB,甩掉身後嘈雜的音樂。
「葉星,你搞什麼吁幹嘛推我?書我平白無故被佔便宜。」她跺腳,然,一轉身看到的景象卻差點害她當場暈厭。
適才被葉星狠扁,窩囊得毫無還手能力的男子突然靈巧地反身躍起,直攻向葉星;葉星側身閃過一擊,卻避不過男子迅速的第二擊。
葉星乾脆站著不動,意定神閒地望著他的進攻,微啟唇辦吐出兩個字:「葉之!」
一切動作均靜止。男子盯視著她的眼,然後收回攻勢,不屑地哼一聲,反身盤腿坐上巷旁廢棄的木箱上。
「別以為拾出葉之就可以為所欲為!」他瞪著葉星,口吻有些兇惡,「這回你又想幹什麼?」
「借助你無敵的搜尋能力。」
「等一下!你們認識?」祝穎炎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有所了悟後,她雙手擦腰,眉毛又快倒豎起來。
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她的拳頭同樣會招呼過去。
微紅的臉頰、噴火的明眸,嘟著紅唇的生氣神情愈加惹人憐愛。男子的眼光往她臉上瞟了兩眼。
「嗯,算是吧!」葉星點頭,「若不是跟哥哥出來「玩」,我根本沒有機會認識這類奇人異土。」
「什麼?!」穎炎擦腰怒叫:「認識還打架?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叫障眼法。」葉星笑。這招是學葉之的,既能掩人耳目,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練拳頭,一舉兩得。「借題發揮是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
「障你個頭!為什麼每次都要我扮演無能的笨蛋?而且每次都打我的臉!等哪天我被打得毀了容,我就賴定你們葉家,養我一輩子!」男子忿忿不平地抱怨。求他幫忙耶!居然好意思搬出「障眼法」的說詞。
「反正只要不會變成鐘樓怪人就行!」
葉星笑意盈盈地拉著穎炎介紹,再不安撫她,相信她的瞼就要冒出煙了。「他叫婁傑,但大家都叫他老鼠。因為他喜歡住在陰暗角落;喜歡在夜晚出來覓食,與老鼠一樣喜歡到處亂竄。越是骯髒的角落,就越合他的心意,因為這樣,所以再小的事情,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穎炎,他能打聽到你想知道的人或事。」
「你的意思是……」祝穎炎的眼睛亮了起來。
「少拍馬屁!」婁傑警惕地望著葉星。上一回葉星稱讚他的話不及今天的一半,就害他頭痛了一個月,今天好話一籮筐,婁傑似已看到自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慘狀。
「先聲明,有關「嗅覺」的事,我一律不插手。」
葉星已經不只一次騷擾他,要他幫忙打探雷薩的下落。而他拒絕的理由非常簡單——他惹不起!而激怒「嗅覺」中的任何一位都是不明智的。如果不幸惹到葉之,他更加完蛋!話才剛說完,一張佈滿殺氣的臉讓他險些滑落木箱。
「你給我聽清楚!我對雷薩沒興趣!」葉星低吼,激動地拎著他的衣領。
「咦?我有提到雷薩嗎?」婁傑無辜地說,手搔了下腦袋,然後不懷好意地直指她的臉問:「奇怪,你幹嘛激動?還臉紅了。」
「我沒有!」葉星大吼。
「放開我就沒有!」婁傑指指他快被扯下的衣領,「葉星,這是我僅有的一件斬衣服,你小心別把它撕破了,我可不想從明天起光著身子招搖過市。」
「那豈不正好?我可以跟在後面收錢!」葉星瞪他一眼,也跳坐上他對面的木箱。
「好了,說吧,今天帶個肉彈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肉彈?你在說誰啊?!」這回換穎炎發怒了。她最痛恨人用這種-昧的辭彙來形容她的身材。
她衝到他面前,狠推一把,然後俯身怒瞪他,但怒氣使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體傾斜的幅度讓本就半裸的胸部更加春光綻現。
婁傑看到了!他睜大眼,倒抽口氣,突然假咳一聲,又迅速地別過頭。
「誰回答就是誰!」他撇著嘴角。
「你!下流!。祝穎炎怒斥。
「你說什麼?」婁傑也變了臉色。
「難道不是嗎?明明佔了我便宜,現在還……」
「拜託!我什麼都沒摸到,卻平白無故挨一頓揍,我還沒喊冤,你竟向我發脾氣?要怪就怪你朋友,是她把你推給我的。」婁傑的眼光下移,瞄一眼後又迅速轉移,俊秀的臉上竟然浮起一絲紅暈,「如果我真的下流的話,現在就該動手扒掉你的衣服。哼!」
祝穎炎倒抽口氣,下意識地揚起手,眼角餘光發現自己差點曝光,恍然大悟婁傑的異樣,又氣又羞,又再度揮下一個巴掌——
啪!巴掌聲在靜謐的夜色中尤為刺耳。三個人同時怔住,表情各異。
婁傑閃亮的眸光停在祝穎炎臉上,他不動聲色,但誰都看得出他生氣了。
「葉星,帶著你的公主滾出下流胚子的地盤,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玷污了她的聖潔。」婁傑跳下木箱。
「好!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立刻帶她走。」葉星漸漸揚起了笑容。
祝穎炎第一次打了同一個男人兩巴掌;而婁傑恐怕也是第一次承受同一個女人兩巴掌吧!有趣的第一次喔!「穎炎的哥哥是美國知名科學研發員,但上個星期離奇失蹤,如果消息沒有錯的話,他被綁架來了香港,你幫忙打聽一下。他叫祝岱融。」
「葉之什麼時候開始讓你獨立接案子了?」婁傑抓住重點發問。葉之怎麼可能放任妹妹單獨行動?
葉星眸光微斂,但下一刻,她不甚在乎地笑了,「我向來跟著葉之行動,即便獨自行動,也只是替老哥打聽打聽消息而已。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會亂來的。不過,這是葉之交給我的第一項「任務乙,警告你不許扯我後腿,否則我不饒你。」
葉星笑得實在好假!祝穎炎皺著眉,不明所以地盯看她。
她為什麼說謊?如果搬出葉之的名義更容易打採到消息的話,她為何不說出真正重要的線索——雛奇?
「是嗎?高貴的公主也會求人?我還以為她只需要招招手,就會有成群的追隨者蜂擁而至呢!」婁傑漫不經心地用鼻孔哼氣,「我這種下流胚子恐怕連替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吧!」
「婁傑,你有我的電話的,」葉星不理會他的拒絕,逕自說:「我等你消息!」
婁傑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推開PUB的後門,走了進去。
「誰希罕求你!」祝穎炎在他關上門的剎那大叫。
「別氣壞了身子。」葉星環住她的肩,偷笑。
「都是你的錯,生平第一次我被人這般羞辱。」那個可惡的男人刷新了太多她的第一次。
葉星哈哈大笑,「公主的稱謂羞辱到你了嗎?那麼,那些整天追著你跑,表面捧你為公主,實則覬覦你身體的人又算什麼呢?穎炎,他們是你想像不到的人:過著與你截然不同的生活,但他們卻都傑出且獨特,你會覺得羞辱,那是因為你不瞭解他們。」葉星仰首望著天際,臉上竟展露了從未有過的柔情。
祝穎炎呆呆地盯看她的側面,腦中突然浮現剛才婁傑提及,卻讓葉星大發雷霆的名字——雷薩!他是誰?
剛想開口尋問,葉星打斷了她的思緒。「笨蛋穎炎,你真不該得罪婁傑!我說過,他可以打聽到任何你想知道的人或事。」
「哼,我死也不會求那種人!」祝穎炎別開臉,但那聲清脆的巴掌聲卻似猶在耳邊,婁傑那閃亮的眸光也仍在眼前。
「真的嗎?那你哥怎麼辦?」葉星故意窘她,「難道你想棄他不顧了?」
祝穎炎緊咬嘴唇,臉色由紅轉白,自知理虧卻不願認錯。「我、我就不信除了他,沒人能幫我們!」
葉星這一次真正開懷大笑,「傻瓜!除了他,當然還有別人,但是你會錯過最好的!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有種人最擅長口是心非,婁傑就是!」
她帶著她走出巷子,到達巷口時,葉星突然湊到祝穎炎的耳邊道:「你信不信,婁傑在說謊。如果你真的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他會噴著鼻血暈倒!」
「才怪!」祝穎炎一臉疑惑。
「賭一千塊!我們回去試驗。」葉星賊笑。
「我又不是白癡,為了一千塊出賣——」祝穎炎突然頓住,在葉星早一步跳離的舉動中了悟。
「臭葉星!你竟敢要我?你不要跑,站住……」
兩個女孩的嬉笑聲彷彿感染了月色,映照得孤寂的城市也變得分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