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周的薄霧緊貼著肌膚,給人一種粘人的味道。
房間內,碧芽兒剛走了一幫伺候著的侍女們後,一張臉立馬苦了下來,可憐兮兮道:「丞相,大丞相,您就讓我跟著吧,我好久沒有回西涼了,想的緊。」
「要是你一個丞相夫人跟在軍中成何體統。」董卓笑著拍了拍碧芽兒挺翹的嫩臀,笑呵呵道。
三天內,董卓只做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其他時間都膩在相府後院內,陪著一幫子夫人,最最主要的自然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董嫖。
坐到董卓這一步,什麼都可以捨棄,唯有女人與孩子、還有老娘,卻是少有的不能捨棄的一些人之一。牽掛也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
碧芽兒也是一樣。但今天,她卻先是神秘的緊,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了意圖,想回西涼去看看。
「我穿起士卒的皮甲誰認得我呀。」大白天的,碧芽兒連細微的抗拒都沒有,緊緊的貼了上來,膩聲道。
「真的想回去看看?」董卓推了推,瞅著碧芽兒苦兮兮又帶著期待的眼神,心有些軟了,這個丞相夫人,能回西涼的機會恐怕不多了,她家裡的部落又西遷到更遠的地方了,更是音信全無,此生難見。
牢籠啊。洛陽這片地方可以說是軍政的中心,繁華之地。但也困住了無數人。是一座巨大的牢籠。
董卓被困在了這裡,碧芽兒作為丞相夫人同樣也是。
難為她那爽利活潑的性格了,董卓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了想自己那座巨大的馬車,當初意淫的時候,不就是想弄幾個侍女陪著嗎?湊合著吧。
「嗯。去換衣服吧。到時候老實著點。」董卓考慮了一會兒。才在碧芽兒忐忑地眼神中。笑道。
芽兒心中一喜。高心地摟著董卓狠狠地香了一口。這才起身走到了角落。拿出了早已準備好了地皮甲穿上。
碧芽兒穿衣服當然不會避著董卓。大大方方地就在眼前脫衣再穿衣。動作還慢條斯理。讓董卓心兒發熱。無奈地轉了轉身子。來個眼不見為淨。口中道:「把胸束上。別露了痕跡。」一句話說地碧芽兒臉色一紅。悄悄地拿了一塊白布纏在了胸口。掩藏住了兩顆誘人地果實。
等碧芽兒準備好了之後。董卓才帶著她。走到了前院。他地麒麟車。早已經準備就緒了。宜論也幾個人也坐在車地附近。靜靜地等待著。
「掩著面。」董卓輕輕地道了一聲。在宜論、王越二人有些奇怪地眼神中。帶著掩面而走地碧芽兒上了馬車。
車緩緩地駛出了相府。隨行地有三百衛士。還有乘馬而走地王越、許褚。
碧芽兒還是頭一次坐上董卓的這一輛麒麟車,有些好奇地看看,西摸摸,喜歡的不行。
「行了,行了。睡下吧。」董卓哭笑不得,指著自己身後的一個墊著攤子,有條被子地小地鋪道。
這輛車,享受可以說是無所不備的。主要是地方夠大。董卓設計的也還不錯,碧芽兒嘟著嘴往那一躺。還真看不出來車上有兩人。
董卓對著滿臉不爽的碧芽兒笑了笑,抽出書櫃上的一本前天看了的雜記,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神怪,傳聞,事跡。董卓啃的書幾乎都是這樣的,那些個正正經經地書,董卓是瞅都不瞅一眼,看著那些正經的書腦袋鐵定疼。
行軍打仗,糧草是先行的。輜重車早在三天前就已經出發了,董卓的軍隊也早已集結完畢。
董卓的麒麟車一走出城外,漫天的士卒在自己將軍的帶領下緩緩的隨行著。
從朝陽、渭南,再到馬騰所部的城池足足用了差不多兩個月地時間,步卒走的就是慢啊。
碧芽兒本來一臉好奇的面色,徹徹底底的誇了下來,整個人變得萎頓不堪,倒是董卓還算好的,畢竟這樣的經驗多了嘛。
兩個月的時間內。也並不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只等董卓大軍一到就能消滅韓遂那是不可能的。
董卓大軍地動向剛傳到西北地時候,韓遂立馬放棄了正攻打著的城。糾結了幾乎全部地諸侯,打算共同對抗董卓,同時也派遣了使者,想與馬騰修復關係,但失敗了。
染血的城東面,一條長長的人龍,緩緩的出現在了視線之內,還有那桿繡著刑天的大旗,一片肅殺之氣橫行。
城門前,早已得到消息的馬騰率領一桿手下人等前來迎接董卓。沒辦法,本來實力相差不多的馬、韓兩家,在他的控制之下,不過歷經兩月餘幾乎被韓遂給打殘了。現在董卓這條粗腿來了,當然得死命的抱著不放。
「主公,我等與董卓有奪城之恨,如今就這麼降了,恐怕日後會遭算計。」年約二十餘的龐德憂慮道。
「殺妻、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死,也得先報了仇再說。」馬騰一臉的剛毅,妻子也罷了,可憐的是他那個年僅十五就有大將風度的長子啊。
一去不返。恐怕已經見了他祖宗了。
德歎了口氣,遂不言語。這個糾結不是他這個外人能解開的。好古怪的車。當董卓的冒著香氣的麒麟來到城門前的時候,無數人的腦袋中都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新奇了。
「數年不見,壽成可還安好?」董卓身穿正服,一下馬車,就疾步趕到一員金盔金甲的壯漢身前,笑道。
馬騰沒見過,但長相董卓卻問過人,何況這人的站在中間自有股氣度,應該不會認錯。
「丞相。」董卓頗為親熱,但馬騰卻是一絲不苟的帶著手下人拜見道。
「嗯,壽成實在是多禮了。」摁著鼻音,董卓擺了擺手裝作不悅道。
「哈哈…。」馬騰乾笑著,與董卓客套了幾句後,伸手引導:「丞相請先進城休息。」
「這兩方大軍要涇渭分明才好,一入了城池,麻煩的緊,本相的大軍就駐紮在城外好了,本相就不進去了。」心中想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董卓面上卻是肅然正式,說的話,誰都能聽明白,卻又不能反駁的話。
說白了就是不想入城。
「哈哈,丞相說笑了,同是大漢將士,末將手下的士卒當然也受丞相節制。」董卓說的不鹹不淡,明顯不相信他,但馬騰卻哈哈一笑掩飾了過去,還說出了這麼一番算是低下頭顱的話語。
策馬剛剛趕來,直直的來到董卓右邊的賈詡聽完微微一笑,此人山窮水盡矣,不足為慮。
「還是算了,要是沒有本相坐鎮,好保不齊手下的健兒們會怎麼橫行呢,出去打獵找吃食,殺幾個百姓也正常。」董卓微微一笑,還是婉拒了。
一旁的賈詡忽然出聲邀請道:「大戰在即,丞相對北面的韓遂所知不祥,還請馬將軍入帳一談。」
說話間,士卒們忙忙碌碌的搭著大營,董卓的帥帳已經弄的差不多了,正往裡面搬運一些木案之類的東西。
「壽成然不知道賈詡的意圖,但董卓還是順著賈詡的意思,道,只是將心比心,董卓才不認為馬騰會入營與他一談。
讓董卓跌破眼鏡的卻是,馬騰只是思索了小會,就豪爽一笑道:「丞相,請。」
山窮水盡,而且是窮途末路了。賈詡心中對馬騰現下的情況又做了更加惡劣的評論。
馬騰先迎董卓,後又毫無顧忌的入董卓營,唯有窮途末路才能解釋。
也只是一愣而已,董卓隨即笑著引馬騰前行,走了幾百步後,入得剛剛弄好的帥帳之內,中間只有賈詡一人跟著,許褚他們則在門外守著。龐德一些人也被擋在了帳外。
就像是賈詡預料的一樣,馬騰雖然還不至於窮途末路,但其實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那一夜貿然偷襲韓遂雖然勝了,但在渡黃河的時候被韓遂反戈一擊,讓他的兩萬騎兵差不多一萬多人留在了黃河,這還不算,韓遂在事後,瘋狂的撲襲城,士卒損傷也有大半。剩下的兵馬總共三萬不到。
要是董卓再晚來兩個月,他可能就要突圍而出了。想著心中愁苦,馬騰的臉上就有些不自然。
嘴裡一一道:「韓遂糾集了十路諸侯大約有十萬餘精兵,其中一部守散關,其他則散佈在黃河北岸,還有一座座烽火台相連接,不管是渡哪段黃河,他都會迅速反應過來,派騎兵攔截。」
隨著馬騰的話,董卓展開一張山水地圖,比劃著,嘖嘖,還真是烏龜戰術。董卓不管是從哪條路走,都得與韓遂短兵相接,而且韓遂還佔據著地形的優勢。可以說是穩如泰山,不急。
「文和怎麼看?」董卓把地圖丟給磚家,笑問道。
「嗯,河段水深的騎兵過不了河,水淺的估計拍了重兵把守,唯一的路途,或許就是強行破散關而入了。」賈詡看了一下,一時間同樣也看不出破綻來,只得如此道。
「算了,先耗著吧,時間久了,再好的防禦也會露出破綻。」董卓哈哈一笑頗為輕鬆,又問馬騰道:「怎麼樣,壽成軍中的糧草可還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