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丞相,軍中糧草只夠一個月的用度。」馬騰的老巢同樣遠在西邊,運量不變,被韓遂圍困了這些天來來,不管是糧食,還是草料都有些不夠。反正樣樣都快見底,山窮水盡吧。
「文和,先去替馬將軍領一些糧食過來,等過些天,在試試韓遂的烽火連台。」董卓神色還算輕鬆,對賈詡道,
詡微笑著輕聲應道,隨即對馬騰躬身道:「馬將軍請。」
馬騰再次向董卓微微一抱拳,隨著賈詡退出帳外。
嘴角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董卓眼神深邃似不見底,馬騰。你那個兒子是的可惜啊。
在這時代來說,失蹤也就意味著死亡。
良久後,董卓才收回了思緒,照情況看,馬騰已經不足為慮,所慮的不過北方十路諸侯而已,但依舊是烏合之眾。
瞅著案上的地圖,董卓思慮著。
可是韓遂深諳兵法,再加上這種烏龜似的防禦卻依舊無解。還是先收集足夠的小船再做打算。
連續半個月,董卓都同往常一樣住在麒麟車內,有了個碧芽兒他就是不想住也不行,要是哪天碧芽兒呆不住,跑出來溜躂一圈,就是滔天的尷尬。
「要動真格的了?」碧芽兒半摟著自己的膝,坐在床鋪上,靜靜的看著穿戴一身的董卓,興奮道。這些天來,董卓可什麼也沒瞞她。
「記得別亂動。要是下了這輛馬車。有地你受地。」董卓卻是臉色微沉。威脅到。
「好嘛。好嘛。我地大丞相。」翻了翻白眼。碧芽兒嘟嚷道。
灑笑一聲。董卓點頭朝車外道:「走。」
隨著麒麟車地是。一萬精銳西涼兵。由樊稠親自帶隊。往城城北而走。那裡馬騰也已經集合了他地精銳士卒。為董卓前驅。
現在地這段黃河。還不像後世那樣光禿禿地。河岸兩旁有豐富地植被覆蓋著。高可藏人。也可藏船。
馬騰把他地帳下士卒分為三四隊。由著幾個心腹將領分別統管。從黃河地幾個高水位地河段一起渡河。
其中一路,由著他親自統帥,董卓則率兵押後。看看情況。
麒麟車旁,董卓帶著賈詡一起,望向北岸。一眼望去,一座光禿禿的土台在那裡立著,似乎還有幾個人望向這邊的動靜。
兩岸隔著不遠。這邊又是數萬人的動靜,看不見才怪,一道火光中,烽火狼煙滾滾而起,濃郁地黑色可傳出無數里遠。
隨著這道火光,一道道狼煙隨著河岸滾滾而起。似乎朝著更西邊的方向通訊著。這就是烽火狼煙天下亂?董卓瞇著眼睛,但不可否認,這樣的通訊方法在這個時代算是頂級的,董卓也只有束手無策份。
「一切拜託馬將軍了。要是事不可為,盡快收手以免士卒損傷過多。」董卓站在車旁,叮囑著儼然以部將自稱的馬騰道。
這位將軍,不管是迫於無奈,還是迫於仇恨,都不得不依附董卓。現在還得做前驅,為董卓開道。
神色間一片肅殺,再加上馬騰有些奇異的面容給予人的感覺,很像頭老虎。點了點頭。揮手讓龐德先上船,而後一躍而入,四平八穩。
一隻隻的小船,載著一個個的士卒,瘋狂搖動地船槳,朝著對岸行去。只是這段河道的水流頗為急切,即使士卒再怎麼努力,速度也不是太快。反而水流滔急,有覆船的危險。
董卓地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與賈詡相識了一眼。眼中儘是無奈,這次試探。恐怕也只能無功而返了。
有這麼一片河道擋著,就算是董卓想使力也使不上。
董卓選擇的這段河段的不遠處,就是韓遂的大營所在,他們這些關中聯盟與當初的關東聯盟卻又不同,由於地理位置,還有策略的原因,陸續分散在河道的一個個據點當中。「主公,狼煙三面,有三股敵軍分別從一些河段分別渡河。」一個日夜在站台上觀察情況的小卒進營報道。
「傳令宜陽騎兵分成三段,分別據敵。」如何探敵,如何迎敵,如何阻敵,這些事情早已在韓遂地腦中演繹了無數遍,韓遂這番話只是脫口而出。
「諾。」
「守他幾個月,我就不信董卓就能在這耗著。」韓遂心裡發狠道。如果有馬騰相宜,情況可能就反了過來,但現在…,韓遂心中還有些不甘,當初就是不應該整合在一起的。
馬、韓兩軍將校的互相爭鬥,才釀成了今日苦果。死了妻子不算什麼,兩軍惡戰連連也不算什麼,馬騰那個寶貝長子的死,才是馬、韓完全破裂的原因。韓遂以董卓的威脅來修復關係,也就失敗了。
韓遂心裡暗恨。
風順著河流微微飄起,董卓的神色從還少許有些期望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馬蹄聲陣陣後,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兒。那個時候,馬騰地船才剛剛駛到河岸,根本組織不起抵抗,反而被殺的很是狼狽。
「撤騰抵著頭,躲避偶爾射向他的箭矢,一邊怒喝道,龐德面色沉靜,粗壯有力的雙手不停的搖著漿,小船快速的向後退去。
「一入董門,老虎變獒,馬獒、馬獒,獒獒獒……。」率隊宜陽一場小勝之後,不禁有點自得意滿,大聲的唱起最近軍中流行的歌謠。
董卓家中有一隻神獒不算是秘密了,馬騰入董門,西北惡虎一朝成獒。諷刺馬騰放下了野性,被人馴服。
「一入董門,老虎變獒,馬獒、馬獒,獒獒獒……。」見自己將軍興致高昂,士卒們也不禁高聲而唱,一時間天空中似乎完全是獒這個字眼,在有些人看著就是諷刺的字眼。
還乘船在河中地馬騰整個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始終盯著馬騰臉色地龐德立刻棄船槳,上前穩住馬騰。
細而一看,卻駭然發現馬騰的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眼球中是透血地猩紅,「定挖韓遂祖墳,挫骨揚灰。」
對於馬騰這個名門之後來說。侮辱之詞是僅此於滅門之禍的。士可殺不可辱。
「丞相,西北之戰,馬騰可用啊。」聽著四起的「讚歌」,賈詡的臉上深沉依舊,只是眼神中的玩味卻也十足。
「嗯,來將很勇,卻是白癡。」董卓嗯了一聲,忽然臉色一轉,臉上地笑意盡斂。起步迎上了接近中的馬騰。
「讓丞相失望了。」馬騰在龐德的攙扶下走下小船,對著董卓抱拳道,神色蒼白。眼神血紅,看著很是駭人。
「匹夫之語,壽成不必在意,董門是什麼,那是龍門,一躍龍門即為雄。」董卓輕輕的上前,親熱的拉著馬騰的手,笑呵呵地打著馬騰聽的懂的啞謎道。
被董卓如此親熱的握著,馬騰顯得有些不自然。然董卓似暗示,似安慰的話語卻讓馬騰的臉色好看了很多。「謝丞相提點。」馬騰抱拳道。
「這是令明吧?」董卓忽然指著馬騰另一邊的龐德,試探性的問了一聲道。
「正是龐德。」龐德實實在在的愣住了,過了好半天,才在馬騰地小動作之下回過神來,提聲道。
「大將之才啊。」董卓忽然拍了拍龐德的胸口,笑著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後,又道:「扶著你家將軍先回去吧,今天恐怕就到這兒了。」
不著頭腦就乾脆不摸了。龐德應了一聲,扶著若有所思地馬騰走了回去。只留下董卓與他的西涼兵們一起,在河岸處,望著對岸。
就像董卓預料的一樣,其他兩路軍隊同樣也以失敗告終。烽火連台,滴水不漏。至少,要是明著進攻絕對是入不了的。
「這水挺急的,夜裡偷襲烽火台也不可行。」董卓輕輕的走到河邊,俯下身子。去試探了下湍急的河水。感受著裡面的涼意,有些無奈道。
白日還好說。要是夜裡他也不敢讓大軍渡河,翻船的恐怕會以百計。千記。而且現在上游地冰剛化,水量充足,接下來又是夏天,水量也足。可以說是幾個月的時間內,董卓別想有夜襲的機會。
「馬騰韓遂,一人性稍顯急主攻,一人性穩主守,要是兩廂聯合,才會是丞相的憂煩,現在不過是小麻煩而已。」說著,賈詡又笑著解釋道:「夜裡可派遣小軍渡河,潛伏之,損失必定不大。」
董卓沉思了一下,覺得還行,先派遣小軍隊在夜裡駛往對岸,在快要天亮的時候奪下烽火台,白日再發起總攻,卻也可以試試。
這方法,只是把夜襲的方法給稍微的改了改而已,不算太深奧。
「那文和有沒有想過,這對岸未必就沒有暗地裡的烽火台,要是發起總攻,被半渡而擊,可不止馬騰的這些損失了。」董卓手指著,還漂浮在黃河地一些士卒屍體,眼睛有些顧慮。
「凡事必有周全,詡願乘舟查之。」賈詡深沉著臉,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董卓忽然覺得生邊有這樣一個什麼事都能猜到幾分的謀士,也不是什麼好事。彷彿他的思維都是慢了一步似的。
董卓心中還是有些好勝心的,抬聲道:「本相與文和一道。」說著,給身後的許褚使了個眼色,許褚會意,從旁邊拉過一艘小船來到董卓身邊。
與軍閥戰鬥,提不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