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書房內,李儒握著手中的竹簡,那一根根青筋張牙舞爪,欲破皮而出,臉陰沉的可怕。
「來人,去通知司隸校尉董曼,讓他封鎖城門,不許進,也不許出。」片刻後,李儒突然朝門外大叫道。
西涼,長安,同時被破,要是沒人從中設計那是不可能的,封鎖城門到不是李儒突然想到有內奸的可能,而是長安的丟失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威望不足,震懾不了場面只得封鎖城門,緊閉消息。等董卓歸來。
衛應聲道。
但卻晚了,而且封鎖的也不是時候,自從一隊隊西涼兵出沒在長安街道上,一座座城門被關閉,長安城裡不管是士族還是平民,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涼州、雍州都被韓遂、馬騰攻陷了,幾天後就是兵出長安攻打潼關了,而且北面的白波軍已經南下度過黃河,正與弘農張濟交戰,袁紹也起兵渡河,直進洛陽。一個個壞消息就是有人親眼看見一樣,在士族的圈子裡流傳。
幸災樂禍看董卓笑話的有,真心為漢室高興的也有,但不管怎麼樣大家都看董卓這條西北豺狼是怎麼死的。
但也都是暗裡流轉,沒哪個笨蛋公開反對董卓,這些嬌貴的士族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但卻無力反抗,只等著袁紹入京,好誅殺董卓。
暗潮洶湧,卻被李儒以兵勢給強行的震懾。
一邊李儒又得安撫依附在董氏一族之下的黨人、一些牆頭草,忙的是團團轉,三天,只三天時間內,巨大的壓力下,幾乎把這位智士壓垮,頭上的烏髮也變成了黑白相間,他可是連三十歲都不到啊。
惹得董潭暗自垂淚不已。
這天,洛陽十二門城門大開,董卓低調的領大軍回屯洛陽,只率數十士卒悄然返回城內。
入得相府,遣散士卒後,董卓只帶著賈詡就直接趕往書房,李儒與蔡邕正在哪等候。
見得李儒的樣貌,卻使董卓心裡一突,古人三十而立,四十幾歲死的不計其數,但少有人是在這個年齡就白髮蒼蒼的。
李儒是他的謀主,是比左膀右臂都還來的重要謀臣,要是青年就累死,損失難以估計。
想著董潭滿臉嬌羞,撫摸著腹部的模樣,董卓心裡又是一痛,人非草木啊,相處的久了,對於這個天天在你面前喊你父親的小丫頭,董卓並非是無情的。
輕歎了口氣,董卓跨步走到上位,跪坐在墊子上,張口卻並非關係,而是問道:「局勢如何了?」
西涼那事兒李儒早就快馬通報董卓了。三言兩語,李儒就把洛陽的局勢給分析了個透徹。
董卓揉搓著太陽穴,心裡很是疲憊,歷史啊,歷史,他努力維繫的格局真的就沒有半點用處?到底是他在玩歷史,還是整個歷史在玩他啊。
別人打仗打地盤從來都是越大越大,自己倒好,本來勢力連跨四州,現在就連河東也是搖搖欲墜,居然只剩下了司隸這塊巴掌大的地方。
董卓也不知道該忌恨牛輔不戰而逃,還是該慶幸他果斷的為自己保留了兩萬大軍,雖然沒了長安,但司隸西面還算穩定啊。
馬騰、韓遂、鍾繇、袁紹、白波軍,還有關東各大諸侯,魯陽袁術,呵呵。真是好熱鬧啊。
董卓有時也會迷茫,是不是出頭的鳥兒永遠都是第一個死的呢。
「馬騰、韓遂他們屯兵長安了?」人要是沒自信起來,思緒就有點飄飛。董卓苦笑一聲,問道。
李儒在董卓詫異的眼神中搖了搖頭,道:「有個叫嚴松的軍侯聯絡長安左近的縣城,聚兵五千鎮守洛陽,現在鍾繇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馬騰。韓遂。一個屯兵咸陽,一個在郿城,只是輕騎而來,步卒尚遠在涼州。」
「哈,大業未成他們就分家了,不足為慮,不足為慮啊,軍侯是嗎?文宣你等下去擬份詔書,封他一個將軍做做。」董卓聽的哈哈一笑,有點苦中作樂。
儒卻是正正經經的答道。
「丞相,是否令大軍出潼關,奪回雍涼?」對於軍事也算一竅不通的蔡邕忽然問道。
「除了長安與西涼,雍涼從未在本相的掌控之中,既然有馬騰等人願意碰一碰那些割地自守的太守,何樂不為啊。」董卓頓了頓,又道:「目前緊要的卻是河東諸縣。」
在路上,賈詡就曾今細細替董卓分析過,馬騰韓遂這些人兵馬勇悍,不可與之硬碰硬,而是應該先北上鞏固河東,甚至是趕走袁紹鯨吞併州,依為進退之地。
董卓現在對自己的能力已經徹底的失望,反反覆覆,不管是怎麼想,也沒可能短時間內奪回雍州的辦法。但賈詡的話卻讓他眼光為之一開,是啊。何必盯著雍、涼不放,北面可是塊無人統治的處女地啊。
解決困頓的辦法,早就被謀士給解決了,但有根刺兒,卻令董卓難以安心哪。
「有沒有查到是誰暗中聯絡馬騰、韓遂、鍾繇這些人的?」董卓獰聲道。幸虧他兵馬超多,司隸一塊是固若金湯,要不然他董卓的勢力非得被陰謀之人土崩瓦解不可。不把此人碎屍萬段,難消董卓之恨。
「沒有,但在洛陽散播謠言的主謀,卻已找到。」李儒搖了搖頭,卻道。
「誰。」
「主簿荀攸。」李儒眼冒凶光,臉色陰沉道。
董卓歎了口氣,撇了眼坐在李儒下手位的賈詡,想起他說的一句話來「主簿荀攸曾今接觸過西涼方面的文書。」
眼光真毒啊。董卓無奈的想到。
天下風雲變動,藉著群雄討伐他董卓的時機,策動馬騰、韓遂佔據他退路之地,讓他的勢力龜縮在司隸這塊巴掌之地,荀攸也算是費盡心機了。唉,果然是自動上門的都沒好貨啊。
「他人在哪裡?」董卓問道。
「就在相府西院。」
「走,一起去看看咱大漢朝的忠烈之臣,智計無雙的荀攸,荀公達。」董卓輕輕的站起,臉色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