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的碰撞,數萬人的廝殺,數萬人吶喊,碰撞出無與倫比的滔天巨浪,有迷茫,有恐懼,有膽怯。
但徐榮所統帥的焊卒們卻只有一個字,「殺」唯奮勇殺敵才能活下去,前進廝殺,是老兵們從無數次沙場對決中,活下來的不二法門。
長矛手們每前進一步,就會倒下無數同伴,但倒下的敵人卻是自身的數倍。他們身上帶著的驚天氣勢,迫使劉岱的人馬不斷的後退,再後退。
「穩住,穩住啊。」劉岱揮舞著長劍,聲嘶力竭的吶喊著,他根本不敢相信,同等數量的軍隊,他的兵馬居然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難道,難道這就是差距嗎選、侯選。」劉岱忽然回身大叫道。
「主公。」一個中年將軍策馬來到劉岱身邊,恭敬道,但臉上卻難掩的擔憂。
「命右翼合攏,你再派人去督戰,凡後退者殺無赦,一定要撐到援軍抵達。」劉岱忽然鎮定了下來,冷聲道。
「諾。」
一騎從本陣出發,快速朝右面奔去。
侯選則帶著他一營的人馬,屠戮擅自後退的士卒,砍殺了百餘人後,士卒也不再後退。
前面虎狼環視,後面又有獅子俯臥。劉岱的大軍雖然是新軍,卻也迅速的成熟起來,頂住全身心的不適,死命不退。
堪堪在徐榮大軍驚人之勢面前,如扁舟般隨波逐流,卻又勉強的穩住。
又衝到隊伍前方的徐榮,眉頭一皺,到是小看了劉岱這廝,一擊不潰,如毒蛇纏身,難辦啊。
「隨本將來。」徐榮回頭淡淡的對緊緊跟隨的百餘名親兵道。
兩軍本膠著的地帶中,忽然衝出數騎百餘步卒,如箭頭般衝向大軍中央的劉岱。
「取劉岱首級,取劉岱首級……。」一聲斷喝,一圈圈的蕩漾開來,雜亂無比的廝殺聲中清晰可聞。
「取劉岱首級。」頓時間附和聲無數,如山呼海嘯,整個大軍聲勢為之一震。士卒更是勇上數分,悍不畏死的衝擊中,又有無數人倒底,無數人被踏成肉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時,徐晃也沖泥潭中抽身出來,環顧四周,只剩下了七八百騎,揮了揮大斧,喝道。
嘯聲中,數百起再次朝劉岱大軍的左翼發起瘋狂的衝鋒,馬蹄聲如雷。
忽然,互相廝殺中的中路,傳出一聲如暴雷般的怒喝:「劉岱首級在此。」迅速傳達開來。
徐晃只一愣,劉岱中軍未潰,怎麼會死?但轉念一想,卻知是詐。於是迅速大叫道。「劉岱以死,劉岱以死。」
欺負人家是新軍,又無大將啊。徐晃嘴角張開一絲笑意。
如他所料,聽見這麼一句話,本來就緊繃著神經盯著數百騎衝鋒的劉岱左翼大軍,明顯的一頓,而後有些慌亂,不知所措。氣勢為之一洩。
觀徐晃等數百騎卻氣勢大盛,如飆風般席捲左翼大軍。
「嘩啦。」這次的反抗明顯的有些低能,普一接觸,騎兵就如割肉般劃破整個防線。片刻後就是大規模的慌亂,那些校尉司馬雖然奮力喊叫,卻無濟於事。
「散開。」徐晃只輕輕一喝,身邊的騎兵們就非常有默契的散開,接下來不是殺,而是驅趕,再怎麼殺,他們也殺不完的,但驅趕就不同了。
人一遇到危險就會下意識的後退,而一個人,一小隊的後退則會帶動一大群人後退。
「將軍是針對劉岱大軍早就想好了的?」心思流轉,卻並不妨礙徐晃揮舞大斧,有一下沒一下的砍下幾名小卒。盡量的把散軍往劉岱的中路大軍趕去。
就像一群獵人驅趕一群嚇破了膽的綿羊一樣。
「幹的好。」徐榮在親兵的擁護下,聽著左翼的喧嘩之聲,眼中光芒大盛。
這時,劉岱大軍的右翼慢慢的合圍,與徐榮軍短兵相接,但左翼卻大規模的潰逃,敗兵衝擊著劉岱本陣脆弱的軍心。數千人的潰敗,根本不是數百人督戰隊能抵擋的。
你跑,我也跑。抱著這種思想的人捨棄對戰著的徐榮軍,朝著同一個方向潰敗。
甚至有些性格惡劣的,向袍澤的背後舉刀,原因只是被擋住去路。
岱右翼的統兵大將見事不妙,當即立斷的捨棄徐榮軍,有規模的撤退。差之毫釐的避過潰敗的自家軍隊。
追殺。這種好事絕對不用人指揮。徐榮軍看都不看一眼抽身的劉岱右翼大軍,驅趕著潰軍往北方而去。
留下那個統兵大將不知所措。只一刻鐘啊,數萬大軍就這麼潰散了。
徐榮摔著他的親兵小隊,身處在無數敵軍的包裹中,但卻如鋒利的屠刀,砍蘿蔔白菜似的撲殺四周所有的一切東西,目標卻是前方不遠處,銀甲閃閃狼狽逃竄的劉岱。
左手提刀,右手則輕輕的抽出腰間佩劍,狠狠的一甩,劍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如毒蛇般射向劉岱。
可憐劉岱身為漢室宗親雖然勉強會一點劍術,卻壓根沒有敏銳的觸覺,對身後豪無所覺。
正中甲胃,卻並為刺穿,只是令劉岱後背一通摔下馬來。
四周的士卒卻好無所覺,一個個的從劉岱的身上踩過,仿若與他有深仇大恨,誓要萬人踐踏之。
隨著敗軍,來到劉岱近前,徐榮哈哈一笑,卻並未邏落井下石,反而俯身撈起已經人事不省的劉岱,按在馬前。
大勝一場,劉岱有些顯得微不足道,但好歹也是一方諸侯,也算功勞一件。
劉岱敗軍在前,徐榮大軍在後驅趕。驅趕了一段路後,一支大軍卻在前方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