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襲來,恐怖的巨魔似乎並不想放任張子霆和聶思蘭如此悠閒的離開。綠色的身影在月色下只有一片灰濛濛的陰暗。如果你直視他的影子,你會發現在其中隱藏著比吸血鬼更接近罪惡之源的恐怖存在。Demon?不,那尚不足以形容那幽冥最深處的靈魂。
憤怒的咆哮,浩克張開雙臂如同巨大的風箏出現在張子霆頭頂,背對明月將身高接近一百九十的張子霆徹底籠罩在黑暗之中。兩隻呼嘯的拳頭正面襲來,強健的肌肉彷彿要將空氣也一同砸扁。
張子霆不易察覺的輕聲微歎,猛然將聶思蘭推開,張開雙臂迎向浩克那足以摧毀大地的鐵拳。虛空之中狂風急旋,在張子霆與考克之間出現一個直徑兩米的巨大氣團。那氣團就和聶思蘭擊飛浩克時所用的一樣,區別只在於無論體積還是密度都遠非聶思蘭所能比擬。
浩克的雙拳轟擊在氣團上,拳面與急速流轉的空氣層摩擦產生常人無法想像的高熱,發出類似閃電般奪目的光芒。氣團的流速引起四周空氣亂流,飛速的風吹亂浩克本就零散的頭髮,更加突顯出他那張猙獰的大臉。
張子霆收攏雙臂,直徑兩米的氣團迅速濃縮成足球大小的亮白色球體。飛速流轉的空氣因密度過高宛如固體實質,除了表面的靜電反應幾乎看不出這是顆正以五馬赫的超音速旋轉的氣流集合體。
張子霆雙掌合併攏住氣團,深吸一口氣奮力向外推出。颱風般足以撕裂一切的毀滅力量對準浩克施放而出,強大的力量引起閃光反應將浩克的身影吞噬在不可視的世界中。狂風席捲天際,將漫天的密雲吹散。天使搖搖晃晃在風中掙扎,險些被亂流甩在旁邊的大樓上。
一棟車行式建築因距離太近而被波及,半截牆壁倒塌,磚石落地塵土飛揚。好在附近早已執行過疏散任務,沒有人員傷亡。
張子霆從煙塵之中緩步而出,一如既往從容不迫的拍著外套略沾灰土的肩部,喃喃自語:「我已經說過,收工了。」
坐在遠處的大牙被狂風的餘波掀起從護階上拋落在一旁的兩根管線上。他爬起身扶住護欄輕揉脖子,吹著口哨感慨唏噓:「哇哦,這下一定很疼。」不住在煙塵中尋找不知消失到何處的浩克。
「啊,這,這個……」面對如此強橫的暴力,聶思蘭不知該作何反應。張子霆什麼也沒說,只是過來拉住她胳膊便走。
樓頂,終結者用口中內置話筒說道:「他要走了,需要攔截麼?」
「不用了。連變化率75%的浩克也被他輕鬆打發掉,想要攔住他可不容易。今晚這出鬧劇已經夠熱鬧了,也是時候該落幕收場了。」將軍看著屏幕上張子霆擊退浩克的圖像,注意到同時消失在小巷中的單等人,神色略微波動。
終結者監視著小巷深處說:「那些人也要走了,需要行動麼?」
將軍笑道:「不用了。剛才張子霆不是說了,已經可以收工了。」習慣性的將點燃的雪茄放在煙灰缸上,看著騰起的煙霧飄過顯示器,心中暗自思量:「剛才那個……不會錯,是單。今晚死了兩百多個血族,其中卻只有兩個是他的手下。這隻老狐狸很明顯在敷衍了事,不過拜克斯雷德家族也半斤八兩,只派了些沒用的棄子,好像故意犧牲這些轉變者充當炮灰。老狐狸和老狐狸,不會死的老傢伙們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
耳機再次傳來聲音,是火熱淑女那與能力截然相反的冰冷聲音:「將軍,已經結束了麼?」
「是啊,這邊已經結束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將軍向旁邊的工作員示意將張子霆擊退浩克的畫面再用更慢的速度重放一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不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
「這邊很安靜。我們就守在拜克斯雷德家族的城堡外,今晚沒有一個吸血鬼離開城堡。看來他們並沒打算,至少今晚沒打算大舉行動。」對於人人期待的和平火熱淑女卻顯得有些失望。
「沒關係,他們今晚不動總有一天會動。你們先回來,明晚繼續監視。」將軍放下話筒,鬆了口氣。「今晚總算平安無事,只不過這棟被破壞的建築要怎麼解釋?恐怖分子的報復行為?哎,每次遇到那個張子霆,事後的借口總是那麼難找。他就不能將現場佈置得藝術些?」
張子霆拉著聶思蘭走出不足二十米突然停住,聶思蘭好奇的問:「怎麼了?」
張子霆轉身望向路邊一輛藍色的保時捷許我們可以順便還王鷹一輛車。」走過去拉開車門。
「可是,這不是我們的車。」聶思蘭跟著跑過去。
「多謝你的提醒。」張子霆已經坐在駕駛座上,向副座遞了個眼色。「你想上來,或者自己走?」
聶思蘭知道對下定決心偷車的張子霆講什麼道德法律也沒用,何況她連要去哪也不知道怎麼可能自己走?無奈下只好上了「賊車」第二次成為張子霆犯罪的同謀。
為防止一般市民牽扯進來,FBI臨時封路將很多人直接從車上趕下去,因為車主走得匆忙多數車輛的鑰匙還留在上面。張子霆只需要打火、掛檔、踩下油門車子便平穩的開動。
「我們要去哪?」聶思蘭問著,不安的從後視鏡看著不遠處狼藉的街道。
「不用擔心那些吸血鬼。死了那麼多人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重整旗鼓追上來。何況再過不久就日出了,他們不會冒著天亮的危險跑來滋事。」張子霆頓了頓,續道:「如果你是擔心屍體的處理……更可以放心,太陽會幫我們解決一切。何況神盾的人還在,他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
張子霆的話令聶思蘭鬆了口氣,她疲憊的靠在座椅上,低聲說:「你還沒說我們要去哪。」
「去我們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張子霆瞥了她一下,見她面色黯淡雙目倦怠,問道:「困了?」
「沒事。」聶思蘭倔強的搖頭強打精神。
「你的能力很特別。」張子霆突然說。
「什麼?」聶思蘭有些失神。
「你的能力,每一種花的鎧甲都附帶一種元素,真的非常有意思。」張子霆扭轉方向盤,四個輪胎在公路上橫向漂移,車子離開街道駛上大橋。「第一次那個百合花,雖然當時你沒機會真的使出來,但我可以感覺到裡面含有增強攻防的金之力。至於第二次的紅色茶花,那麼激情四射就不用說了。之前只出一半的黑玫瑰,那冰冷刺骨的感覺如果不是水元素我願意剃個光頭去做和尚。最後的蝴蝶蘭,只看你能從浩克的猛攻下撐那麼久就知道一定有風在助你。還有什麼是我沒見過的?彩虹戰甲,難道一共有七種顏色,七種元素?」
張子霆第一次真心的誇讚令聶思蘭粉嫩的小臉頗有幾分得意,她揚著鼻子嬌哼道:「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張子霆笑道:「你的能力非常出色,單從適應性來講甚至比真龍還強,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戰國中不可或缺的戰力。」
「真的?」聶思蘭興奮的像個小孩子。
「怎麼,不困了?」張子霆打趣道。
「我從沒說過困啊。」聶思蘭望向窗外,仍忍不住時不時的抿嘴偷笑。張子霆瞥她一眼,玩味的搖頭輕笑。
東方升起朝陽,金色的陽光瞬間覆蓋大地。整夜沉浸在陰霾中的街道綻放神聖的光澤,污穢的吸血鬼屍體被聖怒焚燒,於裊裊青煙中消散無蹤,只在地面留下幾個辨識不清的黑色焦痕。
迷人的藍色保時捷駛入曼哈頓,毫不猶豫直奔中國城而去。車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武館門前,旁邊三四個正在閒聊的年輕人見狀搖頭晃腦的圍了過去。
張子霆探出車窗問道:「你們二少爺回來了麼?」
年輕人中有一個認得張子霆,唯恐其他人口無遮攔以至禍從口出,急忙說:「張先生,二少爺在裡面陪小姐練拳呢。」
「他在就好,省得我再跑其他地方。」張子霆和聶思蘭下車,拍著車蓋對其中一個年輕人說:「這是我的禮物,等會你們二少爺出來記得告訴他更換車牌。」
那人冒冒失失的問:「這是贓車麼?」嚇得在前引路的年輕人險些閃了腰。
「當然不是,你看我像是會用贓車送禮的人麼?」張子霆拉起露著胸脯的外套。「這是我從街上揀來的。總之記得傳話就是了。」
聶思蘭在旁嗤之以鼻的冷哼,對張子霆瞪來的目光佯裝不見,率先走進武館。
張子霆向帶路的年輕人歎道:「記住,找女朋友千萬不要找漂亮獨立的,要找溫柔嫻淑可愛聽話的。」經過門前,見牆壁上那個一米見方的「龍」字綵燈幾盞燈泡不亮,隨口說:「太不注意門面功夫可不行,龍要是被斬了頭那還得了?」
年輕人只得說:「是張子霆一同進入武館。
館內很寬敞,光滑明亮的地板頗有幾分日本道場的味道。正面牆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武」字,下面供奉著武聖關公,在關帝金身前的架台上橫列著一把依照史書記載完全仿真鍛造的青龍偃月刀。
張子霆在聶思蘭耳邊低聲說:「那把刀真有八十三斤,要不要試試看?」
聶思蘭白他一眼,學著西遊記中的腔調哼道:「你這潑猴,武聖人的東西豈可亂動?再要多言看我不念得個三日三夜的緊箍咒來治你。」搞得張子霆啞口無言哭笑不得。
聶思蘭得意的仰起臉,正要乘勝追擊再戲耍張子霆幾句,卻見王鷹垂著頭從內室出來。
張子霆笑道:「看你的樣子是又輸了。」
王鷹見到張子霆先是一怔,隨即謹慎的說:「你該不會把什麼危險人物引到這來吧?」
張子霆聳肩道:「抱歉,讓你失望了。下次我會記得多引幾個大傢伙來陪你玩。」
「真的沒有?」王鷹滿心狐疑,但也知道張子霆做事雖然亂七八糟但也有其分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壺猛灌了幾口,喪氣的說:「真不知道那丫頭在想什麼,整天就是舞刀弄劍,將來我看誰敢娶她。」
「她那麼漂亮還怕沒人娶?倒是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打不過比你小的女孩,這像什麼樣子?」張子霆譏笑的說。
聶思蘭在旁不滿的說:「喂,喂,男人打不過女孩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你們這是性別歧視。」
張子霆說:「我只是就事論事。撇開超自然的能力不算,撇開個別體質特殊的人不算,從總體評判男人要比女人更強壯。即便是從生理上看,男人的成長和女人的成長,無論骨骼和肌肉以及心肺功能都不相同。這是自然差異,是客觀事實,並不是歧視。」
「這種理論我聽過很多次了,但每次聽完的感覺都一樣,廢話連篇。」張子霆話音方落,內室便走出一位美麗少女。
她雙十年華,烏黑的長髮直垂過翹臀,眉如絲目若辰,鼻尖微翹嘴唇輕薄,聰慧中透著一絲機靈古怪,體態健美活力四射。她比聶思蘭略高,一米七二的身高和纖細的腰圍使她看起來比實際更加高挑。尤其一雙玉腿十分修長,陪著連衣短裙和長筒絲襪保管比T形台上的Model更瀟灑性感。
她來到張子霆身旁熟絡的挽著他的胳膊說:「雖然你的理論我並不否認,但沒理由全天下的女孩都是出在平庸的大眾化人群中。為什麼我不能是特別的,被你不得不排除在參考之外的,雖然少數但的確比男人更強的女人?」
張子霆無奈的說:「好吧,我得承認你的確比某些男人更強。」在說到「某些」二字時狠狠瞪了眼沒用的王鷹。
「這是不是說你同意陪我練拳了?」她甜甜一笑,抱緊張子霆的胳膊,將盈盈一握的酥胸緊貼在粗壯有力的手臂上。
聶思蘭突然過去將那女孩拉開,冷冷的說:「我們來是有正事的,沒空陪你玩耍。」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根本沒理由對這陌生女孩表示敵意,可事實卻無法控制,她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衝了出來。
女孩早看到聶思蘭,只是張子霆身旁總有女人如影隨形,她也並未在意,只是聽到聶思蘭這番話才不禁挑釁的望過去。
王鷹見氣氛緊張忙跑過來介紹:「你們還不認識吧。這位是龍武的新成員,才從訓練營畢業加入戰國的聶思蘭聶小姐,這是我妹妹王晶晶。」
「龍武的新人?這麼說身手一定很不錯嘍?」王晶晶本就比聶思蘭高,此刻穿著高跟鞋幾乎與張子霆齊頭,看著聶思蘭時只是輕蔑的低垂著眼瞼。
聶思蘭怎會怕她,當即反擊說:「談不上好,比你夢中見過最厲害的高手稍微強那麼一點點而已。」
王晶晶粉白的俏臉上跳起青筋,咬著牙說:「原來如此,那我可要討教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比我做夢見過的還要厲害。」
「如果你做好皮肉受傷的準備,我勉為其難的教你幾招也不是不行。」聶思蘭向前邁出一步,與王晶晶在不足半米的距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