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在讀方語的遺囑時眼神狠狠的看著季林冠,當讀完遺囑,周奇將50萬的支票交給方語雙親,另將00的支票放到季林冠手上。
「我真不明白。」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季林冠已不知道被周奇殺死了多少次,「你這人有什麼好?除了長相出眾,簡直一無事處,官道才混了幾年就學人家泡小秘,養女人,方語這麼好的女人你不知道珍惜,竟然還去外面沾花惹草,你怎麼對得起方語,虧方語還考慮到你以後升職會用到錢,把自己三分之二的辛苦錢給你,呸~你這個男人中的敗類。」
方語的父母看著這個他們一直欣賞的女婿,沒有說什麼話,女兒有多在乎這個男人,他們清楚,在他剛畢業考公務員時,女兒為了幫他打點關係,二天二夜未曾合眼,跑到東跑到西的拉關係。他們不會說他什麼,更不會罵他,罵了他,女兒在天之靈會心疼的,做父母的又怎麼會捨得女兒心疼呢?
周奇從保險箱裡取出一個鼓鼓的檔案袋,仍在桌上,對著季林冠道:「這是方語要我交給你的東西,你快拿東西走人,我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一直沉默的季林冠拿起檔案袋,神情麻木的往外走,就在他走到門口時,周奇突然又道:「季林冠,你想知道方語臨死前對我說了什麼話嗎?」
聽到周奇的話,季林冠轉過頭來,渙散的眼神開始有了焦距,說道:「請告訴我她說了什麼。」
周奇並不隱藏眼裡對季林冠的厭惡,道:「她說她很愛你,可是她更恨你,恨你是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她的滿腔熱情卻換來你的一池冰,她說她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安靜的死去,她要你背負著內疚過一輩子,她要你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能忘記你是如何苦待她的。」
「是嗎?」聽完周奇的話,季林冠雙眼中的光芒沒了,「她說的對,我是狼心狗肺的人,我該死。」說完,季林冠仿若幽靈般走出了周奇的辦公室。
「孩子,我家方語在臨死前真的說了這些話嗎?」憔悴的方母看著周奇道,不是她不相信他,女兒雖然外表剛強,但其內心卻是非常善良的,那麼愛著季林冠的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周奇搖搖頭,黯然道:「沒有,方語沒說這樣的話,是我自己編的。」
「你這是又何必呢。」方父說道。
「難道你們就這麼快便原諒了那傢伙嗎?」周奇叫道。
「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原諒不原諒啊。哎~」方父搖搖頭。
「就是因為方語死了,我才要說這翻話,我要讓季林冠的心因為方語而內疚一輩子,我要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周奇看著窗外,冷冷的道。
你是我的無形資產
檔案袋裡包著的是厚厚的二本日記,日記裡,方語點點滴滴的記錄了她與季林冠從相識,相知,想戀,到相愛的整個過程,她的愛是那麼的濃,情是那麼的深,整整七年來都沒有變過,從相愛那天開始到死為止都沒有停止過。
季林冠神色木訥的坐在他與方語的房間裡,手裡拿著方語的日記本,一頁一頁的看著,看著看著,有時在他沒有表情的臉上還能看到一絲的微笑,彷彿重新回到了那個美好的時候。
他在這個房間裡已經三天了,他那雙眼已佈滿了紅絲,原本乾淨的臉上已鬍鬚滿面,顯得非常的頹廢,這已不知道是他第幾次看日記了,他總是在翻著它,看完一遍又一遍。
最終,從知道方語去逝的消息後一直壓抑著的悲痛再也讓他承受不住,他放聲痛哭起來,哭聲中濃濃的思念以及深深的懺悔久久久久迴盪在這間曾是二人甜蜜的新房裡。
其實他還是深愛著方語,只是多年的官場生活讓季林冠的心變得不再那麼純,看事情時總是帶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平時同事間的話語總是離不開權利,錢,女人三樣東西,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久而久之,季林冠變了,他以為他已經不愛方語,其實不是,他的愛前面只是被披了一塊簾子而已,只要拉開這簾子,他對方語的愛還是赤裸裸的放在那裡,沒有變過。
當季林冠稍稍拉開了那塊簾子時,方語卻死了,不,應該說是方語的死把那塊厚重的簾子拉開了,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會明白道理呢?相愛的心失去了至少人還是在的,你還是能看到摸到;但如果人的生命失去了,就只有記憶,如果記憶的痛苦超過美好呢?
悲痛這個詞已經不能形容季林冠現在的心情,每當想起方語,他的全身彷彿被火灼燒著般,心就像被萬隻螞蟻痛噬著,這種無法抵擋的苦痛通過他的根根神經向全身各處奔去,心靈上的折磨使得季林冠再也承受不住,他跑向廚房,拿起菜刀,在手剜上狠狠的一劃,一道血痕出現,血流而出,延著他的手掌向下滑落,滴在乳白色的大理石上,一滴,二滴……
「方語,我來了,我來贖罪了,能原諒我嗎?原諒我自私的心,原諒我愚蠢的行為,原諒我對你不忠的身體,原諒我對你深情的背叛,我知錯了,現在,我來陪你了,讓你一個人在下面那麼久,是我的不是,不過以後我不會再扔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與你一起笑,一起哭,親愛的,不要走遠,一定要在喝孟婆湯之前等我,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季林冠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置完全成為一片白。
你是我的無形資產
走出手術室的徐曉卉面對著焦急的周奇搖搖頭,說道:「那刀把整條動脈都切斷了,流血太多,十分鐘之前,他便已追隨方語去了。」
聽完徐曉卉的話,周奇猛然坐在一邊的板凳上,雙手抱住頭,自責的道:「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嘴說了那樣的話,季林冠就不會自殺,都怪我。」
徐曉卉暗歎了一口氣,沒有去勸說什麼,或許讓他發洩一下心情會好過點,其實早在方語出殯那天她便察覺到季林冠的不對盡,那時的他整個人完全就像沒有氣息的木偶,任憑別人怎麼說,他都未曾動一動,只是盯著方語的遺像看著,只是當時的她因為方語的逝去而顯得悲傷並沒有去注意到季林堂的異常,哎~事到如今能說什麼呢!
全書完!
請看第三卷紅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