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今天怎麼會有空在家陪靜兒啊?」司徒靜仰起娟秀的小臉看著高大威武的父親,早熟的臉上充滿著崇拜之情。要知道她的爹爹可是朝內有名的征蠻大將軍,一生的光輝史可是數也數不完。
司徒明亮慈愛的看著女兒,十二歲的司徒靜已出落得標緻可人,像她早逝的母親,一想起早逝的妻子,司徒明亮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幾年自己常年奔波在軍營,鮮少回家陪靜兒,靜兒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從沒抱怨過什麼,一想到如此,司徒明亮的心裡對女兒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見父親看著自己沉思著,司徒靜不禁叫道:「爹爹,您怎麼了?」
「靜兒可曾怪爹爹不經常陪你?」司徒明亮撫摸著靜兒的頭,慈祥的道。
司徒靜搖搖頭,「爹爹在遠方保家為國,靜兒又怎能因自己小小的私慾而怪爹爹呢。」
「好孩子。」司徒明亮欣慰的笑笑,從胸前拿出一塊手鐲,道:「靜兒,這是你母親的遺物,爹爹把它放在身上已多年,現在是時候交給你了。」
司徒靜年紀雖小,但心思細膩,「爹爹,您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司徒明亮大歎了口氣道:「是啊,邊疆又有盜匪出沒,聽說這次為數眾多,朝延已下令格殺無論了。」
司徒靜摘下胸前掛著的香囊,道:「爹爹,這是靜兒親手縫製的香囊,您掛在身上,爹爹想靜兒時就可以拿出來看了。」
看著手中精製的香袋,司徒明亮笑道:「我的靜兒真是心靈手巧,這香囊繡得真是好啊。」
父女兩相視而笑。
「孩子啊,爹爹昨天謹見皇上時,求聖上將你許配給了江南絲綢世家歐陽臣的二子歐陽冠,這樣一來就算爹爹在戰場上有個不幸,你也不會孤單一人了。」司徒明亮慈愛的道。
自己在戰場出生入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命喪黃泉,唯一的牽掛就是這個獨生女了,作為父親唯一能作的就是給女兒選擇一個良好的歸宿,讓女兒有個不錯的家庭。而江南的絲綢之家正是他考慮了幾天下的決定,歐陽臣雖為一介生意之人,但為人正直,想必他的兒子也不是泛泛之輩,將愛女托付給他們,應該放心得下。
「靜兒還小,婚姻之事等靜兒長大了再說不遲啊,靜兒只希望爹爹能平平安安的,在過年的時候能和爹爹一起放煙花,靜兒就很開心了。」司徒靜一口稚氣未脫的聲音,然而其句子講得卻似一個成年人。
「好女兒。」司徒明亮哈哈大笑,有兒如此夫復何求啊。
父女二人正享天倫之樂,副將徐福走了進來,道:「將軍,馬已備好。」
司徒明亮點了點頭。
「爹爹,您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司徒靜仰起小臉,雙眼露出強烈的不捨。
「是啊。」司徒明亮看著女兒,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沉重,心中有無數的叮囑想說,卻一個字都未說出來。半響才道:「靜兒,爹爹不在的時候,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好好生活著。嗯?」
司徒靜點點頭,看著父親,道:「靜兒知道,爹爹不要擔心靜兒,靜兒會生活的好好的,爹爹也要小心哦。」
司徒明亮點點頭,擁抱了一下女兒,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徐叔叔,」司徒靜叫住了跟隨司徒明亮二十多年的副將徐福,道:「爹爹就有勞您了。」說完,朝徐福欠了欠身。
徐福點了點頭,在心裡道:小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小姐放心,未將誓死保護將軍。」話完,便緊隨在司徒明亮身後走出了司徒府。
直至徐福的身影消失,二行清淚從司徒靜稚氣的臉上落下,輕微的哽咽聲才從她的小嘴裡發出,:「爹爹,女兒不想您走啊。」
讓人料想不到的是,此次的分別竟成為天人永隔,司徒明亮在大剿匪強老巢時,不幸被暗箭射中,跌落山崖,雖然此次剿匪大獲成功,但因將軍之死,使朝廷覺得顏面盡失,所以顯得低調,對剿匪有功的司徒家也沒有什麼賞賜,司徒府因司徒明亮常年征戰在外,原本就是冷冷清清的場面,自司徒將軍走後則更顯得蕭索,除了老管家張伯還在,其餘下人則都已走盡。
聽到此等惡耗的司徒靜只是安靜的坐在涼亭內,在她的面前放著一把古箏,這把古箏正是在她五歲生日時,父親司徒明亮特地叫人從江蘇訂坐的。
老管家張伯走到司徒靜的身邊,暗歎了一口氣,他家的這位小姐與別家不同,傷心時不會大哭大鬧,只會靜靜的坐在一邊舔食著自己其實已經傷得很深的傷口,張伯頗為不忍,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在心裡,是司徒靜當作是自己的親孫女樣疼愛著。
「小姐,該吃晚餐了。」張伯道。
司徒靜搖搖頭,道:「我吃不下。」
「那怎麼可以,不吃會壞了身體的,將軍在天之靈,又怎能安心呢?」
「管家,你先下去吃吧,等會,我自會前去吃的.」說完,司徒靜開始彈奏,一曲《出戰曲》尾尾彈來,琴聲時而激流勇退,時而奮力殺敵,時而思鄉情切,把戰士的心情彈得出神入化,一旁的老管家聽著不禁流下了淚,想當初,自己也是跟隨著將軍在戰場上殺敵,此首出戰曲是每回出戰之時,將軍要小姐必彈的一首曲子。
紅牆女
江南絲綢之家歐陽府邸此時正張燈結綵,喜氣沖天,只見歐陽府門口,吹鑼打鼓,一隻迎親的隊伍停在門外,一頂紅色喜轎中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來,紅綢巾蓋面,身穿鳳袍,顯是新娘打扮。
「她就是沖喜的那丫頭啊?看起來還真小啊。」只聽路旁看親的路人道。
「聽說才十歲,是歐陽臣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
「也是啊。歐陽二公子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怎麼治也治不好,有哪家姑娘願意來沖喜啊,當然得去窮人家買一丫頭來。」
「哎,挺可憐的孩子。要是那二公子歐陽冠萬一走了,豈不是從小就要開始守活寡啊。」
「噓,輕點聲,萬一被歐陽家的聽了去,不好。」
「嗯嗯。」
「辟辟啪啪~」幾條足有七八米長的鞭炮被放置在大門口,歐陽府的家丁見吉辰已到,被點然鞭炮,頓時,整條街道都是鞭炮的響聲,那小新娘似被嚇了一跳,顯些跌倒,要不是一旁的喜婆在一邊扶著,恐是要惹出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