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百鬼
    在中原的西北的上通天之外,你根本不會覺察到這片土地有什麼異常,但當你走入這片土地,你會發現,在一座城的中部有一根紫色的巨大柱子,頂天立地。但這片土地卻是被禁止進入的,當然是除了夔氏一族與守護的百鬼一族。同時百鬼一族為了守護這片土地只能是一世呆在這兒,不得離開這片土地半步。

    我是一個特例,隨著天下第一高手軒轍踏上這一片土地。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雖然有我的相助,但他要踏出這片土地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還好吧?」軒轍勉強露出笑臉,說道:「還死不了,不過百鬼的詛咒可真不好受。」他只覺腿在發軟,幾乎走不動,但他高傲的性子容不得他在我這個外人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咬著牙挺著。

    這時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出現在上通天的邊沿,焦急地看著歸來的我們。當他看到臉色泛白的軒轍時,急切地喊了一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他把你打傷了。」說著,右手指著我,又瞪了我一眼。軒轍露出笑臉,「不是,我沒事。」誰都看得出,他很開心,雖然臉上有著痛苦的之色,但更多的是喜悅。

    我將軒轍扶進上通天,他這才覺得舒暢無比。那男孩忙趕到軒轍身旁,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到一旁。

    軒轍搖搖頭道:「鼎軒,不可以這樣對待先生。」

    那小孩卻厥著嘴,悶了一聲,「如果不是他,哥就不會走出上通天,也就不會受到百鬼的詛咒,全是他害的。」

    軒轍道:「其實我應該謝寺先生,如果不是他,我怕永世不得踏出這一片土地。」

    他很開心,上通天對於他來說,比起故鄉更像一個牢籠,困住二十歲的他的自由與夢想。他是多麼希望能到江湖中走動,多麼希望與厄亡一決勝負,但身為百鬼一族的族長的他,這一切都是奢望。

    鼎軒冒出一句,「哥哥真的那麼討厭上通天嗎?我覺得這兒很好,無憂無慮。師父告訴我說江湖儘是爾虞我詐,我不喜歡。」軒轍只能苦笑,這二十年來的一切一切的無奈,他除了苦笑,不能以其他方式應付鼎軒的提問,「這也許對他來說是件好事。」軒轍如是想著。

    這時,一個紅衣女子自遠而至。她似乎很是著急,卻故意擺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她背著一隻藥箱,想來是一位女大夫。隨著她越來越靠近,我也越來越驚訝,那是一個人麼?我道不出她美在哪兒,如果我可以說出她美在哪兒的話,也不會讓我這般驚歎。奇怪的是,我心中卻認為芷蘭比她更美,雖然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

    等她到了我跟前時,我的腦袋似乎被雷劈中一般,「嗡嗡」直響。我看到一個影子,當年「薄」的影子,即使她的容貌比薄更勝一籌,而我的腦海中立時浮現另外兩個人,芷蘭和青嵐。她們與當年的薄是何其的相似,雖然容貌完全不同,但我知道,她們十分相似。

    鼎軒看我在發愣,狠狠地踩了我一腳,說道:「喂,大叔,正經點吧,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能這般不知羞恥。」

    我一回神,知道自己失態了,看著一旁軒轍異樣的神情,知他和那女子的關係不一般,怕他誤會,忙道:「我只是覺得這位姑娘有點像我的一個朋友而已。」

    鼎軒卻竄到我身旁,湊著我的耳朵說了聲,「大叔,怎麼樣?我紅雲大嫂漂亮吧。」

    聽得我直發愣,「為什麼叫我大叔,我只有二十歲。」心中卻道:「原來她是軒轍的妻子。」

    那女子滿臉通紅,斥了鼎軒一句,「鼎軒,你說什麼呢。」

    鼎軒卻呵呵大笑,跑到軒轍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你說我在說什麼。」

    軒轍站起身來,輕輕打著鼎軒的嘴巴,「你啊,老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哦哦」鼎軒笑而不答。

    紅雲對著軒轍道:「軒哥,你臉色蒼白,快檢查經脈,看看傷著了沒。」

    軒轍微笑道:「我沒事。」

    這三人就像我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孩子扮家家酒,完全投入到他們期待已久的角色中去,一點也沒有把我這個外人放在心上。我怕打擾他們,也就站在一旁欣賞他們的真情流露,並不開口。

    鼎軒欣喜之餘,瞥見我這個外人在湊熱鬧,對我道:「大叔,你怎麼還站在這兒?」

    我心中罵了一句,「過河拆橋嗎。」只好對著沉浸在喜悅中的軒轍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為了百鬼一族的惡靈的眼石。」

    這句話把軒轍拖到另一個世界。他眉頭微皺,臉色稍變,語氣冷淡不少,「先生要這個做什麼?」

    「造劍,一柄可以封住天下妖魂的劍。」

    「現在以四大族的秘寶足以將妖魂鎮住,先生是否多此一舉。」

    我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不必在中原亂逛,追尋這四件秘寶。

    「狴犴要出現了,它選中的地方正是上通天的四方柱。」

    軒轍一驚,往後退了一步,「掌管妖魂的狴犴要到上通天,與四方柱合而為一。柒大人,他要醒來。」

    其實薄已經轉世,雖然我也找不到她,但有一股感覺告訴我,薄已在中原,那麼柒也要醒轉過來。

    我緩緩道:「狴犴一旦和四方柱合而為一,天下妖魂必會全被收入四方柱憤怒之內。」我語鋒一轉,「你應該知道關於柒的詛咒吧,那一年的元夕他沒有回到天空之上,他的父親對他下了詛咒,他會親手毀了這個世界。那麼……」

    軒轍是個聰明人,接了下去,「他將四方柱毀了,妖魂盡出……滅世……」

    「那時候,天也會塌下來。現在我只能提前造出一柄能夠收容妖魂的劍。」

    軒轍一雙眼睛有些憂鬱,如果四方柱毀了,他們百鬼一族自不必留在上通天,但那時天地重為混沌,在哪兒也都無所謂了。

    軒轍抬頭看著我,「狴犴什麼時候降臨?」

    我看著蔚藍的天空,說道:「就在今天的亥時。」

    「等狴犴降臨後,我自會將惡靈的眼石交給先生。」

    上通天,亥時

    天空一片漆黑,這樣的夜晚甚是少見,無月,無星,什麼光芒都沒有。那無窮無盡的黑暗有些像天空之上,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世間萬物似乎全被吞噬一般,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天空中散發出來,張狂著,叫囂著。我、軒轍、鼎軒、紅雲、莫聞聲五人站在百鬼城郭之上,抬頭看著天空,等待一切異樣的起源。

    軒轍忽然問了我一句,「寺先生,你打得過柒大人麼?」我搖搖頭,我不相信有人能打敗柒,就算是竹篁也不行,更別說是我了。軒轍有些失望,雖然他也知道答案,相信人無最強的他無可奈何。柒就是這麼一個盡乎完美的人。除了當年救不了薄之外,我倒沒見過有什麼事他沒辦成的。這些年,我也反覆思考著打敗他的辦法,但很遺憾,那種方法是不存在的。那黑暗呢?我想起天空之上那無窮無盡的黑暗,連竹篁那種人也在黑暗中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那對柒是否有效?一切是個未知數。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虎嘯,威武而又狂妄。聽到這虎嘯,四面八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鬼哭。它們最害怕的東西歸來了。雖然害怕,但它們全讓一股力量給吸到上通天的四方柱憤怒這兒。

    軒轍道:「狴犴來了。」天空中一隻帶著雙翼的老虎,在滾滾黑雲中若隱若現。只見它雙翼一個扑打,瞬間趴在四方柱憤怒上。它張開巨大的嘴巴,朝天空吼了三聲,又竄到百鬼城郭之上,死死地盯著我們。

    它,竟然開口說話了,「寺大人,狴犴參見。」

    我愣了一下,搖頭道:「我可不是什麼大人,我才二十歲。」

    軒轍他們一起朝我看來,心中均想:這個寒劍寺是什麼人,竟能讓狴犴這種聖獸叫出「大人」兩字,不會是夔氏一族的那個失蹤的三吧。

    我搔搔後腦勺,我什麼都記不得了,這只是我做的一個夢啊。一時間我都亂了,到底什麼是真相我不知道。「這是在夢中,我也只是扮演著一個角色,而這個角色很可能就是三。」我只能自己這般提醒自己。

    「按照竹篁大人的命令,我將要和四方柱憤怒合而為一。」狴犴說著,「請寺大人退後一些。」

    它一轉身,卻讓我叫住了,「竹篁所謂的詛咒是否要借助於你,到最後更是要犧牲你。」

    狴犴淡淡說著,似乎一切與自己無關,「這是我能做的,也只能做的事。」它突然:「寺大人,有空回天空之上看竹篁大人吧,他很想念你們。還有,大人變了,很冷……」

    它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麼。但我能理解,那是來自黑暗的考驗,他失敗了,成了黑暗的奴隸。

    狴犴道:「以後,寺大人就靠你去周旋了。」說完張開雙翼,向四方柱憤怒飛去,一頭撞到柱身,被吸了進去。

    我自言自語道:「異變的條件一個又一個集齊了。」

    軒轍走到我身旁,將一塊像眼珠的石頭遞給我,說道:「我們百鬼一族誓死守護四方柱,就算來犯者是柒大人。其餘的便拜託寺先生了。」

    我笑著道:「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只能盡力阻止。畢竟這個世界是那麼美麗。」

    那時的我總是忽視一些人,他們的力量才是真正導致異變的根源。我和柒『狴犴只能算是一個緣由。經過那次異變後我才知道那句「天下異變緣於寺」的含義,也許如果我沒遇上那些人,那個異變真的不會出現。但真的這樣麼,誰又說得清呢。

    我只認得那天晚上無月無星,只有虎嘯與鬼哭。無數的紫色的靈魂往四方柱飛去。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