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雯清,王嫣紅二人來到陳淮陽的家門口,她卻遲疑猶豫停住了腳步。
「雯清,你剛才還信心十足,勇氣可嘉!怎麼啦?」王嫣紅鼓勵著她。「你以前不是也常來嗎?還怕啥呢!」
「往日都是偷著來的,我那敢見他母親啊。」
「嗨,這可不像你的性格!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王嫣紅拉著雯清的手不放,另一支手敲開了陳淮陽的家門。
「姑娘,你們找誰?」肖霞慈祥地問道。
「肖阿姨,我去年還來過的。」王嫣紅提醒著回答:「對,幫人捎帶信來,交到您手上的。您記起來了嗎?」
肖霞回憶了一會。「哦,知道,知道!最後,龍泉還為你喝醉了酒,全天下的去找你!」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們二人讓進了屋去。
「肖阿姨,如真的是我就好了!我也是很喜歡您家龍泉的呃。呵呵,可惜他不是為我!」
「不是你?看我老糊塗了!」
段雯清愧意地望著龍泉的母親,看著她迷惑的神情。心想:她可能為了我這個從未見過面的,也不知將來是否可以做她兒媳婦的我!一定也勞神費力操碎了心?一瞬間負罪感在自己心裡不由加深!
「姑娘,你們先坐下來喝會兒茶吧?」她招呼完又向後院喊道:「淮玉,你哥朋友來了。你幫忙去把瓜子、糖果、拿些出來……小心點,別毛手毛腳的!」
淮玉聞聲跑了出來樂呵呵忙著,卻一眼就認出了她們。「雯清姐,是你回來了啊?哦,還有嫣姐也一塊來了……」隨後,他又急切地給母親做了個簡單的介紹。肖霞也終於明白:誰又是誰!誰和兒子龍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肖霞在她們旁邊坐了下來,仔細地端詳著雯清。因一下子沒找到合適的話題,忽然一下就閒扯到兩個多月前的信上。
雯清聽著龍泉母親的講述,人早已完全被天下最偉大的母愛所感動,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媽,都是我不好,害您也跟著操心了!」她聲淚俱下望著一時驚愕的肖霞。「您不會反對我和龍泉的事吧?也不會介意我剛才的稱呼,對吧?我是真的好愛龍泉!龍泉也深愛著我的……」
「嗯,好閨女。媽不會怪你的!我只恨我那不爭氣的泉兒,是他對不住你啊,害你輟學又背井離鄉!要不是張權寶給了我消息,我一定還蒙在鼓裡不知真情。」
「媽,我好高興!您真的認了我這個女兒?您也別再責怪龍泉,過去所有的一切;並不完全是他一人的過錯,我自己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閨女,他可比你大啊!應該知道事之輕重的。」
「媽,你如還不原諒龍泉?那也是還在怪女兒了!」雯清眼中仍然閃動著淚光。
「好,我不說他什麼了。你也不要再難過!否則,娘的心裡也會痛的!」肖霞站起身來。「這泉兒也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眼看就快過新年了,為啥他還不回來?!」她人往廚房走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來又補充著說道:「你認娘了就要聽話!咋先說好:今兒你倆誰都不准走。我先去準備晚飯……等會兒,就在這裡一起吃飯。」
段雯清,王嫣紅見此情景只能遵命。可人一旦情緒平靜下來,反而顯得有些拘謹,侷促不安起來!她也為剛才的大膽感到羞澀,卻也暗中佩服自己有如此大的勇氣去面對龍泉的母親!她不願再傻傻地坐在哪兒,於是,幫著肖霞做著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時,有一個身影從門外悄然進來,出現在雯清的身後。他看著這眼前的一切,人癡癡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什麼釘死在那兒一樣。當雯清轉過身時『匡啷』的清脆聲響成一片,她手中捧著的碗全滑落在地上。
「龍泉?!」
「雯清!」……
陳淮陽的大姐和姐夫還在達川,侄女孔嬌被她爺爺接走。大姐的『家』自然被選中,成為了這次朋友們臨時聚會的天堂!
他倆的朋友與同學今晚全都到場,他們共同的口號是:快樂通宵達旦!今夜,陳淮陽與段雯清的地下戀情才得以真正的公開!王嫣紅,柳柔曼成了現場的直播人員,她們忙著給大家介紹和講述整個相識,相愛,分別再相聚的全部過程。
「哇,太讓我感動了!」有人在誇張地感歎。「好浪漫的愛情故事喔。」
陳淮陽早已習慣了這群瘋子,傻笑著沒有去理會。
「嗨,雯清。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偷著交了男友,都不讓姐妹們知道!」魏瓊露說著話時,她那臉上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陰笑隨即一閃而過!
「看你說的什麼話?今兒不是讓你們都知道了嗎!」雯清正喜形於色全然沉浸在幸福之中。
胖礅,劉不久等人同樣對陳淮陽窮追猛打。「龍泉,你小子也太不仗義了,你見色忘友該怎麼懲罰?」
「對對對,有快樂要大家分享!」大伙不停地鬧著起哄。「喂,龍泉。你救救我吧,幫忙給介紹個女友。你看,我都光棍好多年了。」胖礅單腿跪在地上扮著怪象。
「去,你閃一邊去!」麻桿推開胖礅。「我才真是孤單寂寞,到如今還是童子軍噢。」
「聽話,你們別在胡鬧!這成何體統?」馬展平假裝生氣地斥責。「等有機會時,龍泉絕對會收拾你們!」
整個場面熱鬧,瘋狂!因為他(她)們年青!陳淮陽和段雯清在王嫣紅等人的掩護下,躲開了眾人的視線悄悄地溜了出去。少有寧靜的世界,耳邊再沒有了喧嘩與吵鬧。他們倆人靜靜地散步,相互間沒有言語。倆人不經意間走到會仙橋上,彼此望著對方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他今晚怎麼如此沉默寡言,似乎不再有他往日的風采!他不是歷來都愛談笑風聲的嗎?段雯清心裡疑慮重重。
她今晚怎麼不愛說話啊?難道這一年多的離別,為何見面了,就沒有往日那種燃燒般地激情呢!陳淮陽同樣在心中對比著尋思。
他好像真的變了。從今兒白天直至此時,怎對我如此漠然無視?難怪在回信中會對我態度強硬沒有一絲柔情!
她好沉得住氣啊!女人的心真是千變萬化,令人難以去捉摸?既然要對我用這種不理不睬的態度,那又何苦要寫信讓我回來?陳淮陽不想再繼續沉默。「還是回去熱鬧一點,在這裡沒啥意思!」(她如想多點與我單獨相處的時間,必然會開口挽留。)
他萬沒想到雯清對他這種態度甚為反感!「我比你更感覺到這裡沒有意思!」(哼,看你怎麼跟我拽?)
陳淮陽見她如此說來,心中暗自生氣!抬腳就往回走……段雯清見狀無奈地跟在他的後面。他越走越快……她越走越慢!終於無法再忍受。「陳淮陽,你給我站住!」她這一聲大吼還真管用,他停下了疾行的腳步。她快走幾步,衝到他面前。「你有什麼權力這樣待我?」
陳淮陽耷拉下腦袋沒有看她。「我怎麼對你了啊?」
「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說話。」她又逼近了一步。「我今天主動上門,連媽都開口叫了。見你人回來我好開心!你為何要對我不冷不熱的?」
「雯清,你話不能這樣說吧!我如對你不冷不熱,會贊同你的意見搞這次聚會嗎?說實話:我根本不想讓這些人來胡鬧,浪費我們本不多的時間。」
「好像在胡鬧的人,一多半是你的朋友吧?你既然不想搞聚會就應該早點明說,為何到現在才提出!」段雯清越說越來氣。「你還是那個深愛著我的男人嗎?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體諒我?我與同學朋友之間還不是因為好久都沒有見面,她們也只是想見一下你嘛!」
陳淮陽見她傷心欲絕難過的模樣,不時引來路人好奇和探尋的目光。他感到自己似乎有些過火,在心最柔軟的地方有了痛的感覺,正在全身擴散漫延開來。「雯清,是我錯了!你快別這樣。你看都有人在注意我們了。」
「我不管。別人願看,就讓他們看個夠好了。」她說著乾脆蹲在了地上。
「聽話,好嗎?我們快回去,你朋肯定在到處找你。不然,事後她們一定會埋怨你重色輕友!」
「混蛋!……」她被陳淮陽逗得破啼為笑。「背我。我腳都麻了!」
「好好,今兒算我倒霉。我背你,我的女皇!」
段雯清人跳起來,趴在他的背上。附耳低語:「美得你,別人想背,還背不著呢!」
他們悄悄地溜進屋時,誰也沒有注意。胖礅正在自編自導,表演他獨創的『櫻花』甩屁股舞。正逗得全場人捧腹大笑!
「胖礅,加油!再把肥臀搖活一點。」
「好樣的,美極咯!」
「啊!龍泉的朋友水準怎麼這樣低喲?」有人私下悄悄議論。「這也太低級趣味了吧!」
「我不這樣認為,還蠻有氣氛的嘛!」
「那你,嫁給這個肥豬?」
「豬,娛樂和婚姻可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其實,在龍泉與雯清悄悄溜進來的時候,有一雙眼睛早已注意到他們。「喲,小倆口到哪兒偷著溫柔去了?」魏瓊露鬼魅般地閃現在雯清的面前。
「啊,你嚇我一大跳!咋的,還想搶我的龍泉?」雯清她不經意地取笑!「你和嫣紅一樣,總認為我擁的就是最好的。但不同的是:她卻從不想佔有,而你卻敢動手來搶!」
「嘿嘿,你別說得這麼露骨嘛!讓其他人聽見了多不好啊!」
「你什麼時候學會溫柔了?」段雯清壓低聲音:「勾魂殺手,你不知你狙殺了多少童男?」
「怎麼,你害怕啦?」她挑釁道:「我鎖定的目標就沒有人能逃亡!」
「怕?怕什麼!龍泉欣賞的標準與別人不同,他最在乎的是人內心本質的東西。」
「你就從沒擔心過,龍泉在將來不會喜新厭舊?」她奇怪的眼神,臉上堆著笑容。「其實,我比你更瞭解男人,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不過,有時侯也挺難猜透的……」
「對不起,你先在這裡一人猜吧!我找柳柔曼還有些事。」
魏瓊露望著雯清離去的背影,鼻孔裡發出了一聲冷哼!她暗自在心裡嘲笑:天真,有什麼不一樣?男人,還不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你等著瞧好了,好戲馬上就要開場!
陳淮陽忙著招呼朋友,感覺人有些累了。他找了個空位正準備坐下,抬眼處卻發現有香蕉皮被扔在地上。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拾起時,已有人不小心腳正好踩在上面,那人頃刻間便失去了平衡,向自已的方向倒來!他慌亂中已來不及細想,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對方,她那豐滿的雙乳剛好緊貼在他的臉上。因衝擊力慣性過大,隨即,兩人又雙雙的倒在那沙發裡面。
「你沒摔痛吧?」陳淮陽滿臉窘得通紅!「對不起!我是怕你摔倒。」他不停地搓著雙手。
魏瓊露見自己不輕不重,已順利地把唇印寫在了他的臉上,勝利在望的衝動,令她充滿了成功的自豪感!她暗自猜想:這呆子一定還在享受我波的魔力!他那會知道,我所有的鋪墊都只是為最後那個唇印!嘿嘿,雯清,你就等著瞧吧!
「噢,龍泉!沒事。我只是嚇壞了!」她抱緊自己的雙肩,偽裝出一種令人憐惜的驚恐狀。「你不介意,我先挨著你坐會吧?」
「你請隨意。沒摔痛就好!」他將身體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咦,雯清怎麼不陪你啊?她人跑哪兒去了?」
「可能,和朋友在敘舊吧。」陳淮陽回答完後不由歎息了一聲。
「雯清也真是的!如換作是我與你有這樣的緣份,我一定會整天陪著你的。」她媚眼如絲秋波流轉。「哎,像你這樣癡情的男人,這世上已很難求咯。雯清真是命好噢!」
陳淮陽答非所問,言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噢!」
魏瓊露立即接上。「自古多情空遺恨!」陳淮陽再沒有作答,人獨自歎氣唏噓!
「看我亂說話,惹得龍泉哥,今晚人不高興!這樣吧,我罰自己陪你唱歌,直到你開心為止!」她隨即站起身來。「我去換張歌碟……你一定要賞臉和我一起唱噢?」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
愛情不是我想像
總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
更別說怎麼遺忘
……
站在雨裡淚水在眼裡
不知該往哪裡去
心中千萬遍不停呼喚你
不停瘋狂找尋你
……
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還是勇敢留下來
等你明白我給你的愛
永遠都不會走開
……
魏瓊露用心地表演,陳淮陽深情地合唱。一曲終了全場掌聲響成一片!
「唱得好啊,太感動人了!」段雯清掌聲未停。「龍泉,你表現的也不錯啊!」
「雯清,你也快過來,陪我唱一首歌吧。」陳淮陽興致未減,並沒有發現雯清對他的不滿!
「謝謝!我那敢和魏天後相比,她在校時就有了不小的名氣。」
「來,唱一首歌嘛。」
「你別碰我!」她憤怒地甩開了陳淮陽正拉著的右手。
陳淮陽面對此情此景,一時驚詫感受到無比的難堪!「你瘋啦?得寸進尺!我事事遷就你……你還想要我怎樣?」
「你臉上好光彩的!不信,你自己看看吧。」段雯清找來化妝盒打開,用鏡面對準陳淮陽的眼睛。「你看清楚沒有?你太讓我失望……」
陳淮陽看著自己臉上,那鮮艷的紅色唇印,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雯清只用無色唇膏。)
魏瓊露盯著像啞巴似的陳淮陽,明白該是讓自己上場的時候了;她故作驚慌的神情,拿出隨身的紙巾欲給陳淮陽擦拭。「都怪我不好,是我闖了禍!那該死的紅……紅………」
「你不用給她解釋,錯並不在於你!」
「嘿嘿,那就是我錯了?錯在我瞎了眼……並錯誤的選擇了你!」段雯清惱羞成怒,推開眾人摔門而去……
「龍泉,你快去追呀!」魏瓊露一臉焦急的模樣。「雯清她一定恨死我了!」陳淮陽本要去追的,聞聽此言卻乾脆放棄!他一拳重重地砸在牆上,鮮紅的血從他手背滲出,那顏色鮮艷得和他臉上的唇印一樣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