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的無賴,讓人很有秀才遇到兵的挫敗感,這麼個水火不侵的渾人,你能將他怎樣?
「算了,潘老大,和一痞子有啥好慪氣的,咱們繼續說事兒。」駿朗自詡紳士,唯有發揮阿Q精神,不跟他一般見識。
潘欲壑狂妄慣了,碰上個比他還狂妄的人,確實頭頂冒煙,不過想想此行最大目的並非秦江,才暫時壓住邪火:「冰冰,Coast公司雖然是和翼飛合作,但你們翼飛也是借恆天海外平台來實現的,所以,翼飛、恆天的海外部,幾乎不可分割,如果翼飛想再與恆天繼約,與Coast做生意,我恆天就有理由要求抽取翼飛海外部百分之三十收成。」
「翼飛和恆天一向如常合作,以前收的也不過百分之五,你們啥都不做,光分紅,翼飛這還算對不起你們呀?!」小秘書努力爭辯。
一直沒說話的岑道明,老神在在說:「你必須想想,翼飛憑借恆天,與Coast的合作,每年營利多少?恆天沒功勞還有苦勞呢,翼飛只給恆天這麼點蠅頭小利,明顯是在剝削恆天的價值,俗話說商人無利不往,沒有合適的回饋,誰捨得去勞心費力?有錢大家賺嘛。」
聽了半晌,秦江終於反省,到底還是太高看自己了,他媽都說的啥,自己一字沒弄明白。
商業遊戲就是如此,只有不斷吞併、套取、壯大,大魚吃小魚,沒有停下腳步的可能,否則不進則退。遲早也淪為別人的菜,其間不見硝煙的攻防,不亞於戰爭,不是靠耍無賴就能獲取勝利的,得有真材實料。
遇到這些個傷腦筋地事情,秦江就一個頭兩個大。
小秘書氣呼呼道:「這分明是搶!我們翼飛不答應!」
岑道明瀟灑笑笑:「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思,很有骨氣,可惜也很愚蠢,經商不是義氣之爭,倘若翼飛寧肯捨棄Coast這塊蛋糕。也不願出讓小小利益,我們是當然鼓掌歡迎的,屆時,恆天將獨自跟Coast架設商務渠道,你們的損失恐怕就更大了。」
「你們你們」小秘書仍嫩了點,當場便梗住了。
確實很有威脅性,猶如武大郎吃藥。吃也死。不吃也死。
秦江隱隱覺得岑道明不對勁,每次與自己過不去的人和事,背後總有這廝的身影,若說他沒出損點子對付過自己,那才叫有鬼,偏偏撞見了,他依然是一副翩翩君子,與世無爭的樣子。
事出反常必為妖,沒準他就是個喜歡在背地裡使刀的主兒。不可小覷。
「冰冰。要不你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潘欲壑陪笑著充老好人。「我對你的心,明月可照,哪是你身邊那痞子能比地,想咱要財有財,要勢有勢,並不委屈你,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讓翼飛如日中天。讓你感受最大滿足。」
喲,沒看出來。柳冰冰還是個香饃饃,當初駿朗攙一把,現在潘欲壑也無所不用其極,但凡自認為有點份量的男人,估計全都惦記著。
不過,一瞧潘欲壑耍無賴,秦江就樂,既然到這份上,就不必再玩矜持了,經商不懂,耍賴捨我其誰?!「嗨嗨!比臉皮厚,我還真幹不過你,有你這麼在別人男朋友面前求愛的嗎,這麼驢的方式,擱哪個女孩都不待見」
潘欲壑蹙蹙眉頭,慍怒道:「冰冰,我不希望閒雜人等,干預我們的談判,不然,我很容易做出錯誤判斷。」
不等柳冰冰開口,秦江卻鄙夷道:「切!威脅女人,你也就這能耐,別判斷了,我給你正式宣佈,翼飛從今往後,斷絕和恆天的一切生意來往,拜拜吧你!」
潘欲壑臉一黑:「冰冰,他的話能代表你地意思嗎?!」
柳冰冰口觀鼻,鼻觀心,古井無波,彷彿諸人地爭辯,與她無關似的。
倒是小秘書戳戳秦江,憂慮道:「這樣是不是太激烈了?翼飛主要經濟來源,就靠海外貿易了。」
秦江聳聳肩,嘴角扯出一個無所謂:「翼飛不是一直和韓豐搞併購嗎,雖然當初是用來迷惑駿淵澤的,但翼飛何嘗不是為了另覓它途,以脫離恆天鉗制?操什麼心,當冰冰跟你一樣傻呀。」能身居總裁高位的人,哪是這麼簡單易於的,柳冰冰要是庸才,翼飛早關門了。
小秘書頓時幡悟,對啊,韓豐也是進出口貿易公司,有一套完善的操作平台。「時間來得急嗎?又是談判,又是簽約的,其中肯定會使原來的經營進程有所滯怠,別搞到最後韓豐開出的條件更高,咱們翼飛可就兩面不是人了。」
秦江呵呵一笑,柳冰冰請地好秘書,一門心思替翼飛著想。「放心,韓豐當家主持是誰呀?我讓他們給翼飛一路開綠燈。」
柳冰冰暗暗讚賞,自己確實有這想法,和韓豐地談判,早已在進行,只是方方面面瑣碎事多,無法一蹴而就,為謀取緩衝時間,此時才會在潘欲壑面前受窘而已,按說寧婧就是韓豐代總裁,又同在屋簷下,求個事再容易不過,但出於矜持和驕傲,不屑走後門罷了,這會兒秦江大包大攬,可真令人省心。
柳冰冰心不甘情不願地,接手了柳亦軒的事業,但心裡仍保留著一份追求,而並非死掘錢,這性格本不大適應玩這殘酷的商業遊戲,無奈她不繼承誰繼承?柳亦軒也是成精狐狸,放的這個線,委實夠長,準確的說,從她搬入昭通小居那刻起,小居裡的男男女女,就對她今後的事業,起到不少輔助決定性作用。
還是那句:薑是老地辣!
雯雯從未見識過秦江這一面,不由刮目相看:秦江敢稱有求必應,看來不是僥倖瞎蒙,在商場都吃得開,當真有幾分本事。
秦江這頭釋得眾女寬懷,卻激得潘欲壑火冒三丈。
潘欲壑平日持仗家世,人前人後,誰不曲意逢,可說事事如意、無往不利,也是專恣跋扈慣了地,怎受得了這窩囊氣,當即便惱羞成怒,再也不顧形象:「操!你媽跟哪近親生的你,狗眼這麼濁!知道我是誰嗎?!」
秦江臉色遽然大變,猛一揚手。啪!一隻堅實地咖啡杯,硬生生在潘欲壑臉上砸開了花。
哇!
潘欲壑慘嗥一聲,連椅帶人仰栽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