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秦江又接到一通短信,瞧瞧對方手機號碼,竟然是柳冰冰。
更令秦江感到意外的是,短信上寫著:能來翼飛公司幫個忙麼?
這可算是非常冷門的事情了,印象中的柳冰冰,好強、堅忍,無慾無求,平常在家裡,也不冷不淡,秦江都恨不得她如廁的時候忘記帶傢伙,自己能逮個機會遞遞草紙什麼,起碼修繕一下彼此冷漠的關係。
這回好了,能讓這個獨立獨行的女孩,有求於己,秦江真是倍感榮幸,需要時能想起家人,那才像一家人,柳冰冰這個忙,是萬萬不能推拒的。
話又說回來,柳亦軒不止一次叫去翼飛看看,可自己一直沒空去,甚至忙得差點忘了有這事兒,真有點對不住柳老。
至於柳冰冰為什麼要自己到去翼飛公司,想幹什麼?不得而知。秦江不免嘀咕:那丫頭能夠自如出入棕櫚灘海景高檔酒會,想來也不是個泛泛之輩,若她是去翼飛談生意,也不足為怪。
「雯雯,我現在有事,不陪你了,自個兒玩去吧。」
「我又不識路,上哪玩去呀?」雯雯好動、貪玩,最怕無聊,翹家之後遇到的人和事,她便早有覺悟,只要跟著秦江,就永遠不缺新鮮事,所以,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得,橫直沒事,我也跟去吧「我這是去忙。」
「我隨你跑腿。」
「我是去工作。」
「我給你斟茶遞水。」
「嗨!你這牛皮糖。」
尋著柳亦軒給的地址,秦江和雯雯來到浦黃區鬧市中心,翼飛公司就在淮雲大廈之內。
一路來到翼飛公司寫字間門口,卻被門衛攔了下來,話說秦江雖然掛著個翼飛顧問的銜頭。但翼飛裡職員,卻是一個都不認識,自然,人家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秦江左右瞧瞧,不見柳冰冰人影,不得不撥她電話。
「表妹,我到翼飛了,你在哪兒?」
柳冰冰簡潔道:「等著」
對話仍是如此硬邦邦,秦江悻悻收回電話。
不過多時,一位明媚女孩。洋溢著春風和氣,迎了過來。
「請問您是秦江嗎?」
「是。」
「我是總裁秘書,她讓我接你去會議室。」小秘書笑容很無憂,神態狀似剛出社會的學生妹。
「嗯?哦哦。」秦江沒再多想,臭屁的一揮手:「前面帶路。」
雯雯捅捅秦江:「翼飛總裁找你幹嘛?」
秦江小有自得:「有困難要我解決吧,怎麼說我假假也是翼飛地商業顧問,這不出奇。」
「就你?切!」
七彎八拐。三人來到會議室。秘書小姐推開門,恭敬比了個請的手勢。
秦江迷迷糊糊闖入,第一眼,便見兩方人馬隔桌對持著。
一方赫然是潘老大、駿朗、岑道明,和一位傲氣沖天的陌生年輕人,另一方,只有柳冰冰。秦江一琢磨,不由恍然大悟,柳亦軒的公司。自然供不起潘老大這幫菩薩。只能說,他們是找上門來的,顯然,柳冰冰才是翼飛的總裁。
深入細想柳亦軒和柳冰冰的名字,哪還不撥雲見日?!
柳老頭啊柳老頭,你瞞得我好苦。
經過那次棕櫚灘酒會,潘老大對柳冰冰的心思。秦江已然略知一二。這次沒別的,恐怕柳冰冰仍是要自己當擋箭牌。給潘老大上上眼藥水。
「各位,這麼人齊呀。」秦江像在自家一樣,撩張椅子過來,直挺挺癱坐上面,那吊兒郎當勁兒,整個一痞子。
秦江行為不羈,柳冰冰深為瞭解,無奈有求於他,唯有自己委屈委屈,遷就地挪坐到秦江身旁。
三個認識秦江的男人,鬱悶之極,怎麼上哪都能撞見這傢伙,世界也忒小了吧?!
特別是在柳冰冰身上,看到如此依人、順從之態,委實令他們吃驚不小。
「哎,啥狀況?」秦江側頭悄聲問。
柳冰冰沒搭茬,只對小秘書使個眼色,還是那般孤言寡語。
小秘書機靈地湊向秦江耳朵:「恆天集團於翼飛向來有生意來往,如今合約到期,潘欲壑代表恆天再次洽談,那傢伙一直覬覦柳總,這次藉機開出許多不合理條件,逼迫柳總就範,真可恨。」
這還用說,潘老大軟地不行,來硬的唄。秦江笑嘻嘻道:「各位,談到哪了?」
駿朗第一個不服秦江:「恆天和翼飛有你什麼事啊,哪涼快哪去!」
柳冰冰冷冷地說:「他是本公司商業顧問。」
駿朗等人神色一怔:這又是從何說起?
「喲,小白臉真能耐,都已經從男朋友爬到顧問職位了。」潘欲壑陰陽怪氣地譏諷。
秦江樂呵呵往各方打拱,說不出的客氣:「哪裡哪裡,軟飯,軟飯而已,不值一哂,嘎嘎嘎嘎」
雯雯噗哧一樂,真難為他,拿吃軟飯當成長臉的事來顯擺,看對面幾個男人有氣無處撒的樣子,一肚子窩火肯定憋得不輕。
柳冰冰不動聲色,對秦江口無遮攔的德性,不習慣也得習慣,但心裡著實解氣,生意場上,不能意氣用事、隨心所欲,明知道潘欲壑是來無理索求,看在與恆天有一線轉圜得機會,仍不得不端正態度去面對他的狂妄,此次由秦江來扮紅臉,最合適不過了。
柳冰冰地默認姿態,讓小秘書訝異不已,柳總清麗絕俗、冷酷孤傲,端地是寒艷芙蓉,人前一站,任誰面對她,都不自覺矮一個頭,悉心討好,現在竟有男人敢開這種玩笑,而柳總居然也不置可否,奇了怪了。
「你能接受的底線是什麼?」秦江偷偷問柳冰冰。
「隨便。」柳冰冰恬淡擠出倆字,看來是全權交給秦江去折騰了。
秦江這才好整以暇轉向對面,敲敲桌面:「嗨,那什麼,咱就接著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