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是個實幹淳厚的傢伙,沒進別墅,就四周踩點去了說的是真是假,中午被刀子劃過一刀之後,蕭晉寧可信其有,其餘三個殺手,倘若都有刀子那份身手的話,少不了要熟悉戰鬥地形,或者留個退路。
放韓由美落地,她便羞赧扭捏的提出一個很讓秦江遐思的要求。
(我想洗澡。)
秦江看看她的腳,大感頭疼:「忍忍吧,你都半殘了,還折騰啥,弄濕傷口會感染的。」
女孩愛潔淨,這種邋遢提議,韓由美當然不願意,於是撅著嘴兒,俏生生站他面前,作無聲抗議。
秦江將身子埋入柔軟沙發中,隨手拎本雜誌翻看。
(我走動不方便,幫我找浴室。)
秦江無奈,逐間打開房門找衛生間,一邊無聊說話:「由美,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老爸到底給你留多少遺產了?以至於表哥非要整死你不可。」在國外處理事情,表哥不免多了幾分放肆,但很好奇究竟是多少錢,讓表哥做到這份上的?!
沒有手機,韓由美好一會兒,才組織好文字,拗口答道:「一百億」
啪嗒!
秦江摔了個大蛤蟆,撕牙咧嘴爬起來,將地下的香皂踢到角落。「由美,浴室在這」
錢這玩意兒,看不開的時候它像冰毒,何況這麼大一筆財產,足以令人瘋狂,甘願鋌而走險。
捫心自問,自己也屬於看不開的人。特別是人比人的時候。
這輩子總算見著一位非常『貴氣』的千金小姐了,瞧瞧人家由美,剛十八冒頭,年紀輕輕,揣著億萬票票過日子,啥滋味?舉例吧,人家吃根羊肉串丟張一百都不帶找零,每天主要工作,是開著法拉利去夏奈爾時裝店挑三揀四。實在閒得慌,就辦一沓農行金穗卡,沒事在家裡插西瓜玩兒,那叫一恣意!當然,前提是由美能順利接過遺產。
再瞅瞅自己,自從老爸離家出走,這狗日子越來越不像人過地,起早貪黑四處鑽營,走路低頭哈腰的,希望能在地上多揀一、兩個鋼崩。就這樣,還得看天意呢。
總的來說,被個錢字壓得抬不起頭、挺不起腰,差點連腎也虧了,舉例吧,當邂逅一位女孩子,首先不看對方長相、人品,而是先要數數兜裡帶夠錢沒,如果請人姑娘吃條冰棍,自己不夠一塊錢搭公車回家的話。就只能含恨退避了,你說哪個女孩樂意跟一萎萎縮縮,沒點兒底氣的男人交往?!摳成這樣就算一見鍾情也沒戲。
回到大廳。卻見韓由美挺老實的張開雙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副要人過來抱抱的撒嬌樣子。
唉,真讓人操心∼。
秦江輕輕巧巧地橫抱著韓由美,將她送入浴室。臨關門時。忽然回頭。小心翼翼說:「要不,我受累點『協助』你洗洗?」
「」
「那算了」
韓由美發飆之前。秦江退了出來,憂鬱的癱回沙發中,一個勁唉聲歎氣。
「秦江,接下來呢?」蕭晉從二樓走了下來。
秦江確定他沒走正門,不過心知他是高來高去的人,翻牆上梁小意思。「拉上窗簾吧,對方有狙擊手。」
「不是吧?你咋知道?!」蕭晉心底有些冒寒,功夫深了講究惟快不破,可沒見誰快過子彈地。
秦江還是那個既玄乎又欠揍的答案:「直覺。」
蕭晉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吊皮樣,委實很沒說服力,但猶豫一會兒,仍是那句老話,寧可信其有,便急急忙忙去關窗拉簾。「那什麼,大哥,您再直覺一下,對頭啥時候來?」
「約摸凌晨一點。」
「你怎麼知得,直覺。」蕭晉倒也光棍。「那現在呢?咱們就乾等著他們殺上門?」
「唉,沒轍啊,刀子一直跟屁蟲似的吊在後頭,咱能躲哪去?哪都一個樣。」秦江揉揉額頭說:「警方不信我,不願提供保護,我只能求助道上的人,既然求助道上的人,韓由美這魚餌,就不方便在鬧市呆了,左山剛好,荒郊野嶺的,適合殺人放火,刀子和顏老闆對仗起來,才能無所顧忌。」
「太深奧,甭分析了,從現在起,一直到十二點你守著,我去睡覺養精神,吃飯喊我,如果條件許可,順便連夜宵也給弄弄。」說完,蕭晉往二樓臥室去了。
室內,只聞滴嗒滴嗒鐘錶聲,看得出來,主人很懷舊,堂皇別墅裡,居然掛有一台擺鐘。此時天色尚早,秦江知道刀子等人還不會出現,無所事事,就這麼發呆坐著,聽著催人入睡的滴嗒聲,沒半晌便哈欠連天,人已是蔫怏怏的了。
「秦江西∼。」浴室內,韓由美怯怯的叫喊。
秦江懶洋洋應道:「又咋了?」
「屋打。」
「缺少手機你就不會說人話了?盡整些我不明白地詞兒!」秦江走至浴室門口,卻見浴室門留了道縫,沒有關實,精神不由一振,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由美,需要什麼?我給你拿進去!毛巾?頭巾?紙巾?衛生巾?」
「電話。」
「」秦江頓覺意興闌珊,掉頭就走:「洗澡打什麼電話,掉馬桶我拿啥賠人老章。」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猥瑣傢伙!一瞧沒戲,非常乾脆。「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