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檠回到久違的城市,曾經深愛的家鄉的夏,如今成傷。
消失的峻宸,消逝的苜彤,傷遺是歲月過往的山谷,雖然還有著一線的天,逝止已故的流水聲韻,因為,上游已斷了水源修砌成庫,蓄源成天然的水庫湖泊。
再無水源生機的山谷裡,暗潮厚沉的枯葉底,只有碎散的滿地變色圓潤的雨花石,洩露曾經是溪洗花淋;只有樹遺鳥窩才可猜忌曾經有鳥棲;只有最美時節的曾經,才驚駭眼前的物似人非。心仿如眼睇裡的谷,只是無生機的暗黑山谷,看到的天只是殘蔽在蔓細條域裡。
黃昏從山谷回程返途中意外又遭遇失望。
青檠低落的情緒崩潰在車的爆胎,她獨自跳下車在天空不作美突降的大雨裡無助的發瘋。電話失去信號來源,自己是被遺棄在山野的遊魂,淋著雨裡奮掙過,依舊無力丟下千斤頂和備胎在地,自己坐在傾斜的車裡,看著雨刮器不止運作,滿臉遺留著不知是汗是雨是淚?只是頭髮滴下有水的珠,衣有透的濕,心有透著的涼。
雨漸漸停下,青檠從車裡探出頭望天掛兩山頭的彩虹,五彩的色美純如鏡,她哭紅的眼彎彎笑起,只是,冷冷的笑嘲著倒車鏡裡的自己。也許最壞的事莫過於是幸福開始的預兆。
物極必反。
山裡沒有維修站,沒有人煙,沒有任何生命的動機,在出現雨後彩虹的同時呈現另輛車的緩緩使進。
一輛越野的車被青檠揮手攔下,探頭出的男人一臉茫然。
是尷尬的緊張還是無助求援,青檠對著陌生男子砰然心跳難控。只是眼前的人總是有似曾相識,費解的揣測後她斷定絕對未認識,因為任青檠怎麼說解求助,那車上男子都是無辜的表情,青檠才知本地話要對本地人,眼前這個「救世主」完全不懂她的手舞足蹈,他開口問青檠是否知道出去的路,因為他已迷途一天,他看到青檠車旁的狼藉,兩人才有同病相憐的苦,同是天涯淪落人。
手機失去信號,兩個陌生的人在荒郊山野只能相互借助。
陌生的男子跳下車,挽起canali的袖子幫青檠換輪胎生疏且費力的滿頭汗,心隱約不舒坦的青檠開口笑說:「開始我認為自己今天挺倒霉,不想遇見你,看來真是如天會有雨後彩虹,你是我的幸運呢」陌生男子不語的低頭滿手污垢為她換胎手忙腳亂。
一個小時後他換好輪胎後起身,要求青檠領他迅速出谷,前後駕著兩輛車行使在天漸漸暗下的山路上。她望著倒車鏡裡尾隨的那個陌生外地人駕著本市車牌的車,年紀相仿的人怎能這樣奇冷出現在既人稀又少車的「一線天」出山口的山路······
難道是偷車賊?!青檠忍不住的亂想,如果是偷車賊為什麼是一個人?應該是團伙才合!那他又怎會迷路在山裡?還幫著她修好車後再逃?冷言寡慾的還需來「涼都」避暑?
青檠平靜的胡猜異想笑著,駕著車漸漸使進市區街道,拿出有信號的手機給我們訴奇遇的時候,意外發現跟著她車尾後的迷途車無影無蹤。
我們取笑她山間奇艷鬼異,她瘋得電話裡大喊大叫說:「怎麼可能,我拿千斤頂的時候碰著他手是熱的···」。
不是鬼異,卻是奇艷跡始開啟。
只是,一切開始的如此戲劇。
青檠和同事在竣工樓盤質量檢驗時,眼尋到意外收穫是曾經住鄰家的女孩,曾經被誤會峻宸的表妹,曾經峻宸消失不久青檠四處也找不到的那家人。
「你好,還認識我嗎?我以前住過你家,哦,對不起,是我以前住你家隔壁,真是女大十八變你蛻變如此美麗了」青檠做好準備還是敗在語無倫次,手心撫在臉笑開了。
「你是青檠,是···我···我家以前的鄰家美女姐姐,你好!我是謹怡,真不敢相信會遇見你」女孩顯然有點失控的躁狂。
「你好,謹怡!我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呢,因為我曾經找過你,後來你家搬走那天匆匆忙忙也沒見到你·····」青檠看出那個叫謹怡的大眼睛女孩眼裡有意迴避著神秘。
「也不知道你家怎麼才搬來兩個月就又匆忙搬走,我那時候孤單還認為這下有鄰家妹妹陪呢,呵呵,不想這裡遇見你」青檠忙解開圍,依然可見謹怡的內心慌亂,因為她只是笑著勉強的不住說「是呀,是呀」。
謹怡是投資商那邊的部門經理,然而青檠是質量檢驗的公務人員,於是,道岔殊途,兩人都忙著沒有言語的「各就各位」,心都是掀續著「故往」,只是,青檠暗喜已找到突破的口,未知自投羅網到異口。
曾幾何時,青檠頻繁約謹怡喝茶,逛街,泡SPA···
謹怡每次都在青檠多次盛情下敗一場相伴,只是,兩人都有意再避談起峻宸,就在入秋那天,青檠約到謹怡在茶館品著,謹怡電話響起她遲疑接聽後,臉附隨茶館外的電閃雷鳴,接著傾盆大雨沁在窗欞。
謹怡失聲痛哭後,張開久違的口。
「其實,我的所有家人都離開了這個城市,而且不許我再回到這裡,我是瞞住了家人回來,我是迫不得已,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也許逃不開是命中注定」
·····
青檠正投入聽著期許甚久的迷。
謹怡話還未說完就被電話再次響擾,臉上欣慰暈染開甜蜜覆蓋澀苦,只是最後她努力的那句:「真的,已經沒事了,你千萬不要過來,雨那麼大···」
彷彿話沒說完對方掛電話了,青檠說:「是男朋友嗎?」
「是的」謹怡回答卻心慌著神秘再疑慮。
「他要來接你是嗎?沒關係,那我們改天在約,我很想聽你說後面的繼續」青檠刻意掩飾失望的笑,只有自己知苦。
謹怡開心的親了青檠,起身拿著包就朝外跑去,只是青檠苦笑著搖頭,不理解一會陰一會晴的女孩臉情。
青檠電話也響起被單位召回加班,於是青檠起身下樓見謹怡在門廳就輕喚了她,結果謹怡的慌驚反嚇了青檠。
因為,青檠的車在檢修,所以,大雨裡只有等謹怡男友的車。
那輛熟悉的車牌在雨裡映到青檠眼簾,就是那日迷途在一線天出口的本地車,尾隨在她後的既消失的車。
她驚異不止在上車後見到的臉,再次砰然心跳對那日冷言寡語的臉。對視的目眼裡是感應同樣的震顫,兩人蒙蔽著同悸跳早已狂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