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離去是那麼的突然,以至於我們身邊少了不少的歡笑。生活又開始枯燥起來。
有天在塞恩斯超市,我巧遇小柳宿舍的三姐,趕忙把她拉到立爽冰激凌店,好好詢問了下小柳的近況。
三姐一臉的怒氣,要不是立爽的冰激凌,她一定能噴出火來。從她口中得知,那天在急救室小柳就給大康交了醫療費和押金3000,事後她也沒有和大康的父母提起,還定期按時的去照顧大康,誰問她她這個是圖什麼?她也只是低頭一笑。醫院裡大康經常隨意的辱罵,還將喝的湯倒在她身上,小柳也只是默默的哭泣。聽到這裡,我宛如黑子附體,大拍桌子並高喊:
「我他媽弄死他!」大步離去,幸運的逃了單。
當天下午就逃了課,在海港醫院門口堵了兩個小時,終見小柳。幾日不見她瘦多了,我甚至感覺她最引以為豪的胸部都在成比例的縮水,不由心痛、憐惜起來。
我們並肩走在醫院休養區的花園裡。小柳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我不由取笑道:
"操,真行,你婆婆不好伺候吧。"
「廢話!」小柳瞪了我一眼。
「說的不錯!廢話是人際關係的第一句……」
聽完小柳上來給我一拳: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氣我的?趕緊滾!」
我慌忙笑臉相迎,安慰道:
「我就覺的吧,大康那孫子不是什麼好鳥,脫了衣服就是一禽獸,穿上衣服明擺一個是衣冠禽獸。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理他幹嘛啊?」
小柳終於樂了:
「喂,你嘴真夠損的,我呢,做人有原則,有始有終,雖然他是王八蛋,但至少我要對的起他,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等火熱的夏天來臨的時候,我發誓我會去找你的……」說著小柳拉住我的手。
我嘿嘿一樂:
「謊言與誓言的區別在於: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
小柳一聽立刻甩掉我的手,連推帶打把我送上3路車。
回到宿舍已經5點了,桌上放了猴子買的兩個大餅卷雞蛋,而他卻忘記買煙了,匆匆忙忙又跑到樓下。待他回來時發現桌上只剩一個了,而且還是那個帶雞蛋的,頓時心痛的大叫。大罵過後,傷心的爬在床上吃剩下那個沒蛋的,那模樣看著都讓人心酸。於是我善心大起,決定晚上請他時代通宵。
那時候韓國一款叫做《傳奇》的遊戲風靡整個中國,我們也跟著潮流當仁不讓的沖在砍怪打寶的第一線上,而不同的是哥幾個對遊戲的追求大不相同,猴子在乎的是裝備,而我只希望級別比猴子高,老趙最淫蕩了,整天在遊戲裡追著女角色玩家屁股後面一頓狂聊。
在煙熏火撩的環境中干到後半夜,忽然整個網吧一片漆黑,只有幾十個煙頭髮著點點紅光,網吧裡罵成一團。沒過一會,單身老闆娘帶有磁性的聲音高喊:
「好像附近著火了,把電線燒了,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散了吧……」
話音剛落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衝出網吧,就聽著老闆娘黑暗中傳來的尖叫,大概哪個小子摸黑揩了她一把油。
我們三個出了門,一看表才他媽3點不到,沒走幾步果然看見網吧旁邊的新疆大盤雞餐館,火光沖天。兩輛消防車撒尿一樣在那裡吱著。
猴子嘴裡罵著:
「喪j8寧,你丫太喪了,和你出來包個宿,還tm出這樣的意外。這他媽大半夜的,宿舍回不去,干毛去啊!」
最後大家決議————壓馬路,壓到天亮回宿舍。
猴子一個人走在前面,不斷地回頭招呼我們快走,我們晃到河北大街上,剛剛下過的雨還沒有干,馬路上黑漆漆的,反射著路燈光,偶爾飛來一輛汽車疾駛過後,後輪揚起細細的粉末似的一股股水點,煞是好看。遠處是正在動工的21層主樓,黑壓壓的像根j8般矗立在夜色中。
我們像三個掃蕩的鬼子,沿立交橋到開發區管委走了3個來回,當回到宿舍樓已經是5點了,當即在樓下攤兒上吃了3碗餛飩,此時東方出現了一道金邊兒,像是特意在歡迎我們回家。
此後的日子整個宿舍都在百無聊賴中逛蕩著,眼看就要精神淪陷的時候。一天大象終於出現了,自從在補考考場見過一面,這個學期還是第二次見到他,愛情的力量叫他脫離組織數月了。而這天也是猴子在網吧連續戰鬥的第4天,我們在時代見到他時,基本沒有了人樣,叼著煙猥瑣在角落,神情恍惚。見到我們一聽有飯吃,才強打起精神,而且不停的囑咐網管,一會就回來,千萬別關他那台電腦。
大象做東,我們去了學院門口的燕大餐廳,點了5個菜,10個啤酒,一人先來了2兩米飯,猴子第一次如此安靜並彷徨的吃著,他甚至沒有喝一口酒。
喝了幾口酒之後,我總發現大象有點不對勁,自己不吃菜,時而喝酒,時而觀察神志不清抱頭痛吃的猴子。
「大象你沒事吧?」我問了一句
「你說,我才走幾天,你看你們把我寵物給餓的,那吃相,你看你看吃的吃的還哼哼上了。」大象邊說邊摸猴子的頭,又好像有意必開我的詢問。
「問你話呢,咋的了?為什麼悶悶不樂?」
「別瞎猜——」大象用平時開玩笑的口氣對我說。不過,語氣極不自然,我想,我猜對了。
「大象」
「啊?」
「怎麼不帶你的母象來呀,不捨的叫哥幾個看呀?」
「啊!沒有啊,其實……」
「我操!你到底怎麼了?」
「我們掰了……」說完以後,好像所有的東西都發洩了出來,抓著一瓶酒大喝起來。
一邊的猴子二兩飯下肚之後,開始活了過來,只見他嘴裡還嚼著菜,支支吾吾說:
「不至於,不至於,我陪你走一個。」喝完猴子看看大家都吃完了,又望了望桌上的幾盤子菜湯,小聲的問
「你們都吃好了吧?」
「都飽了啊。」大家都異樣的望著猴子。
只見猴子大喊:
「服務員給我來半斤米飯。」
不一會服務員端了個小盆,裡面盛滿了米飯。猴子把幾盤子殘羹剩鷂一起匯到那盆裡開始呼嚕呼嚕地大吃起來。吃到一半時,猛然間不動了,小眼睛斜望天花板,好半天打出一個飽嗝,之後甩出一句:
「這樣不行」,隨後他站起身來,端起小盆,像工地民工一樣直接蹲到了椅子上,繼續放聲大吃起來。這一舉動驚壞了我們。也驚到了周圍吃飯的人,老頭哥慌忙甩出自己的口頭禪: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走到門口,有人問他,他吃飯那裡怎麼了,老頭哥頭也不回慌忙回答:
「不知道,那個人我不認識」
而猴子還沒有結束自己的異常,終於他吃完了,用力將那個盆扣在桌上,仰天長嘯:
「真tm舒服」,然後捂著肚子晃著又回了網吧。
眼下就我們3個不停的喝酒,老趙自打上次叫遊戲裡一個妹妹騙了之後,話更是少的可憐,只聽大象講他那幾個月裡的故事。
本質上,大象是我最喜歡一類人,這類人的特點是,他們的生活中總有一個念念不忘的目的,那就是尋找人生的樂趣,但為了樂趣卻絕不拖泥帶水。輕鬆的拿的起,而且很容易放的下。情感中究竟有無所謂人生的樂趣呢?大象的答案肯定的。女方是個對生活要求簡單,比較重視情感的上班族。同樣重情的大象也很重視這份被看做時髦的姐弟戀,只不過大象更在乎兩人的精神及肉體生活和諧。在他們一起生活的幾個月裡,其間小波小折當然不斷,但女的始終對與大象的關係具有信心。但時間處久了,大象開始懷疑如此的生活樂趣何在,他的腦子在當時並沒有想過白頭偕老,終於有天緣盡紛飛了。
為了祭奠那段已經沒有樂趣的日子,我們陪著大象醉了一把,第2天當他從宿舍醒來,首先聞到猴子襪子特有的味道,感覺是那麼的久違很快那段情感就煙消雲散,是的,他又回到了久違的組織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