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蕩 第二卷 渾渾噩噩 第三十二章 情定老龍頭
    現在的過去的和過去的未來或許就在我們手中,當渤海灣第一輪紅日昇起的時候,我的幸福,我的孤獨,我夢裡的一切都彷彿清晰了起來。但是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想做,靜靜的躺在床上聞著宿舍裡的臭腳靜靜的思考,猛的發現如今的生活叫我窒息。甚至覺的連經常聞到的海邊那股腥味也讓我感覺壓抑。

    持續的網吧作業,猴子那小身體終於扛不住了。高燒不退,倒在床上,一邊呻吟一邊哼哼著:

    「你們想哭就哭吧,我快被燒死了,我網卡裡還有5個小時的時間,你們自己分著用吧,別打架。我就這麼點遺產了,我死了以後記的幫我還樓下小賣鋪張姐8塊7,還有門口賣大餅卷雞蛋老頭的1塊5……」

    聽完大家都樂了,我悄悄的走到他床邊,用手摸了摸猴頭,驚喜道:

    「我操!退了……還出汗了,估計快好了,你想吃點啥啊,我幫你買去……」

    猴子小眼兒微睜,哼哼道:

    「大餅卷雞蛋,3個餅一個蛋的,記住每層都要刷醬啊。」說完艱難的從枕頭下拿出2塊錢。

    我樂了:

    「算了吧,今天你病號,想吃什麼我請拉。」

    話音沒落,猴子眼睛一眨:

    「我剛才做了個夢,自己出現在當年紅軍長征的隊伍裡,我和現在一樣發燒,走不動,但我還堅持著,走啊走啊,望不見盡頭。終於哥們倒下了,身邊的幾個哥們大叫:他活不了了,要不把他煮了吧,另一個長的像大象一樣的炊事員樂呵著就去燒開水了,再後來老頭哥出現了,典型的屠夫像,胸前的黑毛都打著卷,拿刀就要剁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衛生員,女的,可j8漂亮了。一把攔住老頭哥,上去兩個嘴巴,回身一腳踢翻了大象的開水鍋。對他們說:這個人不能死,我會把他救活……」

    大象一聽樂的險些從床上掉下來。衝著猴子一頓罵:

    「瞧你那比樣,我他媽炊事員,老頭哥屠夫,哦!對,那女的誰啊?後來是不是你一見人家直接就還魂了,沒等人家女的怎麼樣啊,你直接就射鍋裡了……」

    猴子想回擊大象,可無奈自己已無當日舌戰群儒的體力,忍了又忍繼續陶醉般地說著他的夢:

    「她拿出一根繡花針,用牙咬彎,做成魚鉤,然後吩咐炊事員和屠夫去挖蚯蚓……當晚我就喝到了鮮美的魚湯,那滋味啊……」說著猴子不住的吧嗒嘴。

    「金色的魚鉤!」大家異口同聲道。

    老趙上去摸了摸猴頭,

    「行!猴子,看不出你小學語文學的不錯,下次做夢就該換成馬背上的小紅軍了吧!瞧你那點出息啊……」

    「都明白了嗎?」猴子四下望著我們,眼神裡充滿著期待。

    「你他媽燒傻了吧,說想喝魚湯就直接說啊,還整出這麼多廢話……」

    那天大家去燕大飯店給猴子弄了一份鯽魚湯。不知道猴子是真餓了,還是夢裡美女的誘惑,別說湯有沒有剩了,就連骨頭都差點沒有倖免。

    與此同時,大康終於出院了,小柳也為此解脫了。雖說還沒有當面把事挑明,但二人已基本老死不相往來了。

    此後的半個月時間裡,我每早出動,留連於藝術系的專教和畫室,感覺著在我看來比計算機更有意思的課程,努力進入藝術氛圍,但結果令人十分難過,一方面我的專業課逃的太多了,老鄒嚴肅的找了我,長此以往我將被退學.另一方面小柳她們工設文2班的同仁對我此舉大為疑惑和感動,鐵定的認為小柳遇到了一個癡情到可以放棄學業的好男人.

    小柳本能的對我產生了一種負疚感,或許,只有好朋友之間才可能產生這種負疚感,的確我們算是好朋友了,小柳的情感我能理解,即使我說過我真的很喜歡她們的專業課,但她也終於勸我少逃點我的專業課.

    而與此同時她也與大康在一個午後徹底攤牌。但分手原因她卻說的很簡單,處久了,大家都膩了.她需要新鮮的感覺了。大康聽後氣到半死,捂著頭中風般的倒地。但無論怎樣,他們結束了。而小柳心情開始好了起來,這從她約我週末去老龍頭寫生可以清楚的分析出.

    25路車直接從財校坐到山海關,我們手拉手背著畫夾子漫步在帶有礁石的沙灘.一大股海風頂的我差點沒上來氣,我抱怨的說:

    「你沒事吧,大風天跑這裡畫什麼啊?」

    小柳走了兩步,轉過身背朝大海,瞇起一隻小眼,用手指瞄著遠處山上的一段破城牆,順著那方向在沙灘上劃了一條很長的線.

    「看見城牆了吧,」

    「看見了,你要爬嗎?」

    「知道嗎,那城牆和我畫的線是連為一體的,城牆的北面就是關外。」說著跳過線的北邊,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

    "我已經聞到了家鄉的味道"。

    我笑的一臉惘然:

    "那你再跳回來,就能聞到秦皇島的味道了嗎?"

    「那不能,這個城市叫我感到陌生,不過跳回來我就能聞到你的味道。」

    「我靠,我啥味兒啊?對了!早上你宿舍3姐說,你和你的大康徹底分了?」

    「不好嗎?」

    「也對哦.當女人認識一個新的出色男人的時候,並要開始新一段感情的時候,往往會欣喜若狂,情不自禁,還帶點顛!」

    「臭美吧你,我是心情不錯,但也全不是因為你.」小柳背過風,點起了煙.

    「女人很難忘記自己第一個男人吧?」我小心的問.

    「是!那又怎樣!越來越覺得,其時男女之間都是一樣,自打幾十萬年前,尼安德特人進化成最原始的智人開始,男人就好色,女人也好色,只不過後期的社會潛移默化的環境讓女人壓抑起來了。特別他媽的中國,女人就沒有地位,但因為人都是動物,動物的本能人人都會有的,現在文明的社會越來越進步,這種動物的本能在慢慢開化中早晚要被釋放出來。解脫!!!終於他媽的解脫了」說完抱住我深情的吻了起來。

    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令我震驚,我是指,我的愛情是那麼突然地降臨,以至於我還未來得及招架,就被小柳的熱情瘋狂的吞沒。

    不過小柳貌似驚人的話,頓時與當時的我產生了共鳴,就像那吹來的海風,使我潛意識的情感立刻冷卻,我在想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像冰箱一樣起到情感保鮮作用,什麼也不行,美好的相貌,優秀的品德,可愛的性情,性感的身材,甚至嫉妒、背叛等等在情感中起著奇妙作用的東西也不行。

    我望著大海,也許是下午太陽光產生了光線的折射,海面居然是綠色的,那是一片充滿生機的景象.

    忽然小柳問我:

    「如果有天,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我們的朋友們會想我嗎?也許,在某一天,你和猴子、大象他們走在某個城市的深夜裡,在某個路燈昏暗的街道,歪歪扭扭走在灑著水的柏油路邊,看見一個頭髮五顏六色,穿的另類怪異還不時吹著口哨的女孩,你會驚訝的問他們,瞧!那不是柳柳嗎?」說著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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