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付濤所料。船在波特蘭卸完貨後,開往溫哥華裝貨。就在船靠泊溫哥華的當天晚上,付濤心急火燎地趕到馬麗的餐館。付濤沒有見到馬麗,但是遇到了田艷。言談中,得知馬麗已和牛慶離婚,原因是馬麗嫌牛慶在外面尋花問柳,牛慶嫌馬麗在家裡紅杏出牆。其實,自從嫁給牛慶後,馬麗一直安分守己。直到遇見初戀情人付濤時,田艷終於因一時沖動和付濤發生越軌行為。馬麗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就不能玩男人?一氣之下,馬麗將離婚時分得的餐館全盤委托田艷管理,自己則游手好閒,整天泡酒吧上舞廳,一頭扎進男人堆裡。
“你們男人有錢就變壞,沒一個好東西!”田艷感到憤憤不平。
“你們女人不也一樣,無錢就變壞。”付濤據理力爭。
“嗨,付濤,什麼你們你們的,別人無錢去**,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田艷氣得滿臉通紅,噘起小嘴吼了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不是你們,而是某些人,對吧?”見田艷生氣了,付濤慌忙陪禮道歉。說罷,又朝田艷扮了一個鬼臉。
“這還差不多。”頓了一下,田艷又說,“對了,馬麗是你的初戀情人,你一定忘不了她!再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不,我帶你去找她!”
“不不不,不要亂開這種玩笑!我和馬麗沒什麼!”付濤連忙擺擺手,撒下一個美麗的謊言。說畢,他的心開始隱隱作痛。謊言好似一把尖刀,總是在不經意間刺痛他的心房。
“別瞞了,瞞得了夏荷,瞞不了我,馬麗早將一切告訴我了。”田艷淡淡地說。
眼看謊言被揭穿,付濤一時語塞。
“沒關系,就算你是陳青山,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田艷說到陳青山,臉上掠過一絲輕蔑的表情。
“陳青山最近怎麼樣?”付濤忙問。
“算了,我不想提他。”田艷連忙擺手,拒絕談論陳青山。
“陳青山到底怎麼啦?”付濤當下意識到田艷和陳青山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遂打破沙鍋問到底。
“那個陳世美,現在左擁右抱,好得很!”田艷咬牙切齒地說。
“什麼?陳青山真的做了陳世美?連他這種老實人也說變就變,我看這世道真是壞了!以前我和他同船的時候,就有人曾預言他將來要成為第二個陳世美,沒想到這個玩笑真靈驗!”付濤自顧自地說著,完全忽略了田艷的感受。
田艷苦笑著,沒有言語,眼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和怨恨。
“他不仁,你就不義。我教你一招,絕對管用。這招叫作‘請君入甕’,也就是我常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付濤一提起自己的看家本領,頓時眉飛色舞。
“說詳細點!”關於付濤過去的事情,田艷曾聽陳青山提起過。早聽說付濤擅長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田艷倒想見識一下。
“比方說,他陳青山不是有外遇嗎?那你也可以向他學習啊……”付濤鼓起勇氣,接著支支吾吾地說,“比方說,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私奔啊!”
田艷觸電般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接著用手直指付濤。付濤以為自己的話觸怒了田艷,趕緊將雙手舉過頭頂,作求饒狀。這時,只聽得田艷吃吃地笑了起來。“付濤啊,付濤,果然高明!這個主意不錯,我也早想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田艷一把拉住付濤的手,又說,“不如我跟你一道坐船回中國!”
“好是好,只可惜我們船都快沉了。如果你跟船,說不准連命都搭上了!”付濤欲擒故縱。
“我不怕死,死了倒好!反正我也是個沒人要的女人,破罐破摔!”田艷氣咻咻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當初不也被人拋棄過,但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付濤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你不怕死,難道我還怕死?摟著你這個大美人去見閻王,閻王也會刮目相看的。
“唉,別婆婆媽媽啦!反正就這麼定了!我很想再坐一回船,真的很刺激!Yeah!”田艷說罷,打了一個響指,興奮得手舞足蹈。
見田艷去意已決,付濤大喜過望,但表面上仍然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以便誘“敵”深入。果然,田艷鑽進了付濤的套子,而且越鑽越深,最終成為了他的獵物。
就在船開航前的那天深夜,田艷簡單打點行裝,給馬麗留下一張紙條,而後跟隨付濤來到船上。當時,正在梯口值班的水手大喇叭偷偷回房間喝茶去了。就這樣,田艷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船。回船後,田艷見付濤仍然住在她和陳青山曾經住過的房間裡,心中不悅,說房間裡還留有陳青山的影子,執意要和付濤搬到隔壁去住。付濤知道田艷想忘了陳青山,忘了和陳青山的點點滴滴,遂依了田艷,將被褥和行李又搬回自己以前居住的房間。但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總是不太方便。田艷說,你睡床,我睡沙發。付濤卻說,女士優先,我睡沙發,你睡床。倆人推來搡去,最終妥協的是田艷。於是,付濤睡在沙發上,田艷和衣睡在床上。這邊,付濤對田艷虎視眈眈;那邊,田艷對付濤處處提防。整個夜裡,田艷一直不讓付濤關燈,惟恐付濤在黑暗中向她伸出罪惡之手。就這樣,田艷在戒備中度過了幾個晚上,倒也相安無事。
這天晚上,付濤睡不著,提議喝點啤酒。田艷想起上次就是因為醉酒而讓付濤占了便宜,於是有意提高警惕,只是象征性地舉起酒杯淺嘗輒止。倆人就著一包花生米,邊喝邊聊,不覺到了凌晨三點。田艷見付濤已經微醉,遂將他扶到沙發上躺下,又替他蓋好被單,這才躺回床上。不一會,付濤鼾聲大作,田艷也帶著疲倦匆匆走進夢鄉。
殊不知,老虎打盹的時候,正是獵人出擊的最佳時機。說到底,田艷並不完全了解付濤。付濤除了擅長於以牙還牙,更擅長於乘虛出擊。等田艷睜開惺松的睡眼,付濤已經重重地壓在她身上。其實,女人只是在作愛的時候喜歡被男人壓,壓得越緊,越感覺過癮;而在無欲無求的情況下,根本承受不了半點壓力。這時候,田艷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抗,但手無縛雞之力的田艷哪裡是付濤的對手。
其實,這一切,都是付濤精心設計的圈套。付濤先佯裝喝醉,等到田艷放松戒備,他便乘虛出擊,使出一招“霸王硬上弓”。這一招是從艾鳴那裡學來的,據說成功率達百分之百。
“不要!不要!這樣不好!”田艷一邊用力去推付濤,一邊近乎哀求地說道。
“這有什麼不好?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付濤說罷,使出一招“千斤墜”,將田艷壓得死死的,令她動彈不得。
“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你老婆夏荷是我的好姊妹。我現在是個沒人要的女人,破罐破摔,倒也無所謂。你想要,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先得摸摸良心想清楚,你這樣做是否對得起夏荷?”田艷知道來硬的不行,開始嘗試攻心戰術。
“她不也經常和他的前夫葉狀元在一起嗎?”付濤的心似乎被觸動了一下,嘴巴不聽使喚,說了一句不當講的話。
“有這事嗎?我怎麼沒聽說過?”田艷驚詫不已。
“是我親眼目睹,難道還會有假?再說,這種事情說出來多沒面子啊,我有必要騙你嗎?”付濤心想既然已經說漏嘴了,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於是實話實說。
見田艷沒有吱聲,付濤接著又說:“你也許不知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
女人最怕男人說出那致命的三個字:我愛你。這三個字好比一支丘比特神箭,堅無不摧,攻無不克。毫無疑問,此刻的田艷正是被這樣一支致命的神箭射中心房。她無力反抗,似乎也不想反抗。她開始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既然如此,何不順從上天的旨意,接受命運的擺布?
見田艷不再反抗,付濤趁機解開田艷的上衣鈕扣,兩座粉紅色開滿野花的小山峰隨即兀立眼前。付濤最禁得住粉紅色的誘惑,伸出猴急的雙手在田艷背後亂摸一通。原來,付濤想脫掉田艷的文胸,但是一直沒有摸到文胸的紐扣。情急之下,付濤揪住田艷的文胸用力撕扯起來。望著付濤毛手毛腳的樣子,田艷吃吃地笑了起來。
這只文胸,是純棉的質地,帶有做工精細的花邊,足足花去田艷200加元,折合人民幣約300元。雖說這只文胸也是中國制造,但國貨一旦出了國門,便身價倍增。這正如窮人家的孩子,一旦被招為附馬,必然高人一等。
田艷害怕文胸被撕爛,連忙給出暗示:“傻瓜,這是新款,紐扣在前面。”
付濤定睛一瞧,只見三顆暗紅色的紐扣正在他的眼皮底下蠕動,只不過深埋在田艷的乳溝中間忽隱忽現。“人家沒經驗嘛?!”付濤一邊自我解嘲,一邊想起中考前老師的訓導:遇到攔路虎,不妨繞道行。中考時,付濤曾經被兩道數學難題攔住去路,不懂得繞道而行,從而耗費了大量的寶貴時間,結果數學只考了30分。付濤一直不肯接受這個有史以來的最低分。付濤認為他的智商和成績遠在30分之上。
此刻,付濤顧不得多想,迅速扒去田艷的內衣,而後迫不及待地打開她的身體。付濤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而田艷也很久沒有接觸男人,饑餓使他們變得瘋狂。田艷抓住付濤的胳膊,開始呻吟,並且近乎哀求地說:“不要停!不要停……”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在付濤吹響號角准備二次進攻的剎那間,已經上膛的子彈一顆不剩地發射出去。但是,並不理想的速度和力道根本不足以將田艷射穿。田艷就像債權人沒有要回債務人的債務一樣,將深深的失望刻在臉上。付濤只好向田艷作出歉意的承諾:“不好意思,下次再來!”
“別癡心妄想了!還有下一次?”田艷一把推開渾身癱軟的付濤,匆匆穿上短褲,接著抱起被褥准備上隔壁去睡。
付濤慌忙從身後一把抱住田艷,哀求起來:“艷,對不起!對不起!”說著,他的眼裡泛起了淚花。一顆豆大的淚珠,終於吧嗒一聲落在田艷的臉頰上。
田艷扭轉頭,目光隨著她的心慢慢變得柔軟起來。田艷用手輕輕拭去付濤眼角的淚水,埋怨道:“傻瓜,哭什麼?我是逗你的,我不去就是了!”說罷,田艷又將被褥放回床上。
和女人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付濤也積累了一些逢場作戲的經驗。付濤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淚水,流得莫名其妙,但又流得恰如其分。付濤覺得自己適合做演員。
自從田艷和付濤正式同居後,田艷時常做噩夢。夢裡,夏荷和田艷為爭奪付濤大打出手。夏荷氣勢洶洶地罵道:“好你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虧我還當你是姊妹呢,你卻背著我勾引我老公,我跟你拼了!”說著,就朝田艷猛撲過來。田艷也不甘示弱,和夏荷扭作一團,並且據理力爭:“大家都是女人,你要是有種,就讓我和你公平競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夏荷說:“付濤本來就是我的,你這個小騷貨有什麼資格和我競爭?”說罷,倆人抓住頭發繼續廝打,直打得天昏地暗兩敗俱傷。自古以來,男人為女人或是女人為男人而展開的爭奪戰,向來不到魚死網破決不善罷干休。總之,當事雙方都抱定一個心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田艷的囈語,驚醒了付濤。付濤連忙打開台燈,見田艷仍然緊閉雙眼,知道她在做夢。等田艷醒來,付濤問田艷夢見了什麼,田艷遂將夢中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最後,田艷愁眉苦臉地說:“我們還是分手吧!”付濤忙將田艷摟在懷裡,安慰一番:“寶貝,沒關系的!夏荷又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你有什麼好怕的……”田艷心事重重地望著付濤,顯得進退兩難。
過了一會,付濤又壓到田艷身上,開始解她的文胸,田艷不允,說她沒有心情作愛。付濤只好失望地從田艷身上滾了下來,而後用乞求的目光望著田艷。田艷於是趁機打量起眼前的這位男人:圓圓的臉龐,小小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巴,皮膚黝黑粗糙,額上布滿皺紋,頭上隱約可見幾絲白發……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吸引女人的特別之處。正是這樣一位其貌不揚的男人,曾歷經歲月風雨的洗禮、家庭婚姻的巨變、生活重擔的壓迫、命運之潮的戲弄……他的坎坷命運和豐富閱歷,一如他臉上的滄桑,數不勝數。
命運最愛捉弄和摧殘那些原本不幸的人們。身為白衣天使的田艷,天生仁愛之心,她的職業注定她要和命運誓死為敵,抗爭到底。田艷想起付濤曾經遭遇的坎坎坷坷,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田艷笑著說:“你雖然很丑,但是很溫柔。”
付濤自嘲曰:“都怪我的父母不負責任,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生了下來。”
田艷又說:“俗話說,男才女貌。男人有才就行!”
付濤正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算不算有才,忽聽田艷說:“你想要,就來吧!”
付濤二話不說,一骨碌爬了起來,並很快騎到田艷身上。田艷微閉雙眼,努力將自己想像成一顆付濤最愛吃的巧克力糖,在他溫暖而濡濕的唾液中慢慢融化。
“我有言在先,等船回國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一刀兩斷。我決不和夏荷去爭搶!”田艷擔心自己和付濤越陷越深,於是鄭重聲明。聽上去,田艷並不希望因為付濤而與夏荷發生任何不愉快。
付濤曾經從報刊雜志上讀到過許多關於第三者插足引發婚姻破裂甚至自相殘殺的悲劇,覺得像田艷這樣甘心做情人而又不需要任何名份的好女人真是世間難找。在付濤眼裡,田艷是世上最理想最完美的情人,需要的時候盡管實行“拿來主義”,不需要的時候就將它當成垃圾扔在一邊,不必考慮任何附帶責任,也不必計較任何不良後果。
付濤是個急功近利之人。他只顧著發洩獸欲,哪有心情去管將來的事情,於是一迭連聲地說“好好好!”
“我們的關系,最好不要讓夏荷知道!以前,我說你不老實,夏荷竟然不相信。夏荷問我,他把你怎麼了?我笑著說,他把我睡了。夏荷說你是個老實人,見到女人就臉紅。即使有那個色心,也沒那個色膽啊!”頓了一下,田艷又說,“可見,夏荷並不了解你。夏荷真是個大傻瓜!總是把男人想得太完美。不過,沒關系,就讓這份完美在夏荷心中繼續完美下去吧!”
“難怪夏荷曾問起過我和你的事,原來是你這個小甜心告的密。好在夏荷只當你是在開玩笑,所以沒有往心裡去!”付濤一邊說,一邊用力撞擊田艷,作咬牙切齒狀,像是在報復。
“你們女人啊,真是傻得可愛!愛一個人,就甘心被對方哄騙。”付濤說罷,想起一首歌,歌詞大約是這樣的:可憐又可愛,天下女人有著同樣的悲哀,禁得起謊言,守得住那婦言,任憑那火焰燒身,點點漫延……
想到這裡,付濤頓生憐憫之心。同情一旦化作動力,傳遞到欲望的最前沿,將爆發出更驚人的速度和力道。
田艷抓住付濤的胳膊,興奮地喊道:“快!快!……”
付濤最怕提速,一提速,就容易出錯。正如火車,速度提得越快,脫軌的機率就越大,而一旦脫軌,後果不堪設想。當然,付濤駕馭的這輛火車即使脫軌,也不至於造成多大損失,大不了面對田艷失望的眼神說聲“對不起”。
就在付濤的列車快要抵達終點站時,田艷忽然毫無顧忌地尖叫起來:“我要!我要!我還要嘛……”這句話既陌生又熟悉,瞬間喚醒了付濤的記憶。付濤清楚地記得,紅杏曾說過這樣的話,夏荷也曾說過,似乎每個女人都愛說,但每個男人都不愛聽。這句話是火,而男人的自尊是冰,火能使冰融化。結果可想而知,付濤越是不想被傷害,越是被傷得體無完膚。付濤覺得田艷就像一朵玫瑰花,玫瑰雖好,但是帶刺。
見付濤已經停了下來,田艷只好將他的雙手牽引到她的胸前,輕聲說道:“做不了,就摸摸我吧!”付濤於是開始揉搓田艷的**,像是在揉搓一堆面團,機械得毫無感情。事實上,男人往往只是在想吃面的時候才會用心地揉面,而一旦打著飽嗝揉面,手在面上,心在別處。心猿意馬地揉了一會,付濤便睡著了。田艷意猶未盡,睜著眼睛在黑暗中長吁短歎,心想男人真自私。
隔日,和田艷交媾時,付濤撞紅了。血順著田艷的雙腿蜿蜒而下,染紅了潔白的床單,描繪出一幅渾然天成的絢麗圖案。女人的血,像梅花一樣點綴在潔白的床單上,會令男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女人的初夜。田艷的血,來得不是時候,如果是在她和付濤的初夜來臨,愛的潮水定會隨著**而澎湃。
田艷上船的時候太匆忙,沒有備足衛生巾。過去沒有發明衛生巾的時候,女人倒也習以為常。現在用慣了這玩意,還真是少不了。田艷想起隨船的船員家屬,於是讓付濤去借。付濤感覺有些難為情,遂說:“這不太好吧?”
田艷生氣了,說:“我現在不能動,一動就像發山洪一樣,你叫我怎麼出門?再說,我現在的身份是偷渡客,也不能輕易露面。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還口口聲聲說愛我,我看全是假的!”
經期的女人,動輒愛發火。對此,付濤表示理解。被田艷這麼一激,他只好硬著頭皮出門了。可是,該找誰去借呢?就在他躊躇之際,水手長的二奶小蝶走進了他的視線。
自從付濤和小蝶傳出緋聞後,水手長開始疑神疑鬼。為了消除水手長的顧慮,小蝶強迫自己足不出戶。小蝶猶如天生好動的孩子,一旦被捆綁了手腳,簡直生不如死。沉寂一段時間後,小蝶終於忍無可忍,又開始在公共場合拋頭露面。要是在過去,就算小蝶對付濤不理不睬,付濤也會追著和她搭訕。但是現在,付濤的心中裝著田艷,就再也裝不下小蝶。盡管小蝶和田艷一樣貌美如花,但她畢竟是一位風塵女子,舉止輕佻,言語粗魯,思想膚淺……這樣的女人只適合陪男人玩玩一夜情,玩玩也就算了。相比之下,田艷秀外慧中,底蘊十足。男人可以一眼看中她,卻無法一眼看穿她。因為田艷,小蝶再也無法勾起付濤的興趣。小蝶見到付濤,照例盯住他的大象鼻子,並且用怪怪的表情挑逗一番。風塵女子善用眼神傳情,用表情說話。不知怎地,付濤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厭惡感,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他媽的女人也會意淫!罵畢,付濤猛然想起田艷分配給他的任務,遂強行往臉上堆砌笑容,並且不無討好地說:“小蝶,你真漂亮!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
小蝶問:“什麼事?”
付濤支吾了好半天,始終說不出口。繼而,又用閃躲的目光環顧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拉著小蝶走到走廊的盡頭,吞吞吐吐地說:“借一包……那……那個給我!”
小蝶又問:“那個,是指哪個?”
付濤一邊用手比劃,一邊說:“就是肚子痛的時候用的那個……”
小蝶感到納悶:“肚子痛,就吃藥唄。你需要什麼藥?”
付濤連忙搖頭:“不,不是那個,我是說你們肚子痛的時候用的那個東西,還能吸水……”
智商不高的小蝶果真被付濤所出的難題難住了。小蝶苦思冥想了半天,始終無法領會付濤的意思。情急之下,付濤嘴巴一張,“衛生巾”三個字隨之脫口而出。
小蝶恍然大悟,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個王八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嘛!衛生巾貼在女人的屄上,又不是貼在你的嘴上,你連這三個字都說不出來?非要和老娘捉迷藏,害得老娘想半天。王八蛋!”小蝶說到“有屁就放”四個字時,故意用手拍了一下付濤的屁股。付濤摸摸屁股,覺得自己吃了虧。
小蝶將付濤帶到房間後,打開衣櫥,抱出一大堆衛生巾,塞到付濤懷裡,說:“拿去用吧!”
“用不了這麼多。”付濤從懷裡取出數包衛生巾,放到桌上。
“女人每個月都要用,多拿一些,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我上船的時候,批發了幾大箱。”小蝶說罷,又將桌上的衛生巾塞到付濤懷裡。
付濤謝過小蝶,轉身要走,卻被小蝶一把抓住胳膊。小蝶杏眼圓睜,驚愕地問道:“你這個王八蛋,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當然是男人。”付濤非常肯定地答道。
“那我問你,男人也有例假嗎?”小蝶感到不解。
“拜托你不要問那麼多,好不好?如果不需要,我也不會來找你。再說,我總不能將這種東西當飯吃吧?”付濤想起田艷,轉身就走。
“你他媽的王八蛋……”小蝶望著付濤的背影,罵罵咧咧。
付濤匆匆離開小蝶的房間准備下樓時,撞見了水手長。水手長朝付濤狠狠瞪了一眼,嚇得他渾身直冒冷汗。
當付濤抱著一堆衛生巾出現在田艷的面前時,田艷喜形於色:“哇塞,太好了!弄來了這麼多,夠用一陣子了。”田艷接過衛生巾,連忙拆開一包,匆匆進了衛生間。
見田艷像吸毒者見到白粉一樣急不可捺,付濤忍俊不禁,開玩笑說:“做女人真是麻煩!每個月都要堵漏一次。”
等田艷從衛生間出來時,付濤問:“怎麼樣,堵住了嗎?”
田艷被問得不好意思,連忙嗔道:“堵漏,堵漏,還不都是為了你們男人。”
付濤很不服氣,說:“這是哪門子道理?這跟我們男人有什麼關系?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嘛!”
田艷遂取笑付濤:“還虧你是個文學愛好者,讀書破萬卷哩,你有沒有聽過夏娃和亞當的故事?”
“當然聽過。只是,這跟夏娃和亞當又有什麼關系呢?”付濤百思不得其解。
“太古時候,宇宙一片混沌。有一天,上帝耶和華行走在一望無邊的水面上,忽然突發奇想:我要創造一個世界。於是在第一日,他創造了白晝和黑夜;第二日,他創造了空氣和天空;第三日,他創造了大地和海洋,以及各種植物;第四日,他創造了日月和星辰;第五日,他創造了魚類和飛鳥;第六日,他創造了其他動物,又創造了一位和耶和華一模一樣的男人,取名為亞當;第七日,也就是最後一日,耶和華覺得亞當一個人在世界上太孤單,接著就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一個女人,取名為夏娃,作為亞當的伴侶。”頓了一下,田艷接著說,“上帝在造夏娃的時候,真可謂用心良苦啊!他不僅考慮到亞當的生理需要,而且考慮到讓夏娃為亞當傳宗接代。可以這麼說吧,我們女人的一切,都是根據你們男人量身定做的。”
聽完田艷的解釋,付濤忍俊不禁,說:“寶貝,你真會胡扯八道!”
“這怎麼是胡扯呢?這事《聖經》上都有記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田艷一邊噘起小嘴嘟囔著,一邊打開手提電腦,找到一個名為《聖經》的電子文檔。
付濤說:“《聖經》也是別人寫的,胡編亂造出來的,根本不可信。至於世界上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確實無從考證。這個問題,就和‘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說法同樣有趣。誰也無法解釋清楚!”
田艷上船時帶來一個手提電腦。電腦裡的電子圖書種類繁多,應有盡有,足以涵蓋整個國家圖書館裡的所有藏書。平時除了看書,付濤還要求田艷用電腦播放片。看著看著,付濤就想模仿片中的動作。對於付濤的無理要求,田艷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什麼都不說,就等於默認了……
盡管田艷一直躲在房間裡沒有露面,但田艷跟船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更要命的是,船員們一想到付濤與陳青山的老婆狼狽為奸,個個咬牙切齒,仿佛他們都與付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時間,付濤成了眾矢之的。而付濤也不得不處處提防,以免被人中傷。
古惑仔歎道:“付濤這種丑八怪也能泡上美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喇叭干脆當著付濤的面公開叫囂:“這年頭,老天無眼啊!豬八戒也敢戲嫦娥!總有一天會被趕出天庭,連畜牲都做不成!”
對於別人的冷嘲熱諷,付濤一笑置之,心想:你們還沒那個屌本事哩!
這天傍晚,付濤上駕駛台當班,大副也向付濤證實田艷跟船之事。付濤對此直言不諱。
大副好奇地問:“搞別人的老婆跟搞自己的老婆,有什麼不同?”
付濤深有感觸地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起來實在是慚愧。不要說去偷情或是摸摸別的女人,就連我老婆的身體她也從來不讓我亂摸……”大副搖搖頭,接著又不無遺憾地說,“唉!結婚二十多年,我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摸過我老婆下面那地方哩!”
付濤見過大副的愛人——那個為家屬利益舌戰群敵的大律師,對她那蓋世無雙的辯論口才印象深刻。付濤笑著說:“我只聽說過學醫的人有潔癖,難道律師也有潔癖?”
“這跟職業沒關系!”
“那跟什麼有關系?”
“妻管嚴。”
“看得出來,嫂子是蠻厲害的。想不到大副竟然也‘懼內’!”付濤恍然大悟。
“‘懼內’已經成為‘過去式’了!”頓了一下,大副又說,“這次上船前,我們已經離婚了。”
聞聽此言,付濤忽然感覺心口被堵,難受得說不出一句安慰大副的話來。
田艷跟船的事,最後一個傳到何用船長的耳朵裡。何船長勃然大怒,當即找來付濤,准備好好訓斥一番,誰知付濤竟然理直氣壯。何船長轉念一想,既然木已成舟,爭吵也解決不了問題,遂和顏悅色地說:“聽說你的情人非常漂亮,哪天也讓我見識見識,我想請她跳支舞!”付濤早想讓田艷在眾人面前亮亮相,也好讓別人見識一下他的厲害,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後來,聽人說何船長是個變態狂,有露陰癖,付濤不免有些擔心。
轉眼到了中秋節的晚上,全體船員會聚一堂,歡度節日。何船長喝得暈頭轉向,先是拿著話筒高歌一曲,接著想邀請田艷跳舞,但又害怕付濤不允。於是,轉彎抹角,先從政委的老女人下手。如願後,又相繼邀請了輪機長夫人和水手長的二奶小蝶。何船長摟著小蝶的腰,對小蝶說:“晚上到我房間陪我睡一覺,多少錢我都願意!”小蝶笑著說:“我無所謂啊,你跟水手長談去!”何船長扭頭一看,只見水手長坐在角落裡朝他吹胡子瞪眼睛,當即嚇得腿腳發軟。水手長見小蝶與“狼”共舞,且有說有笑,忍不住醋勁大發。最終,他忍無可忍,一把拉住小蝶轉身就走。何船長尷尬地笑笑,繼而邀請田艷與他共舞。何船長一邊色迷迷地盯著田艷的胸脯,一邊用右手按住田艷背後文胸上的紐扣不停地揉搓。然後,又叫田艷晚上去他房間。田艷意識到對方圖謀不軌,當時就一口回絕了。
隔日,何船長在走廊裡遇見田艷,故意和她撞了個滿懷,而後趁機在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田艷又白又嫩的小屁股頓時青一塊紫一塊。付濤在和田艷行房時看到她屁股上的傷,遂問田艷是怎麼回事。田艷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不能生氣,更不能沖動!”為了讓田艷說出事實真相,付濤假裝答應下來。但是,沒等田艷說完,付濤便抓起一把水果刀轉身要走,並且咬牙切齒地說:“我要閹了那個狗日的!”田艷慌忙從身後死死抱住付濤,警告他說:“我現在一絲不掛,你一旦開門,丟臉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你。別忘了,我現在是你的情人!權衡再三,付濤只好偃旗息鼓,並再三告誡田艷從今往後要處處提防,以免讓何船長有機可乘。
後來有一次,付濤在駕駛台值班,也被何船長擰了一下屁股。幸好他屁股上的脂肪較厚,感覺不是很痛。但是,聯想起上次何船長欺負田艷的事,付濤忍無可忍,於是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手刀朝何船長步步進逼。何船長見勢不妙,趕緊抱頭鼠竄。大副攔住付濤,硬是從付濤手中奪下了凶器,並且警告曰:“你先冷靜想一想,為這點小事拿刀子捅人,到底值不值?想清楚了再動手,我決不會攔你。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就連陳小兵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