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 正文 471 一波又起
    471一波又起

    福田一男一臉鬱悶地從武漢回到咸寧,命令野口正夫馬上和孫建煌聯繫,詢問有關白茅村損失的事情。孫建煌及時地回了電報,稱突擊營的確是遭受了很大的損失,說自己昨天還組織學生去醫院慰問過受傷的突擊營士兵,所有的信息都是千真萬確的。

    福田一男對於孫建煌提供的這則情報深信不疑,最起碼,孫建煌還能和他聯絡,這就說明突擊營根本不可能事先得知日軍飛機空襲的情報,否則,孫建煌現在肯定已經被捕了,根本不可能自由地收發電報。

    福田一男哪裡知道,孫建煌的確已經被捕了,他在收發電報的時候,身後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突擊營士兵,至於和他並排坐著、頭戴著耳機監聽電報的,則是突擊營的電報專家周希亞。孫建煌發出的電報,是許良清擬好的,孫建煌照著稿子譯成密碼發出。在周希亞在邊上盯著,孫建煌自然也不敢玩什麼花招,只能照著要求做。

    「司令官,要不,我們再向田中司令官解釋一下。」野口正夫建議道,「地鼠得到的情報是準確的,而田中司令官派出的情報員,很可能是被羅毅欺騙了。」

    福田一男無奈地搖搖頭:「沒用的,田中司令官現在根本就不相信我,地鼠的情報,他可以認為是我捏造的,我再解釋也是白搭。羅毅這傢伙,實在是太陰損了。他在這個時候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目的就是為了把這些話傳出來,讓田中司令官和更高層的人聽到。」

    「可是,羅毅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野口正夫問道。

    福田一男道:「這是他的陰謀,他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激怒田中浩,以便通過田中浩給我施加壓力,逼我犯錯誤。」

    野口正夫道:「這麼說,田中司令官已經上當了,而且我們還無法解釋。如果田中司令官執意要我們在一個月之內解決突擊營,我們就很被動了。」

    福田一男道:「現在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了,先進行準備吧。你去通知地鼠,讓他在半個月之內必須搞清楚山陽鎮的佈防情況,為我部突襲山陽鎮提供詳細的情報。」

    「這個時間太緊張了。」野口正夫道,「如果這樣,地鼠很可能會暴露的。」

    「暴露就暴露吧。」福田一男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只能丟卒保車。地鼠跟了我多年,的確是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員,但現在也顧不上了。」

    「如果地鼠來不及搞清楚這些情報怎麼辦?」野口正夫問道,「等一個月期滿,是不是我們就不得不出動了?」

    福田一男道:「也不一定。田中司令官現在只是一時氣憤,等他的氣消下去了,應當會理智地看待這個問題的。我估計,到時候讓他寬限一些時間,也是完全可能的。」

    野口正夫道:「司令官,你放心,如果田中司令官堅決要我們突襲山陽鎮,我們也有辦法的。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即使我們沒有情報,我照樣能夠打下山陽鎮,摧毀突擊營的指揮系統。」

    「不,絕對不能這樣做。」福田一男斷然地說,「你不用管這件事了,我會想辦法向田中司令官解釋清楚的。」

    可惜,福田一男的猜想,還是過於樂觀了。記者招待會的事情還沒平息,另一件事又出現了,一名居住在武漢的日本商人的妻子找到武漢警備司令部,哭著要求見田中浩司令官,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請司令官幫忙。

    「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情?」田中浩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待了這名商人的妻子,溫和地問道。能夠到中國戰場來做生意的商人,都是有點背景的,田中浩對他們不敢不客氣。

    婦人答道:「司令官,我叫加瀨映子,我丈夫是負責給帝隊提供服裝的商人,叫作加瀨喜雄。上個月,他到岳陽去談一筆生意,然後就失蹤了。」

    田中浩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丈夫乘坐的火車遭到了中隊江東突擊營的襲擊,車上的日本乘客全部失蹤了,據信是被中隊殺害了。就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向家屬都發過通知了,你應當也看到了吧?」

    「不是的,我丈夫根本就沒有死。」加瀨映子說道,她把一封信遞到田中浩的辦公桌上,說道:「司令官,就在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托人送來的信,他在信裡說,他乘坐的火車的確是被中隊襲擊了,但中隊並沒有殺害他們,而是在洗劫了他們的錢財之後就把他們放了。他和另外幾名日本商人一起到了咸寧城,現在就在福田一男司令官那裡。」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田中浩覺得有些意外,「福田一男前幾天還到過武漢,但他卻沒有跟我說這件事情。」

    「是的,他不敢說。」加瀨映子憤憤地說,「我丈夫在信中說,他們幾個人到了福田一男司令官那裡,本來是打算向福田一男求助的,誰知卻被軟禁起來了。福田一男暗示他和其他幾名商人說,要想放人也很簡單,他甚至還可以派軍隊送我丈夫他們回武漢,但條件是我丈夫以及其他商人必須把自己公司的一半股份送給福田一男。福田一男說,什麼時候我丈夫簽署了轉讓股份的文件,他就什麼時候釋放我丈夫。」

    「巴嘎這不可能」田中浩脫口而出一句髒話,他展開加瀨映子遞給他的信,仔細看了一遍,上面寫的的確就是加瀨映子說的這些事,他對此還有些懷疑:「加瀨夫人,你確定這封信的確是你丈夫寫的嗎?」

    「完全確定。」加瀨映子說,「這就是他的筆跡,而且語氣也完全一樣。」

    「是誰把信送給你的?」

    「是一個日本人,不過我過去沒有見過的。他說他是和我丈夫一起被福田一男軟禁的,但他沒有什麼財產,所以福田一男就把他放了,但沒有派士兵保護他的安全。他是費了很大的勁才逃回武漢來的。」加瀨映子說道,她所以認為送信人是日本人,是因為對方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加瀨映子隨著丈夫在武漢住了幾年,除了軍隊裡的翻譯官之外,沒有見過幾個中國人能夠說日語的,所以她堅信說日語的一定是日本人。

    「他人呢?」田中浩問道。

    「他把信交給我就走了,他說他想離開武漢了。」加瀨道。

    田中浩搖搖頭:「加瀨夫人,恕我直言,你很有可能是上當了。你丈夫肯定是落到了新四軍的手裡,他們逼著你丈夫寫了這封信,目的是誣陷福田司令官。至於給你送信的人,很有可能是新四軍的情報員,他們也會說日語的。」

    「司令官先生,你這樣說有什麼根據嗎?」加瀨映子問道。

    「當然有根據。」田中浩道,「福田先生是帝國的資深情報官,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這一點我可以替他擔保。」

    加瀨映子冷笑道:「看起來,外面的傳聞全是真的。福田一男是一個廢物,只是因為和你有特殊的關係,所以你一直都在包庇他。如果沒有你的包庇,他也不敢這樣膽大,居然還軟禁我們日本商人。給我送信的那位日本商人就是這樣說的,他對我不要找你幫忙,因為你和福田一男是有特殊關係的。」

    「巴嘎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的人格?」田中浩這一回是衝著加瀨映子罵的,老實說,他替福田一男打包票,也只是出於對部下的信任,但真的要他說這事絕對不可能,他也不敢。對於福田一男的為人和能力,他現在也有些懷疑。羅毅說的那些話,真真假假的,對人的暗示作用還是很大的。

    「司令官先生。」加瀨映子用凜然的口氣說道,「我現在只是請你幫忙而已,如果你一味地包庇福田一男,拒不解決我丈夫的問題,那麼我只好向你的上級報告了。不要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在東京的時候,軍部的人也是經常到我們家裡去作客的。」說罷,她轉身作出要走的樣子。

    「加瀨夫人,請息怒。」田中浩連忙站起來勸阻,「我答應你,對這件事情一定會徹查到底,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希望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覆。」加瀨映子說道,「你桌上就有電話機,請你給福田一男打一個電話吧。」

    「好吧。」田中浩屈服了,商人是惹不起的,這個加瀨夫人他沒有見過,但加瀨喜雄他是認識的,知道此人的確在軍方有一些關係。最關鍵的是,這種事情如果真的鬧起來,那麼有關他和福田一男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的話題將再次被人提起來,而且還會當成一個重要的證據來考證,這可是太噁心人的事情了。

    田中浩當著加瀨映子的面要通了福田一男的電話,他先把加瀨夫人說的事情向福田一男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問道:「福田先生,請問,加瀨夫人說的這些事情,屬實嗎?」

    電話那邊的福田一男氣得肺都要炸了:「司令官,這完全是突擊營編造出來的謊言。我敢斷定,加瀨喜雄落到了突擊營的手裡,而且還按著突擊營的要求寫了這封信,這是典型的賣國通敵行為,按法律是應當沒收他的財產的。」

    田中浩也惱了:「福田君,加瀨喜雄在信中說,負責看押他的士兵叫松本四郎,我記得這個士兵的確就是你神風特戰隊裡的士兵吧?」

    「這個……」福田一男一愣,「這也許是江東突擊營得到了我部隊的情報吧,一個士兵的姓名被洩露出去,也並不奇怪。」

    「還有,他說有一個叫西岡道介的士兵經常找他們要香煙抽,因為這個士兵家裡是鄉下的,非常窮。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事實?」田中浩逼問道。

    福田一男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司令官,我的確有一個士兵叫西岡道介,而且的確是鄉下的,他的煙癮很重……可是,這些事情新四軍根本不可能知道啊。」

    福田一男說的也是實話,神風特戰隊的訓練是秘密的,隊員的構成也從未洩露過,他實在想不出突擊營能夠從什麼地方瞭解到這些情況。他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孫建煌是接觸過這些士兵的,如果孫建煌落入了突擊營之手,這些情況自然就瞞不住了。

    「那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田中浩喝道,「既然新四軍不可能知道,而加瀨的信上又寫著,說明這個人的確是在你的手裡。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麼要扣押日本商人?」

    「我沒有啊……」福田一男帶著哭腔辯白道,「我一定會查出來新四軍是如何得到這些情報的,但我真的沒有扣押日本商人啊,我以我的人格起誓。」

    「我不能相信你的人格。」田中浩道,他這樣說也是出於無奈,加瀨映子正看著他呢,他如果稍微和顏悅色一點,估計加瀨映子就更要懷疑他與福田一男勾結了。這種事情,如果真的鬧到軍部去,自己可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福田一男拚命地辯解著:「司令官,我向你發誓,加瀨喜雄一定是被新四軍扣押了,說不定現在就在山陽鎮。他一定是被迫寫這封信的。至於信上對於我部情況的敘述,可能是突擊營通過什麼渠道瞭解到了我部幾名士兵的名字和其他情況,然後故意寫在信上,以便誣陷我。」

    「我不管加瀨喜雄在什麼地方,我只要在一星期之內見到他。如果如你所說,他在新四軍的手裡,那你就馬上出兵,從新四軍手裡把人質解救出來。否則,你就準備到軍事法庭上去解釋這件事吧。」田中浩說完,不等福田一男再說什麼,就把電話掛了。

    「司令官先生,我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加瀨映子對田中浩說道,「如果一星期之後我沒有見到我丈夫,我會直接向軍部報告這件事情的。」

    「好的,我一定要盡力去辦。」田中浩向加瀨映子鞠著躬,把她送出了司令部。

    回到辦公室,田中浩按鈴把小山正武喊了進來,對他交代道:「你馬上去整理一份有關福田一男的報告出來,要把他的劣績全部都統計出來。如果一星期之內他沒有交出日本商人,我就要主動向軍部報告了。我不能讓這個傢伙把我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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