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意念與神祇 (五)
    「噢,那你的身份?還有,為什麼要追殺那個男人?」拷問者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姑娘抽泣著,顯得非常害怕,「我……我是西部蠻牛老大的下屬……」

    「蠻牛老大?」安·考利昂有點好笑地念著這個聽上去即土氣又鱉腳的名字。

    「因何目的來到灰巖山脈?」

    「因為……」勞薇塔低著頭,眼眸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光芒,她猛地抬起一直握在手中的槍,連著三聲槍響。

    安·考利昂被衝擊力撞得連連退了幾步,她疑惑地看著衣服上的彈孔,「不是已經沒子彈了麼?」

    「我不知道什麼龍脈者的實力劃分,但力量強大的人,往往會迷信於自身的能力,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你居然不懂得數對方開了幾槍,來判斷彈藥是否耗盡。」勞薇塔說,她剛才運用自己的天賦,讓手槍暫時出現故障,來迷惑對方。

    「我剛才可沒說謊,並沒有藏著其它武器。」勞薇塔得意地笑著,但很快,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我也沒說謊,尊爵級,的確沒法子挑戰君王級。而且以前,我曾被一個討厭的聖武士拿槍傷過,所以,很注重自身的防備。」安·考利昂回答,三枚子彈還沒來得及鑽進肌膚,就被詭異的黑氣包裹住。

    那團黑氣,像地獄最具腐蝕性的酸雲,撕咬著將子彈融化成破碎的殘渣。

    「雖然還不知道你玩了什麼花招。」她的聲音,充滿了惱火,「不過沒關係,組織擁有幾個能催眠大腦的龍脈者,再狡猾的狐狸,也會乖乖口吐真言。連什麼時候和丈夫來過四次,都會全部講出來……丈夫?

    四次?這是什麼意思?」

    那麻煩的頭疼症和模糊不清的場景碎片,總是不合時宜地打擾安·考利昂。

    勞薇塔不再猶豫,趁著那個女惡魔莫名其妙地呆住了。轉身就跑。

    夜幕終於降下來了。

    姑娘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完全看不清山巒間的路。

    她不敢用探路燈,生怕光亮會引來追兵。但在「頭,我好怕。」不知是夜間猛然降低的溫度,還是被深植於內心地恐懼,勞薇塔劇烈顫抖著,咯吱直響的牙關。

    她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離開這裡。去坦丁,將敵人的情報告訴福蘭。

    以她的估計,影王的實力超越常識的強大,就算只有剛才那個魔鬼一人,就足以掃平整個幫派。

    「你很不錯,在危急時依然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最合理的選擇。如果換了別人,估計方才就死到你手裡了。」

    勞薇塔戰慄地回頭,黑夜中,女惡魔地身影。如同噩夢。

    「再說最後一次。龍脈者對同類總是慈悲無比,如果你願意停止反抗,在接受過必要的檢查後。會依你個人的意願來安排,如果願意留下,我能給你選個好位置,如果想過平凡的生活,只需要待在基地裡一段時間,以免在目前的關鍵時期,洩露了組織的秘密和存在。」那聲音在黑暗中,幽幽傳來,「如果你非要站在我的敵對面,那我惟有送你一程了。」

    勞薇塔知道自己該怎麼選。面對超越想像的敵人,選擇屈服並不算懦弱。

    但姑娘沒有自信,在對方神奇的力量前,能隱瞞住腦子裡的秘密。

    如果被他們得知,有個人正在追查影王,會導致頭面臨巨大地危險。

    她慘烈地笑了笑,向後直退。然後一腳踏空,從一處峭壁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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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麗斯·達爾馬克,已由人帶往約定地地點。由您發落。

    至於卓爾法·隆奇,我目前能肯定他逃往了灰巖山脈,現在我正帶隊停留在山腳處的鎮上,準備稍做補給後,立即入山。他想回到坦丁,向您報復。哪怕死,我也不會讓他完成自己的計劃。

    如果任務完成,頭可別忘了對我承諾,讓我來到坦丁,回到您身邊。」

    福蘭讀著這封五天前寫成地信,他合上信紙,折疊好,放到打火機下,看著黃藍相間的火焰將它吞噬。

    「勞薇塔帶著十個人,而且她頭腦靈活,我不擔心卓爾法能再玩什麼花樣,只是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比如山間糟糕的天氣,比如各種難以預料的事故……」他搖了搖頭,把不安從心裡甩掉。

    一股風,從窗戶處吹了進來,將燃燒後殘留的紙灰,吹得滿室都是,那些黑色的灰燼,彷彿陰鬱的魂靈,在風中飄灑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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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福蘭走進黑河飯店,來到被劇團包租下來的頂層,正打著哈欠,才起床的小塞西莉亞一眼望見他,就歡叫著撲到福蘭懷裡,纏著他不肯放手。

    「大個子你來啦,我好久沒見到馬蒂達姐姐呢,很想她呀。」小丫頭直嚷嚷。

    「她和馬蒂達的感情真地很好,就像親姐妹一樣。」芭蕊端著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走過來,笑著說,她羨慕地望著獸人小姑娘用雙手摟著福蘭的脖子,把他當成個大玩具。

    「如果我年齡再小點,就能像塞西莉亞那樣……」她吃著莫名的飛醋。

    「你怎麼啦。」福蘭揉了揉丫頭還沒梳理,亂成一團的頭髮,奇怪地看著團長有些魂不守舍。

    「噢,沒什麼。我只是再想,有空把馬蒂達帶出療養院,大家一起去野外郊遊。」芭蕊努力讓臉上的微微臊熱平息下去,她這時候才注意到,福蘭手中提著一個小行李箱。「你要去哪?」

    「建築行有件商務上的合同要處理,我得出城一趟。」

    「天,三日後,你就要接受封爵儀式了,來得及麼?」

    「路途並不算長,我騎割風去,那可是匹很棒的快馬,估計不到兩天就能回來。」福蘭回答,他看到芭蕊還是不放心,於是笑著安慰,「雖然我並不看重所謂的伯爵頭銜,但也沒理由將皇室地謝禮置之不理。」

    「我只是擔心,你又會消失……」芭蕊臉上突然浮現出幾絲憂慮,「上次也是,你說走,結果兩年後才回來。」

    福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妮可的尖叫聲從隔壁的排演室裡傳出來。

    「勞倫,打死我也不穿這件該死的戲服,瞧這些亮晶晶的彩片,實在是毫無品位。」

    「根據劇本,這樣的服裝,很符合劇中人前期暴發戶似的心態。」

    勞倫辯解道。

    「暴你個大頭鬼,我的聲譽,會被這衣服全毀掉。」「好啦,我親愛的小姐,其實你穿什麼都好看。」

    「以為說好話,我就會上當麼?想讓我穿也可以,除非你先穿上,去外面走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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