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法的接應人?看起來不像。」勞薇塔·懷特邁恩狐疑望著不遠處,陰暗潮濕的林地裡,莫名出現的女子,正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露出不屑的表情,這讓她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她是無意闖入的攀山愛好者?但穿的衣服是那種休閒的家居服,也看不到登山包等工具。她的表情和舉止,就像一位貴夫人,百無聊賴地在自家後院散步時,終於找到了能打發時間的樂子。
八個凶神惡煞的幫派成員,不約而同地放下槍,顯得很放鬆,追蹤了數日的目標,已倒在血泊中,而多出來的漂亮姑娘,看上去絲毫沒有威脅力。
「請你離開。」勞薇塔探試地說,「這是私人恩怨,我們不會傷害無辜者的。」
安·考利昂彷彿聽到了非常有趣的話,她昂起頭,用食指頂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很難辦咧,如果有人對我很客氣的說話,總讓我不好下手,喂,你們至少表現得野蠻點吧。」
「野蠻?」一個幫派成員發出粗野地笑聲,「這妞喜歡咱們暴力點。」
他把槍別在腰間,大步走了過去,望著漂亮妞潔白修長的脖子,頸窩處的柔嫩肌膚,流里流氣地吹了一聲口哨,凶狠地吼道,「老實點,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懸崖,直滾到山底!」
漂亮妞動作可愛地用手做了個翻滾的動作,她眼睛彎得像個月牙,笑得明媚燦爛,「這麼滾?」
幫派成員啼笑皆非地回頭詢問,「頭,我們該怎麼處理這個傻妞?
留著日後可能會出麻煩,不如……」
剩下的話,湮滅在一股泛著氣泡的血沫中,槍手捂著脖子上那道彷彿被利刀砍過的傷口,發出「沙沙」的急促喘氣聲。他用難以置信地驚懼眼神,看著從指縫間噴湧而出的血。
然後他的視平線猛然間變低了,映在眼睛裡的物事,上下顛倒起來。
那顆頭顱,枯輾枯輾地在腐葉與苔薛之上滾了幾圈,卡在籐蔓間的縫隙中。
「我很好吧,滿足了你地願望。」姑娘粉紅的舌尖出現在微啟的唇角,她像只剛享受了美食。心滿意足的小貓,舔了舔嘴,用那種人畜無害的表情,清脆利落的語氣說,「希望你們給自己選擇的死法,能讓我感到新鮮。」
這種將自己扮演成食物鏈最頂端的猛獸,玩弄著弱小羚羊地遊戲,總能讓她覺得充滿樂趣。
勞薇塔·懷特邁恩在發抖。
剛才的一幕,遠遠超越了她理性的認知。
手槍的射擊完全不起作用,肉眼甚至能看到。剛飛出槍膛的子彈。
速度就莫名的緩慢了下來,在空氣中劃著完全不符合物理與彈道學規則的軌道,彷彿它們不再是金屬。而是有了生命力的飛蟲。
八名下屬,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毫無生氣的屍體。那一地地血肉殘塊,讓人幾欲嘔吐。
她拿槍,對準那位不像人類地神秘女子,顫慄著喊道,「別過來!」雖然聲色厲茬,但蒼白的臉,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乖,如果聽話。我不會殺你地。除非完全敵對,否則龍脈者之間不該輕易撕殺,這是我們生存的法則。當然,這免死的權利不屬於普通人。」安·考利昂和善地笑了笑,但在勞薇塔眼中,這個女人就如同一隻披著美麗外皮的深淵惡魔。
勞薇塔冒著冷汗,龍脈者?她似乎明白,自己可能遇到了頭一直在尋找的影王組織。
「盡量在外圍搜索影王的情報,但切記。不能與他們正面為敵,那只會造成無益的傷亡,那群人,都是自稱為龍脈者,掌握了超自然能力的怪物。」福蘭曾對勞薇塔叮囑過幾次。
怪物?勞薇塔為頭嘴裡的這個名詞而傷心,所以她對福蘭隱瞞了自己身體的奇妙變化。
「好吧,你是怪物,但我也是。」姑娘盯著越走越近地敵人,努力讓自己拋棄恐懼,保持冷靜的頭腦。她手套下的手掌,悄然覆蓋過一層綠芒,然後抬起槍,扣動扳機,槍膛卻空響了一下,向旁人告誡著子彈已空空如也。
「沒子彈了?不過就算有,對我也沒任何作用。」她優雅地走過來,用指尖托著勞薇塔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興趣盎然地打量了一番,「真是個漂亮的小姐,我更捨不得殺你啦,毀滅美好的事物,總讓人心疼。」
「你……你到底是誰?」
「有禮貌的姑娘,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凱……凱麗法琪亞。」勞薇塔亂扯著假名,同時手微微觸碰了安地身體,能力瞬間發動。
「生命特徵:超過探索範圍……弱點搜索:超過探索界限…無法讀取…極其強太…警告,危險…」下一個瞬間,姑娘的左手,被安·考利昂牢牢抓住,力量之大,幾乎讓勞薇塔的腕骨斷裂成幾截。
「很嚴重的錯誤,能力最多只算尊爵級的你,不該主動攻擊君王級的龍脈者。我對同類懷著友誼,但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尊爵?君王?勞薇塔還沒弄懂這兩個詞的涵義,就被一把推靠在樹幹上。
安脫去對方的手套,看著臂膀上那片青色的鱗甲,「歌德人血統?
那麼你讓我更感興趣了。」她突然將手探入姑娘的衣裳裡,冰涼的觸感,讓勞薇塔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只滑膩的手,用力捏了勞薇塔的胸脯一下,「你幹什麼!」姑娘尖叫著拚命掙扎,但動彈不得。
「檢查你有沒有私藏武器。」安·考利昂分析著「你使用的武器並非官方製品,應該是黑幫成員或者殺手組織的刺客吧。一個訓練有素的刺客,最喜歡在身上藏一些危險的小東西。」
她的指尖,逐漸向下滑去,「而且女性刺客,有個地方,更適合藏東西……」
「該死,真……真的沒……混帳……別摸那兒……」勞薇塔發出一陣打顫的咒罵聲,聲音到最後,變成了告饒式的嗚咽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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