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120章 把你送到廟裡去
    李婉婷急得大哭,喊道:「我認錯我認錯!」

    她撒開揪著金秀yu袖子的手,跑到李承之跟前,chōuchōu搭搭哭道:「哥哥,是我錯了。是我慫恿阿平的,阿平本來不願意的,是我硬拖著他。哥哥,你要打就打我,別打阿平,嗚哇」

    她說到後來,便嚎啕大哭起來,而且打起了嗝,愈發顯得可憐美nv慘。

    李承之低頭看著她:「你說是你的錯,你要代阿平受罰麼?」

    李婉婷淚眼mimeng地看著他手裡的板子,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淚流得更凶了。

    被兩個小廝壓在條凳上的李越之,努力抬起了頭,叫了一聲「阿喜」,李婉婷扭過身子,撲過去,抱住了他的頭,哭道:「阿平,都是我不好!」

    李越之想說點什麼,但臉上嘴上都沾了她的淚水,濕乎乎地十分難受。

    眾丫鬟小廝們都沒聽見這般陣仗,又不敢上前,只在旁邊圍觀著。

    李承之放下了板子,卻仍牢牢拿在手中,沉聲道:「阿喜,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李婉婷一chōu一chōu道:「知道了,我不該隨便打人,也不該對長輩不尊敬,我再也不敢了,嗚哇」她又大哭起來。

    李越之的腦袋被她抱在懷裡,又沾得一臉的淚水。

    金秀yu心疼得要死,忙上前握住李承之的胳膊,道:「他們倆已經知錯了,你且饒他們一回罷。若是打了他們,回頭老太太知道了,定要生氣傷心了。」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她才剛提到老太太,老太太就得帶著一堆丫鬟僕fu,風風火火進院來了,嘴裡還嚷著:「哪個狗膽,敢打我寶貝孫子!」

    李承之聽得真切,隨手將板子扔得遠遠的。

    金秀yu回頭去看真兒、chūn雲兩個丫頭,果然真兒衝她點點頭。原來她機靈,見機不對,一早就偷偷派了丫鬟去通知老太太。

    老太太進了men,見所有人都在院子裡,拖著一對條凳,凳上趴了一個,旁邊跪了一個,都是滿臉的淚水,那老臉登時就沉了下來。

    金秀yu見老太太神se不對,立刻高聲叫道:「都是死人吶,還不趕緊將二少爺解下來!」

    說著,便新手去給李越之鬆綁,旁邊真兒和chūn雲也箭步竄上來,鬆綁的鬆綁,安慰李婉婷的安慰你婉婷,忙成一團。

    老太太指著李承之的鼻子,道:「咱們家的大少爺,好魘威風,竟要打死我的寶貝孫子呢!」

    李承之在老太太面前,可不敢做出義正言辭的模樣來,只笑道:「nǎinǎi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因他們犯了錯,教導罷了。」

    老太太哼一聲道:「你小的時候沒犯過錯?我可曾拿板子來教導你?」

    李承之訕訕地說不出話。

    金秀yu那邊已經扶起了李越之,將人jiāo到真兒手裡,李婉婷自有chūn雲照顧著。她自個兒便過來攙了老太太的胳膊,笑道:「老太太消消氣,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再說。」

    她攙著老太太往上房走,暗中給李承之打著眼se。

    李承之回頭沖小泉一擠眼,小泉最是聰明伶俐了,抱起那板子,一溜煙跑出去藏了。他點點頭,這才跟著進了上房。

    真兒、chūn雲兩個,護著李越之和李婉婷,也進了屋。李越之倒是沒什麼大礙,又是半點板子都沒挨上的,神se很是平常。倒是李婉婷,哭得不成樣子,兩個眼睛都是腫的,臉上涕淚縱橫,huā貓兒一般,猶自一chōu一chōu停不下來。

    老太太建隊上心疼啊,忙攬過來抱在懷裡,親自拿帕子替她擦臉,口裡哄著:「我的心肝,怎麼折騰成這個樣子。」

    金秀yu坐在旁邊,柔聲道:「nǎinǎi莫擔心,並沒有打了他們,阿喜不過是哭了一會子,也並沒有受罰。」

    老太太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抬頭看著李承之道:「他們兩個小人能犯下什麼大錯,叫你邊家法都動用了,你今兒非得跟我說個明白不可!」

    李承之正se道:「他們兩個這回犯的過錯卻著實不小。」他把兩人為何替金秀yu出氣,又是怎麼打了李勳的悶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如今勳哥兒還在chuang上躺著呢,鐸大nǎinǎi嚷嚷著要找出兇手來送官。nǎinǎi你說,他們兩個大了大了,卻是越來越不像話,今日剛當街行兇,保不齊明日就敢殺人放火!」

    「呸」,老太太啐他一口道:「這話也是能luan說的?」

    她扭頭看著金秀yu道:「你也是的,怎麼就看著他折騰這兩個小的,也不攔著,可見是不心疼弟妹的。」

    老太太今兒是急了,這話卻有些傷人。不過話剛說出口,她自己就先後悔了。

    金秀yu自然也有些委屈的,她對李婉婷和李越之,那是打心眼裡疼著愛著,正是因為疼愛,才不能由著老太太在溺愛他們。

    她也正se道:「nǎinǎi,依我看,今日相公教訓是教訓對了。阿平和阿喜,過了年便是十一歲了,哪裡能這般莽撞行事無法無天。阿平倒也罷了,不過耳根子軟,容易受阿喜的攛掇。可阿喜哪裡是個好的,上回才把長寧王府的小世子給撞斷了tuǐ,如今還沒好利索呢;這回又當街行兇,打了族中的長輩。長此以往下去,她豈不是成了驕縱跋扈的潑fu,與那李勳又有何分別?」

    老太太聽了,雖覺得有幾分道理,卻還想再為孫nv辯解幾句。

    金秀yu卻緊接著說道:「再過上三四年,阿喜可是到了議婚的年齡了,若是還這般,有誰敢娶她做媳fu?況且,人家不得先打聽nv方秉xing麼?若是阿喜如今就改好了,過個三兩年,人們也就將她過去的劣跡都忘了,只當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若是大了再改,別說改不改得好,就是改好了,大家還記著她曾經犯下的惡行,如何肯要這樣的媳fu兒?咱們家就是不缺銀錢,養得起她,難道連名聲也不要了麼?」

    這話說出來,卻由不得老太太不細細思忖了。

    原本阿喜小的時候倒也罷了,越是活潑越惹人愛。細細想來,這些年來,阿喜確實xing子越來越野,沒個安靜的時候。雖說他們李家最不喜那些個木頭一般的閨nv做派,但到底好人家的nv兒,還是應當懂禮數,明事理的。就好比金秀yu,若她只是個粗野村fu,李家又怎會因一紙八字便娶了她做正房nǎinǎi?

    想到了這些,老太太這才認真思考起阿喜的教育問題來。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李越之自然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李婉婷卻聽著,彷彿大家都不喜歡她了,連最疼她的nǎinǎi都猶豫起來,不由又是委屈又是羞愧又是傷心,好不容易才止了哭聲的,豆大的淚珠子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老太太見了她的模樣,想著將來哭還不如現在哭,心一狠,抬頭對李承之和金秀yu小夫妻說道:「阿喜確實該好好管教了,依你們看,該如何才好?」

    這事兒金秀yu卻還未曾仔細考慮過,不由往李承之臉上看去。

    李承之方才對李越之動家法,本來就是想bī李婉婷承認錯誤,如今看來,這個妹子還是十分良善的,尤其對家人十分愛護,他心裡這才好過一些。

    只是這xing子確實得管教,不然將來還得闖更大的禍。

    他說道:「我聽著豆兒說,nǎinǎi同她都幾次想過法子,要好好管教阿喜,只是你們都狠不下心,約束不得她。我瞧著,若是在家裡,大家都疼著她讓著她,只會寵壞了她。倒不如送到家廟裡去。」

    老太太頓時嚇了一跳:「這怎麼使得!」

    金秀yu也道:「除了祭祀,只有犯了大過錯的nv眷才要往家廟去清修受罰,阿喜哪裡就至於如此了?」

    李婉婷聽了家廟二字,也一時間緊緊抓住了老太太的衣服,小臉上流lu出驚惶之se。

    李承之擺手道:「你們聽我說完。並不是送阿喜去家廟清修。家廟旁邊不是有咱們的莊子麼,不過是想著那邊清靜,又離祖宗們近,阿喜不至於胡鬧。咱們派上足夠的丫鬟僕fu,照顧她的飲食起居,自然也不會叫她受苦。」

    老太太皺眉道:「那麼誰來管教她呢?」

    「長寧王府的兩位供奉嬤嬤,都是宮裡出來的老人,最善於調教大戶人家的小姐,經她們手出來的,無一不是知書達理的好姑娘。長寧王素來和善可親,我去求他,必能將這兩位嬤嬤聘來。由她們教導阿喜一段時間,相信一定能讓阿喜改了xing子過來。」

    金秀yu擔憂道:「嬤嬤教養出來,會不會反倒磨了她原本的銳氣,成了只知道死規矩的人?」

    「這你卻是擔心得過了。能在宮裡生存的得是什麼樣兒的人,嬤嬤們不過是教導禮法,若是真將每位小主都磨平了xing子,成了一模一樣的人,那又能在宮裡做什麼?」

    這話老太太卻是贊同的。

    這麼說來,三人便敲定了這個主意,打算等聘了兩位嬤嬤來,便將阿喜送到家廟裡去。

    以李婉婷的xing子,哪裡是肯的,不過今日李承之已經是祭出家法來了,任憑她再怎麼撒嬌哭鬧,這個決議是再不能更改了。

    打今日起,這小丫頭便發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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