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兒、chūn雲可是十萬火急將金秀yu給拉回明志院的,李婉婷來不及撒嬌鬧騰,人就已經被拽走了。
「我的少nǎinǎi,這回可了不得了。」chūn雲咋咋呼呼,嚷的金秀yu心煩意luan。
李承之生氣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後果的嚴重卻遠在她意料之外。
「他不是說去清秋苑麼,你們倆這會兒叫我回來,又有何用?」金秀yu也慪火呢,這傢伙倒是乾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只管找小妾便是。
真兒著急道:「奴婢最瞭解少爺的脾xing,他今夜必不會在清秋苑留宿。少nǎinǎi只管想法子,等少爺回來了,如何才能讓他消氣!」
金秀yu為難了!
這事兒,兩輩子加一塊也沒遇上過,新婚一天沒dong房成,二夜丈夫就去找小三了,這可怎麼處?
她也氣得很,只是畢竟自個兒冷落了他,也算有錯在先,發脾氣可不是好法子。聰明的nv人,這會兒該怎麼辦呢?
金秀yu滿屋子打轉,真兒和chūn雲也跟著著急。
「你們倆,別跟著攪和。去,吩咐了燒了熱水來,少爺在外頭跑了一天,一定累得很,正需要洗個熱水澡解乏。」
「晚飯我瞧著少爺吃得不多。今兒的雪梨倒不錯,吩咐大廚房,做碗雪梨粥來,要快些。」
真兒忙叫了小丫頭,吩咐燒水;chūn雲則親自去了大廚房。
金秀yu想了想,又道:「真兒,快來與我卸妝。」
她往梳妝台前一坐,真兒替她下了簪環首飾,解了髮髻。金秀yu也不用她幫忙,自個兒挑了頭頂的長髮編成辮子,盤地乾淨利索,其餘長髮披散在肩上,拿梳子梳得整整齊齊。
真兒不知何時出了屋子,到那院子裡摘了一朵粉se白邊的月季回來,還帶著晚間的lu水,往金秀yu鬢邊一戴。
「這會兒才是人比huā嬌呢。」
金秀yu笑著,洗了臉,重新擦了珍珠粉,其他的一概不必化妝,只在chun上淺淺塗了一層胭脂蜜。
梳了頭髮,又將原來的衣裳也換了,從那箱子裡取了淺綠se雲茜紗滿地桃huā的衫裙,裡面是白se錦緞綠線繡了幾片葉子的抹xiōng。
這衣衫清新靈秀,真兒讚歎道:「少nǎinǎi這麼一穿,就跟水仙huā兒似的,透著鮮嫩。」
chūn雲這會兒也端著一盅雪梨粥進來,往桌上一放,看著金秀yu道:「少nǎinǎi早該這樣打扮,可不把那柳姑娘給蓋下去了!」
金秀yu白她一眼,道:「你們倆都去外頭守著,少爺若是來了,只管說一聲,不必再進來。」
chūn雲、真兒會意,雙雙退了出去,悄悄在men外咬耳朵、
「少nǎinǎi這會兒可是要使美人計?」「要我說,早該如此。dong房huā燭鬧了那麼一出,只怕少爺早慪著火呢。」
兩個丫頭自行嘀咕著,若是叫外頭人瞧見了,才真個要感歎李家風氣。
李承之這會兒氣倒是發散了不少,一進明志院,只見四處燈火通明,chūn雲、真兒兩個俏丫頭站在上房men口,巧笑嫣然,齊聲喚道:「大少爺回來啦。」
李承之蹙著眉,好笑地看著這倆丫頭,道:「這唱的哪一出?」
真兒笑道:「少nǎinǎi正等著少爺呢。」
「她今兒不是宿在長壽園麼?」李承之疑huo道。
真兒、chūn雲相視一眼,笑而不語,只回身叩men。
「少nǎinǎi,少爺回來了。」
金秀yu正等得心焦,坐立不安,一聽人回來了,往起一站,「砰」一聲,撞桌角上了。
李承之一進men,就見她弓著腰,疼得淚都掉了,直chōu氣。
「這是怎麼了?」他一大步上前,伸手將人抱在了懷裡。
chūn雲在外頭聽到動靜,剛探了一個腦袋,金秀yu隔著李承之的肩衝著她擺手,真兒手一伸,捏著chūn雲的耳朵將人提溜出來,將men一關。金秀yu這才放下了心。
到底還是真兒聰明。
李承之一疊聲道:「撞了哪兒,倒是說句話!」
金秀yu眼淚汪汪,指了指左邊膝蓋。
李承之一手抱著她的背,一手往tuǐ彎下一chā,將人打橫一抱,大步往內室走去。到了chuang前,他往chuang上一坐,將人放在膝蓋上,伸手便去提她裙子。
金秀yu一抬手,將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個兒的膝蓋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幽幽地看著他,怯怯的lu出一絲歉意。
李承之一進men,一腔氣已叫她嚇跑一半,如今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哪裡還有什麼脾氣。拿手擰著她小巧的鼻尖,道:「今兒不是陪阿喜睡麼,怎麼又回來了?」
金秀yu撅嘴道:「相公都氣死了,哪裡還有心思哄小姑子。」
李承之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瞥她一眼。
金秀yu抿抿嘴,柔聲道:「今兒累了一天,不如洗個澡解解乏,我已命人燒好開水了。」
方才在清秋苑浮起的那一絲乏意,被她一說,頓時加倍翻湧上來。想起新婚夜,擁了她進浴盆,那出水芙蓉、曲線畢lu的風情,心頭頓時一熱。俯身過去,在她耳邊低笑道:「昨夜未完事,今兒可繼續。」
金秀yu臉一紅,推開他跳下來,側臉很很地瞟了他一眼,扭身去叫人。
李承之卻只覺得這一眼分明就是yu拒還迎的邀請,今夜定能得償心願。
金秀yu吩咐了chūn雲、真兒,熱水早已備下來,她說了聲,小丫頭們便提了熱水進來,將那黃huā梨座屏衣架後頭的大浴盆又到的滿滿。
金秀yu揮退了眾人,褪了手上的鐲子,挽了袖子,替李承之寬衣,伺候他坐進浴盆。
新婚那日李承之是醉了的,今兒確實清醒的,金秀yu舀了水替他洗頭擦身,難免被動手動腳,不多時自己身上也濕了大半。
「這盆子大,你不妨也一起洗,省的丫頭們又要多燒一次水,費時又費柴。」
金秀yu擰了他一把,嗔道:「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堂堂首富之家,還缺這點柴?」
她回身從衣架上取了備好的睡衣睡ku,扔給李承之,道:「自個兒穿去。」自己頭也不回,轉過衣架,去了外室。
李承之在裡頭穿著衣裳,聽到她在外頭說道:「我瞧你晚飯吃得少,這會兒怕是餓了,叫下面燉了雪梨粥來。」
李承之一面綁著衣帶,一面走出來道:「我倒不太餓。」
金秀yu正將粥從盅裡盛出來,聞言抬起頭,雙眼晶亮,嘴角含笑道:「我倒忘了,你方才去了清秋苑,大約在那兒吃了好點心。若是真不餓,我便將這粥賞了chūn雲罷。」
李承之忙道:「你不說不覺得,這一說,我這肚子倒唱起空城計來了。」他一面說,一面便往桌前一坐,捧過那碗兒。
金秀yu小小滿足地笑了一下,又回頭開了men,吩咐丫頭們換水。
浴盆裡頭又換了乾淨的熱水,金秀yu吩咐真兒、chūn雲來替自己沐浴。
李承之在外頭,聽著裡面的水聲,吃著雪梨粥,覺得這東西哪裡清涼潤肺了,分明是替他上火來了。
「夫人的肌膚真滑……」
隔著衣架聽到chūn雲小聲地說了一句,接著一聲擊rou的動靜,大約是被金秀yu拍了一下,便沒有再出聲響。
李承之只覺得這屋子愈發熱了。
磨磨蹭蹭地,兩個丫頭總算給她沐浴完畢,換了一襲輕薄的睡衣。
隔著座屏衣架,外頭的李承之看不見。金秀yu紅著臉道:「哪裡來的這件衣裳,快與我換了。」
chūn雲按住她道:「我的少nǎinǎi,這衣裳可金貴著呢,最輕薄的雲茜紗,光料子就得五十多兩銀子,還有這手工,這繡huā,哪樣都不便宜。」
真兒笑道:「少nǎinǎi,這還是老太太特意吩咐人去雲州定制的,咱們淮安的繡娘和裁縫還做不出這樣兒好看又舒適的衣裳來。」
金秀yu滿臉一個囧字,訥訥道:「還是nǎinǎi叫人做的?」
真兒上下掃了一眼,自家還是黃huā閨nv,這衣裳確實大膽了些,不由也紅了臉,道:「老太太也是聽了管師傅的話,說是宮裡最時興的衣裳,這才叫人去定制了來,其實只怕這衣裳做好後,老太太還不曾瞧過呢。」
又是管師傅?!這個管師傅到底是何許人也?
chūn雲倒是不以為意,她向來神經大條,藉著燈光望著金秀yu的穿著,只覺得叫人挪不開眼睛。
真兒扯了他一把,低聲道:「哪有這樣盯著主子看的!這夜都深了,可別打擾大少爺和大少nǎinǎi安歇,還不退下。」
她先跟金秀yu告退,扯著chūn雲出來,又跟李承之告退,腳步匆匆,拉著人退出屋去。
李承之巴不得她們走,跟在後面就上了men栓。
金秀yu擰著衣角,低著頭,扭扭捏捏從那衣架後頭走了出來。
李承之進了內室,一抬眼便愣住了。
只見金秀yu穿了一個白se錦繡緞大紅牡丹huā的抹xiōng,下面是一se的錦緞薄綢睡ku,肩上披了件紫se輕紗的薄衫,渾圓的肩頭,jīng致的鎖骨,還有線條優美的雙臂,在燈光下影影綽綽,若隱若現。
金秀yu只覺得對方眸子裡似要噴出火來,瞧得她心裡害怕,真想抬手摀住他的雙眼。
沒等她出聲,李承之已經一步竄上來,一把將她抱起。
「啊……」
她剛驚呼了半聲,李承之便在她嘴上重重一啄,喘著粗氣道:「好豆兒,今夜才是dong房huā燭呢!」
話音未落,腳下一動,抱著人往那拔步大chuang上一倒,帳簾便水一般傾瀉下來。
香冷金猊,被翻紅lang,任寶奩閒掩,月上簾鉤。
諸般妙事,yu說還休,直呼冤家也,怎生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