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七十八章 妾身無不依從
    李承之睡夢之中,只覺得睫mao發癢,一抬手便抓住了那個搗luan的小東西。狹長的桃huā眼緩緩睜開,有一抹獵人抓住了獵物的得意。

    引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小臉,臉上帶了睡飽了的健康紅暈,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確實一點沒有獵物被抓住時的驚慌,微微一彎,便成了兩彎月牙兒,那紅潤的嘴chun的兩側,也lu出了一對深深的梨渦。

    他伸手凝住她的鼻尖,笑道:「你這小妖jīng,大清早便開始搗蛋。看來昨夜太輕饒你了。」

    金秀yu頓時臉紅到耳根。

    她這般模樣反而讓對方意動,被子底下,那一雙大手沿著腰間的曲線就滑了上來。

    「啊……」她身體一縮,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外一滾。

    李承之正感受著手掌下驚人的弧度,還有細膩的觸感,哪裡由得她逃竄,長臂一伸,輕輕鬆鬆將人撈了回來。

    金秀yu嬌小的個子幾乎能埋進他的懷裡,李承之忍不住便想要欺負她。經過昨兒一夜,他對於自己這個小妻子可是有了更深入的瞭解,完全曉得她哪裡最敏感。

    「李承之,你這……」金秀yu扭著身子,氣喘吁吁,這個男人居然一大清早就呵她的癢。

    她一面驚呼,一面不停的躲避那無處不在的邪惡之手,恨不得拳打腳踢。只是整個人都被對方抱在懷裡,那裡掙脫的開,反倒把那男人的邪火又給勾了上來。

    「別!」她兩手一撐便將身後的男人給抵住了。

    李承之喘息的熱氣噴在她後頸:「好豆兒……」

    金秀yu扭過頭去,眼睛雪亮,鄭重道:「我還有話要同你說。」

    「往後再說也不遲……」

    「不行,非今兒說不可。」

    李承之瞪著她,她也不客氣的回瞪,最終還是男人挫敗的歎了口氣。

    金秀yu伸手從拔步chuang內置的小櫃子上取了衣裳披到肩上,斜睨著眼睛,說道:「昨夜,相公去了清秋苑。」

    李承之心裡頓時咯登一聲,好嘛,秋後算賬來了。

    沒等他回話呢,金秀yu繼續說道:「如今家裡一妻一妾,相公可得拿出個章程來,每月那幾日宿在清秋苑。到時候,妾身也好吩咐人,準備換洗衣裳及日常所用物件,與那柳姑娘送去。」

    李承之猛然抬頭,瞪著眼睛看她。

    金秀yu低下頭去,怯怯道:「相公身為李家長孫,開枝散葉乃是肩頭重任。妾身年歲尚小,柳姑娘倒是合宜人選,相公不妨往那清秋苑多去些日子,也好早早為李家添一香火後代。」

    李承之繼續瞪著眼睛看她。

    金秀yu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又說道:「柳姑娘入府多時,尚未有好消息。必是相公冷落的緣故。如今妾身既然進了men,自然當規勸相公,必使雨lu均占才是。」

    李承之差點笑出來,雨lu均占?這妮子從哪裡學來這詞兒,用得這般不倫不類。

    那邊廂,金秀yu猶自低眉順眼,垂頭等候他回復。這邊廂,李承之一起身,撲過去,將她壓在了身下。

    金秀yu叫了一聲,雙手護在xiōng前,拿兩隻小拳頭抵住了對方的xiōng膛。

    「哪裡學來的這些hun賬話兒,倒演得好戲!」李承之緊緊勒住了她的腰,臉對臉,魅魅笑著說道。

    金秀yu抿著嘴chun,雙眼發亮,道:「妾身說的不對麼?去妒可是fu德之一呢。」

    「這話顯見不是真心。若真個去妒,昨兒何必忙忙跑了回來!」李承之手上一緊,勒得金秀yu重重喘了口氣。

    因身上重壓的關係,呼吸沒有往常一般順暢,她一張小臉漸漸發紅,嘴上猶自強硬道:「那麼相公便拿個章程出來,妾身以後只管循規蹈矩,絕不搶佔了柳姑娘的份例。」

    李承之抬手又擰了擰她臉上的嫩rou,道:「我若拿出章程,你當真能遵循?」

    金秀yu心一沉,賭氣道:「相公只管說便是,妾身雖是寒men出身,也懂的三從四德。」

    李承之哼了一聲,道:「那為夫便定了,每月到頭,凡大月妻金氏占三十一天;凡小月妻金氏占三十天;凡閏月者,妻金氏伺候全月。如何?」

    他說完,一翻身下去,往旁邊重重一躺。

    金秀yuxiōng腔解放,大大呼了口氣。方纔他說話太快,她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繼而才翻身過去,盯著他的眼睛道:「相公方纔所說,可當真?」

    李承之板著臉道:「君子一言九鼎。」

    金秀yu沒說話,抿著嘴,漸漸卻有了一絲笑意。

    李承之眼角一瞥,早瞧見她眼裡的jīng光,一伸手又擰了擰她的鼻尖。

    「好你個小妮子,心裡得意著呢,還藏著掖著做什麼!」

    金秀yu終於撲哧笑了出來,歪著小臉道:「相公既已定下章程,妾身無不依從……」

    李承之又是猛地一翻,緊緊抱住了她,粗聲粗氣道:「還敢自稱妾身,你這小妮子,要膈應我到幾時?」

    金秀yu笑聲如yu珠滾落,聲聲清脆。

    李承之恨不得將這小妖jī口吞進肚子裡,碾化了方才解恨。

    小夫妻兩個正嬉鬧著,聽見外頭有人咳咳幾聲,道:「大少爺,大少nǎinǎi,該起了,這日頭都有三竿了。」

    李承之和金秀yu的動作同時一停,撥開帳子一角,往那窗紙上一看。

    這哪裡是日上三竿,只怕都快中午了。外頭說話的分明是青yu,都沒聽見真兒和chūn雲的聲音。

    金秀yu捶了李承之一拳,咬牙切齒。

    今兒可是見親戚的大日子,必是昨夜折騰過度,今日起的太遲,老太太那邊等得不耐煩,讓青yu來催了。

    金秀yu忍不住摀住了臉,尷尬的呻yin起來。

    李承之拍了她一掌,道:「還不快些起身。」

    他這一拍正拍在她半邊tun上,金秀yu頓時身子一彈,「咚」一聲坐了起來。

    小夫妻兩個忙忙的取了衣裳披了,方才喚了人進來。

    內室men一開,真兒、chūn雲帶著小丫頭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果然後面跟著冷目的青yu,還有兩個fu人。

    「見過大少爺,大少nǎinǎi,奴婢奉老太太之命,來請大少爺大少nǎinǎi洗漱完畢,到中廳用飯。」

    金秀yu偷偷扯了chūn雲的袖子,低聲問早飯還是中飯,chūn雲無聲的比了個嘴型。她這才鬆了口氣,好在是早飯。

    青yu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少nǎinǎi,這會兒已是巳時一刻了。」

    金秀yu嚇了一跳,竟然已經巳時了!

    青yu那眼睛往chuang上一掃,沖那兩個fu人使了眼se,兩個fu人二話不說,上了拔步chuang,挑開被子,將那chuang單換了下來。

    「恭喜大少爺,恭喜大少nǎinǎi,奴婢這就給老太太回話去了。」

    兩個fu人捧了那chuang單告退,青yu也跟著退了出去。

    金秀yu後知後覺,才想起來她們這是什麼意思,頓時又鬧了個大紅臉。這老太太身邊的人可惡得很,非得把事兒說出來才罷休,生生地叫人尷尬。

    真兒那邊已經替李承之換好了衣裳,紫se長袍,lu著白se錦緞的裡衣,腰上紮了條鹿皮的腰帶,長袍的領子和袖口也翻著同款的鹿皮,襯得他人愈發修長jīng致。

    金秀yu今日裡面穿的是白se錦緞繡淺紫seyu蘭huā的抹xiōng,外頭時一se的紫se衫裙,繡了白se的yu蘭huā。

    chūn雲替她挽了秀麗的流雲髻,這丫頭也曉得她不愛髮髻高聳,所以挽得低低的,倒添了幾絲嫵媚。金秀yu年紀小,這般髮髻倒能使她顯得沉穩些。

    真兒替李承之收拾完,便過來在妝奩裡挑了兩隻白yu蘭huā的huā鈿,鑲在她發上,又挑了一直垂了長串珍珠的步搖,簪在她鬢邊,耳上戴的也是yu蘭huā珍珠的耳墜,顯得整個人別緻俏麗,很有神采。

    小夫妻兩個收拾停當,帶著一幫子丫鬟,到了中廳。

    李夫人帶著李婉婷和李越之,早早就等在中廳。今兒是新媳fu見親戚的日子,昨夜特意吩咐今日全家人同到中廳用早飯,以便商談事宜,卻不想老太太帶著兩個小祖宗早早地到了,兩位正主兒則半天不到,她這才派了青yu去催促。

    雖說昨日青yu已將當家大權jiāo給了金秀yu,只是這府裡上上下下,不說瞭如指掌,這該知道的重要事兒,她可都知道。昨夜小夫妻兩個鬧彆扭,她更清楚得很,金秀yu人就是從長壽園被拉走的呢。正因如此,才帶了兩個fu人去。

    這會兒李老夫人已收到了回稟,正高興著,哪裡還顧得上生氣。也就那李越之和李婉婷兩個小傢伙,等著不耐煩,嘴巴撅得能掛倆油瓶。

    金秀yu跟在李承之後面,怯怯地給老太太行了禮問了安。

    老太太笑瞇瞇地叫他二人坐下,又特特拉著金秀yu的手坐在自己旁邊虛汗問題,詢問早飯是否合心意。

    金秀yu唯唯諾諾應著,見對面李承之悶頭偷笑,只顧著吃,自然料到老太太是因那chuang單之事對她熱情,只覺得屋內人人都知道了夫妻sī事,恨不得一頭埋進眼前的碗裡去。

    好容易掙扎完了這頓早飯,剛把碗筷都撤掉,下人就來稟報,親戚們的車馬都到了。

    老太太吩咐道:「開men迎接,將眾位老爺太太及親眷們都迎到正廳用茶。」

    她牽起金秀yu的手,道:「孫媳fu兒,今兒才是你的真正的大日子呢!」

    金秀yu深深地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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