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五十八章 古怪的女孩子
    今兒是七夕,按照金老六的話說:今天是屬於你們娘們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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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金林氏便做了許多的巧果,是一種炸麵點,做成了各種樣式,有圓的,方的,花兒的,滿滿地盛了一盤子,又滿滿地裝了一食盒。

    金秀玉倒是知道,前世的時候有些地方便有七夕做巧果的風俗,不過必是家裡有閨女的人家才做。金林氏做了一盤子,必是給她的,那一食盒卻不知要給誰。

    她疑惑道:「娘,為何還特意拿食盒裝了?可是要送人?」

    金林氏拿手指一戳她的額頭,道:「蠢丫頭,都要做媳婦的人了,還半點子人情世故都不懂。今兒是七夕,等會吃了早飯,你便將這一食盒巧果兒給那李家送去。」

    金秀玉不以為然道:「李家可是淮安首富,家裡什麼樣兒的吃食沒有,還稀罕你這幾個面果子!」

    金林氏瞪了她一眼,倒是金老六開口道:「丫頭,這你卻不知道了,淮安城可不會在七夕炸巧果,只有你娘家鄉那邊才有這個風俗。這物件不稀罕,卻是個新鮮玩意兒,你給李家送去,是表表未過門的媳婦和嫂子的一點子新意。」

    原來如此。金秀玉拿了一個花朵兒一般的巧果在手上,看了看,模樣倒是很精巧的。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酥脆鹹香,是個好零嘴。

    金林氏道:「這裡邊兒,一半甜一半鹹,我都給分好了,你只管送去就是。」

    金秀玉應下了,先招呼一家子吃早飯不提。

    飯後,自然又是金林氏收拾,金秀玉挽了食盒便要出門。

    剛打開院門。只聽一聲馬嘶,原來是阿東駕了馬車正好在門前停下。

    「咦?金姑娘莫非能掐會算,知道我阿東今兒要來。這麼巧便開門來迎接?」

    阿東仰著一張臉,嘻嘻笑著,陽光燦爛地,與他人近中年地身份十分不符。

    金秀玉定睛看了看。之所以人人都覺得阿東該有三十左右地年紀。不過是因為他唇上有兩撇小鬍子,顯得年紀大。她暗自猜測。這古人地外表都做不得準,阿東到底有多大。還真不呢。

    「阿東。你來可有要事?」

    阿東搖頭道:「要事沒有,美差倒有一樁。我是奉了大少爺的命,接金姑娘到一品樓一行。」

    金秀玉疑惑道:「作甚?」

    「金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地,金秀玉問不出話來,想著反正也要到李家送東西,又是順路,便不再追問,提了食盒上車。

    阿東吆喝一聲,駕了馬車便跑。

    一品樓在平安大街和廣匯大街的交叉口上,正是淮安城最繁華所在,名聲在外。南來北往的商旅,到了淮安城,定是要到這淮安第一酒樓吃上一頓。

    大早上的,一品樓還未開業,大門緊閉。

    阿東駕著馬車,並不到酒樓前門,而是繞到了後巷,進了一品樓的後院。

    金秀玉提了食盒下車,疑惑地看著阿東。

    後者也不說話,只做了個請的手勢。

    金秀玉猜想這謎底大約要李承之來了才能揭曉,看阿東的模樣是決計不會透露的了。

    莫非這李承之也是穿越而來的?否則怎會在這樣重要的節日,請她到酒樓來,這節日大餐的花樣可是只有前世現代的男人們才會玩的。

    雖尚未到開業的時間,一品樓內卻已經十分忙碌,夥計們都忙著擺桌椅,佈置大堂,收拾雅間,廚下的則忙著收拾各種菜色,殺雞宰羊,熱鬧得很。

    阿東領著金秀玉,一路穿過大堂,上了二樓。路上不時遇見捧著花盆或其他擺設的侍女,穿著統一的淺藍色褂子,挽著烏溜溜的大辮子,辮子上綁著桃紅色的長絲帶,面容姣好,笑顏如花。

    一品樓不愧是一品樓,單單這些訓練有素的年輕侍女,便已不是其他酒樓能夠相媲美的。

    金秀玉一路走,一路看。

    每每遇見的侍女,還有夥計們,都會恭朝她和阿東行禮,嘴裡稱著「金姑娘」和「東少爺」。

    阿東在旁邊笑道:「金姑娘不必疑惑,這一品樓乃是李家的產業,你即將成為李家的女主人,也就是這酒樓的半個主子了。」

    金秀玉吃了一驚。是了,李家生意做得那麼大,一品樓是李家的產業,又有什麼奇怪。

    阿東領著她上了二樓,直奔中間最大的雅間,進門前,金秀玉抬頭看了一眼雅間的匾額,是「富貴如雲」四個字。

    倒是生意人的好綵頭。

    金秀玉進了雅間,只見中間是一色的黃花梨圓桌圓凳,正對著門口,桌子後頭便是四扇精巧的折疊屏風門,如今已是拉開了,懸著做工精細的湘妃竹捲簾,打起了一半,屋內四角都是蘭花盆景,淡香悠然。

    她慢慢踱著,繞過圓桌,到了竹簾處,打起簾子,一色日光照進來,原來外面是個廊室,三面大窗敞亮,十分通透。

    一品樓後頭不遠便是一個大湖,名叫春湖,卻是淮安城的心臟地帶,碧波萬頃,景色秀麗。

    站在廊室內,猶如臨空身處春湖之上,放眼遠眺,令人心曠神怡。

    金秀玉站在窗沿上,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

    「小姐,請用茶吧。」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輕柔的女聲,將金秀玉嚇了一跳。

    她猛地轉過身來,只見面前一個嬌小的女孩兒正服帖地低頭站著,屋內空蕩蕩,阿東不知何時竟已離開,只有桌上一隻木盤,盤內一隻壺兩隻茶杯,壺口上正有絲絲裊裊的輕霧升騰。

    「奴婢見過小姐。」

    那女孩子又福了一福,動作有些生澀,看起來不像服侍慣人的。

    金秀玉問道:「你可是這酒樓的侍女?」

    女孩搖頭道:「不是。」

    「嗯?」金秀玉奇道,「那你是何人?」

    女孩抬眼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輕聲細氣道:「奴婢是大少爺買來的丫頭,奉命來伺候小姐的。」

    金秀玉點點頭,以為她是李府的丫鬟。

    「你叫什麼名兒?」

    女孩回答:「奴婢是昨夜才進的府,大少爺還未曾起名。」

    金秀玉追問道:「那你原來叫什麼名兒?」

    女孩又飛快地撩了她一眼,輕輕道:「東少爺說,奴婢如今已不是自由身,從前的姓名都要拋掉,主人家說叫什麼名兒,奴婢就叫什麼名兒。」

    金秀玉皺緊了眉頭。這事情透著古怪,李承之大清早叫阿東接她來到一品樓,又派了一個連名字都還沒起的丫鬟來招待她,這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想起昨日交代給李婉婷的吩咐,莫非這女孩子不僅僅是丫鬟這麼簡單?

    她又將眼前這個女孩仔細地打量了一會,見她年紀尚小,身量未足,雖是低著頭,卻露出後頸上一段雪白的肌膚。方才兩次抬頭,也讓她發現,女孩兒的巴掌臉上有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有嘴邊很小巧的一顆美人痣。再看她袖子底下露出的雙手,十指纖纖,骨肉停勻,倒比她金秀玉的手還顯得柔嫩,哪裡像個幹活的奴婢,分明是保養得當的小姐一般。

    金秀玉越看越覺得古怪,尤其越感到這個女孩子的不尋常。

    李承之在自己露面之前,讓這個女孩子來見她,是什麼用意?

    難道,他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警告自己身為婦人,不可生妒麼?

    她捏緊了袖子底下的手,若是這般,倒要他看清楚她金秀玉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金秀玉便是這麼個脾氣,越是生氣越是憤怒,臉上越是沉靜。

    靠牆放著一溜圈椅和茶几,她揀了一張椅子慢慢坐下去。

    女孩兒心思極為敏感,像是察覺到了金秀玉散發出的低氣壓,心內躊躇了一下,還是倒了一盞茶,默默地放到金秀玉手邊,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斂氣屏息,恍如老僧入定。

    茶香裊裊,似是茉莉香片。

    金秀玉一語不發,也不喝茶也不動。

    屋內落針可聞。

    門外依稀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輕緩卻穩重,金秀玉一聽就猜到來人是誰。

    果然,吱呀一聲門開啟,李承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他未開口便已漾開一絲微笑:「原來你早到了。」

    「阿東一大早便駕了馬車來,二話不說將我拉來這裡,不想你這主人家卻姍姍來遲。」金秀玉微笑著說話,面上不動聲色。

    李承之卻不知為何,察覺到一絲疏離。

    他走到金秀玉身前,見她穩坐如山,一動不動,竟也不讓讓他,心內便是咯登一聲。

    這小妮子,當真是置氣了?

    他轉頭看了看默默站在角落的女孩兒,抬手一指,對金秀玉道:「這姑娘,你可問過話了?」

    金秀玉抬眼看他,淡淡道:「問過了。」

    「覺著可好?」

    金秀玉看了看那女孩子,又看了看李承之隱隱期待的目光,聲音愈發冷淡。

    「很好,進退有禮,清秀可人,卻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李承之一愣,道:「何來此問?」

    金秀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微微別過臉,只盯著地面不說話。

    李承之到底不是初經人事的毛頭小伙,見了她的神情,腦中突然開了一竅,頓時明白這小妮子是在彆扭什麼了。

    想通了緣由,他反而倒覺得可笑,再聯想到昨日李婉婷故意說給他聽的那些個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他心心唸唸,好不容易拿下了要娶回家的,竟是個醋罈子呢!

    歪著腦袋看了看金秀玉,這小妮子小臉繃得緊緊的,目光沉靜如水,分明是生氣的模樣,偏偏嘴巴閉得緊緊的。

    李承之暗笑,抬起手來一擺,那女孩子會意,輕巧地福了一福,默默地退出雅間,走時還帶上了門。

    是個聰明的。

    李承之暗暗讚許,回頭又看著金秀玉,正好捕捉到後者剛剛縮回去的眼神。

    金秀玉正生著悶氣,冷不防李承之一步跨了上來,雙臂一伸,便將她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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