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教室出來,一看時間還非常的早,而歐陽飛雪的約會又是在晚上,現在回去的話有沒有什麼事情幹,所以我決定去趟小湖邊的工地。
沿著昨天走過的路,也無暇欣賞兩邊的風景,我現在非常想瞭解昨天上午小武的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如果計劃順利的話,我會再給他的家裡一些贍養費。
剛走出樹林,就看到前面路口上有個身影。而我已經能清晰的聽見工地上的號子,不過在經歷上午的那件事情後,這號子在我耳中聽起來多少有些悲涼。
我慢慢走到那個人的身邊,沒有說話,和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天上的太陽很大,一群工人在太陽下飛汗如雨。整齊的號子聲後,是重物落在木樁上的巨響。
「我知道你要來!」那個老先生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我真的很奇怪,要不是老夫子趕我出來,我說不定不來了。不過我也說不準,下課後我知道我一定要來看看。
老先生沒有回答我,只是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工地上,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大粒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流。
「因為我希望你來!」他說道。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什麼叫你希望我來,我就要來?」這個跟本不是什麼理由啊,感覺就想武打小說裡面一樣。說話聽不懂,卻是最好的理由。
「我想問問你,你也是一個書生!為何你卻看不起書生。而對他們」他指著下面的工人:「在他們出事後,看你的表現,你很關注他們!我開始以為你認識他們,但是後來我問了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只知道你是書院的一個學子!我想要是書院的一個學子出了事情,你大概看也不會看一眼吧!」
「你說得很對!」我回答的很乾脆。
「為什麼?」他問到
「為什麼?」我心中一暗,當初我畢業後,沒有選擇進入建築企業工作,而是跟著表哥來到了北京,在建築工地上當了一個普通的工人。整整兩年時間,我放棄了自己是個大學畢業生的身份,放棄了自己的學歷,甘心當一個工人,打混凝土,砌磚、加工綁紮鋼筋,吃和普通工人一起吃,睡和他們睡在一個屋子裡。煙愁,腳臭、汗臭一天折磨著自己的嗅覺。我瞭解他們的悲與喜,瞭解他們的苦與樂。和他們一起為了趕工期通宵加班,和他們一起頓在工地邊上吃廉價的早餐,很他們一起期待工程的完工結帳。和他們一起分享拿到用自己汗水換來的工資的喜悅。許多人都勸我放棄,擁有高的學歷無論在那裡我都可以進建築公司,拿一份相對穩定的工資。但是我沒有,我知道自己要成功就必須從頭開始,從最底層做起。一個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同樣,一個沒有當過士兵的將軍同樣不是好的將軍。因為他不知道士兵需要什麼,就不能很士兵打成一片,心連著心。
我之所以在意下面的工人,因為幾曾何時,我和他們是一類人。
「因為,我瞭解他們!」過了一會,我平靜的回答。
老先生徹底的迷糊了,在中午的時候,自己就安排人打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消息,知道他是現在上凌第二大家族鄧家的大少爺,將來鄧家唯一繼承人,前段時間還因為和有第一家之稱的李家少爺李玉打架最後不幸被打得昏迷,差點導致上凌生動盪的人。當初那場動盪也波及到書院,因為書院中有不少是鄧家和李家的子弟或者是旁系子弟。要不是書院用高壓政策全力維持次序和他最後的甦醒。不但是上凌,包括書院都要亂上好一陣子。
而上午,他的那一段話狠狠的抽了自己的一耳光,可是自己竟然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他。明明他的話裡面漏洞百出,但是自己卻感覺到十分有禮。而當下面工人出事後,他又不顧湖地的泥漿,跑下去救人,這和資料中以前的他和一個富家子弟的表現相差甚遠。
而下午呢,先是答應了明天和陳浩的切磋,沒有過多久,就傳來消息說上凌最大的賭坊—長樂賭坊就明天的切磋已經開關設賭局,陪率是鄧龍1:5o陳浩1:1。同時書院中的人也傳來消息說他在進去上課僅僅半個時辰就被夫子趕了出來。於是自己馬上這裡來等他。就是為了看一看到底在他的嘴中還能道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而現在他的那句:「因為,我瞭解他們!」不像在說謊。一個大家少爺說自己瞭解最底下的工人?要麼他在說謊,要麼他在說笑。但看他的眼神,那不是在自己面前刻意裝的,感覺就像他曾經經歷過一樣。
老先生搖搖頭,將滿腦海的疑問趕出腦子,這個年輕人雖然自己有他詳細的資料,但是在自己的面前,他還是一個迷一樣的存在。也許,只有和他相交,才能解開謎團吧!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到。
「鄧龍!」我直接告訴了他,在我眼中,他只是一個愛問問題和一個對書院有比較深的情節的小老頭罷了。
「那我就倚老賣老陳你一聲賢弟,我姓楊,你就叫我聲楊老哥,你看如何?」老先生笑說。
我愣了一下,姓楊?莫非?至於對於我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我還不怎麼感冒,我奇怪的是為什麼他要和我稱兄道弟。
「是不是嫌老夫身份低微配不上你鄧家少爺的身份?」看見我愣,他問道。
「不是!」我急忙道,「如果兄長不嫌棄小弟的話,小弟就和您結為八拜知交!」我這人生性豁達,朋友多,路好走!再說,這位楊先生談吐不凡,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請教他。
「那我就叫你聲鄧賢弟!」楊老哥道。
「那我就叫你聲楊老哥了!」我接著說道。
「哈哈哈……」我們兩個齊聲大笑。
過了一會,等大家都平靜了,楊老哥問道,:「今天上午我聽你說的話,我一直有些疑問!」
我在旁邊找了塊石頭,拉著他坐下,說道:「老哥請說!」
他指著天邊,太陽已經有些西落,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躍的光芒刺疼了我的眼睛。
「你看到什麼?」
「我看到太陽,還有下面的山,湖,還有人!」我答到,我知道還有後文。
「我看到江山!」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同時,他像決定什麼似的,說道:「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我回答道,也沒有看他的表情,依舊看著下面揮汗如雨的工人,我知道他的臉上現在充滿了驚奇。
「據我所知,上凌書院從有當時宰相楊林光前輩開創以來,一直是楊家的人主持,而你自稱姓楊,而且,上午我說到那些情況你的反映那麼大。我就有一點疑問。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可以切確證明是你書院院長的根據。」我停了一下:「真正確定你是院長的是因為你要和我結拜為兄弟!」
「哦?為什麼?」他的興趣被我提了起來。
「我是誰?上凌鄧家的少爺,要和結拜的人和我結拜兄弟大概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吧!在書院中,是夫子的話他們不屑和我結交,因為他們眼中只有聖人,而我這類人,則是聖人的最大敵人,什麼聖人的話,什麼的禮教對於我來說還不值一文錢。在整個書院中,只有一個人願意和我結交,那就是你,上凌書院的院長。當朝宰相的兄弟。掌握著整個上凌學院甚至影響到每兩的科舉的人,對於我來說,和我結交,完全是看得起我!」
「很好……」楊老哥鼓者掌道。「看來我的情報還是小看了你!情報中的你完全是另外一個你!
「我記得有人說過,過早把自己的完全暴露出來的人一般死得很快!」我笑道。:「但是我相信你!」
「為什麼?」楊老哥說道。
「因為你看到的是江山!大周的江山!」我看著遠方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