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的特徵就是,會常常惹老子生氣,但是絕對不會把老子氣死倪裳見老爸神情激動,乖巧得不得了。經她一弄,倪將軍看上去經鬆了很多。他又接著說:「姐姐猝然去世,我們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姐夫接受了醫生的看法,認為害死他妻子的就是邪術。最讓他聯想到的兇手當然就是那個惡魔。所以,姐夫把女兒小奇扔在了我家裡,自己一個人去查訪惡魔的蹤影,可惜的是惡魔得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姐夫先在國內尋訪,後來更是以經商為名,滿世界去找,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仍然一無所獲。」他停了停說:「女兒都這麼大了,長得跟她媽一模一樣,只是他這個做爸爸的,十多年來沒看過一眼。」這又何苦呢?女兒己經沒有了媽媽,卻還得不到爸爸的疼愛,真是可悲可歎!反過來看,一個人為查兇手,不遠萬里、飄洋過海去查訪本身也挺感人的,我們又怎麼好苛責他呢?我問:「兇手有什麼特徵呢?為什麼不說出來,大家一起去找呢?」倪將軍說:「兇手最大的特徵就是沒有特徵,他看上去是個標淮的中國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像哈巴拘一樣得了『中庸之道』,無論你怎麼描述,用電腦拼湊出來的樣貌既有些像張三,又有些像李四。當初.姐夫跟我們說的時候,我怎麼也想像不出他的容貌特徵來!他也沒有什麼疤痕、黑痣之類讓人很容易產生印象的東西。」「也就是說,如個只有小奇的爸爸一個人知道『惡魔』是誰?」我總結著說。「沒錯,所以我姐夫決心把他給揪出來,要他得到應有的懲罰!說得我和倪裳肅然起敬。倪裳說「姑父也太有男人味了。可惜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個結果,好在他經商有成。已經成為老闆了。」倪將軍說:「大老闆有什麼用?女兒都這樣子了。」以他們地勢力,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假如可以獲知兇手的一些特徵,要把他揪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苦就苦在兇手毫無特徵,平平凡凡一個人,怎麼找都找不到。倪將軍又說:「施術者必有解救的方法,如果可以把惡魔找出來小奇或許還有救。但是…明白他的意思,找了十多年都沒有結果,想在短時間之內找到無異於癡人說夢何況。就算找到了,他也未必肯救人。想到用這種陰毒的手段害人他的心思切不可按正常人的思維來揣摩屋子裡又安靜下來了,蘇奇突然像是夜驚似地,坐起來,大喊著「老公。老公。」我們三個人都驚喜交加,圍上前去,滿以為她會就此醒過來,可她只喊了兩聲「老公」之後,只是表情癡呆地坐了兩分鐘,又重新躺下去,沒了動靜。這兩分鐘比兩個世紀還長,我們所有的希望都聚集在短短的兩分鐘裡面。倪裳問:「她怎麼啦?突然醒了一下子。是不是表示她的病情好轉了。肯定不是。因為她地聲音裡充滿了驚慌之意,這表示她的腦細胞正以一定的數量在減少。這怎麼會是「好轉」的徵召呢?倪將軍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不是的,這是……這可能是迴光返照,了。她媽以前也是這麼個模樣!」「迴光返照」四個字像四記鐵棍一樣擊在我地胸坎。農村的說法,人死就好比太陽下山,下山之前還要亮一下。我感到自己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二十三年以來。從來沒有過哪一次像眼下這麼驚慌的,似乎天要塌了,世界末日都快來了。我深深地看著她,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聽到「嚶嚶」地抽泣聲,那是倪裳在哭,僥將軍已經靠在桌邊睡著了。我說:「還沒到最後,大家千萬別放棄。倪裳紅著眼說「你說得很對.表妹這麼可愛,老天爺不會讓她走的。我們都不哭…」她嘴上說不哭,其實卻是哭得更厲害了。我的思緒也成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楚。只好強行運功,將體內真氣運行了五個周天,才覺得自己稍稍鎮靜了一些我突然想到,為什麼不借助倪將軍的勢力,來對付胡家父子呢?我們的目標根本上就是一致地,都是為救小奇。只不過,除了這個理由外,我還有很多其他地理由而已。想到這裡,我輕輕地搖醒了倪將軍.將胡家父子的行為作風跟他說了一遍。倪將軍驚問:「有這回事?姓胡的也有這個本事?我說:「老的我沒見過,小的我卻領教過多次了。胡非可以明確地說出小奇的病症來歷.他還在我面前誇下海口,小奇的病只有他能夠解救。「他媽媽的個屁!找了這麼久,原來竟是他!」倪將軍恨恨地說我說:「胡非才二十歲出頭,怎麼會是他呢?不過他老子胡天震地來歷十分可疑,有專業人士懷疑,他很有可能就是當年掉進太平洋裡都沒淹死的胡廣南。邪術流毒天下,全是胡廣南搞出來的,就算他不是害死人的惡魔,多少也會跟惡魔有些關係的。」「胡天震是新上任的市長,他的背景應該十分透明才對。」倪將軍深思後這樣說。他心思十分縝密,不是一般的莽夫可以比得上的「背景可以是假的,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說「胡天震天天在電視上亮相,假如當真是他,我姐夫早就應該認出來了。」倪將軍又說這一點倒可以說明很多問題,僥將軍又說:「邪術是重要線索,既然他也精通,我當然要去會他一會了。」我說:「好的,既然這樣子,我願意陪您走一趟。」倪將軍說:「那倒不用了,我有的是人手.用不著你多管閒。倪裳見父親始終有些看不起我,埋怨起來了:「表妹都這樣了,你還這麼固執?你太對不起姑媽了。」倪將軍臉上抽搐著,揚手想要打人,我說「算了.既然你我都有計劃.何不賭上一把,看誰先找到那個兇手?」倪將軍斜著眼看我,笑著說:「你敢跟我打賭?有種!好,只要能救她,我就把外甥女嫁給你!」我和倪耽裳離開部隊車上,倪裳說:「你跟我表妹究竟怎麼樣啦?她怎麼叫你.老公呢?」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問我這句話。我恨不得立即下車步行回家倪裳又說:「你們……同居啦?!」我說:「不是的,自從她失憶之後,就把我當作她的老公了。我不想刺激她,只好將錯就錯地承認。我跟她之間絕對清白!」也不知道她信不信倪裳正兒八斤地說:「假如你對不起她.我要你好看!表妹夫!」「表妹夫」三個字讓我哭笑不得,聽起來感覺我比她還小。我說「你也一樣哦。」倪裳沒聽明白,怔怔地問:「我一樣?我當然一樣啦,她是我表妹,等她醒過來,我說什麼都不會再欺負她了。」我笑著說:「我說的是小郭,你別欺負他哦。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倪裳來了一個猛剎車,我險些撞在玻璃上,車子停在路邊她神情複雜地盯著我,最後捏著拳頭,說:「我警告你吳新.你再亂講話,我一定罰你的款!」我說:「不怕!不怕!反正我在『鼎天』還有一個月的工資沒拿隨便你怎麼罰!」她的拳頭當即雨點似的砸在我的手臂上,很痛。她說:「我就那麼令你討厭?」這回我真的唬住了,因為這句話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我看著她,沒有任何聲響。倪裳的神情羞澀,略帶尷尬,她說:「不就是對你凶點嘛?難道全世界的女孩子都非得對你好不成?」我說:「可我也沒有得罪你,你凶得沒有任何道理啊。」倪裳說:「你對婉妹好,對小奇好。偏偏對我一點都不好:還有啊.頭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緊盯著小奇,卻不看我,難道我沒她漂亮嗎?難道我沒她可愛嗎?我就是要欺負你,對你凶!罰你的款!」她的拳頭拽得緊緊地,打在我身上頗有力度。更有力度的是她的話,原來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她就對我有了這樣深的成見。我一直以為她存心刁難我,只是性格使然,沒想到卻是有原因的。倪裳話閘一開,怎麼止都止不住。她接著說:「你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意,還老是湊合我跟姓郭的小流氓,太過分了!我好氣!我好氣!」她一激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只能用樸素地三個字,「我好氣」來表達。我心想。難道她也喜歡我?難道來時路上,她心裡念茲在茲只因為我?而不是郭重陽?回憶過去種種,怎麼看都不像。不過,她看我地時候.眼神裡的確有種哀怨,又愛又恨的感覺。以前不覺得,此時經她挑明.我才猛然意識到。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我想到了郭重陽。他雖然自詡風流,但是很少對女孩子動真心,他對白小璃,說放手就放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是沒動真心的緣故。但他對於倪裳,卻是很認真的。假如他知道了她的「心意」,試問作何想幸好。倪裳又笑著說:「把你嚇壞了吧,你放心,沒有結果的感情我不會讓自己陷下去的。兩個表妹都喜歡你,我是表姐難不成跟她們搶?」她笑得很勉強,假裝已經釋懷。我說:「其實你早就應該說出來地,跟我接觸多了.你就不會再喜歡我了。」「為什麼?」倪裳偏著腦袋問我說:「我很多缺點的,睡覺打呼嚕,吃飯喝湯聲音很大,又懶…「你真像一頭豬……」倪裳總結著說,「一頭人見人愛的豬!」我說:「我的外號就叫『小豬』,蓮妹妹以前就叫我.豬頭」哥說到蓮妹妹,我的心裡為之一暖,不管走到哪裡,她都佔據著我的心。倪裳也看出來了,她說:「你是不是想腳踏N只船?唐絹、何碧、吳影蓮、還有小奇妹妹,小奇對感情很認真的,你這樣對她,她肯定不依。」說得我羞愧不已,我從沒想過坐享齊人之福。倪裳又說:「她應該跟你講過,她跟大明星謝霆之間的事情吧?」我說:「講過。」倪裳說:「謝霆欺騙了她地感情,都好幾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原諒他。假如你懷著『玩一玩』地心態接近她,她會恨你一輩子的!」我也看得出來,外表越乖的女孩子,恨起一個人來,就會越深刻越長久。我說:「我們清清白白,什麼話都說穿了,她當我是哥哥,我當是妹妹,我從沒有欺騙過她。」倪裳點了點頭,仍然沒想通:「那她跟著你?還叫你『老公』?我都被你們弄糊塗了!」我也糊塗了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倪裳重新發動車子,送我到休閒中心。郭重陽一聽到喇叭聲.飛快地跑下樓來迎接。也許是有了心理準備,他不像先前那麼激動了,很禮貌很紳士地倪裳說:「上去坐坐,好嗎?」倪裳看看我,又看看他,說:「還是不去了,你們都是大忙人。」郭重陽聳聳肩,笑著說:「不忙,一點都不忙。美女臨門,就算再忙也要抽空接待的。倪裳一聽這話,「呵呵」地笑起來了,她說:「還是下次吧,我先走了。」她開始走得很慢,或許是期待著我來挽留吧,沒有等到隻言片語.她便加快了步伐。我和郭重陽都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到馬路邊車子旁,回過頭來,嫣然一笑,像是對我笑,又像是對郭重陽笑。笑過之後,便鑽進車內.開走了。郭重陽欣喜若狂地抓著我的肩膀,激動地說:「她對我笑了,她對我笑了……小豬,謝謝你,你分析得太對了,我真的很有希望哦!」我恰恰後悔,先前不該說鼓勵他的話。眼前她那個似是而非地回眸一笑,勾引得郭重陽天真的像一個三歲小孩子。郭重陽說:「她笑起來真美,我永遠忘不了,小豬,小黃,我今天太Happ在想,該不該告訴他實情,免得他越陷越深。可怎麼都沒有勇氣,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感情,我都理不清,何況他的事?反正倪裳也想通了,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了。還是給他留個希望吧。倪裳。臨走時留下的那個似是而非的微笑,使得郭重陽情緒高漲,就連坐下來都無法安靜,嘴上唧唧哼哼唱個不停。黃博通也不像平時那樣給他潑冷水,因為兩人同病相憐,誰也不敢造次。眼看著時間還早,生意也還正常,我想起跟倪將軍打的那個賭,心裡暗暗焦急,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以讓人看不起,尤其不能讓小奇的家人看不起!再想得深一點,其實看不起我也沒關係,但我絕不允許小奇的家人懷疑她的眼光,認為她是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想到這些,我馬上叫上郭重陽,想去胡家的地盤轉轉。郭重陽求之不得,拍著巴掌叫好,他等得太久說:「每次都是我殿後,太沒意思。倒是黃博通心裡有些不爽。郭重陽說:「你不用去,但是你的車,我們借用一下!」黃博通說:「說哈『借用』呢?你的就是我的,這叫『共產主義』懂不懂?」郭重陽說:「話不能這麼說,你老婆可不是我老婆!」黃博通說:「那當然啦,你的就是我的,這是『共產圭義』,而我的卻不是你的,這就是『共產主義的局限性』明白了吧?」郭重陽說:「靠,哪裡聽來的歪理邪說!」兩人又侃了一陣最後,黃博通留守大本營。我和郭重陽駕著車,打算先去胡天震的「春滿樓」瞧瞧。那可是城北最大的賭場,胡天震非常重視這裡,每天必到,除了他家裡之外,這裡最容易見到。郭重陽先前去過一次,頗有收穫。城裡,大部分的賭場都在城北,假如時間倒退五年,城北並沒有今天的氣象,以前那裡只有區區的幾家地下賭場,還常常面臨警察掃蕩的危險。後來,隨著「春滿樓」地開張,賭博漸漸合理化了。警察都沒膽去「掃」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春滿樓」的老扳大有後台。就這樣,「春滿樓」慢慢地發達起來,最終成了城裡最大的賭場。我對賭博沒有興趣。平時頂多跟她們打打橋牌,娛樂一下而已但是沒興趣並不表示我不會賭,大家應該還記得,前面說過,我老爸是個賭鬼,他老人家想要贏錢。還需要我的指點呢!郭重陽更是賭壇老手,從紙牌到色子,無一不精通。曾經有個時期,他全部的學雜費都是贏來的我暗暗地下決心,這次前來,千萬別上賭桌,免得誤了大事很快.我們就到了「春滿樓」門口。停好車子。正準備下車,郭重陽說:「你不是吧,就這樣子走進去?」我一愕.反問:「閣下有何高見?」郭重陽說:「你這樣子走進去,人家一眼就看出你有目的。花點心思,辦成賭鬼,就沒那麼容易露餡真是個好辦法.郭重陽去不遠的商店買了兩頂帽子。一人一個罩在頭上,遮住了臉部面積三分之二。他又掏出兩根哈瓦那雪茄煙,也是一人一根,他說:「裝得闊氣點,豪爽點,有沒有消息還是其次,最重要地是別讓人發現,免得以後進不去。」賭場裡的每個角落都有攝像頭,你走來走去不賭一把的話,不出一個小時,就會惹起賭場管理員的注意;如果假裝小賭一番地話,我又怕咱們會失控,越賭越眼紅,最後無法收手。況且.如果贏得太猛,也會引人注意的,輸得太猛,我靠,那豈不是虧大了!我說:「倪將軍這點就比我佔優勢,他可以明目張膽地走進去,胡天震還要親自迎接他。我們卻要偷偷摸摸的。」郭重陽說:「打賭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沒人逼你的。」我說:「有挑戰性的事才值得去做,贏了地話,可以改變很多現狀,最起碼,小奇的家人不敢小看我了。」我們唧唧歪歪了一會兒,盡量使自己裝得自然些,這才朝著賭場大門走去進了門口,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客廳,廳中設有迎賓台,兩位姿色不遜於明星的美女站在拒台邊迎接賭客。其中一個還是洋姐,低領使得胸前那道「壕溝」露了出來.胸前細膩的皮肉隨著她的動作而洶湧著。我靠!也太勾人了吧?另外一個乃本土人士,相對來說保守很多,雖然漂亮.但不足一提.不提她了。洋姐很禮貌地用標淮的普通話說:「兩位有入場卡嗎?」我被唬住了,正在為什麼「入場卡」發愁,郭重陽掏出兩張來,遞上去說:「請查驗!」洋姐微笑著說:「不好意思,為了維持賭壇的正常秩序,每個入場人員都需要驗明身份,我們會在電腦裡輸入您地資料,檢查您有沒有作弊紀錄。」郭重陽笑了一下,說:「又不是頭一次來,完全理解!」原來全世界地賭場都已聯網,假如一個人有作弊紀錄,就會被打入黑名單,那麼這個人從此就無法進入正規賭場,只能「野賭」她的動作很快,才一會兒工夫就驗明了。兩張卡還回來,我們不敢停留.入場。我說:「我也有卡嗎?」「廢話,你沒有的話能進來嗎?我早就替你辦好了,還有小黃的也辦好了。」我汗,真想不通他什麼時候準備好的。更想不通他是怎麼弄到我的身份證的。太神通廣大了,真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啊。我說:「電腦裡留下了資料,胡天震豈不是很容易查到我們?」郭重陽說:「是很容易啊,可只要電腦不顯示異常,人家當老扳的看都不會看。」說得也對時間已是傍晚六點鐘,裡面真是熱鬧,整個場子裡***通明。幾張賭桌幾乎無一虛席。看著眼前形形色色地賭徒,我的心微微發顫,心想,老爸賭了一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有機會一定請他老人家進來見識見識。郭重陽慢慢地走向「輪盤,,在所有的賭術裡面.輪盤是最不需要技術的,也是最講究運氣的瞇著眼睛下注,說不定也會贏;深思熟慮三思而行的,反而還會輸錢。真想不通郭重陽為什麼會喜歡玩這個眼看著他的賭癮犯了,急著跑去櫃檯換籌碼。我拉住他,低聲說「你不是吧,真賭?」郭重陽說:「有賭不賭,終身受苦!玩兩把小的,過過癮,也無傷大雅呀!」假如我這個時候拉住他,說不定會被人識穿。還是算了,任他去吧.反正輪盤恰好就在賭場的角落裡,不太引人注目郭重陽換好了籌碼,便圍到輪台旁邊,準備下注我也靠上去這時候,旁邊有位夥計贏了,一大堆的籌碼被他「摟」到身前來。見此情景,就算我拿把刀架在小郭的脖子上,恐怕都無法把他拉回來了輪盤的原理很簡單,大家看過電視的話,這樣的情景應該沒少見:兩個人賭命.在左輪手槍裡塞上一顆子彈,然後轉動槍輪.再對準腦袋開槍,看誰的運氣不好,中槍。轉動槍輪的時候,誰也無法控制子彈留在哪裡,這就帶有明顯的賭博性質。輪盤跟上面的道理很相似,它是個可以轉動的盤,上面標著數字,均勻地分佈著,將一個小球扔進滑動槽裡,停在哪個數字之前,哪個就贏。就這麼個簡單的道理,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一般來說一個人最多同時買三個數字,連續的、不連續的都行,這樣才能調動賭客的興趣。買多少就贏人家多少,就這麼簡單!新一輪又開始了.郭重陽毫不猶豫地押了「23、24、25、26、27、28」六個數字.各押了一千塊。出手之快.無人能及。這樣以來,其他賭客的白眼都射向他,郭重陽說:「看什麼看?沒見我還有位兄弟嗎?買六個數字有什麼不對?」先前贏錢的那位夥計.沒好氣地說:「乾脆把你的親朋好友全請來.把所有的數字全都買了,豈不是更好?這是個年齡跟我們差不多的年經人,只是他的個子非常矮,頂多一米五,如果他去開車,警察肯定會認為是「無人駕駛」。不過他看上短小精悍。使人看了有種不容忽視的感覺。郭重陽說:「你管得著嗎?輸了照樣賠錢,關你鳥事?」他用手肘推了我一下,我會意,便說:「他不出手,我自己也會買這三個數字,別廢話了,我還想著贏錢呢!」輪盤上共有七十二個數字,屬於大型的。所以擺在角落裡。矮小漢子買了「48、58、68」三個間斷地數字,一看就知道他想「發」想瘋了,一路「發」到底。所買的金額也挺唬人的,每個數字都買一萬元。如果他贏了。那我們每個人都得輸一萬元很多原本已經下注的人,又悄悄地把籌碼從輪盤上拿起來,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旁觀看的模樣,似乎眼前的賭局跟他無關。這當然是違規的,只是沒有人反對。矮小漢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一萬塊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全部家,如果輸了地話,只有脫褲子的份了小球拋進了糟裡,急速地轉動著一一這個力道是沒有規定的,只要使小球轉動起來,就行一一一圈、二圈、三圈….「真***混蛋,那麼用力轉有個屁用?害我白白地擔心,我心裡這樣暗罵著。只見白球滾過了「25、26、27」。最後競然確實停在了「28」面前。重陽忘乎所以地大喊一聲:「耶!」又興奮地說:「小豬,你贏了沒錯,我贏了,就這樣贏了。十多名賭客下注,每人三個數字,輸三千,合起來就是三萬多。我們眼前地籌碼多了起來。矮小漢子面不改色,三千塊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其他的人也沒多大反響。畢竟大家都是有備而來的,除了我們倆。又一輪賭局開始了,這回矮漢子比郭重陽出手更快,搶先買下了「28、38、48」這三個吉利的數字,而且每個數字都買了十萬塊。他左右兩人也出手了.每個數字的金額也在十萬之上。這樣以來,旁人哪敢出手?很明顯,他們三人是一夥的,9個數字去了整個輪盤地八分之一,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下注,輸的概率是八分之一.而贏的概率只有二十四分之一。郭重陽看都沒看,把我們眼前的籌碼全都押在了「四」這個數字總金額算起來也有五萬塊,只買一個數字。中了的話,固然可以多贏輸了的話.那就……乖乖,不得了矮漢子稍稍一愣:「只買一個數字,你知道這樣會使輸的機率增大多少嗎?」郭重陽說:「這麼簡單的數字都不會算,我就不敢來『春滿樓』了我只知道這一局我會贏很多!小球還沒拋入呢,是輸是贏誰說得淮?我明白了他地賭法,這叫氣勢奪人,情願輸錢,也別輸了氣勢.整個輪盤只有四個人下注,共買了十個數字,那麼「和局」地機率也很大,怕個鳥!無論是做人,還是賭錢,總得往好的方面去想。我在一旁助勢,說:「這種小場面我見得多了!」矮小漢子說:「有個性,真有趣!很久沒這麼過癮了!」他又在自己所買的三個數字前面各堆了五十萬的籌碼,加上前面所買,三個數字共買了一百八十萬,接著說:「我偏不信邪,你們的運氣會這麼好!」我心裡暗叫吃虧,錢太少了小球配合著他,拋入了滑動槽裡,這次比前次的速度更快些。實在太過冒險了,因為28和29相鄰,要是這樣都能贏他,那真是菩薩保佑了。一圈、兩圈、三圈…六圈、七圈……轉得我的手心有點冒汗了,郭重陽的雙手緊緊地摳著輪盤地邊緣,看上去也十分激動。小珠終於要定下來了.不偏不倚已經停到28和29的中間,旁觀者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矮漢子剛想說,郭重陽以手勢阻止他。那小球看似靜止了,其實不然,仍慢慢地往前滑出一點點距離,移到了四的置,這才完全靜止。郭重陽笑著說:「不好意恩,我們又贏了。」三個人,九個數字,每個數字輸五萬,不難算,我們贏了四十五萬。矮漢子左右那兩位當場指著郭重陽說:「你耍老千!已經停止的小球怎麼可能再移動呢?」矮漢子微笑著說:「寶哥.富哥.別亂講!」郭重陽說:「識相就好!咱們出來賭的人,最講究的就是.『賭品』你們這樣信口開河,不怕我追究嗎?」寶哥富哥兩人確實沒有證據,來證明郭重陽耍老千,只得作罷。我猜想他剛才緊緊地摳著輪盤的時候,暗中一定使用了內力,使得小球停在四號.贏了對方。矮漢子笑著說:「愛因斯坦曾經研究過輪盤,他認為一個人想要在輪盤上贏錢,只有一個辦法,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嗎?」郭重陽笑笑不答,估計是不知道,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還研究這東西。旁邊的賭客見他一直在贏,都把他當成了行家來看,一聽他要說「理論」,均想,或許對自己贏錢有好處,都豎起了耳朵,想聽。矮漢子的風度真好,他繼續笑著說:「愛因斯坦所說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拿把刀直接在輪盤上面搶錢!」「切!靠!哼!」各種唏噓的聲音同時響起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在輪盤上如願以償地贏錢,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的確如此,輪盤完全不符合概率,用數學物理上的知識都無法算出,即使用電腦來計算,偏差也很大的。郭重陽頗不以為然矮漢子笑著說:「今天賭得很過癮,好久沒碰到你們這樣的對手了,我還沒有盡興,兩位有沒有興趣再陪我賭一局呢?」郭重陽說:「賭什麼?」矮漢子笑著說:「色子。」這其是說到郭重陽心坎裡去了,因為「色子」是所有賭術中他最精通的,他在學校的時候,能用十五粒色子搖出「一柱擎天」來,確實神乎其技!我再不阻止他,他一定會滿口答應的,我暗地裡踩了他一腳,希望他適可而止,別鬧出大亂子來,以免引人注意。哪知道郭重陽心癢難耐,渾然不覺,只說了一個字:「好!」我暗叫「不妙」,別看對方個子矮,氣度著實不凡,伊然便是賭壇高手,而且我們只贏了他一小搓,誰也分不清,是不是他存心引我們上鉤的呢?矮漢子來了興趣,起身,禮貌地說:「請上二樓!」郭重陽也說「請!」把我甩在旁邊,跟著矮個子三人上到二樓去。我沒有辦法,只好跟著他上去。二樓跟樓下相比,又是一番光景。別的不說,單看桌面上的籌碼金額值就差異就能看出來。最小的應該是十萬,我們只夠買五個在座的賭得熱火朝天,看他們的打扮都是有錢人,比底下那些人明顯地高了一個檔次。我們走上去的時候,有不少人竟然轉過頭來,張望。我心想,莫不是被他們認出來了?仔細想想,覺得不可能,老子跟他們井水不把河水,哪有認得的道理!剩下的可能就是,這個矮漢子有點來頭.都能引起「轟動效應」了。一道紅色的警戒線,將賭場分為裡外兩部分,矮漢子領著我們來到了靠裡邊的一張賭桌,桌上放著賭具,桌邊還站著裡兩位美麗的小姐,笑容甜得滴蜜,肆意地笑著。她們替我們三人拉開真皮靠椅,三人都落座,寶哥和富哥兩人站在矮漢子身後,不動。有不少人假裝著若無其事地瞄向這邊,這更使我認定了矮漢子大有來頭矮漢子操起桌上的色子,笑著說:「小小玩意兒,不知迷倒多少英雄好漢!你們打算怎麼玩呢?」我決定速戰速決,不能再任由郭重陽鬧下去了,免得輸了我和倪將軍之間的賭約,於是搶先說:「就隨便玩玩吧,只賭一局,兩粒色子誰的點數小,誰就贏!」郭重陽輕輕地踩了我一下,頗有些不滿。矮漢子笑著說:「兩粒色子,一點最小,很容易做到啊,那要賭到什麼時候才分勝負呢?」郭重陽說:「就是!就是!那你想怎麼來賭呢?」矮漢子拍著桌子,欣喜地說:「痛快!來吧,我們今天就玩個痛快!」他打了一個響指,旁邊的兩位小姐會意,去專櫃裡傘出兩盒色來.放在賭桌上。我們都不明所以,矮漢子將其中一盒色子椎到我們面前。笑著說:「怎麼樣?這盒子裡面共有兩百粒色子,我在拉斯維加斯見識過一位高手,他將整盒的色子拋出來,落在賭桌上,可以使每一粒都是『一點』,那時候我才十七歲,心裡羨慕得不得了,今天我也想試一試!」郭重陽說:「你是說。將整盒色子拋出來,看誰的點數小,誰就贏?」矮漢子得意地說:「沒錯,就是這麼簡單!」人家十七歲就見識過了。現在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五歲了,這七年來肯定沒少練過,說不定早就達到他所說的「高手」境界了。而我們今天卻是頭一次碰到,難免有些吃虧。再說啦,將整盒色子拋出來,我們只能碰運氣。任何技術都用不著了。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縱有千般不願意,也不能墮了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