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影蓮說:「這裡沒人打擾,總算遂了我的心願。」她穿著拖鞋就往外跑,當然是急著找我,沒想到被堂叔的人抓到這裡來,更沒想到的是,她會跟我被困在這裡。
我說:「雖說是『二人世界』,但就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接個吻都不方便,有啥子樂趣可言呢?還是找找吧,出去才有幸福。」吳影蓮點點頭,說:「好吧,誰讓你是我心愛的『哥』呢!」
甜蜜的話聽得我暈頭轉向,吳影蓮唱起小時候的兒歌來:「汪汪汪,小狗叫,嚇了妹妹一大跳。妹妹轉身回頭看,原來哥哥學狗叫……呵呵!」
我笑著說:「這麼老的哥你還記得呀?」吳影蓮說:「當然記得,你教的嘛,當然記在心裡咯。」誤會一旦解除,她就不再生氣,此時笑靨如花,看得人心猿意馬。吳影蓮將拖鞋踢開,腳丫子翹到我眼前來,怯怯的說:「我腳底有點癢,你給我撓撓吧?」
我狂汗。記得她說過,她最自負的地方就是雙腳,又白又嫩大小適中,她從來不塗腳趾甲,天然美卻能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我只看一眼,就忍不住伸手去握。堪堪碰到,她「格格」笑了兩聲,說:「還是自己來吧,你弄一下就更癢了。」
真是吊人胃口!等我想替她撓癢癢的時候,她的腳就縮到鞋子裡去了。要是在自己家裡,我非……非剝光她不可!但在這裡卻萬萬不行。我說:「你這丫頭鬼靈精的,再耍我就不理你了。」
吳影蓮又得逞了,她繞到我身後,緊緊地摟著我,說:「你敢!」
我也是嘴上說說而已,我的確不敢,誰敢跟幸福過不去呢?我只好認輸:「我怕了你,行了吧?別鬧了,快點想辦法出去吧。」
同樣是被困,這次比鐵屋子裡頭溫馨甜蜜多了。
而且我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對她有些依賴!一定是她平常吹牛慣了,老是給我灌輸「她很聰明」這種觀念,所以到了危急關頭,我自然而然地以為「她很聰明」,想借用她的頭腦。
吳影蓮想了想,說:「我們進來的時候,門是在這個位置。」她指了指牆壁,四處摸了摸,又說:「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我說:「要你找的是開關,而不是門。」我當然也不敢怠慢,仔細地察看。
吳影蓮手摸著下巴,踱來踱去,古人「七步成詩」,她走了幾十步,別說是詩,一個字都沒想出來!可她的神情實在太像智多星,看上去有點唬人,我忍不住好笑。我說:「你不去拍電影,真是電影業的損失啊。」
「噓!」她將食指堵在嘴邊,神情肅然地要我保持安靜,都這模樣了,假如她仍想不出辦法來,我真恨不得踢她一腳。果然,她又踱了十幾步,然後停下說:「我想到了,想到了。」
「快點說呀,我都急死了。」我迫不及待地問。
吳影蓮沒有說話,她在牆上吐了一口口水。正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牆上的口水慢慢地上升著,不疾不徐,因為牆壁實在太清潔太光滑,我們找不到任何「參照物」,所以絲毫感覺不到它在動。
我驚問:「怎麼會這樣呢?牆壁在動,而地板卻不動,我們並沒有隨著上升,這種設備……呵呵,真有趣!」吳影蓮沒有馬上答話,過了大概三分鐘,她的口水竟然到了身後那面牆上,她才說:「果然是這樣。難怪,難怪!」
我說:「究竟怎麼回事呢?」吳影蓮說:「牆壁並沒有上升,只是四面牆以及天花板在互換,剛才我們面對的那面牆,已轉到了身後。」
我也大概地弄明白了她所描述的建築模式,地板是不動的,而牆壁和天花板卻在轉動,開關設在牆壁上,自然也在轉動。
這種「運動「實在太難察覺了。
吳影蓮說:「開關本來就不顯眼,再加上它時時刻刻都在換位,更加難以找到。」我接著問:「那你有什麼辦法找到它的位置呢?」
吳影蓮說:「要找到它……一點都不難的,可以先不找,我們不妨從建築學的角度來想想,看看這間房子究竟是怎樣造成的。」
「水泥、石灰、鋼筋……就是用這些東西造成的。」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笑著說。
吳影蓮說:「我聽教授講過一種『雞蛋型建築』,我們現在被困在蛋內,外面罩著的是蛋殼,在蛋殼和我們之間還隔著薄薄的蛋膜,也就是我們看到的牆壁及天花板。通往外面的門,不但要經過蛋膜,同樣需要經過蛋殼,也就是說,門的位置由蛋膜和蛋殼共同決定的,並沒有改變,還在這裡。只有當蛋膜上的門跟蛋殼上的門,完全重合時,我們才可以通過,開關應該就在這裡。」
我說:「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只需要對著這個位置,耐心等待就行了。」
吳影蓮說:「沒錯,我們需要的就是耐心,以這種轉速,兩扇門重合一次至少需用六個鐘頭,假如左顧右盼錯過了,至少得多等六個鐘頭。假如不懂其中的道理,屢次錯過,恐怕永遠找不到出路了。」
「這樣說來,這次豈不是全靠你?」
「那當然,要不是本姑娘智慧過人,你恐怕永遠別想出去了。」
我汗,美女又吹牛了。我也不敢多跟她說話,兩人眼巴巴地看著門的位置,期待著時機的到來。吳影蓮說:「你也別緊張,他們出去不過兩個鐘頭,據我估計,至少需要等四個鐘頭,才有機會,這段時間,你睡覺喝酒幹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親個嘴行不行?」
「不行!」
「為什麼?我們不是在等待『重合』嗎?咱們倆先『重合』一下嘛!」
吳影蓮沒想到如此「重合」法,臉頰緋紅,似乎比剛才又醉了幾分,她雙唇微啟,卻沒有聲音發出來,終於找不到理由拒絕我。我壯著膽子,將自己的嘴巴湊了上去。
良久,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來,吳影蓮深情地看著我,說:「這次是我不好,假如我乖乖地呆在家裡,就不會有事了。」
我說:「唉,我也有錯,假如我不把口琴給小奇,你又怎麼會生氣呢?不能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