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現自己的男子漢風度,我拼了命地認錯,只差沒把「我是豬頭,我是豬頭」說上千百次。最後弄得吳影蓮不好意思了,她說:「既然都是你的錯,就罰你一輩子都對我好!」
這種帶有明顯的甜蜜性質的懲罰,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的!我輕輕地把她的小手捏住,微笑著說:「一輩子怎麼可能呢?下輩子還要對你好!」
吳影蓮溫馴得似只羔羊,腦袋枕在我的肩頭,我感到她的小手緊了些,微微有些發燙。甜蜜的時光總是很容易過去,幾個鐘頭不及平時一個瞬間。
吳影蓮說:「差不多了,我們盯仔細些,別錯過了機會,白等了幾個小時。」
不細心真的看不出牆壁在變化,幸好吳影蓮將桌上的菜餚都潑在了牆上,狼籍、污點都成了「參照物」,我們看得真切了些。突然,吳影蓮激動地說:「你看,那裡就有個小小突起,一定就是開關。」
她這麼說的時候,突起的小地方還在天花板的位置,緩緩地轉向眼前的牆壁。真虧她眼睛尖看得真切,我說:「你去當警察,一定不比楊子興差!」
吳影蓮笑著說:「他那雙眼睛,跟我比起來,簡直就是荷馬的水平。」嚇得我直吐舌頭,因為古希臘大詩人荷馬是個瞎子,我說:「那孫悟空的『火眼睛』呢,跟你比怎麼樣?」
你猜她怎麼說?
她只是撇了撇嘴巴,不以為然地說:「孫悟空的眼睛在八卦爐裡熏壞了,是病態的,我幹嘛要跟他比呀?再說啦,他的眼睛有我這麼水靈嗎?」說著眨了眨眼睛,還好好沒有水從眼眶裡迸出來,否則真的是「水淋」了。我真想說:「你臭美哩!」可這樣說難免她會生氣。
我只好打趣地說:「比不過人家還嘴硬。」吳影蓮笑著說:「看不清妖怪不要緊,關鍵是要看得住自己喜歡的人。」說到這裡,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看著我,接著說:「我要好好看住你,你別想跑了。」
這話聽起來真叫人暖心吶!她說得越多我就越興奮,可惜她就此打住,又看牆壁去了,沒得聽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牆上突起的地方轉到眼前來了,這時候定睛一看,果然像是開關。我伸手就要去按,吳影蓮阻住我,說:「呃,千萬別亂來。」
我驚問:「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吳影蓮說:「我也不敢確定,總覺得這樣出去有些太容易了,心裡不踏實,我心裡有種不詳的感覺。」
這樣啊,那該怎麼辦呢?是死是活都得去試試,總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這裡吧?我說:「沒有比困在這裡更糟了,你來按吧,快點!就算是死,咱們一起下黃泉,手牽手有說有笑,也沒啥好牽掛的了。」
吳影蓮頗受鼓舞,心一橫,朝那突起的部位按下去。
結果是,門真的被打開了,我看到了進來時候的過道和大廳。我們喜不自禁,四目交集,同時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我說:「女人的感覺,有時候不一定對哦!」
吳影蓮笑笑不言。
等到我們按下開關,牆壁就停止了轉動。我在出口處看得真切,果然如同吳影蓮所分析得那樣,我們在裡面看到的牆壁其實是一種很薄卻又堅硬的設備,它的作用就是封住外牆的門口,使得室內成為一個封閉的空間。但它本身也有一道門,當兩道門重合時,裡面的人才可以走出來。
這麼複雜的設備,真虧了吳影蓮看透了其中的竅門。
我們手牽手肩並肩地往外走,經過一個大廳的時候,有三個人正在等著我們呢。坐在最前面的正是堂叔的貼身保鏢天哥。天哥身後跟著兩個黑衣漢子,也就是前次抓走我和郭重陽的人。
天哥說:「算你厲害,鐵屋子鎖不住你,密室也關不住你!嘿嘿。」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他我就來氣,前次用妓女來算計我,先是惹得我滿腔慾火,之後得到的卻是渾身冰冷,我真想學黃博通罵一聲:「**!」
礙於美女在旁,我不好罵粗口,只得假裝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
天哥冷冷地說:「我們老大要我轉告你,比這更先進的設備,咱們多的是,假如你喜歡的話,他老人家會好好的招呼你!」
我馬上動用全部的腦細胞來組織語言,想做到既能反擊又不損自己的形象。吳影蓮搶先說:「那好啊,我對建築學非常感興趣,國際著名的建築大師萊恩教授就是我的老師,我很想見識見識你的設備有多先進。」
天哥「呸」了一聲,說:「你是萊恩教授的學生?要吹牛回家去吹吧!」
吳影蓮得意地說:「假如不是,我們怎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出來呢?凡是多動動腦子,堂叔自然會重用你,別老是像個莽夫一樣,就知道逞匹夫之勇,你這種人再賣力賣命,老大也不會看中你的!」
這句話刺中了天哥這夥人的死穴,他們一個個漲得滿臉通紅。事實上這些人跟隨堂叔已有些年頭了,當初在外面打拼的時候,整天流血流汗。脫掉衣服,身上的傷痕令人怵目。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安排給他們的任務,小混混都可以搞定。
他們半晌沒聲音發出來,怔在那裡,成了一段呆木頭。
吳影蓮跟我說:「走吧,新哥。」
我還有事要辦,豈能這樣就走呢?天哥有服氣地說:「別說我沒提醒你們,跟堂叔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寒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教訓而已。」他又對吳影蓮說:「小妹妹,男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呢?以後再敢亂嚼舌根,我一定割了你的舌頭。」
吳影蓮伸了伸舌頭,表示抗議。她說:「真是一條忠實的狗!沒有是非標準的男人,怎麼看都不順眼!」
他們只當沒聽見,臉色漠色地站在那裡。
我說:「說不定堂叔給了他很多呢?」
「比我給你還多嗎?你對我一點都不忠實!」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她竟然來了這麼一句。
害我呆在原地動彈不得,吳影蓮牽著我的手說:「快點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就見不到你的小奇妹妹最後一面了。」
我說:「你亂講什麼?太不吉利了。」
吳影蓮說:「那晚,她把口琴給我看,我很生氣。天亮的時候,我賭氣跑了出來,結果被堂叔的人帶走了。一定是她害怕你的責怪,心裡一激動,所以就暈過去了。現在我們都平安無事了,你回家哄哄她,她就不會再害怕,很快就沒事了。你再耽擱一下,以後就少了一個『情妹妹』了。」
「什麼『情妹妹』這麼難聽?」她分析得不錯,我的反駁顯得十分無力,我說:「蘇奇的情況只有胡非最清楚,我們去找他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