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雄心 懵懂,新丁上陣敢逆天 第28章 當利矛遇上堅盾
    第28章當利矛遇上堅盾

    年的莫斯科,既是近代俄羅斯典型風格的反映,又充分展現了紅色蘇維埃連續五年計劃的成果,它的宏大曾讓來自西方的訪客們驚歎不已,它的繁榮亦令整個世界為之折服。戰火無情,德國空軍不惜代價的攻擊令這座城市在短短幾天內即承受了上萬噸高爆炸彈和燃燒彈的猛烈侵襲,但透過瀰漫的硝煙,莫斯科的輪廓依然清晰地描繪在蘇俄廣袤的土地上。它的殘牆斷壁,它的廢墟瓦礫,甚至那骯髒潮濕的下水道,仍舊是蘇俄戰士們頑強抗敵的陣地

    在一條條幾乎不能稱之為街道的街道上,鏗鏘的履帶聲就像是頑皮的孩童在用金屬勺子刮蹭瓷盤,刺激著人們的耳膜、心肺乃至魂靈。在接連不斷的槍聲襯托下,一輛輛炮塔和車身呈四方形、醒目處噴塗有白色鐵十字徽標的坦克以緩慢沉穩的速度前行,時不時停下來向近或遠、靜或動的目標開火,時不時接受對手發射的槍彈考驗。在大多數時候,蘇軍的反坦克槍和小口徑火炮都難有作為,反倒是埋藏在瓦礫碎石中的反坦克地雷和手拉式炸藥發揮著令人意外的效用。除此之外,使用「莫洛托夫雞尾酒」也即是燃燒瓶的猛士們,做著用血肉之軀換取鋼鐵之軀這看似不划算的交易——來自大後方的預備隊源源不斷,德軍除第4裝甲集群之外的坦克部隊卻還在上百公里之外

    激烈的戰鬥中,淡灰色塗裝的輪式和半履帶式裝甲車在瓦礫中艱難行進。為了壓制那些多以非自動武器抵抗的守軍,它們的機槍和機關炮似乎沒有一分鐘是完全安靜的,有些上面還搭載有迫擊炮,不斷以高拋的彈道攻擊那些藏匿於障礙物之後的防禦者。這些裝甲車並不都是專門的戰鬥車輛,它們非常有限的裝甲也成為蘇軍反坦克戰鬥人員偏愛的目標。只要駛入一條位於戰線上的街道,它們車身上的彈孔便會迅速增加,這種攻擊有時候無關痛癢,有時候卻是極其致命的

    慘烈的戰鬥在考驗雙方技術兵器的同時,也在考驗官兵們的意志。戴著大耳沿鋼盔、穿著深灰色作戰服的步兵無疑是德國陸軍的傳統象徵,他們如今雖然在戰術上從屬於所向披靡的機械化軍團,但這些訓練有素並且經驗豐富的戰士顯然比那些藏身於坦克裝甲車內的同伴更有勇氣:他們數人或是十幾二十人為一組,以矯健的身姿在充滿危險的街道上「跳躍前進」——時而以損毀的房屋、殘破的花壇亦或是車輛殘骸為掩體短暫停留,時而在同伴的掩護下健步如飛,任憑子彈從他們頭頂和身旁飛過。敵人有時候藏得非常隱蔽,有時候藏身於難以對付的位置。於是,步槍手們拿出了狩獵的準頭,衝鋒鎗手們總是在沿著牆角「衝鋒」,反坦克手則扮演起了「城市強拆隊」的角色,但縱然如此,戰鬥之膠著還是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

    「心流彈」

    一名看起來可能就二十出頭的德軍士官貓腰小跑地來到了街口,激烈的槍聲正從前方傳來,手持各種槍械的步兵們仍在艱難地向著城市中心推進。這名臂膀上佩有高射炮標識的士官右手拿著略顯小巧的雙筒望遠鏡朝前觀望,左手配合著口中的號令不斷揮動。只見兩名體格健碩的士兵拖來一門37毫米口徑的單管高射炮,後面還跟了兩個扛彈藥的傢伙。這種安裝著車用大輪胎的火炮雖然炮管細長,一看就要比相同口徑的步兵炮笨重一些——需要連續射擊的高射炮若是輕飄飄的,彈藥的後坐力也會讓它們過於激烈地「跳舞」的

    就位之後,兩名炮手極其默契地一拉一推,不怎麼費力就將這原本炮口朝後的高射炮轉了過來。緊接著,他們一個調整炮口、一個安裝炮匣,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一絲拖沓

    街面上橫七豎八地散佈著不少屍體,這來自戰場的死亡氣息給人以無形的壓力。士官將自己瘦瘦的身體緊緊倚靠著牆角,雙眼不曾離開望遠鏡。此時天色漸暗,建築物的輪廓模糊了,但那些在槍口跳躍的火光更是清晰

    「左前方街口位置二樓距離150」

    士官話音剛落,卻聽得子彈嘯然而至,戰場上的生與死已非人力可控,細微的偏差亦不是人耳能夠辨認的——士官還未來得及祈禱,居於他左側半米處的炮手卻已應聲倒地

    心中全無僥倖之感,士官急促地喊道:「洛爾?洛爾醫護兵醫護兵弗裡茨,先幫洛爾止血」

    戰場救護既是人道亦為常理,靠左的那名彈藥手立即上前查看同伴的傷勢,但戰鬥並不會就此暫停。第二名彈藥手自動填補了炮手的空缺,另一名炮手經過了短暫的遲疑,亦遵照士官先前的指令對火炮進行最後的微調。

    當

    突然襲來的子彈在火炮護盾上蹭起幾顆火星,反彈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射程之內恐怕已有蘇軍的槍手盯上了這個炮組,士官既驚又怒:「別管他,開火」

    子彈擊中炮盾時,炮手本能地低下了頭,但基於高射炮已經調整到位,他依然按下射擊控鈕——由於沒有固定炮位,且是炮口向前的平射,半噸多重的高射炮在「咚咚」的吼叫聲中小幅度地向後跳躍起來,看起來就像是有只無形的魔手在操控著這大號「玩具」

    近在咫尺的炮火令人耳朵發懵,士官雙眼卻緊盯著百多米外的建築物。它顯然是在德軍的轟炸或者炮擊中受到了破壞,原本六層樓的建築物已然坍塌了大半,但臨街一側還剩下小半,先前出現機槍火舌的就是二樓的一處窗口。

    通常在部隊行軍過程中擔當臨時防空之用的單管高炮雖然沒有穿甲彈,但對付輕裝甲目標和普通掩體還是能夠勝任的。炮聲仍在街道上迴盪,炮口指向的那棟殘破樓房就已接連騰起了爆炸的火光,從那些霍然出現在外牆上的巨大豁口來看,藏匿在屋子裡的蘇軍機槍組似乎難逃一死

    高炮的射擊需要既快又準,不到三秒,連貫而迅速的射擊就打光了裝有37毫米高射炮彈的特製彈匣。那半棟建築物主體猶在,從外部來看卻已不再有生命活動的跡象。

    「長官,洛爾肺部中彈,傷勢很糟糕,我們得立即把他送到野戰醫院去」醫護兵並沒有及時出現,但經驗豐富的老兵足以對常見的傷勢作出最基本的判斷。炮聲剛剛平息,他便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上級報告到。

    年輕的士官毫不猶豫地命令說:「你和約瑟夫把他抬到後面去,交給醫護兵就立即回來」

    兩名彈藥手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抬著嘴角已經開始流血的同伴朝反方向退去。這時候,被壓制在街道兩側的德軍步兵們起身向前推進,然而對於他們來說,一個顯而易見的糟糕現實便是:不管是建於沙俄時期還是蘇聯時代,莫斯科的絕大多數建築物都是質量紮實的,和平時期堅厚的牆壁和樓板最大限度地隔斷噪音,戰爭時期則成了無處不在的堅固堡壘

    眼看著就要通過下一個街口,在廢墟中穿梭的德軍步兵在死灰復燃的蘇軍火力打擊下頓時倒下了好幾個。最前面一隊試圖直接衝進那棟建築物,但還沒等他們衝到堆滿各種雜物的樓梯口,接連落下的兩枚手榴彈便徹底封住了他們的去路。

    儘管己方的進攻腳步並沒有完全被遏止,但目睹此情此景的士官還是異常懊惱。他扔下望遠鏡,如猴兒一般靈巧地往左邊一躍,跳到了火炮的護盾後面。僅剩的炮手自覺地往後挪了挪,開炮拴、退彈匣、再裝填。只短短幾秒,士官熟練地調整了炮口。在這期間,進攻的步兵們以手中的武器猛烈向那個該死的窗**擊,暗紅色的光點飛射而上,雖然臨時壓制住了對方的火力,但黑乎乎的手榴彈又從另外幾個窗口飛出,一通爆炸之後,形勢再次反覆

    機槍射擊時急速跳躍的火光依然在那個窗口後面頑固地跳躍著,士官瞇起眼睛,將整個身子壓在炮盾位置,惡狠狠地吼道:「送你們下地獄」

    三秒之內,37毫米高射炮彈一股腦飛射而出。士官整個人像是可憐的蟋蟀一般隨著高射炮跳躍,但增加了一百多斤的重量,它躍動的幅度確實明顯降低了

    胸口像是被人猛擊一般悶悶地痛,士官嘴角卻流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他親眼看到有兩三發炮彈直接飛入了那個窗口——縱使蘇軍在那扇窗戶後面堆砌了許多沙袋,甚至用上了薄鋼板保護,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的。

    「勝利」之後,士官有些忘乎所以,他急於和炮手重新拖著高射炮跟隨步兵們向前推進,便對從一旁經過的步兵喊說:

    「嘿,夥計,能幫我們搬剩下的彈匣嗎?」

    「當然」身材結實的步兵輕而易舉地搬起了超大號的彈匣,士官和炮手轉過高射炮,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對面屋頂上光點一閃,宛若流星墜落前最後的光芒。片刻之後,胸口的悶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那近在咫尺的勝利,突然間變得無比遙遠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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