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 第5季 第14集 金屋藏嬌
    坐在都察院的審訊室裡,張富山大呼冤枉。一個勁兒地說是鄭大小姐把這兩件東西交給他、讓他去租保險櫃存上的,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鄭小姐什麼時候給你的?」

    「就是昨天下午!」

    錢老頭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立刻帶人到昌平侯府,求見鄭玉璁小姐。開始鄭家人支支吾吾的,言辭閃爍,一會兒說大小姐出去了,一會兒說大小姐生病了……錢老頭一下就看出他們在撒謊,幾句話問過去,那幾個丫鬟老媽子都頂不住了。然後錢老頭再次表明來意,重申這件事的重要性,希望他們配和都察院的調查……

    過了一會兒,鄭恭寅親自出來了。鄭恭寅本來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向氏弊案」的進展的,但現在的心思全都在女兒離家出走上這件事上了。至於向小強怎麼樣,他已經沒心思管了。

    鄭侯爺陰沉著臉,說了實話:女兒離家出走了。原因嘛……父女吵嘴,鬧翻了。

    錢老頭大吃一驚,問道:

    「敢問侯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

    「一直沒回來過?」

    鄭恭寅歎了口氣:

    「錢大人,再怎麼說,璁璁也是我女兒。要是回來了,我這當父親的還會不跟她和好嗎?還會再讓她走嗎?」

    「哦,哦,」錢老頭心裡有數了,點點頭寬慰道,「侯爺也不必太難過……如今是摩登時代了,年輕人也受不得長輩的責備了……小姐也是出去幾天散散心,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唉……」鄭恭寅痛心疾首地搖搖頭,感歎著,「這摩登時代還真不如我們那個時候……做子女的也敢跟長輩頂嘴了,女孩子家家的也敢離家出走了……」

    「是啊,老朽的小女兒也是……」

    兩個長輩感歎著這個20世紀的「摩登時代」,回味著19世紀末的「黃金時代」。

    「哦,」敷衍幾句後,錢老頭拱手道,「老朽告辭。」

    「本侯送送錢大人……哦,錢大人,說來也是家醜,還請錢大人保密為感。」

    「哦,哦,老朽盡力,不送,不送……」

    ……

    錢老頭察言觀色,判斷鄭恭寅的表情語氣毫無做作之處,應該都是真話。這樣的話,鄭玉璁小姐真的從前天就離家出走了,那張富山口中的那番說辭,即鄭恭寅發現禮物又回到了自己家中、派鄭小姐出來和張富山見面、把東西交給他、讓他去銀行租保險櫃這一整套,都是子虛烏有。

    回到都察院後,重新審問張富山。張富山在「事實面前」瞠目結舌,但緩過神之後,仍然堅持原說辭,嘴硬得很。

    鑒於他說的如此堅決、痛心疾首,甚至賭咒發誓,錢老頭也禁不住懷疑他是真冤枉的。但只有三種可能。第一、張富山說謊。第二,鄭恭寅說謊。第三,鄭玉璁的確離家出走了,也的確約張富山出來、讓他存東西了。可是,這第三種可能性的確很離譜,而且牽出新的問題:1、既然鄭玉璁根本不在家裡,那兩樣禮物怎麼會到她手中。2、鄭玉璁害張富山,圖的什麼。

    這兩個問題無路如何也解釋不了。錢老頭把這兩條擺在張富山面前,讓張富山解釋,張富山也是張口結舌,解釋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張富山一口咬定鄭恭寅說謊,鄭玉璁小姐根本沒有離家出走。

    這樣的話,都察院就沒辦法了,儘管有物證、有動機、有完美合理的案情推導,但嫌疑人就是不認罪。本來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按照侵佔財物罪、誣告罪兩條,向檢察院移交了。但錢老頭很負責,為了謹慎起見、不出冤案,還是決定暫且拘押張富山,都察院繼續調查鄭恭寅是否說謊。畢竟這是第二大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張富山說謊,那就一定是鄭恭寅說謊了。

    ……

    此刻,在人民衛隊司令部裡,十四格格也剛剛這麼跟向小強分析完畢。秀秀和肚子疼也在,三個人聽著十四格格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向小強和肚子疼都是嘖嘖感歎,說這個計策真是天衣無縫。就連秀秀也流露出欽佩的神色。

    「而且,」十四格格繼續分析道,「就算有人真能想到,向大人的確收了東西,鄭小姐是從向大人這裡得到的東西,那麼他就得解釋:鄭小姐是鄭家人,又是玉花驄的老闆,為什麼要幫著向大人。」

    「不錯不錯,」肚子疼都點頭讚道,「這個沒法解釋。一般人不知道內情,根本解釋不了。」

    十四格格點頭笑道:

    「是啊,我們原來準備在報紙上打一場口水仗的,現在由於鄭小姐投靠過來,贏得那麼輕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致命之處,我們一定不能出紕漏。」

    向小強明白她說的「致命之處」指什麼。他接過來道:

    「不錯,這個要命的地方,就是鄭小姐。一旦有人知道鄭小姐在我們這裡,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肚子疼偷瞟著向小強,試探地道:

    「大人的意思是……」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道:

    「嗯?」

    十四格格戲虐地看著肚子疼,又注視著向小強。

    向小強狠狠橫了肚子疼一眼,罵道:

    「我跟你講,鄭小姐從今天開始,要是有個傷風感冒、頭疼腦熱的,我都找你。」

    聽到向小強這個反應,十四格格和秀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什麼。接著,兩人都裝作忍俊不禁,笑呵呵地低下頭。

    十四格格邊笑邊說:

    「但是鄭小姐真的不能繼續在司令部裡了。遲早會被發現的。……秀秀,這一天多,鄭小姐都躲在你房間裡嗎?沒被別人發現嗎?」

    「是。我……我出門就把她鎖在屋裡,飯也是我買了帶回去給她吃。除了昨天早上帶她來這裡見大人,但也沒被別人認出來。」

    向小強知道秀秀這麼說,那就一定可靠。第一是秀秀這個人很謹慎,第二是秀秀和秋湫的房間是自己安排的,都是女軍官宿舍裡最好的單間,還有獨立的衛生間。也就是說連上廁所都不用出門。只要有吃的,在裡面藏多長時間都行。

    但十四格格說的對,這麼藏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找安全的地方。等這件事的風頭過了,再考慮鄭玉璁的去向。

    唉,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鄭玉璁和自己已經互相表白過了……他們只要考慮怎麼安全,自己還得考慮怎麼和鄭玉璁發展下去……不僅僅是自己開始喜歡鄭玉璁了,更因為把鄭玉璁搞到手,好處太大了。

    最大的好處,她是女皇的表妹,又和女皇很要好。自己再得女皇信任,畢竟是個男的,不能住進宮裡陪著女皇。但鄭玉璁就可以。想想看,自己的一位夫人是女皇的閨中密友,能經常和女皇一起住、一起玩……哦,天,自己是男的韋小寶,自己夫人是女的韋小寶,雙寶合璧,無敵了……

    其次的好處,就是她是鄭家人,是未來延平王的女兒,自己完全可能靠著她,和鄭家重歸於好。只要鄭恭寅不再和自己為敵,那麼鄭家的巨大財富和政治資源,自己都可以利用了。當然,假如鄭恭寅是個政治家的話,就會明白自己胸懷大志,對朱鄭兩家都是危險人物。那就絕不會因為嫁了自己一個女兒,就不和自己為敵的。但是,鄭恭寅是個政治家嗎?……好像更像個市儈、做買賣的吧。

    就算前面兩條都不計,最直接的好處,也是自己多了一個賢內助。鄭玉璁這個女孩和秀秀一樣,都是足智多謀型的,而且看起來她比秀秀更加潑辣能幹。這樣她也能和秀秀一樣,成為自己事業的好幫手。

    不過,向小強知道自己每愛上一個女孩,都會說出這麼一大堆把她娶進門的理由。他掰著指頭算了算,自己才來大明多長時間?就愛上了秋湫、愛上了秀秀、愛上了十四格格、貌似還愛上了朱佑榕(上帝饒恕我!),現在又愛上了鄭玉璁。要是正常情況,自己位高爵顯,紅顏知己多幾個也沒什麼。但是五年後是要回去的,這樣豈不是禍害人家?

    向小強本來安慰自己良心的理由是:自己會賺到很多很多錢,每一個夫人將來都會分到一大筆巨款。這樣娶越多的夫人,將來就會有越多的女孩子分到巨款,從灰姑娘變成年輕富孀……但現在貌似自己愛上的女孩,哪個也不是灰姑娘。唯一出身貧寒的只有秀秀,但自從發現了她的「琉球公主」身份,也不能稱之為灰姑娘了。

    他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好好檢討一下了?

    ……

    「大人?大人?」

    肚子疼把正在沉思中的向小強喚醒了。

    「唔唔,」向小強一個激靈,看大家都望著自己,連忙道,「說到哪兒了?」

    十四格格笑道:

    「剛才我建議,先把鄭小姐藏在子騰的那座別墅裡。」

    向小強望著十四格格,又望著肚子疼。他仔細打量著肚子疼那副嘴臉,猶豫著能否放心把自己的新紅顏知己藏在他哪兒,會不會羊入虎口。

    「放心大人,」肚子疼立刻拍胸脯保證,「我肚子疼雖然花,但還不敢碰大人的……呃,嗯,不敢碰鄭家的女孩兒。」

    十四格格立刻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秀秀表情立刻不對了。但她只是悄悄地垂下雙眼,什麼也沒說。

    向小強微微閉上雙眼,一時間真想把肚子疼給殺了。

    他深吸一口氣,微微笑道:

    「如此說來,就麻煩子騰了。」

    ……

    晚上,向小強按照十四格格的建議,跟朱佑榕通了個電話,把他這個拿張副經理當替死鬼、同時把鄭家和自己洗脫的計策說了一遍。

    朱佑榕聽到向小強這個兩全其美的計策,很是高興,終於可以同時保全向小強和鄭家兩邊的聲譽了。但是對於那個替死鬼張富山,朱佑榕很不忍心。向小強建議朱佑榕可以在法院判罪後,頒旨特赦他。理由嘛,可以是很多原因,比如張富山有心臟病什麼的。向小強這麼建議,一方面滿足了朱佑榕的憐憫心,另外也能加深民眾對鄭家的懷疑:噢,這傢伙明顯就是鄭家的替死鬼嘛!陛下都不忍心,把他赦免了。

    另外,朱佑榕還不知道鄭玉璁離家出走的事。聽向小強一說,才大吃一驚。

    向小強有意識想幫自己未來的夫人提高在女皇心中的地位,就把十四格格的計策說成是鄭玉璁想出來的,還把鄭玉璁怎麼受鄭恭寅虐待、為了不被「捆進」尚家,怎麼逃出昌平侯府、怎麼差點凍死、怎麼丟的財產、怎麼險遭輪-奸、怎麼被自己救下、自己怎麼把她帶回司令部、她第二天怎麼向自己坦白父親的罪過、怎麼代父兄向自己請罪、代父兄求情……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朱佑榕聽的心驚肉跳,對向小強又感激,對鄭玉璁又愧疚。她喃喃地說:

    「璁璁……我真糊塗,我誤會了璁璁……璁璁丟了多少錢?我要全部補給她。」

    向小強心中一喜,但嘴裡還是說道:

    「陛下……鄭小姐丟了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回去問問……」

    他心中說:你是不知道這妮子有多少錢,你要是知道她丟了一千多萬,就不會說這話了。我看鄭家比你們朱家還有錢。

    ……

    朱佑榕那裡打點好了,向小強安排了一輛車子,和肚子疼一起,連夜把鄭玉璁「偷運」到肚子疼的那座別墅裡了。

    向小強進去看了看別墅的內部條件,雖不豪華,但還是蠻舒適的。他看鄭玉璁也比較滿意,自己也便點頭認可。

    「子騰啊,」向小強笑瞇瞇地拍著他肩膀道,「鄭小姐這些天就交給你照顧了啊!」

    肚子疼被他拍得一個寒顫接一個寒顫,緊張地點點頭:

    「大……大人放心,子騰一定兢兢業業,把……把鄭小姐照顧好好的……」

    「嗯,這我就放心了。家裡那邊怎麼說啊?」

    肚子疼摸了摸額角冷汗,緩了口氣說道:

    「沒關係,我就說有案子要辦,這些天住在司令部裡,不能回家了。……呵呵,大人放心吧,屬下飯做的很不錯呢,保管鄭小姐吃得可口……」

    向小強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很乖巧地坐在那裡、忍俊不禁的鄭玉璁,他又用殺人的眼神盯了一眼肚子疼,差點沒把他嚇死。

    向小強臨走前,示意肚子疼躲開,然後和鄭玉璁相擁著,甜言蜜語了一會兒,交代她一定不要出門,在這裡要照顧好自己,更不要和怪叔叔多說話……

    鄭玉璁此時害羞、幸福、不捨,只是微笑著望著向小強,一下一下地點著腦袋。

    她既興奮又有些莫名其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塞舞會上、自己和向大人跳舞時,還只是朦朧的有些感覺,連想不敢去想。現在這麼快就夢想成真了!真的就被向大人擁在懷中了!

    但是,當時自己要不果斷地逃出家門,會有現在嗎?

    當時自己被向大人救下後,要不是死皮賴臉地讓他帶著自己,會有現在嗎?

    昨天早晨,自己代父兄向向大人請罪時,要不是不怕羞地說出了那些話,會有現在嗎?

    所以啊,人生的很多美好事物,還是要靠大膽追求的!

    鄭恭寅低著腦袋,這樣美滋滋地想。

    (呼呼!這兩更加起來,又是八千多!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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