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是血魔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崩出來的,他的眼睛盯在劉嫣然的臉,閃動著殘暴瘋狂的光芒,像一頭餓狼盯著獵物。
劉嫣然和陸劍鳴只感到陣陣寒意從背升起,頭髮梢都豎起來了,血魔惡毒的眼色,像毒蛇的信子舔著他們的皮膚。最讓劉嫣然心驚的是,她的爹爹和姑夫,竟然會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劉嫣然早就知道爹爹是黑道人物,但知道是一回事,聽別人說起那些醜惡的事情,又是一回事,從來沒有人對她說她爹爹殺過多少人,強幹過多少婦女,燒過多少房屋,現在一個人突然在她面前說起,而是是帶著強烈的憎恨的感彩,這樣的衝擊對劉嫣然的心理造成的波動,讓她一時接受不了,但她又知道,面前的這個血魔,並沒有說謊。她寧願這個人說謊,也不願相信她爹爹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血魔看到劉嫣然眼中的表情,知道她相信了,嘎嘎怪笑道:「小娘們,你就乖乖的張開腿,等著老子來干你。血債血還,劉長富干了俺媳婦,俺就干他的女兒,干的老婆,他要有老媽,俺就干他老媽,嘎嘎!」
劉嫣然不敢接觸血魔的眼神,轉向陸劍鳴,低聲說道:「表哥,現在怎麼辦?」
陸劍鳴低聲說:「表妹,咱們不是這傢伙的對手,要想辦法通知舅舅才行。」
劉嫣然皺皺眉頭,說:「怎麼通知?」
陸劍鳴說:「我身邊隨時帶著一隻梨花彈,是我和爹爹聯絡用的。舅舅一定也會認識,他看到這梨花彈,一定會趕過來的。」
劉嫣然說:「那你還不快發梨花彈?」
陸劍鳴說:「表妹,你不知道這個血魔有多凶殘,如果他看到咱們發出了求救信號,一定會更快動手。」
劉嫣然說:「發也不行,不發也不行,那怎麼辦?」
陸劍鳴說:「先不要著急,沉住氣,看情況來。」隨即向血魔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說道:「血魔前輩,這一定是誤會。家父早年行走江湖,俠名卓著,得罪過不少壞人,這件事,以在下看來,一定是有小人從中挑拔。」
血魔嘿嘿一笑:「從中挑拔?老子來到中原,用了三個月的時侯調查,調查出來,二十年前,劉長富和陸一夫兩個傢伙,就在那晚經過我的村子,這事會有這麼巧嗎?」
陸劍鳴說:「前輩怎麼知道家父和舅舅經過你的村子的哪?」
血魔說道:「老子本來不耐煩和你這小子講什麼廢話,直接一刀殺就是。不過,老子雖是惡人,也要惡的有理,就給你說個明白。老子從西域回到家鄉,開始調查此事,一個月前,找到一個洗手不幹的老強盜,問他二十年前那個晚,可還記得有沒有什麼江湖人物經過此地,這個老強盜就說到兩個大盜路過,外號叫什麼『飛天羅漢』和什麼『鐵臂神魔』,真名叫什麼就不知道了。老子就開始調查這兩個人,昨天晚,老子正好遇到了魔教的枯竹,無意叫說到這件事,枯竹告訴老子,飛天羅漢,就是劉長富,現在已經歸隱,鐵臂神魔就是江湖有名的大俠,叫什麼鐵拳無敵陸一夫。,老子本想直接衝進去殺光劉長富全家,就看到你們兩個出來了,嘿嘿,老天有眼,劉長富的女兒長的好,老子才幹的過癮,長的醜了,老子雖說照幹不誤,但總提不勁來。」
陸劍鳴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善了,只好悄悄的拿出梨花彈,準備找機會發射出去求救,但又怕被血魔發現,惹得血魔凶性大發,提前結果了他。
血魔何等人物,一看到陸劍鳴眼光閃爍,就猜測到他的心思,哈哈狂笑道:「姓陸的小狗,你是不是想發求救信號哪?發,發,省得才子抓到你倆,還要想辦法去通知劉長富,你發了信號,就省老子的事了。」
陸劍鳴得到了血魔的許可,當下發出了梨花彈。
「哧」的一聲,一道燦爛的煙花沖雲霄,又「啪」的一聲,在半空中爆開,如同一樹梨花驀然綻開,絢麗無比。如果在黑夜之中,這種梨花會更漂亮。
梨花彈沖的很高,但在五十里之後,可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聽到了。
陸劍鳴心中沒譜,不知道舅舅會不會看到趕來救他,他就想找機會逃走,至於表妹的下場,他暫不考慮,自己的性命要緊。
血魔衝著陸劍鳴說道:「小狗,我看你目光閃爍,滑頭粉面,一定不是好東西,跟著你老爹,沒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陸劍鳴皮笑肉不肉的笑了笑,沒說話,還在腦子中盤算著什麼逃走。
血魔道:「小狗,你不用想了,在我的手掌心,你是逃不掉的。你是個男人,老子不會幹你,只好一刀殺了。」忽然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嗯,不殺他也行,留著他的小命,更刺激。」
可惜這句話陸劍鳴沒有聽到,就發到了攻擊。
只見陸劍鳴悄無聲息的掏出一把暗器,抖手飛出去,「天女散花」,遍襲陸劍鳴的全身大穴。他的暗器發出去,就沒想到能打中血魔,只不過是想阻擊一下血魔的身形。他暗器一脫手,忽然身子飛起,跳在自己的千里踏雪馬,駕的一聲,拍馬狂奔。
性命危急之下,陸劍鳴自私自利的一面暴露出來了,他只顧著自己逃跑,全然不顧表妹的性命。他的寶馬本來可以坐兩個人,但他為了寶馬的速度,如果加一個人的體重,寶馬的速度就會減慢,所以不顧表妹了。
劉嫣然一看表哥如此薄情,自己逃走,氣的差點吐血,暗罵表哥懦弱無恥。
誰知血魔若無其事的哈哈一笑,身的紅袍突然像被風吹一樣,暴漲起來,那些暗器打在面,僕僕聲響,紛紛落在地。有些暗器擊中了血魔光光的腦袋,只不過留下一個小小的白點,也紛紛墮落在地。
血魔望著已經策馬狂奔出五十丈開外的陸劍鳴的背影,哈哈笑道:「好,好,好一個卑鄙下流之徒,我喜歡!」
說到這裡,忽然從背抽出一把刀來,這把刀通體血紅,配著血紅的紅纓,讓人有觸目驚心的感覺。
只見血魔抽出血刀,忽然向一扔,口中念動咒語,手捏法決,猛然向遠處的陸劍鳴一指,喝聲:「去——」那血刀紅光暴漲,閃電一般向陸劍鳴追去,眨眼之間,就追趕到陸劍鳴的背後。
陸劍鳴聽到背後風聲,扭頭一看,嚇得額頭冷汗滾滾,連忙策馬向斜刺裡衝去,想逃開血刀,但血刀被血魔的咒語催動,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陸劍鳴向東,血刀就追到東,陸劍鳴向西,血刀就追到西。
那血刀好像並不是想殺掉陸劍鳴,追到他背後之後,就如影隨形的追著他,他快,血刀快,他慢,血刀慢。
陸劍鳴忙不擇路,被血刀追的狼狽不堪,汗流挾背。
忽然陸劍鳴聽到一聲:「停!」血刀就慢慢停下了,轉了個彎了,繞過陸劍鳴,飛入血魔的手中。
陸劍鳴抬頭一看,不禁嚇得差點尿褲子,原來,他又回到了出發點。
血魔哈哈笑著,納刀入鞘,插在背後,說道:「你們陸家父子,果然都是卑鄙小子。怎麼樣,還逃不逃?」
陸劍鳴臉色蒼白,連連搖頭,忽然接觸到一雙冰冷的眼光,知道是表妹在盯著他,他向表妹笑了笑,說:「咦,表妹,你怎麼還在這裡?剛才我想把血魔的注意力引開,讓你趁機逃走,你怎麼不快點逃走?」
劉嫣然鄙夷的盯著陸劍鳴,好像現在才看清了表哥的為人,冷冷的說道:「我不是只會自己逃走的小人。」
陸劍鳴臉色紅了紅,扭過頭去,不敢看表妹的眼睛。
劉嫣然扭過頭來,從背後抽出長劍,對著血魔喝道:「我爹爹對不起你,算我們不對,你要想殺我,現在就可以動手,要是想侮辱我,你想也休想。」
血魔嘿嘿一笑:「小丫頭,你還算有幾分骨氣,我喜歡你。你越有骨氣,老子越是要干你!」
血魔一口一個干字,聽得劉嫣然又羞又怒,她知道連表哥都不是血魔的對手,更別說自己了,但她性子剛烈,寧折不彎,寧願死掉,也不願讓血魔「干」掉,她知道逃不掉,本想回劍自殺,但又盼望爹爹來救自己,她以為憑爹娘二人聯手,可以打敗血魔。
「老怪物,你少張狂,你有本事,等我爹爹來了,欺侮我們後輩,算什麼英雄?」
血魔猙獰的笑道:「老子本來就不是英雄,你不要用帽子扣我。你們兩個小鬼,老子先不殺,等你爹媽來了,老子要好好折騰給他看。現在,你倆個乖乖的讓老子點了穴道,跟老子走。」
血魔一邊說著,一邊向馬車走了過來,走近馬車,這才看到馬車中還坐著一個「女人」,不禁愣了一愣,隨即笑道:「咦,這裡面怎麼還有個丫頭?嗯,目光癡怔,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拍花,哈哈,便宜老子了,又撿了一個美人兒,管她是誰,干了再說。」
血魔一走近,陸劍鳴不敢動彈,劉嫣然卻不肯束手就擒,抽出長劍,就欲反擊,但血魔只不過輕輕的凌空一指,一縷勁風就中了劉嫣然的穴道,全身酸麻,不能動彈。血魔手指又彈,又一縷勁風,擊中了陸劍鳴的穴道,也是同樣的下場。
血魔走到無花面前,俯低身子仔細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子還以為劉家丫頭真是個好東西哪,原來藏了個男人在車廂裡。老子還以為這次可以干個處兒,原來早就跟男人睡過了,可惜,可惜。不過,老子才不管你處不處哪,照睡不誤。」原來血魔看到了無花的喉結,再加眼力比陸劍鳴不知高明了多少倍,所以一眼就看穿了無花的偽裝,看出是一個男人。
陸劍鳴聽到表妹車廂藏著的竟然是個男人,驚懼之餘,又升起一股醋意和妒忌,恨恨的瞪了一眼表妹。
劉嫣然被血魔瞧破,也在驚懼之餘,感到陣陣羞愧。她和表哥一樣,都不能說話,只能眼瞪瞪著看著血魔。
血魔想了想,說:「嗯,先帶走再說。」他又用重要的手法,點了無花的穴道,用手提起陸劍鳴和劉嫣然,和無花放在一起,全都放在車廂中,他跳馬車,就要趕路,忽然看到陸劍鳴的千里踏雪站在旁邊,又笑道:「這匹白馬倒是不錯,還真不捨提扔掉,不如也帶去。」
血魔趕著馬車,就向一劍峰的峰尖行去。
山路崎嶇,馬車行到半山腰,就不去了,血魔跳下馬車,把無花劉嫣然和陸劍鳴三人,全都放在千里踏雪的馬背,他牽著韁繩,步行山。
又走了兩步,血魔向山下遠遠一望,他目光犀利,看的很遠,看到就在他剛才擄掠劉嫣然的地方,好像有兩個人影在搖晃,他知道是劉長富夫妻到了,冷冷一笑,停下腳步,凝聚功力,把聲音凝成一線,遠遠送下山去。
「劉長富,你女兒和外甥現在在我手中,要想她們活命,就來一劍峰,我在山等著你。」
過了一小會,山下遠遠傳來劉員外焦急地聲音:「閣下是何方高人?有什麼好商量,千萬不要傷害小女。」
血魔目光中恨毒無比,只是冷冷笑著,並不答話了,再踏步向峰尖前進。
一劍峰越向越難行,但血魔卻毫不費勁。那千里踏雪也是匹好馬,背壓著三人,跳躍之間,仍不顯得疲乏。
不久之後,血魔就來到了一劍峰的最頂峰,最頂峰面是一個小個的平地,平地面,竟然還有幾塊大石,平滑如鏡。血魔就把無花三人放在地,自己尋了塊石板,一屁股坐了下來,抽出血刀,擺放在前面的伸手可及的地,一雙眼睛冷電般盯著山的道路。
劉員外的聲音不時響起來。「閣下要什麼,劉長富都可以答應,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閣下不要亂來,劉長富馬趕到。」
劉員外每說一句話,聲音就近了許多,可以想像是一邊說著,一邊追趕山。
過了不多時,劉員外和劉夫人的身影就出現了,匆匆慌慌的跑了來。由於追趕的急,再加這些年劉員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跑的氣喘吁吁。
劉員外和劉夫人跑峰頂,劉夫人並不認識血魔,因為血魔以前只不過是個莊稼漢,近幾年才在西域成名,由於手段殘暴,很快就傳到中原,劉夫人這幾年對江湖的事並不關心,所以不認識血魔。劉員外卻從朋們嘴裡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現在看到這人血紅色的衣裳,血紅色的刀,光頭和臉的刀疤,馬就想到了血魔這一號人物。
劉夫人一看到女兒人事不醒的躺在地,淒叫一聲:「嫣然……」就要撲去。
劉員外站住腳步,鎮靜了一下情緒,伸手止住劉夫人的身勢,向血魔拱了拱手,說道:「看閣下這身裝飾,想必是大名鼎鼎的血魔,在下劉長富,自信沒有和閣下結怨,為何劫我小女?」
血魔看到劉員外,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一雙眼睛中帶著地獄的光芒,嘎嘎大笑,笑聲嘶啞震耳。劉夫人功力稍弱,忍不住伸手摀住耳朵。劉員外雖然強忍著沒有捂耳朵,卻也感到胸口氣血翻滾,差點嘔吐,不禁暗暗心寒,知道血魔功力深厚,自己可能不是對手,今天的事難以善罷干休。
血魔笑罷,忽然一手拈起地的血刀,長身而起,大聲說道「劉長富,二十年前,七月初八,若水小鎮劉營村莊,你可還記得?」
劉員外凝神一想,臉色慘變,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劉某人記得。」
血魔說道:「記得就好,血債血償,你還有什麼話說?」
沒等劉員外說話,劉夫人叫喊道:「劉長富,你個挨千刀的,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人,人家找門來?」
劉員外臉色鐵青,沒有說話。
血魔卻冷冷一笑,對劉夫人說:「賊婆,你老公不說意思說,老子來告訴你。你的老公和陸一夫,把我的老婆輪干了,活活幹死,還斬了老子兩刀,哪,臉這兩條刀疤就是,這是想要老子的命,幸好老子的命夠硬。你問你老公,這事可是真的。」
劉夫人一看到老公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假,不由又氣又怒,劈臉摑了老公兩巴掌,罵道:「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到底做了多少孽呀,你就不能少做點孽,給女兒積點陰德嗎?現在人家找門來了,連累女兒,劉長富,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劉員外任憑夫人摑了兩巴掌,並不還手,苦笑道:「娘子,那時侯不是還沒有遇到你嗎,遇到你之後,我老劉可就改邪歸正,退穩江湖了。」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在打罵的同時,早就做好準備,劉夫人忽然清喝一聲,劉員外也暴喝一聲,兩人同時發出暗器,向血魔射擊,同時又抽出兵器,向血魔砍殺過來。
劉夫人用的一條軟鞭,平時盤在腰間,金光燦爛,做成腰帶,一旦抽出施開,就像一條毒蛇一般,纏向血魔的脖子。
劉員外用的一把鋼刀,俯地一滾,刀光霍霍,向血魔的膝蓋以下砍過來,這是地堂刀法。
血魔哈哈一笑,任劉夫人的軟鞭纏住脖子,劉夫人心中一喜,以為得手,誰知血魔默運真氣,啪的一聲,那條軟鞭斷為九截。劉夫人用力過猛,身子後外跌去。
劉員外的鋼刀已經砍在了血魔的脛骨,卻像砍在石頭一樣堅硬,不但沒有鮮血流出,反而震得劉員外手腕發麻。
劉員外大吃一驚,心道:「這是什麼邪術?難道又是身懷奇能之人?」他二十多年縱橫江湖,殺人如麻,憑的是硬功夫,像那些飛劍取首級的法術,並不精通。
血魔任劉員外砍了一刀,笑道:「你砍了我一刀,我也還你一刀。」
劉員外刀快如閃電,就在血魔說話的時侯,劉員外已經連砍二十多刀,刀刀砍在血魔的小腿,卻刀刀像撞在石頭,只差火花撞出。
血魔舉起血刀,大喝一聲,從向下,猛然砍下來。
劉員外躲閃不及,只好也大喝一聲,舉起鋼刀,迎了去。
血魔的血刀,啪一聲斬斷了劉員外的鋼刀,直向下砍來。劉員外心中暗罵一聲:「操他奶奶個熊,老子要死了——」閉目等死。
血魔才不會輕易殺掉劉員外哪,他要像捉到老鼠的貓,慢慢的玩對方,還要當著老劉員的面前,干劉員外的老婆和女兒哪。
血魔哈哈一笑,手中的血刀穩穩的停住,只距劉員外的腦袋,不到一寸距離。提起一腳,踢在劉員外的心窩,把劉員外踢出三丈多遠,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滾滾冷汗,摀住心窩,不敢稍動。
這只不過是一霎時,劉員外就已經被踢飛了,劉夫人正好從地站起來,身子向血魔衝了來,抽出一把短劍,大叫道:「你敢動我女兒,老娘跟你拼了。」
血魔哈哈笑道:「你這個老娘們長的還不錯,有點騷勁,看的老子心裡癢癢的,就先干你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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