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曼兒即知郝昆未知周潔梅已死之事,也不聲張。船到江邊,警車呼嘯而至,停在岸邊,荷槍實彈的警察壓住岸邊。郝昆見了大驚,猶不知抓的是他。見門一開,李曼兒幾個身著戎裝進來,見西門谷也在,才知已落到警察手裡。
郝昆當下大怒,起身先攻一拳,直奔李曼兒。李曼兒反手格住,腳進下盤,點住郝昆左膝。郝昆撤膝甩肘。李曼兒側身,反擒其左臂。二人交手不過三回,李曼兒將郝昆反手扣住,帶上烤子。郝昆道:「你就是李曼兒?」李曼兒道:「不錯。」郝昆惱道:「叫個女娃娃擒住,好不惱人。」眾人押著郝昆上了警車,即往刑警隊提審。
由謝景平主審,西門谷、南宮劍二人筆錄。起初問時,郝昆拒不承認。謝景平拿出兩張指紋紙來道:「這張是你在現場留下的。這張是你在船上喝水時,從水杯取下的。你即然不承認,我問你,你可認識何明?」郝昆道:「我不認識。」謝景平道:「你即不認識何明。案發時,你到現場去幹什麼?」郝昆道:「我沒去過什麼現場。你們也不要拿什麼指紋哄我,我不認。」謝景平追問多時,郝昆只是不認。
這時,李曼兒進來道:「謝隊長,人來了。」謝景平道:「帶郝昆下去,叫苦主認人。」西門谷、南宮劍二人上前將郝昆架住,李曼兒將個雨衣給郝昆披上,臉上用黑布蒙上半張臉,推進一室,叫迎著一面牆站立。郝昆細看那牆,十分光滑,暗想道:「這或許就是老十三說的透視鏡了。她能看得見我,我看不見她。」李曼兒轉身出去,同著謝景平站在鏡子對面,靜看著郝昆的反映。
郝昆叫西門谷二人擺弄著,一會低頭,一會仰頭,心裡早疑了起來。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女人披頭散髮闖了進來,大呼道:「你這殺人兇手,我和你拼了。」撲上來撕打郝昆。李曼兒急趕進來,將那女人拉了出去。謝景平進來道:「郝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郝昆冷笑道:「就算是我殺了人,又如何?」謝景平道:「你的同夥是誰?」郝昆道:「你不必問,問了我也不會說。」謝景平道:「你們為什麼要殺何明一家?」郝昆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再不言語。
謝景平見了,即叫暫時關押下去,出來叫著李曼兒幾個同到餐廳吃飯。這時餐廳的大鐘響了九下,李曼兒這才想起母親黃婉玲之事來,顧不上吃飯,手機又不通,急趕到肖鐵龍的住處。一問才知道,黃婉玲由肖鐵龍送去了機場。李曼兒開著車就往機場上趕,邊趕邊給郭詳明去電話。郭詳明也是接待了武思安,查看了各處情況,才回到辦公室,準備第二天會談的有關材料,接了電話,也忙叫車趕往機場。父女二人車行的急,一起趕至機場候機大廳外,進了大廳,見肖鐵龍正出來。李曼兒忙問道:「肖伯伯,我媽媽可上了飛機?」肖鐵龍道:「才上飛機。我勸她多等一天也聽不進去。」郭詳明道:「多謝肖市長來送行。」肖鐵龍道:「都不是外人。」叫著司機先去了。
李曼兒拉著郭詳明闖進機場,黃婉玲正在登機。李曼兒見了,忙大聲高喊。黃婉玲也似乎聽見,扭頭看了一眼,照舊進了機倉。見飛機起飛,李曼兒道:「都怪我,怎麼把媽媽要來的事情忘了那。」郭詳明道:「這本是我的責任,怎麼能怪你那。」父女倆說著話,分析著案子,街上吃了飯,這才回去。
卻說心月狐蘇元,自萬佛崖賓館出事後,就接到畢月烏金繩陽的傳信,言朱金鳳斥他卷顧兒女私情,有誤大事,令他殺掉柳月眉,回山請罪,以正軍紀。蘇元因念柳月眉癡心一片,難以下手。烏巨靈也下山來勸,言道:「三姐最重軍紀。令大敵未滅,先涉私情,是廢公而存私也,我認為不取。」過一天,又知張雄墜崖而亡。朱金鳳再傳令,叫蘇元速殺柳月眉自省。蘇元正猶豫不決之時,好友柏林到了。蘇元約著柏林,到酒店擺酒說話。
酒至將酣,蘇元叫來柳月眉,與柏林相見,一旁把酒。柳月眉見柏林長相平凡,無甚出眾之出。柏林則見柳月眉頗有姿色,料蘇元不肯殺之,就勸道:「柳姑娘前程錦繡,蘇兄家中尚有妻小,倆位若一意孤行,必然家庭失合,遭人唾棄,何必捨熊掌而就殘魚那?」柳月眉道:「我們自己不覺得殘魚之苦,柏先生何必介意那。」柏林道:「蘇兄父母也未必同意?」柳月眉道:「我付出是心甘情願,並不求名份、回報。但得早夕想對,心願已足。」柏林見勸而無用,問蘇元道:「我聽說家中已聞此事,早晚必來中州問罪。蘇兄意欲何為?」蘇元道:「我進退無策。柏兄有何良策?」柏林道:「除非肯花大本錢,否則,難過此關。」
蘇元大喜,就叫柳月眉迴避,獨自問道:「柏兄有話請講?」柏林道:「銀雀峰上,近來李曼兒借水路,將一師侄郝昆抓至警察局受審,三姐十分不悅。此人牽涉到何明一案,一但審出其中原由,三姐臉上需不好看。我曾問潘金龍,此人被抓會如何?潘金龍道,若重刑逼供,料無大事。但李曼兒好使詐,就怕郝昆過不了關。」蘇元道:「柏兄是要我殺此人,以滅活口?」柏林道:「殺之功小,救之功大。蘇兄真有意與此女長伴,可將功補過,或有一免。」蘇元道:「我當盡力救之,以補此過。」柏林道:「蘇兄可查出郝昆所關處,設法進去。我另找宋元相助,將草圖繪出,然後再議如何行動。」二人商議畢,柏林先去,蘇元復與柳月眉飲酒縱樂,直至午夜,這才回到房間休息。
蘇元第二天請著商界朋友,查出郝昆暫時關在東河彎看守所,即把消息傳給柏林。又叫來柳月眉商議道:「眼下風聲對你我都很不利,我有意拿出錢來捐出去,以正聲譽。你看,捐往那裡為好?」柳月眉道:「大可不必如此,雖有些風言風語,諒他們也不敢站出來指手畫腳。中州雖大,說上名道上姓的,那家我不知道他們點事。」蘇元道:「破財消災,古來如此。不過區區數萬,若能換得一、二分聲譽回來,也值得。」柳月眉道:「現在戰事迫在眉捷,若捐贈,給警察局最為合適。」蘇元道:「這次捐贈,不過是探探路,不必太過張揚,可先捐兩處敬老院。我上次路經東河彎看守所,見那裡地處偏僻,少有捐贈,要是捐錢財過去,在社會上必有重大影響。」柳月眉道:「這幾個地方我都熟。頭年裡採訪,我還去了東河彎看守所兩次。」二人一吻,柳月眉先去。蘇元則備雞、鴨、豬、羊及新鮮水果若干,另備現金數萬。
第二天一早,柏林又至,蘇元請至後室用茶。柳月眉叫來早點,陪著吃了,才到前台應酬。柏林道:「東河彎看守所的草圖已畫好。據宋元成像信息探出,東河彎看守所面積雖大,目前羈押犯人不多,正常值勤人員不過二十,也好下手。」蘇元道:「不知柏兄有何良策?」柏林道:「蘇兄不必直接出面,只叫柳月眉帶隊送去。我將蘇兄打扮成司機模樣,我化成扛夫,混進看守所內。照人類的做法,必然宴請柳月眉,或者舉行什麼受捐儀式。我二人就可乘此機行動,將郝昆帶出看守所。」蘇元道:「就依柏兄妙計。」
過了兩天,柳月眉請了電視台的一些同事,將捐贈的事做了報道。同蘇元也是挽著胳膊,同出同進,笑語頻頻,全無稍許傷感。肖鐵龍一家坐在電視裡見了,氣的連聲歎氣。肖鐵龍倒頭就睡,老伴只是垂淚。肖勇喃喃自語,已見病態。
柳月眉這天一早,早早外出買了幾身衣服,又給蘇元買了一身西裝。回到珠寶行,到了後室,見蘇元正收拾手提箱,急問何事。蘇元道:「台灣來了一個客商,有些玉石急著要出手。我聽說質地不錯,想過去看看貸。要是價錢合適,就捎些回來。」柳月眉道:「不是說了給東河彎看守所送捐贈的嗎?」蘇元笑道:「那種地方,我本不方便去。下午的車我定好了,你代我去一趟就行了。若順利,我明天一早就可回來。」辭了柳月眉,出來到郊外會了柏林。
柏林事先將司機、扛夫騙至郊外擊昏。見蘇元到了,即叫蘇元換了衣服,表上假臉,打扮成司機模樣,自己轉身化成一名扛夫,又將那二人暫裝在水果箱子裡。蘇元照照鏡子,見並無破綻,將兩張弩槍放在汽車工具箱內,腰裡各藏一把尖刀,前後上了車,到端仙閣珠寶行去等柳月眉。柳月眉稍時出來,見了二人道:「你們隨我到市場劉家,將東西裝到車上。」柳月眉前頭開著車,二人後頭開車跟著,到市場將雞、鴨等等及新鮮水果若干裝上車,朝東河彎看守所駛去。
到了看守所,眾人見了十分熱情,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捐贈儀式,復請柳月眉到會議室說話。柳月眉笑道:「我就不坐了,電視台過來的,都是我的同事,正想一聚。」看守的值長,也正有意結交眾人,即請了一同前往酒店,單留下蘇元二人搬卸贈品。那車上滿滿都是雞籠鴨圈、水果箱子。兩個警察上來要幫忙,柏林笑道:「這些東西味大,不是你們能沾手的。」只不叫插手。二人來往幾趟,警察送上水來,柏林則取煙相讓。那煙裡有,先迷倒了兩個。柏林轉身又化成警察,取出兩條好煙,叫蘇元道:「你背個水果箱子回頭跟著。」蘇元依言,又暗藏弩槍在身後,二人徑朝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