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九十四回 上 夜探
    王秀娟笑道:「你還不知道出了事吧?」就將在酬賓會上,如何出現兩行字說了一遍。黃婉玲道:「每年的花燈會都在江中公園裡頭辦,連心島上的大觀樓正是看燈的好地方。是誰要放火燒樓那?」王秀娟道:「以前還敢說說,最近出了這幾樁古怪事,誰也不敢開口了。是真是假還說不准那。」黃婉玲道:「我打個電話問問。」一時回來道:「市裡才通知下來,花燈會照辦。」又說了陣子話,王秀娟才告辭去了。

    李曼兒第二天見了錢由基,並不題及此事。錢由基早一眼看了出來,先解釋道:「這事說起來也不該我管,本該方小凡去的。只是他這人心術過重,不想叫這事成了,這才都推到我身上。我也不過叫人去勸了幾句,那成想那廝十分的潑皮,反倒將我罵個沒完沒了。」李曼兒道:「你八成是動武了吧,要不然,人家也不會惱成那樣。」錢由基道:「要是動武能解決,反倒好辦了。小曼,你不知道,他罵人多難聽,再臉皮厚的人,也經不住半晌罵。」李曼兒笑道:「好了,你不說我也想像的出來,你有多狼狽了。」

    二人又看了一會子圖紙,沈勤勤電話就到了,笑道:「李姑娘,我應承的嫁妝已經清了,你差你的一份了。」約了端仙閣相見,沈勤勤叫著唐聞鶯先到了。李曼兒稍後也到。蘇元出來讓杯茶。三個人說笑了一回,李曼兒把戒指看了看,身上卻沒帶著錢,蘇元出來笑道:「李姑娘是熟人,戒指先拿去就是,有空再來結帳不遲。」李曼兒忙謝了。

    三人到了茶樓,叫了一壺花茶,沈勤勤笑道:「還是小龍女有本錢,那兒賒帳都有敢接的。」唐聞鶯笑道:「這話我不敢荀同,不知錢由基那兒是不是也賒了帳了?」李曼兒笑道:「賈寶玉怎麼說的來,大凡女兒都是水做的,結了婚、嫁了人便成濁物了。這話也是你們能說出口的。」唐聞鶯笑道:「我們都成濁物了,就你不是,可見,說你賒帳也不委曲你。」李曼兒擺手笑道:「我說不過你們,認輸就是,就別再有更不堪入耳的下文了。」

    沈勤勤道:「剛才不過說笑罷了。自從我們成立了水陸英雄會,到現在不過半年,嫁的嫁,走的走,錢倒是有了,人也有了,可是想熱鬧卻熱鬧不起來了。要麼你來她不來,要麼她來你不來的,想一想,還是從前好。」李曼兒笑道:「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各得其所,也未必不是好事。」唐聞鶯道:「別人也管不了,我們三個可要常聚一聚。」三人喝了會子茶,又吃了午飯,這才各自散了。

    晚上回到家裡,李曼兒把如何與唐聞鶯打賭的事說了一遍。黃婉玲笑道:「要是我,我也賭她輸。我叫你月眉姐明天結帳去就是。」李曼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暗想道:「若是能促使穆艷如與方市長結合,就能與父親完全斷絕來往,也可使穆艷如少受馮大立欺負,豈不是兩全其美。」想到此,晚上出去往馮大立住處探了一回路,這才回來睡了。

    第二天一早,郭詳明打來電話,約著晚上同去看木慧。李曼兒答應下來,又素知木慧的脾氣,料郭詳明想不周,暗把禮物準備好了。錢由基也一天沒到,到了晚上,李曼兒出了小區,見郭詳明正推著車子等在門外,就笑道:「還是我騎車帶你吧。」郭詳明笑道:「你放心,保管摔不著你。在內蒙,我騎著車子走過沙漠戈壁。」李曼兒笑道:「為什麼不白天去那?晚上路雖不亮,影子卻多。」郭祥明笑道:「我就怕影子說話,這才請你一同去。」

    二人先到街上找了家燒烤店,要了個木炭爐子,要了羊肉串,暖了兩瓶啤酒。郭祥明笑問道:「聽說石正燒烤的手藝很好,別人是串著烤,獨他用整羊烤制,和王小蘭一起開店時,常常客滿。」李曼兒笑道:「這倒是不假。不過郭市長也有過人之處。以往的市長,見了總是報怨太忙,抽不出時間。郭市長倒是總能得空。」郭詳明笑道:「行政宜簡不宜繁,治理公司也罷,城市也好,*的是制度和人心。我要太忙了,制度就會偷懶了,人心也會過於浮燥。」

    李曼兒笑道:「郭市長也主張無為而治嗎?」郭詳明笑道:「以身作則,不能叫無為。你在塑料總廠時不是做的就很好嗎?」李曼兒笑道:「雖說如此,可是數字上的文章也是少不了的。趙市長在任時,中州每年都是全省第一。郭詳明如果企業不抓緊了,就怕這第一難保了。」郭詳明道:「國家派我來中州任職,並非是為了數字,而是為了民心。誠然,不發展老百姓不滿意,但如果一味強調經濟效益而失去民心,則又得不償失了。一國之興衰,不在錢糧之多寡而在民心之背向。為官者,也不可為一已之私而廢國家之公。」

    李曼兒道:「郭市長難道就不擔心經濟指標上不去,而敗走麥城嗎?」郭詳明笑道:「中州物華天寶之地,一向人才輩出,若是民心振奮,政令暢通,又何患中州不富?」二人說笑一時,吃過飯,趕至木慧下塌的越洋大酒店。

    二人敲開了木慧的房門,有兩個姑娘迎了出來,讓到裡間,見木慧正斜躺在睡椅上。見二進來,木慧欠欠身道:「兩位請坐。」郭詳明問了木慧的傷勢,木慧也只言是腰扭了。說了一會話,聊些一路風土人情,木慧叫人拿出一個首飾盒出來道:「李姑娘有了朋友,不知道何時結婚,我也不知道趕上趕不上,這件首飾,權當是賀禮吧。」

    李曼兒接過一看,是件白金鑽石項鏈,謝過收下,也從包裡取出一件玉器來笑道:「郭市長聽說木老先生愛玉,這件玉竹蟬,還望木姑娘代勞。」木慧接過看了兩眼,也叫人收了,笑道:「兩位的問候,我帶回去就是。我身體不適,也不久留二位了。」郭詳明見了,忙起身告辭。

    木慧欠身示意,李曼兒即笑道:「木姑娘就不要起了。」一手扶著,另一隻手卻搭在了木慧背上。木慧本是背上受傷,叫李曼兒一按,不由皺眉示疼。李曼兒忙鬆了手,謝過木慧,快步出門去了。

    二人出了酒店,郭詳明笑道:「我欠你這一件玉器,怕一輩子也還不起了呀。」李曼兒笑道:「玉器不過身外之物,何必言謝。」郭祥明將李曼兒送到樓下,這才推車去了。李曼兒回到家中,本想晚上再出去,可巧李有才回來,約著一個農行的呂行長,和耿副秘書長、王秀絹正打麻將。黃婉玲一旁觀戰。直打到下半夜兩點才散。李曼兒也不便出去,只好作罷。

    家裡一直打了兩晚的麻將,李曼兒也忍了兩晚。第三天晚上,才得了空,換上夜行衣,背上寶劍,藉著夜暮來到了馮大立的院子前。翻進院子裡,見院子雖大,零亂東西倒是不少,大花盆、假山石到處有是,舊沙發也扔了兩張。李曼兒看看時間,已近午夜,見樓上還有燈光,攀上二樓,打開窗戶往裡一看,馮大立正坐在小客廳裡看電視,半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李曼兒不敢輕動,靜靜敲了敲玻璃,馮大立並無反應。那知馮大立百貨店裡鬧了一天,回來七點就坐著睡覺了,到了這時突然卻醒了。裡間穆艷如還未吃飯,叫著要飯。馮大立起身拿了袋方便麵,一塊火腿腸,稍開門縫遞了進去,又扔進去兩根香蕉。穆艷如叫道:「我還要上廁所。」馮大立罵道:「真他娘的多事。」找根繩子,將穆艷如牽了出來。

    李曼兒見穆艷如不同以往,臉上無粉,頭髮凌亂,蹋拉著拖鞋。那馮大立將繩子栓在門框上,哼著小曲,重新沏了茶。稍時,穆艷如解手完畢,又叫馮大立關回屋內。李曼兒本想等馮大立睡了再動手,那知馮大立坐在電視前,滋滋味看起了不三不四的片子,毫無倦意。

    李曼兒不便再等,轉到穆艷如的窗子下,見人還未睡,推開窗子,就跳了進去。穆艷如正躺在床上苦熬著,見一黑衣人跳了進來,不由害怕。李曼兒忙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低聲道:「方市長叫我來接你出去,切莫出聲。」穆艷如大喜道:「怎麼出去?」李曼兒道:「我有繩索,可從窗子上下去。」李曼兒將繩子栓好,放到樓下,示意穆艷如下去。穆艷如卻搖頭不敢。

    李曼兒量著穆艷如體重,自己也拉不住她,只好道:「你叫開門,我帶你出去。」穆艷如裡頭就叫沒水了。馮大立起身來開門,門才開,被李曼兒飛起一腳踢倒。那馮大立爬起來,見狀也撤起野來,順手摸起一條板凳,口裡罵道:「***,半夜來搶人,老子怕你個熊不成。」劈手就打。李曼兒抽出劍來,將板凳擊飛,黃劍架在馮大立的脖子上。

    馮大立也不怕,叫道:「有種照你爺爺捅三下。我操你祖宗八輩的,你大爺我怕過誰。」未等他說完,李曼兒飛起一腳蹬倒,一掌擊在後脖上,馮大立登時昏將過去。李曼兒拉著穆艷如下了樓,到了門前道:「出了門,你往小金山去吧。」跳上牆頭,轉眼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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