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八十六回 中 花影
    錢由基見李曼兒不悅,就給牛千葉使個眼色。牛千葉笑嘻嘻忙央求,觀音菩薩、救苦救難,亂叫一通。李曼兒必裡正氣,也無好話,就編道:「俗話說,時光如梭,一梭就是一尺。如此算來,一天合八米。要是你追著她不跑,需要四個月。要是你追著她跑,差不多要兩年的時間才夠。」牛千葉聽了大喜道:「她就是這個意思。」非要敬李曼兒一杯,李曼兒卻不飲,這才作罷。

    三人還未吃完,湯海龍一行人就匆匆而去。牛千葉道:「這幾個廝來去匆匆,莫非又要打明天畫展的主意?」錢由基道:「這幾個雖有賊心,怕沒那賊膽,不必理會。」吃罷飯,也將帳結了,各自回去。

    錢由基見月色甚好,別了李曼兒,竟往小金山上去了。上了山,到了白樓外停著車,大個黃正在湖邊東張西望,過去笑道:「四哥,你看什麼哩?」大個黃道:「我看老大哩。剛剛還和謝月嬌在那邊說話,我一轉臉怎麼就不見了。」錢由基笑道:「那就去找找看,看鼓搗什麼那?」大個黃道:「要去你去,我去了又惱我。」錢由基笑道:「我去找找看。」

    錢由基就繞道鐵索,悄悄上了百花山,找了一陣,影影綽綽見花池後頭有人,細一看,正是方冠中和謝月嬌。一個回頭攬著,一個前頭弓著腰,忙遠遠咳嗽兩聲。那二人聽見,忙整褲子。謝月嬌慌慌張張忙擇路去了。

    方冠中將頭髮整了整,走出來道:「由基,幾時到的?」錢由基道:「剛到。好陣子沒找乾爹說話了,想著過來看一看。」方冠中道:「正好,雅蘭回來的晚,還沒吃飯那。喝兩杯去。」錢由基上了白樓,見趙雅蘭正抱著小狗,拿著梳子梳毛,方小凡低著頭看報紙。方小凡見錢由基進來,丟了報紙笑道:「老爺子這幾天正念叨那,說沒人陪著喝酒。」

    方小凡又拉了錢由基到一旁道:「我哥也別只顧自己活的快活自在,還要當心後院起火。我聽人說,嫂子這陣子和郭市長來往的頻繁。」錢由基斜眼笑道:「上次那麼大的風浪,我也安然無恙,更何況今天?兄弟放心,我早已知之。」方冠中道:「小凡,你給你姐夫去個電話,看什麼時候回來。我再把牛部長請來,一同喝幾杯。」錢由基道:「乾爹要請他來,我還不如早去那。彼此見了,再沒臉說話」方冠中道:「都是舊事,你又和千葉好上了,何必記在心上。」只是不讓走。

    謝月嬌也從樓下上來。方小凡回道:「姐夫正在路上,過會子就到。」趙雅蘭見錢由基來看小狗,就笑道:「怎麼不叫了李姑娘過來?說起來,有些日子沒見她了。」錢由基笑道:「她不比你好性,來了反多是非。」趙雅蘭笑道:「你們哥倆,怎麼說那,是東西都是人家的好。」錢由基笑道:「這話只衝我說罷了,她要知道,又要和我翻臉了。」

    不多時,牛得貴就到了,進了門,一一招呼一遍。俞婆這時也將桌子放好,酒菜擺齊。方冠中道:「天梁還未到,是不是再等一等?」謝月嬌道:「不必等了。稍時酒菜都冷了。」眾人紛紛坐下,酒過三巡,聊起九龍川伏蛇之事。錢由基又從頭講了一遍,笑道:「先不說郭市長無能,坐在大帳裡不問事,就是陶越霞東忙西顛的,也沒頭緒。要是沒有我們這幫兄弟拚死撐著,從頭忙到尾,擒此蛇談何容易。」牛得貴道:「也好,總算他勝了一仗了,要不然,這屢戰屢敗是非他莫屬了。」

    方冠中笑道:「從他到中州,先是打蒼蠅,世人就多有言語。如今打蛇之舉,就更難服眾了。」牛得貴道:「他來中州,算起來數月有餘,沒見過他對企業做過文章,這待何解?是無能,還是無心?」方冠中道:「我也不好說,他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有道是,虎行似病,這正是他傷人之處。先不說他,這們且喝酒。」

    方冠中本就能喝,牛得貴也是好酒之人,錢由基也是酒中常客,推杯換盞,喝了起來。稍時,裴金鳴上了山,只報郭詳明有文件傳閱,方冠中命放在書房。又叫方小凡道:「再打電話,催催你姐夫。」方小凡又催了吳天梁一遍,還在路上。

    又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醫院打來電話,說是吳天梁叫人打了,住進了醫院。方冠中忙道:「月嬌,天黑,你就別下山了,叫你倆個兄弟去看看就是。」方小凡叫了錢由基下了山,到醫院裡一看,吳天梁傷的不輕,臉上帶血,週身纏著紗布。方小凡一問,吳天梁卻說不清,只說回來的路上,一輛車橫在路上,才下車,就叫來人一頓拳腳重打了一頓。錢由基道:「可看清車牌了?」吳天梁搖頭。再問,還是搖頭。

    方小凡見都是皮外傷,也無大礙,安慰幾句出來,問錢由基道:「錢哥猜是何人所為?」錢由基道:「不好猜。有錢的不與他一般見認,沒錢的主又不敢。」二人回到小金山上,將情況說一遍。謝月嬌未聽完就回房了。方冠中道:「小凡,你多費費心。」錢由基見人都去了,也不再喝,下山又回漢唐大酒店喝酒說笑去了。

    錢由基到時,王二萬幾個都是光棍漢子,還都沒走,正點著菜喝著。錢由基到了,老丙又叫上了兩樣新菜,請錢由基品嚐。正說著話,童林、馬炮也都回來。錢由基問道:「今晚可有收穫?」童林道:「並無收穫。只在路上見著打人的,因都不認識,也就沒管。」錢由基道:「你且說說那挨打的什麼樣?」童林道:「三寸丁似的人物,開一好車,叫人倒摁在地上,使腳跺的。」錢由基歎道:「那是咱乾姐夫。打人的是誰?」馬炮道:「沒甚看清,看穿著,像湯海龍那邊的人手。」

    王二萬道:「哥,他為什麼事對姐夫下手?」錢由基道:「我也正納悶著。到明晚,多出幾部車,多出幾個兄弟,但凡見著丐幫的,無論有事沒事,拿兩個人回來。」眾人都道:「就該這麼著。」

    等酒散人去,李家仁過來道:「邵麗到了。世寶兄弟帶著孫冬生也到了。」錢由基道:「邵麗我就不談了,鐵嘴哥需和她約法三章才好。我有要事要見孫冬生。」錢由基到包間裡,叫秦世寶帶進來孫冬生,見孫冬生似有三分怯,笑道:「兄弟,可還記恨當哥哥的?」孫冬生忙道:「兄弟早忘了。」錢由基笑道:「俗話說,幫有幫規,道有道義,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呀。否則,往後兄弟就很難約束了。」孫冬生連道:「正是這樣。」

    錢由基又道:「然而,有罰就有獎,我和李總商量過了,委你漢唐大酒店當一名公關部助理。那件事,想必世寶兄弟也跟你說了。你和她認得不認得?」孫冬生先謝了,又道:「常逛舞廳的人,那有不認識她的。我因好在舞廳裡唱歌彈琴,有三分臉熟。」錢由基道:「兄弟,只要你用心,我是個重才的人。你有本事搗龍王的蛋,我就給你桿槍。你有本事上天奸王母,就不叫你去奸嫦娥。」孫冬生道:「哥放心,我要是辦不成這事,就將這頭送給你。」臨要行,秦世寶道:「哥,明天的畫展,你還去不去了?」錢由基道:「我不好那個,明天說好了,到廣場看車展去。」秦世寶便叫著孫冬生先去了。錢由基也就踱到白靈門外,見裡頭無聲,也先進門睡去了。

    卻說黃婉玲在畫展頭天,家裡就來了幫清客,談畫論藝,多晚才走。一早起來,黃婉玲就叫了李曼兒,說去看畫展。李曼兒本無興趣,拗不過母親,只得同去。二人到了展覽館,見人已到了許多,其中肖鐵龍一家,同來的則是蘇元。趙振先同著吳若雪,牛得貴、田文豹等政府企業人士也到不少。彼此見了,都客氣幾句。

    田文豹多年未見著黃婉玲,見風韻猶在,心中少不得做癢,也伸頭過去說話,笑道:「黃主任,怎麼不見李總過來?」黃婉玲冷笑道:「想不到你眼還是那麼好使。」摔手就走。李曼兒問道:「媽幹嘛不理他?」黃婉玲道:「他就知道偷看女人洗澡,理他幹什麼。」

    稍時,母女二人走到宋徽宗的真跡前,見蘇元正同肖鐵龍談論,黃婉玲也笑道:「蘇先生善能識寶,想必對畫也有研究?」蘇元笑道:「夫人過譽了。珠寶貴在天然而成,書畫貴在精修而至,頗有不同之處。對於畫,我不過看熱鬧罷了。」肖鐵龍笑道:「蘇先生過謙了。」

    觀賞罷,館長過來,請了有關人士到內室品茶說話,又與南洋的華先生坐談。華先生本來欲展畫一天,晚上裝箱,次日一早趕往他處。館長卻笑道:「華先生,真跡難求。我們中州書畫界有個不情之請。想求多留一晚,供幾位大家臨摹示範。」華先生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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