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獵紅塵 中部 第五十五回 上 後路
    卻說李有才得到信,方冠中已赴省裡述職,忙趕回家來,對黃婉玲說了。黃婉玲道:「這事你聽誰說的?」李有才道:「省裡老季剛剛給我打來的電話,市裡面也有些風聲了,說是江北的孟廣民也到省裡述職去了。」黃婉玲道:「真是事出意外,怕是我們前陣子的努力都白搭了。」

    李有才心裡犯惱,道:「趙老頭走的也真不是時候。夫人,是不是請我老丈人出出面,再往省裡走一趟?」黃婉玲道:「就是去了,事到如今也於事無補。等新市長到了,你要想要個副市長的名充面子,我們到那時再活動,差了也先要個市長助理。」李有才長歎一聲,往外就走,黃婉玲道:「到那裡去?」李有才道:「鳥副市長當不成了,我還不打牌去。」

    李有才到了辦公室,就見穆艷如依著門框,斜著眼看他,就道:「你看什麼?」穆艷如走近兩步笑道:「我看耍猴那。五尺長的漢子,叫個婆娘拿繩子栓在手裡,耍來耍去,不知是羞,還人前晃到人後頭的。」李有才道:「你怎麼知道她沒盡力,不過是人算不如天算罷了。要不是趙老頭死了,這副市長早到手了。」穆艷如道:「我懶的說你。」起身出去了。

    稍時,賈禮卻笑嘻進來道:「小姨夫,你愛喝烏龍茶不愛?」李有才道:「我喝慣綠茶了,很少喝它。」賈禮笑道:「這是我朋友從福建捎來的,小姨夫你嘗一嘗,說是能消食化啖,對身體大有好處那。」說著給李有才衝上一茶,又說幾句話,這才出去了。

    李有才喝幾口茶,坐著無事,又轉到穆艷如辦公室裡坐下。見穆艷如疊著腿,手裡也端著烏龍茶,就道:「是賈禮送來的吧?」穆艷如道:「是呀。我正準備給他送禮去,他倒是先來了,還把我慌的不行那。」李有才笑道:「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嘴上愈發不讓人說話了。」穆艷如道:「那個不知道,你們『李家兵,黃家將,老婆孩子一起上』。你們李家兵我就不說了,那些子黃家將都和你老婆都算什麼親戚那,連一個姓的住八百里遠的也認了。賈禮是你家婆子的親外甥,將來是要繼大統的,我這個當丫頭的敢不買他的帳,難道不怕新君即位,先斬舊臣嘛。」

    李有才笑道:「老親親,我這才一句話,那就招惹你這一通埋怨。」穆艷如道:「你把人心當成驢肝肺,還不讓人說話了。」李有才道:「我也知道老親親你是為我好。這樣好不好,我們兩個到韓國轉一趟去,算我給你陪不是。你不是說那裡還有你一個友哩,到時也順便見見。」穆艷如笑道:「你就不吃醋?」李有才道:「會吃醋的不是大丈夫,他敢偷你,我就偷他老婆去,順便連他老娘、小姨子一起睡了。」穆艷如道道:「越說越沒人話了。」這二人擇定時日,辦齊手續,飛赴韓國觀光不題。

    卻趙振先也得知方冠中、孟廣民到省裡述職之事,心裡煩悶,從家裡出來,到賓館裡一個人斟起酒來。稍晚點,謝月嬌也從澳門歸來,也未回家,先到了賓館。進了門,見趙振先已喝到五分醉,忙搶過酒瓶來道:「事到如今,喝它還有什麼用。」趙振先歎道:「趙老頭呀趙老頭,你到臨死還算計我一手,可謂是用心良苦呀。」謝月嬌自己倒了一杯酒,問道:「這話從何說起?」趙振先道:「趙老頭準備了兩手,若他不死,他已以為能拿得住我,再給我些甜頭,好讓我再給他賣命。若他死了,就壓制於我,好保全趙百川小兒,免生離異。」

    謝月嬌道:「我看他這手不高明,他失信於咱們,咱們還不失信於他?這婚我早想離了。現在正好,他了咱也了,明天就提。」趙振先道:「我們即打算走,孩子是大事,需先將孩子帶出去再和他計較這事。就是計較著和他離,那兔崽子那會捨得你這麼個美人,說放手就放手的。」謝月嬌道:「只怕到時他做不得主。省裡正要調他過去,我這裡借口只不走,到時人去樓空,看他還戀什麼。」

    趙振先見謝月嬌脫下外衣,露出雪白肌膚要去沖澡,不由心動,恨道:「為了這該死的前程,我忍了又忍,多時不曾和你相會,這才由著那個兔崽子每天為雲為雨。且來,我先補上一課。」謝月嬌笑道:「你什麼時候也計較起一城一地之得失了。你不常常念道早失後取,失而復得嗎?」趙振先道:「我只是氣不過受了趙老兒的招,叫人齒笑罷了。」謝月嬌笑道:「你還是改不了你這好勝的性。」趙振先親一口,拉到床上,各自解衣寬帶。有道是:

    花徑久未曾相訪,必竟老馬識舊途;蓬門常啟迎新客,又遇故鄉帆正舉。

    謝月嬌見趙振先行事匆忙,未嘗親熱,便行雲雨,怪道:「是不是我老的不值你看一眼了?」趙振先道:「那裡,憋的時間長了,忍不得了。」謝月嬌星眸微閉,才覺好處,卻是:

    雲施兩片猶交頸,雨住巫山難纏綿。

    卻說趙振先草草了事,臉上也過不去,見謝月嬌又怪,只道:「這陣子煩的歷害。」二人還未起身,偏有崔永年早到了樓下,來找趙振先,先打了電話上來。謝月嬌見了,慌成一團,抱著衣服,先到衛生間裡躲了起來。

    趙振先忙整好衣服,迎了崔永年進來。崔永年道:「趙老弟這陣子懶於理事,當真有泛舟西湖之意?」趙振先遞過一杯酒道:「我不走還能怎麼著,留下來只能叫人笑話。」崔永年道:「趙老弟是聰明人,怎麼就這麼糊塗起來了。有道是成者為王敗則賊。趙老弟一走,人當以敗論之,無故反遭盜賊之名,心何以甘?不如我們再另行計較,先靜後謀,再圖東山,到時再言歸隱不遲。」趙振先歎道:「話雖如此,只怕物易人非,難翻盤那。」崔永年道:「不論誰來,千里做官,還不都得吃飯穿衣。我倒聽說,新到任的市長姓郭的可能性最大,還聽說是個獨身童男子。老弟的好戲,難道不能再演一出?」

    趙振先笑道:「崔老兄不必笑我了,我如今手裡沒牌,你又不是不知道。」崔永年笑道:「這些事,對你老弟不是難事。」二人議罷,崔永年先去了。一時,謝月嬌也從衛生間裡出來道:「崔秘書長的話不錯,與其退入深山,不如臨陣以待,實再不能撐,再說走也不遲。」趙振先道:「即是如此,你和那個兔崽子也要離的遠一些,我現在醋性卻大。」謝月嬌笑道:「你要乏了,就睡一會吧,我得回去看浩浩了。」整好衣服出來。

    謝月嬌下了樓,開了手機,本要打電話叫趙百川來接,不想大個黃一個電話早到了,又約著相見。謝月嬌知推了兩次,也不敢再硬推,只好叫個出租車,到附近下了車,隻身上了樓。大個黃正在樓上等的爆燥,口裡亂罵,見謝月嬌到了,指著罵道:「你再敢不來,我滿大街貼你的事。你又不是只和我鼓搗一回,也推推脫脫,充那門子的貞節烈婦。」謝月嬌道:「我就是有心應承你,也不能說來就來的。何況我眼下事情又多,那能抽開身。」

    大個黃道:「即然你事多,我也不敢久留你,快將衣服脫了,我早早完事,你也早早忙去。」說了將上衣脫下,露出黑燦燦的皮肉,胸前亮出團團黑毛來。謝月嬌卻道:「且不要忙,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大個黃道:「有什麼話說?」謝月嬌道:「你救我一命,我自然要補償你。我們這麼來往,即害了我也毀了你,你要錢我給你錢,你要工作我給你調工作,你要官我也可以給你活動,你先把紙條還給我。」

    大個黃道:「我要人也要,錢也要那?」謝月嬌冷冷一笑道:「就是你不給,那張紙也沒什麼大用。你還當趙老頭沒死,拿這壓我一槓子。明給你說了,就是你說出去,趙百川也捨不得和我離。你告你個強姦,監獄裡先判你三、五年蹲著。到那時,不知是你的損失大,還是我的損失大?」

    大個黃心裡暗道:「這娘們說的也是,硬來我晚不了吃虧。」嘴上卻道:「要不然試試看,你現在轉身走我看看。」謝月嬌那敢真走,也道:「我看你是個明白人,這才和你商量。你還當我是白來的,我這腳出去,那腳就有警察上門,不知你信不信?」大個黃笑道:「你當我沒蹲過牢?告訴你,老子就是打那裡逃出來的。趙老頭就是死了,這事傳出去,不說弄你們兩個家破人亡,至少喪送了你的前程。」

    大個黃見謝月嬌不再言語,又打起些軟語勸道:「我不過是羨慕夫人的姿色,並沒有其它雜念,夫人也不能太無情了。你看看我,雖說相貌平常些,本錢卻甚大,沒幾個男人比得上的。夫人試過一回了,想也知道它的好處。夫人要不依我,我也不敢逼夫人就範,萬望可憐我老大個子,有空許我一回,我就是為夫人紛身碎骨,也心甘情願。」

    謝月嬌此時心裡卻暗想道:「趙振先是個過河拆橋的人,難保他以後怎麼待我。我若能拴住這個大個子,早晚使喚使喚,遇著事也有個幫手,也不任人擺佈了。」轉念想到此,便道:「那個知道你什麼用心,分明是花言巧語的哄著我上手就是了。」大個黃卻把胸脯一拍道:「夫人要是信不過咱,現在就說一件事,不管是先殺人還是後放火,我今晚做不上來,夫人往後也不必理我。」

    謝月嬌道:「你即有心,先把紙條還我。」大個黃到裡間取出那幾張紙來,叫謝月嬌看看,一把火燒了,又跪下抱住道:「夫人這還有什麼可說的?」謝月嬌道:「我倒願意真心待你,不知你肯不肯真心待我?」大個黃道道:「我先不嘴上誇口,稍時,夫人可見我的真心,我要是愛你愛的過來,也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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