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看著板板,不敢說什麼。錢春和李天成也豎起了耳朵。
板板微微的一笑,笑的殘酷陰森無比。卻又那麼的實在!
看著他,板板道:「他們,還有很多兄弟,我呢,在這裡做事,你明的不行來暗的。哼哼,可以,不過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只要知道和你有關係的話。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怎麼會,絕對不會,現在大家就是朋友了,板板,別胡說了,氣話不是?」錢春忙道。
板板忽然的覺得滑稽。
一段時間之前,這個人陰陽怪氣的在自己的面前查詢什麼。
更早的時間自己還不知道有他這個人物,他卻隨便的一個安排,差點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而現在,他和自己稱兄道弟。
同時。
他還有點仰仗自己的鼻息。尤其是現在。而對面那個紈褲的衙內,早一年遇到自己,自己會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現在呢?他在恐懼。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讓男人迷醉。
一切,真的真實而美好。
板板忽然的站了起來:「錢處你的話我聽,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的話說了這裡了。然後直直的看著柳公子。
李天成也站了起來:「好了,錢處還在這裡,柳少就不說了吧,大家心裡有數行了。」
「我和他單獨說幾句。」板板忽然道。
錢春和李天成一愣。板板趕緊的手一攤開:「我又不是神經病,真的說幾句話而已,如何?」
柳公子不肯完全的落了下風,故作鎮靜的點點頭。錢春也知道板板在這個情況下是不會幹嘛的。
他反而推斷板板是想在沒人的時候,找個恰當的方式第一時間緩解下這個矛盾,小傢伙手段不簡單啊。
搶在了李天成之前,他乾脆的站了起來:「好,我們在外邊等著。」
說完看了一眼板板,看了一眼柳衙內。
他面面俱到,八面玲瓏的性格在這兩個眼神裡就已經表露無遺了。看向板板的是在講著信任,還有一種為他擔心要求他妥善處理。看向了柳衙內的當時一種赤膽忠心,衙內您放心,我就在門口候著呢。
板板心裡繼續羞辱著這個自以為很有面子的白癡。等著李天成和他出去了。
板板看了一眼對面,劈頭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覺得我做的出來麼?」
柳衙內微微浮腫的臉上茫然的神色一閃,隨即知道他問的什麼意思了。咬了下牙齒,對方沒有說話。
板板咳嗽了下,搖搖頭:「我不想那樣,別逼我。」
終於,對方還是還擊了。
板板看著對方說出同樣的話,忽然笑了。他看著對面:「你家有權有勢,我敢打敢殺,現在放在我們面前的兩個選擇,一,做朋友,二,做仇人。沒有任何反悔的藥吃。我知道你心裡及其不爽。我也同樣。離開了你的父親,你認為你是我的對手麼?」
柳衙內帶出了羞惱的看著他,卻不甘心回答這個讓自己丟人的問題。
敲打了面前的桌子。
板板沉吟了下,忽然道:「今天,你也算有種了。這杯茶,我敬你。」
說著他舉起了杯子。
柳衙內看著他,只好在他的威逼之下,舉起了杯子。
「好,一笑了恩仇。」
板板在自說自話似的低聲不屑著:「無怨無仇,就為了一個婊子,你什麼女人沒有?我什麼女人沒有?這事情實在是,哈。」
柳衙內臉上也浮現出一種說不出的神態來,但是其中也一樣的有著點哭笑不得。
是的,的確是為了一個婊子而已。不過今天也算倒霉了,換了遇到其他人也就算了。
這就是性格決定命運吧。
就算沒有要對付他老子的意思,板板看到魯根跪在那裡,也會發火的。怎麼著也是自己的親弟弟。
柳公子囂張了半輩子,總算遇到了對手了。
其實說他是公子,還不如說是中年,快四十的人了,自己也有著點事業,可是從小的家庭如此,養的珠圓玉潤的,看上去才三十上下。性格一向的輕佻膚淺。一定的場合還能拿的出檯面,可是到了關鍵時刻,草包的底子就出來了。
遇到社會經驗比他實際多了的板板,在這種下風的環境下,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看著他心裡的恨和想法,板板直接的再次開了口:「不要試探我的決心。如果你還不能忘記今天晚上的事情,那你就永遠不要再想事情了。記著,我的說的是你這一輩子。」
板板吃定了他了。衙內的靠山都快到了終點了,他還能如何自己?不如毫不掩飾的徹底打擊下。
霸道有的時候的確是一種良藥,尤其是對付這種紈褲。
並且,每在他想起點什麼的時候,對面的板板就針鋒相對的敲打著他。讓他一點點思想上的萌芽都給消滅的無影無蹤。
這種肉體和精神上的囚禁,讓衙內的額頭汗如雨下。他已經不敢面對板板一雙逼人內心的眼睛了。
「來考察市場的?張正要在這邊大張旗鼓,你和錢處關係這麼好,肯定也是想發一筆了。再好的家庭也不嫌錢少嘛。」板板轉著手裡的酒杯:「光明正大的走來的生意,比起貪污受賄用起來可爽多了。對了,柳公子,你幾個手下是散打學校出來的?」
「嗯。你手下那個真的是?」
柳公子忽然想起了板板說的話,什麼香港外海,自由搏擊,無差別之類,不就是黑拳麼?
至於大圈,他這個家庭,這種工作關係,他還是瞭解這些的,雖然不是太深入,可是比起外邊失真的傳說,真實的事情才更讓人觸目驚心。
板板淡淡的一笑:「錢處沒感覺麼?」
「你怎麼能認識他們的?」柳公子的好奇佔了上風。
或者說,想要打倒一個人,就要瞭解對方。剛剛板板的舉動,談吐,人馬,還有最後的軍方保護。
這一切,讓柳公子心裡不死心不甘心,卻灰心的盤算著,他總想扳回這個局面,雖然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起碼是今天。
板板也不廢話,解開了衣服,外套之前已經放了邊上,露出了身上的刀疤,再捲起了褲子。
身上的刀疤彈痕觸目驚心。
看著對面細皮嫩肉的公子。板板慢慢的收拾了好了之後,心裡一動,看著他道:「我救過大圈的一個老人。而他是79年的功臣。算算他的戰友現在在軍方能幹嘛,你該瞭解了麼?」
他不擔心,他剛剛想的正是通過柳公子的嘴透露給錢春。至於其他的事情,圓謊還不簡單麼?
阿軍那邊死咬著,自己胡說八道就是,錢春什麼能量能調查詢問出趙鐵?
正是家庭的原因,知道上層的事情多點,知道規則多點。
柳公子再沒話說了。
今天晚上駐軍能來的原因他終於知道了。
軍方什麼樣子,尤其是那群打仗出來的老人們什麼脾氣他是知道的。家裡也接觸過。
正因為家裡接觸過,他自然知道級別是什麼。
今天晚上下令來保護板板的,級別不會低。一旦板板出什麼事情,就憑他說的,救了一個老人。
柳公子相信。因為那個年代軍人的知恩圖報是天性。何況又走進了大圈,地位保證不會低。
面對這樣縱橫海外勢力後台,而且自己還是個二楞子的板板。
柳公子明智的打消了報復的念頭。當然,這只是暫時。假如他的父親地位能再上升,上升到更高,更高。
他擁有的一切,能完全的制住對方的話。柳公子不介意再次想起,然後瞭解這個頹局。
板板心裡嘲笑著他沒有任何機會。
然後站了起來:「柳公子今天來,誤會解釋開了,不打不相識。給個面子晚上讓兄弟賠罪下如何?」
佔了上風的人高姿態的說出賠罪來。
讓對方聽了舒服,卻又感受不到真心。但是酒桌是橋樑。錢春和李天成也在呢,怎麼也不會走了的。
柳公子也不是一點經驗沒有,居然也哈哈一笑:「什麼話,今天也有我不好的地方。我給你弟弟賠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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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現在我們是朋友,是兄弟了,你做哥哥的打弟弟,那是他活該,他有眼無珠該打。我要他來。哈哈。」板板哈哈一笑,繞了桌子過去,和柳衙內的手握住了。
顯然門口的人在聽著呢。
門很巧的打開了。
錢春和李天成走了進來,李天成也呵呵著:「柳少啊,今天晚上我脾氣也有點急了啊。還不是擔心你們鬧起來我左右為難麼?抱歉,抱歉。」
「李局長說的什麼話嘛。」
錢春打斷了話頭:「好,好,板板啊,今天晚上我們無醉不歸!如何?」
「這是自然。」
板板笑著走了出去,吩咐了下服務員,等了魯根過來了,板板惡狠狠的瞪著他:「你這個白癡!明天給老子滾回去。」
魯根哪裡還敢說話,只是憋了那裡。
板板聲音大的恰到好處,戳著魯根的腦袋:「***,老子辛辛苦苦才有今天,差點被你毀了。你這個混蛋。真要到老子跑路的時候,我看你狂個鳥,你有錢?有本事,能打,是麼?相信不,我現在打斷了你的狗腿。」
「哎,哎,板板,別激動,你弟弟也是年輕人嘛。」
裡面的人再不出來拉,就是搗亂了,中國人人際交往之間的藝術就在這些地方!
板板裝著氣惱的回了頭,指著魯根說不出話來。錢春在那裡忙拉著作勢要打的板板:「好了好了,板板,給老哥個面子。恩?」
李天成也站了一邊:「好了,讓人家笑話,魯根還小嘛。」
「滾進去打個招呼。不是老子,人家分分鐘捏死你。」板板罵道。
魯根慌忙的點點頭,走了進去。
板板跟了後面。錢春和李天成暗自做了個手勢,贊板板做事的到位。李天成卻苦笑著:「這個***,神經病來到快去的快。」
錢春為之啞然。
魯根已經站了那裡,卻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板板瞪著他:「這是省公安廳柳廳長家的柳大哥,你幾個腦袋得罪他?」
「對不起,對不起柳,柳大哥。」魯根連忙跟著道歉鞠躬。
柳衙內臉上哭笑不得,他是你弟弟,他不能得罪我,你上來打我,現在還說這個?
只好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和你哥哥也是不打不相識,再說也有我不好的地方。」
「這什麼話嘛。」
板板抓過了酒瓶,瘋癲的倒了兩杯子酒,然後示意魯根舉了起來,自己也拿了一杯:「你喝茶,我們干了。」
魯根趕緊干了。
沒把酒杯放下呢,轟的一聲,板板反手酒瓶就操起來砸了魯根頭上,血頓時飛了出來。
錢春李天成和柳衙內都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
板板獰笑著:「再有下次,哼,閻良。」
「到。」
門口影子一閃,錢春楞是不知道他剛在哪裡的。
板板指著摀住頭蹲了地上的魯根,吩咐道:「給我帶上去關起來。不許睡覺,不許吃東西。」
「是。」
「哎,板板,板板。」柳衙內面色上真的掛下來了。
他覺得板板這是在拿他難堪呢。
板板連連搖頭,閻良已經抓了魯根拖了出去。板板道:「柳少,你別介意,我這是管教這個混蛋。我們喝酒,***,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剁了他的手送給你。」
錢春已經徹底沒話說了。
柳衙內也是連連的只好道:「喝酒,喝酒,你啊,我打你弟弟你就心疼了,自己打起來比我還狠。」
李天成撲哧一下笑了:「他呀,護短。只許自己打。」
屋子裡的人全笑了。板板齜牙咧嘴的:「不過已經全是兄弟了。柳少你隨便打,麼事情。打死了也活該。今天正好給他個教訓。」
板板和柳衙內說教訓,說的人自然,聽的人卻是怎麼聽怎麼難堪。
只要掩飾著:「喝酒,喝酒。」
錢春暗自笑著板板的粗魯,卻又覺得實在,他也勸和了起來。板板敬了一轉,一拍腦袋:「我那些兄弟還在呢,我去吩咐下。」
說話的時候告辭出去了。
大家自然知道是那些軍人。全當沒聽到似的。隨便他去。
板板出了門,到了那邊的包廂,菜是剛剛上。酒也在上著。胖子知道這些爺們胃口實在。
乾脆的不來虛的,全部大魚大肉的。
當然還有其他的菜配著,不過就烤鴨是直接剁了幾片就裝上來的。
大家看到板板進來了全看著他,帶頭的那個軍哥一拍大腿:「事情過去了?來,喝酒。」
「好。」
板板走到了桌子前面,先拿起了酒瓶,倒了一整飲料杯,然後一舉:「盡在不言中。敬各位兄弟。」
然後直接咕嘟咕嘟的干了下去。
轟然叫好裡,那個帶頭的罵道:「大家一起來,喝!」
板板呵呵笑著,看到一個服務員進來了,點點頭招手吩咐了幾句。沒多久在他們折騰的時候。
那個服務員拿了一張金卡進來。
板板直接的塞了那個軍官手裡:「這麼多兄弟,反正全是你的人馬,我呢就不虛情假意了。這張卡是免費卡。以後呢兄弟們要來,直接簽字卡號就行。全部免費,從房間到酒水,到娘們。知道你們憋的慌呢。」
頓時又是片哄堂大笑。
那個軍哥在低頭看卡,板板把手機遞給了他:「號碼,姓名,常來。」
「好。」
「這個卡也就是個樣子,靠,只是防止我不在,說老實話兄弟現在賺錢也不少,不在乎什麼吃吃喝喝。你們呢,帶娘們來簽字也有面子不是?大家就別客氣了,不過招呼打前面啊。」
說著板板站了起來。
大家全看著他。
板板苦笑著:「就你們在場的啊,別拉一個軍來……老子還不如直接關門呢。」
「不拉,不拉。」
軍官大笑著接出了一句話:「軍區全拉過來。」
這邊瘋狂的大笑和大罵聲傳的很遠。
板板走的時候包廂的門並沒有關緊了。這邊也是。
聽了笑鬧聲。
正在和柳公子招呼著的錢春,看了看李天成。李天成聳聳肩:「我說的他是個神經病,上輩子就是個土匪。」
「你也差不多。」錢春笑罵道。
李天成一摸腦袋嘿嘿一笑:「柳少,莫見氣!我這脾氣,還有板板那脾氣,這麼說吧,你問錢處就知道,只要真心當我們朋友的,我們把命買給你!過去的事情就放了吧,來,我再敬你杯,消消氣。」
「干,知道你們是爽快人,哎,有這樣的朋友也不錯,板板這兔崽子還真下得了手,疼死我了。」
柳衙內是玩的人,一旦先放開了他也就放開了。一句話說的大家心頭舒坦多了。
李天成大拇指一翹:「柳少就是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