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雪香 正文 37. 劫獄
    阿雪小翼翼的走出順王府的後門,所幸一路無事,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皚皚白雪,哪裡有半個人影,心中不免一陣慌張,難不成那些江湖俠客是因她出來的時間晚了麼?可她也沒辦法啊,繞那那遠的路,還要避開巡夜的侍衛。

    正不知所措間,卻聽得耳畔猛的響起一聲「是雪夫人嗎?」嘶啞暗沉,像極了嘎嘎叫個不停的公鴨。阿雪被驚的一蹦三尺高,險些叫出聲來,回頭看時,卻是一個雪人似在咫尺。

    只見他白衣白褲,就連臉上也罩了白色的面巾,整個與漫天的白雪連成一片,若不是那雙黑洞洞的眼睛,阿雪準會以為上妖怪呢!「金善?」阿雪試探性的叫道。

    「是。」雪人點了點頭,公鴨般的嗓音依舊難聽,「東西拿到了麼?」

    「在這兒!」阿雪從懷中拿中免死金牌,遞給雪人。

    誰知雪人僅看了一眼,便說道,「那就快走吧。」說著揮了揮手,似是在打暗號。

    阿雪跟在疾走的雪人身後,心下尋思,只有她們這兩個人,怎麼去救人呢?卻見突然間又冒出好多雪人來,一徑的白衣白褲,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如意為什麼要給她白衣。今天夜裡大雪,漫天的雪花將這世上的一切都染白了,只有白色才不易被人現。

    這些人果真像如意所說,都是武功不凡的江湖人士,施展輕功一路急奔,來到大理寺近旁時,阿雪已是氣喘吁吁,反觀他們倒似無事人一般。

    「接下來怎麼辦?」阿雪喘了兩口氣,問向身旁的雪人金善。

    金善黑小的眼睛緊盯著阿雪,說道「你去叫門,其他的話不要多說,只說是順王要夜審欽犯,來此提人就可以。」那雙眼睛在黑夜裡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讓她感覺自己彷彿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

    「可龍天偌根本就不知道啊,而且我一個人他們也不會信的。」阿雪緊決的搖頭。

    「嘿嘿。」公鴨嗓怪笑了兩聲,「誰說只有你一個人?」手一揮,這些雪人將身上的白衣白褲tuo去,裡面穿著的竟是順王府侍衛的裝束。

    他們怎麼準備的這樣充足,此時的阿雪竟有些不確定起來,心也極不安,隱隱要有什麼事生。

    那些人整裝完畢,阿雪仍在呆,金善走近她啞著嗓子道,「雪夫人還不叫門去麼?機會只有這一次,若是錯過了,怕是你只能給你大哥燒紙了。」

    「我……」聽了他的話,阿雪搖擺的心又定了下來,「好,我去!」藏好身上的包袱,阿雪帶著一群侍衛浩浩蕩蕩的奔向大理寺的正門。

    「站住,幹什麼的?」臨近大門時,一個侍衛終於從門洞裡伸出脖子叫了一聲。

    「呃……」一緊張,阿雪竟說不出話來了。

    「瞎了你的狗眼,順王府的雪夫人到了,還不迎接?」一旁的金善斷然喝道,許是嗓門太大,許是聲音太難聽,那名侍衛將脖子一縮,又窩回去了,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戶大開,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衝了出來,將阿雪等人圍在正中。

    一個頭目似的人走了過來,戒備的打量眾人,小心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深夜來到大理寺究竟想幹什麼?」

    「這位是順王府的雪夫人,奉王爺之命來牢裡提審逆匪沈少奇,還請幾位行個方便。」見阿雪不語,金善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是嗎?」那頭目狐疑的看了看阿雪,又問,「沈氏逆賊乃是聖上欽點的要犯,若無聖旨,任何人不得提審,更何況明天就要砍頭了,還有什麼可提審的。」

    「主子的想法,哪是我們這些奴才可以揣測的?」公鴨嗓桀桀的冷笑兩聲,「我你可以不信,但雪夫人手裡的免死金牌你總不能不信吧?」

    「什麼金牌?」頭目似是被公鴨嗓的話嚇了一跳,緊盯住阿雪問道。

    「這這個。」阿雪的冰冰的,拿出的金牌迎著風雪不安的搖擺。

    這頭目還是有些閱厲的,當下便率著一干屬下跪倒在地,三呼萬歲,反弄的阿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金善上前一步,「還不帶我們去提欽犯?」

    「是。」

    幽暗的地牢時,時不時傳出陣陣sao臭和腐肉的味道,阿雪不由摀住了鼻子,來到最裡間的兩間牢房時,頭目停住了腳步,「這在這裡面。」

    牢內的兩個人戴著粗重的鐵鏈,一個是滿頭白的老者,躺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另一個是年輕人根本看不出樣貌,身上的傷有的結疤,有的仍在冒出,還有的已經開始化膿,倒在老者的身旁艱難的呼吸著,伸手夠向老者,卻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

    「沈少奇,出來!」隨著獄卒的一聲喊,阿雪明顯的看到那兩人的身子明顯的震了震,老者咳嗽著,爬向年輕人,口中虛弱幾近無聲的喊道,「不要。」而兩名獄卒早就一腳踢開老者,不理會口吐鮮血的他還能否能命,將動彈不得的沈少奇架了出來。

    看到渾身是血,蓬頭垢面的沈少奇,阿雪鼻子一酸,淚差點流出來。

    沈少奇見是阿雪,也吃了一驚,艱難的說道,「阿雪?快走!」一著急,竟暈了過去。

    小頭目疑惑的看了眼阿雪,問道,「人暈了,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我看還是等天亮請過御醫以後再來提人吧。」

    「嘿,你當順王府是吃素的麼?別說是人暈了,就是人死了,都有辦法給你弄活了。」公鴨嗓的嘿嘿的冷笑著,陰森的話語讓頭目不jin打個寒顫,縱然心中有再多疑問,也不敢輕易問出口了,順王府豈是他能得罪起的?

    金善叫兩個人抬著沈少奇,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奔城外而去。

    小頭目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越來越覺得不踏實,便叫過兩人去暗中跟著,而自己跑去了現在的宰相府邸。

    遠離了大理寺的範圍,公鴨嗓的金善示意阿雪和其他人先走,自己則轉身回去了。

    阿雪不明白他為何走回頭路,回間,卻見不遠的巷口處鮮血奔湧,隨後倒下兩具屍體來,心中一緊,怒瞪著趕上來的金善問道,「誰准你殺人的?」

    「嘿,女人,不殺人,難不成還讓他們回去報信?」公鴨嗓不屑的打量著阿雪,青色的面皮在風雪獰笑好笑羅剎。

    阿雪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眼看著幾人抬著沈少奇越走越遠,不得已也跟了出去。眾人連夜出了城,在一座廢棄的山神廟內,簡單的休息,等待救援。

    阿雪就著燒好的熱水,幫沈少奇擦拭臉上的身上的傷口。見到原本白淨的皮膚此時卻早已是面目全非,身上更是縱橫交錯,沒有一絲好的地方,手中拿著熱巾竟不知該從哪裡下手,熱淚滴到他蒼白乾裂的唇上。

    沈少奇的唇蠕動了下,囈語道,「水,水!」

    抹抹眼淚,阿雪端來溫水,抬起沈少奇的頭放到自己懷裡,小心翼翼的給他喝了下去。肚子裡有了熱氣,他很快睜開了雙眼,只是一時間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你?阿雪,他們怎麼也把你抓來了?咳。」沈少奇激動而力的抓住阿雪的手,邊咳嗽邊問道。

    「沈公子醒了?若再不醒,只怕這女人要為你傷心死了。」公鴨嗓此時由廟外走了進來。

    「不關她的事,放她走。」沈少奇以為金善也是來取證詞的人。

    「大哥,我沒事,你也沒事了,我們現在出了京城,不在大理寺的牢裡了。」阿雪情不自jin的淚流滿面。

    「沈公子果真是性情中人,看來金某這趟果真是沒有救錯人。」金善也笑了,只是笑聲太過刺耳。

    二人的神情叫沈少奇稍放鬆了心弦,再仔細看四周確非每日所處的牢房,他的心終於放下了。

    「那你是?」穩定了心神,沈少奇又抬起頭問向金善。

    「兄弟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逍遙自在,就是你那個朝延也管不著。這次是受了朋友之托,說是救一個被陷害的重情重義之人,如今看來,金某這次確是不虛此行啊,哈哈!」努力想做出豪爽的樣子,可卻偏聲音太過難聽,反失了效果。

    沈少奇仍是在阿雪的攙扶下給金善行了謝禮,虛弱的身子直打晃。

    「得,你還是趕快躺下休息吧,人在江湖就要為朋友兩肋插刀,說不定哪一天金某還有求到你的時候呢!到時還請不要推托啊!」金善別有用意的說道。

    「那是自然。」可惜處於重生的興奮中的沈少奇並未覺。

    「我爹呢?」剛躺下的沈少奇又一下子抬起頭來問道。

    「沈公子,我們能力有限,還請見諒。」金善當xiong抱拳,以作賠禮。

    「沒關係,這也不能怪你們。」沈少奇難過的閉上了眼睛,知道這一去怕是要天人永隔。

    看到他難受,阿雪勸慰「大哥,你也不要這樣難過,你不是對我說過,父母一定會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好的活下去麼?你應該帶著他的希望活下去的。」

    「阿雪!」握住阿雪的手,沈少奇的聲音哽咽,最後竟嗚嗚的哭了起來,而一旁的金善悄悄的退了出去。

    舉著手,阿雪尷尬極了。

    終於哭夠了的沈少奇抬起頭來,低聲說道「謝謝!」

    「大哥,你太客氣了,我們兄妹本就該互相幫助的。」

    「不。」沈少奇拉住yu起身離去的阿雪,「我是認真的,沈府被冠予謀逆大罪,開始時我很驚慌也很憤怒,後來知道無法擺tuo這罪名,我又開始替你擔心起來,怕你被沈府牽連,因為雖說你和沈府沒有關係,卻又說不清楚。」

    「大哥,你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沒事麼。」雖是這樣說,阿雪卻記起了初一早晨在上書房的情景。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會為了救我來劫獄,知道嗎?我曾以為你喜歡上順王了,沒想到你仍是念著我的。」握著阿雪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沈少奇有些激動。

    「其實……」阿雪的話沒說完,又被他打斷了。

    沈少奇的神色又有些釋然而激動,「這樣也好,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什麼都不用怕,什麼王爺,什麼宰相,通通和我們沒關係……」好像是說給阿雪聽,又好像是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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