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龍騰四海 第五十三回遁仙徑密探 破法陣張狂(拾貳)
    幾番思量,少年人終是痛下絕心,一個暴躍便往玉音方向殺去,他為求見功,只趁段驚霆揮拳驚虹疾走之際,方欺身而上,注盡心力之下,手中銀環幾變的如空中明月一般晶瑩透亮,端的是氣勢奪人,如皓月當空,流星也似的砸下。

    可未料玉音師太袖底青虹又起,疾將段驚霆縱起的白虹攬走,當即換了方向,竟往張入雲擊來。少年人此時身在空中,避無可避,何況他累勢之下,氣勢沖天,作發了性也無意躲避,一聲斷喝直向白虹迎去,就聞空中精光迸現,眾人眼前一陣灼痛。待再取眼相看時,張入雲已是赤了半邊身子,生生將白虹震退,仍舊氣勢如虹的直貫而下,逕往玉音落去。段驚霆見張入雲發了興,口中喝罵一聲:「蠢貨!」但手底不停,亦是縱身又得一白虹貫去。

    玉音師太見二人聯手,威力倍增,張入雲雖拙,卻不容自己不趨避,段驚霆更巧,手下驚鴻遁走,正打的是自己最不得力的要害,且二人都是往自己埋身襲來,若被欺近身,不但好些麻煩,恐自己還有性命之憂。為此老師太再不敢放縱,雙掌一合便得如沈綺霞一般的精光遊走,身劍相合更是得添威力。就見當場三面人物絞結在了一處,頓時間玉音存身處蓮花亂綻,作七色打開遍及其身,只將師太罩定當中。

    而再觀張入雲二人,但覺耳邊似傳得清音,頭皮一陣驚乍,便得身前勁風呼嘯,已為巨力振得倒退飛縱。段驚霆先時未受重創,第一時便得翻身躍起,口裡只怪叫道:「這是什麼本事!竟能有如此威力!」張入雲爬起來的晚一些,略一思忖方道:「她即是佛門中人,此般變化可能與佛法有些干係!」

    段驚霆驚笑道:「這倒當真有趣,似這等賊婆娘竟也能得佛法護身,那我這樣的豈不要成金剛羅漢了!」再又看得玉音面色煞白,面色幾番變幻,空中驚雷也似無力維持不得落下,又得冷聲道:「我不管她什麼佛法道法,不趁這老太婆失勢取她性命,就是天字第一號的蠢蛋!」說罷,便對著張入雲喝道:「你還要耽誤到什麼時候?我可是不會在乎什麼江湖道義的,我二人聯手的話,只需再來往個一兩趟,我擔保這老尼姑到時橫屍當場,有你回顧正義道理的時候!」

    張入雲此刻正在運氣調息,聞言一笑,已是將腰一挺,口中答道:「我與段兄也是一個意思,玉音師太這等雜碎,自是要盡力調治的才好!」言畢,便是弓足一探,不想他兩番受創,到此刻竟還能存得住內息,保得起元氣,身形拔動之間亦如往日,並不見有多異樣。

    玉音師太博學多識,天下間各門各派道學均有沾染,見張入雲幾句話功夫裡,面色就得恢復好些,本來受得內傷,已是漸亂的氣息,也得平復好些。心中一番思忖,即知內裡,即時笑對張入雲道:「原來你竟在這幾年裡得了苗疆不死真傳!這是哪裡來的本事?竟為了習了,只是你功行太淺,還當不得大用,若指望佔了這一些便宜就想與我較量,卻是作夢!」

    張入雲至此才知雲飛浪人傳得自己心法口訣原是苗人異術,心中驚動,卻冷對玉音道:「原來是苗人的秘術嗎?這我倒真不知道,不過佔不佔得便宜,你今後都無機會怨恨了!」言動時,少年已是向老師太衝去,段驚霆再一旁見了,忙也展開身形,二人合力同時進犯。

    玉音見此不懼,反將臉色一作,面露猙獰,忽地口宣佛號,抵掌支地,手中一個結印,便見得腳下堅實的巖體便波浪一般的蕩漾開去,自玉音存身處起始,好似湖中泛一巨大的漣碕,直嚮往蕩去,張入雲和段驚霆都是久經陣仗,見此便知老師太發動了預先佈置的埋伏,動念之間二人已是各自縱身徑往後退卻。果然才剛得二人縱起剎那便見得迎面而來的石浪,已是化為聲聲雷動,竟是不辨敵我漫無邊際目的炸響了開來,但見石雨飛灰四濺,即刻便得煙霧迷漫不便了方向。

    段驚霆為人精細,見眼前凶險,一個倒縱便已往太行夫人處躥去,指望仗其明珠威力可擋下這一場災劫。而張入雲則是心憂還在劇鬥之中的沈綺霞二人,見眼前驚爆,卻不思躲避,第一時間往二人交戰處縱去,不料二人雖離的較遠還未波及,但頭頂落石已是如雨一般的砸下,張入雲只依稀辨的方向,仗手中金鐲前行。

    正在他為身後危急擔悠之際,卻聞得面前一陣香風,張入雲心中正急,見是女子想也不想便伸手將其攬過,手中金鐲連揚,略將頭頂落石抵擋。可因身後驚爆漸近,大地搖晃的厲害,張入雲乾坤鐲金光不得持久,眼看無救,他只得將手結法印,將密宗破印驚起,瞬時紫氣氤氳,即將二人護住。可是這般密宗真印照樣不得時久,只彈指功夫,少年人便覺得頭頂如泰山壓頂,四周巨力如排山倒海般的湧來,一個不敵,只壓的胸腑之間臟器幾欲吐將出來。

    張入雲不料玉音師太埋伏這般威力,正在無計以為不救,卻見身旁忽現得一點豆光,碧熒熒的,將自己身體髮膚映照的寸毫畢現,燈光幽冷不經意間,竟使張入雲渾身作顫打了個激令,可就也如此,四周驚爆起的亂石飛巖也為綠光逼住,頓止在二人身外三尺再不能進。挨的驚爆聲過後,張入雲趕忙第一時間運起手中金鐲將頭頂砸去,欲破石而出,不料頭頂積壓的亂石過多,一經擂動,復又紛紛塌陷了下來,幸有綠光護身沒有傷著,但少年急於從積石下逃遁也是不能如願。

    身邊女見狀不由勸道:「你小心些,太過急進的話擔心被亂石擊傷!」張入雲聞言並不作答,只奮力上舉,無奈自下而上的使動力氣有此不得著力,一會兒功夫之內,空砸碎了好多飛巖,全並沒能從亂巖下逃脫出去。女子見他不回答自己,不禁略帶淒然道:「你就這麼急著相見沈師姐嗎?」

    張入雲事前一攬,即覺觸身人過於瘦弱,便已得知飛身前來的姚花影,半日不曾與其對答只為自己實在不知該和身旁佳人說些什麼好!此刻聽得對方語帶憂怨,眉間一皺只直言相告道:「沈師姐被太行夫人困了多日,體力精神並未曾盡復,剛又與你一番較量,外間又是你師傅和太行環廝,她又沒你這般琉璃盞防身法寶,我怕她一人出了閃失,方纔這般著急,你莫錯疑多慮才是!」

    姚花影見他心中焦急,往日尊聲循禮也顧不得了,一時被張入雲這般稱呼,倒有些打番五味瓶不知怎生著落。眼見身邊少年奮力掙扎,不多時便得衝出二人存著這小小的石窟,姚花影只覺對方一旦離得自己身旁,今生今世只怕也再無緣得見。心痛的好似裂開一般,由不得呻吟聲道:「張入雲……。」拼盡全身之力,姚花影也只說的這三個字,心中惦量多年,日夜想傾訴的話語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未想到張入雲聞姚花影言底淒苦,語聲有異,心中一觸竟將手中鐵環放落,回首望她,就見佳人已是掙紅了一雙眼睛,眼眶中隱蘊淚水卻始終也流不出來。張入雲知她身處兩難,為自己師傅所累,多年來好些委屈,想著姚花影於自己只有恩義,並無一絲仇怨,心中感動,即時和聲說道:「姚姐姐我知道你有好多委屈,這裡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只再忍耐一會兒,不管作好作歹,至少日後你再不用受你師傅玉音所累了!」

    姚花影聞言知張入雲有心與玉音一拼生死,她心中另有心思欲待相訴他,只是太過自私,話到臨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又知張入雲生性剛強,也絕不得同意,為此上只得拚命搖了搖頭,一聲長歎,心灰意冷,頓時精神恍惚,再無一些生自己,好似死了過去一般。

    張入雲在旁見了心驚,張眼探視覺出她只是心裡愁苦並沒有性命之憂,不由也是一聲歎息,恰在此時頭頂亂巖終被他打開一條路徑,回望姚花影,雖有些作難,但想著外間沈綺霞危急,終是奮力一躍,縱出了石窟之中。

    待他躍出地面,就見四野一片狼藉,地穴為玉音埋伏震動,已是大了足有一倍,只是亂石林立,損毀的厲害。而再見玉音和太行夫人果然都得無恙,尤其玉音腳下更是泛了一層赤光,其色如火,雖是剛硬的岩石,赤光掙動之間卻又如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玉音一人駐立其上,眉間深皺,一臉的猶豫與顧慮。而太行夫人頭頂寶珠亦然放出奪目的光彩,將其身護住,可身上寶甲竟也有一些破損,想見當時也是勉力才得從危難中渡過。

    目光再度游移,就見石殿一角正躺著段驚霆,可一身上下盡被血水塗染再沒有太行夫人那般從容,更讓張入雲心痛的卻是,段驚霆身旁正倒著沈綺霞,看其一身傷勢竟不在段驚霆之下,因是嬌弱女兒身,此時不支倒地,更是連氣息也只剩得一線。張入雲見此兩眼睜的血紅,破空聲如驚風划動,少年人展身之際已是躍至女子身邊,迅即將對方抱起,一面雙手十指不停點動為其療傷延命,一面驚喝段驚霆道:「這是怎麼回事?」

    段驚霆大難不死,正在心力焦悴,為防得自己被太行與玉音雙重掩殺,已是廢盡了心力,他雖作性好強,但見張入雲安然回轉,多一強力,心中到底一鬆,聞對方怒喝難得不與其爭辯,只笑答道:「沒本事自然要吃些虧,內中詳細你還是問那紫老太婆吧!我此刻正忙,還要運氣回力,沒功夫答理你!」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