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 龍騰四海 第四十三回 施仁聚眾雲 重義集群英 (四)
    孫聖此刻已為魚人,但卻聽得懂人話,一時見張入雲要傷自己性命,卻是嘿嘿怪笑,手中指點,便揮動奪精劍直取張入雲項上人頭。不料張入雲只冷了面孔雙手扣指連環擊出,生出如方才一般的指勁將自己飛劍軌跡擊偏。

    待後來想是因孫聖仗飛劍之利追逼的張入雲甚緊將他惹惱,卻故意將奪精劍讓至身前,猛地一揮左臂,張入雲竟仗流星指盾光將孫聖飛劍砸出老遠。到這時孫聖這才知對方功力比一年前進步太多,方才說的欲清理門戶一番話倒不是在胡吹大氣。

    可為時以晚,張入雲已趁著孫聖飛劍脫身之際,一個箭沖便晃至其身前,右臂一閃便生生擊在孫聖胸口上,其速至快竟連功深如孫聖也是不及躲閃,當下只一拳便打的他骨斷筋折身負重傷。幸是鬧海銀蛟此刻已是化身魚怪,週身兼是佈滿涎液的逆鱗,張入雲這一拳雖重,到底沒取了其性命,只將他擊成重傷,打得箭也似的飛退。

    孫聖生奸狡只一觸之下,便知自己在眼前三人環圍之下定無勝算,此刻又為敵所傷。當下正在他拚力掙扎,欲借飛退之勢,轉身栽入湖底匿跡遁逃時。不料張入雲只足下一虛,便又得搶至前身前。此一回孫聖有了戒備,再不敢大意,見勢不好,卻又心生詭計,一時忙足下連蹬,將個鵝掌似的腳蹼踩在水上急往後退,又取雙拳內抱架起十字,看似準備再架張入雲重拳。

    不想張入雲目光精銳,雖是電閃時分,卻已瞧出孫聖週身微微打顫,顯是內裡正運勁伺機的模樣。當下忙收了右手拳勁,留力待機。果然自己這面才敢收住拳腳,就見得鬧海銀蛟已是週身一陣亂抖,瞬時雙臂銀鱗竟得自臂上脫飛百十餘片,急如飛蝗般的向自己週身上下襲來。

    張入雲不料孫聖在被自己所傷之後竟還有這般厲害的殺著,一時意外,那百十片魚鱗便已將自己裹了個密不透風,且那鱗片劃過空中時還傳來陣陣嘶嘯,顯是鋒銳異常。當下張入雲不由將眉頭一皺,左手流星指盾光平的一聲,便已生的四尺方圓銀光自己半個身子罩定。但終是應對勿忙,頭面腳下還有些空隙。

    正在孫聖以為張入雲護擋不及正在得意之際,未想就聽得對方右手疾揚,只聽得空中一個霹靂,張入雲手中憑空好似多了一柄利刃,一時左手盾右手劍上下抵擋,竟在片時裡傳來一陣金屬對撞的金鳴聲,將自己擊出的銀鱗盡數擊飛。孫聖不料張入雲一年下來功力精進如廝,自負縱有飛劍在手也耐何不了對方,當下見自己趁亂搶擄的人質已將被敵人復又奪回,再見張入雲一身本領,心裡又驚又怕,卻是一個怪嘯,便是投身沒入湖水中臨陣而逃。

    張入雲因方才急使全身功力,真氣略有些走岔,稍許調理,又因孫聖一身水底本領還在自己之上,雖方才被自己打傷但瞧他遁走時的身形竟還如先時一般迅速,料自己定是追趕不上,當下只得憤憤望了望水底孫聖逃去的蹤跡,忙又回身與受傷的南宮璞會在一處。

    待回過身時,就見南宮璞身旁女子正在為其療傷,張入雲見那女子肩上還挎了十六弟,一時手腳諸多不便,即上前道:「這位女俠若不見疑還請將十六弟由在下負累吧?」

    那女子聞言有些猶豫,南宮璞見狀怕冷了張入雲的心,忙與其解釋道:「這位張兄弟是小弟生死之交,十姐無需顧忌!」女子聽得南宮璞這般說話,方將十六弟從肩上卸下,交與張入雲手中。

    當下張入雲與其一照面,就見那女子身量甚是矮小,但體態甚是玲瓏,一身被水浸濕的緊身皮靠裹在其身上,越發顯得凸凹有致,艷色絕倫,一方鵝蛋臉也生的甚是嫵媚動人,雖算不得人間絕色,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再看自己手中接過的白沙幫十六弟,也是個生量不高的少年男子,看形色倒是比白沙幫統領十八弟還顯得年幼一些,眉目間與那作十姐的女子卻有五六分相似。張入雲眼光不俗,一望之下便在猜測二人恐還是親姐弟,如此難怪那女子雖見自己相助己方,卻還是一番猶豫才將手中人交過。

    片刻之間,南宮璞一身大小十餘處傷口,便已為女子身上攜帶的刀傷藥處理妥當,南宮璞這才與張入雲介紹道:「這位是在下十姐方聖瑤,入雲兄懷裡的是我十六弟方聖琪,今番有勞入雲兄仗義相助,若不是仁兄及時趕至,今日還真不知十六弟能不能為我姐弟二人追回呢!唉!不料這孫聖化為魚人後竟還有能為使動仙劍,小弟一時大意,卻險些誤了大事。」

    張入雲聞言搖頭道:「些許微勞不足掛齒,孫聖生性凶狡,便是化為怪物也是凶性難改,待日後小弟一定將之屠首,免得禍害世人。倒是南宮兄這位方兄弟有些麻煩,方才小弟接在手裡,探其脈息,好似中了甚為古怪的毒物。兄長和方女俠若是有對症的良藥,倒是趕緊醫治才好。」

    張入雲一番話卻將對面女子驚了一跳,連忙自張入雲懷中將人搶過,他二人是親姐弟,心上關切,卻是趕忙在水中看顧其弟弟來。張入雲見她有些關心為亂,一時提醒道:「南宮兄,我四人還在水中,手腳諸多不便,依小弟之見還是上了岸再說。一句話將方聖瑤提醒,卻趕忙向湖心小島游去。

    待四人上得岸上,方聖瑤忙將其弟弟平放在地,一番觸摸,只覺病人氣息若有若無,手足冰涼,唯心口還有一絲熱氣。只急得她攏愁了秀眉,緊張焦急之色儼然於面上。

    張入雲不忍見她為弟心憂,便自腰間百寶囊內取出一粒冷香丸遞過道:「方十姐不要過於心急,眼下我三人雖不得診治的法子,但令弟內力不弱,依小弟方才試探其真力時,至少還有一時三刻的性命,貴幫能人甚多,總有法子可想。小弟這粒丸藥雖不對症,但也算是難得之物,為方兄弟服下,或可再支撐的一時。」

    方聖瑤見狀,病急亂投醫心理自是沒有推辭,待接過張入雲靈藥後但覺掌中一陣清涼,便只是聞得丹丸上的香氣,也是隨之精神一震,當下知這丹藥確有靈效,心上一喜,趕忙稱謝接過。

    未想方聖琪暈迷的厲害,雖是為方聖瑤將冷香丸捏碎了灌於其口中,竟還不得將藥粉嚥下。張入雲見狀,即俯身道:「且讓小弟試一試!」說話時,已是取右手食中二指點在其喉頭上,內勁到處即將其咽喉打開。囫圇之際,那冷香丸已是為張入雲手中內勁送入方聖瑤腹中。

    方聖瑤見張入雲一身本領獨特,對人生理更是熟極而流,當下不免有些驚訝之色,側首之際卻是看了看身旁的南宮璞,意似其十五弟何時結識這般江湖異人。未想南宮璞此刻也是滿臉驚異之色,只為此時的張入雲與一年前相較功力增長實在太多,一時也自己也是驚駭不已。

    張入雲將丹藥送入方聖琪腹中後,卻就勢將其人抱在懷中道:「二位方才一番追敵已是辛苦半日,小弟才來還是生力軍,且讓我背負了尊兄弟,先回寨中去吧!」

    一句話將南宮璞提醒,忙道:「入雲兄說的不錯,且先回寨子裡找三哥商議,他是神醫,總有辦法醫治。」身旁方聖瑤也為其提點,大喜道:「十五弟說的不錯,幸是三哥昨日才剛返轉,且莫再耽擱,我三人且先送聖琪回寨。」說話時,已是望向張入雲,心中卻怕張入雲輕功不濟,負了一人行不快。

    只是如此擔心在一轉眼之後卻覺太過多餘,因為任是自己怎樣全力邁動腳步,張入雲總是不離不棄,如閒庭游步一樣的跟在自己身邊。只難為了南宮璞此時身上有傷還要發力也眾人疾奔。張入雲見狀,方將方聖琪單肩負了,一時空出一隻手內托在南宮璞背上,當下南宮璞腳下便似乘了風似的迅捷,至後反是方聖瑤一人最為辛苦。

    那湖心小島並就不夠廣大,三人加意之下,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是眼見就要奔至寨上。未想張入雲舉頭望去,忽見遠方空中滿是森森寒光,與往日自己見得修羅刀陣見得一模一樣,不由心上便是一拎。南宮璞與方聖瑤二人也是瞧出空中異像,二人知此不是自家兄弟所有的飛刀,心上不由也是一慌。

    當下張入雲趕忙道:「南宮兄,今番可又是那笑羅漢秋暮蟬襲擾貴寨?」

    南宮璞只以為張入雲因是見了孫聖才有此一問,一時答道:「入雲兄料的不錯,正是秋暮蟬,只是今番他偷襲本幫卻攜得有好些飛刀,與往日慣用的狴犴劍迥不相同!」

    張入雲聞言便是一驚,忙又問:「哪!貴寨上可有兄弟會得劍術?」

    南宮璞道:「我十八位兄弟中,只有七哥習有劍術,不過十八弟一雙金鱗彎刀也是上古奇物,他又師法上乘,雖不會劍術,但縱是飛劍也能抵擋的住!」

    張入雲聽了此話,才稍稍放心,哪知就在這一刻,遠處寨子上方又是白光大作,寒氣森嚴,與當日雪原上秋暮蟬施展的修羅刀大陣一般模樣。張入雲知秋暮蟬又施了大法,心下焦急,忙將肩上負的方聖琪拋於二人道:「南宮兄恕罪,小弟見這空中刀光不利,貴寨中兄弟恐有危急,且先行一步,看看首尾。」話音一落,他也不待二人同意,便已是躍身上前,施展全身功力徑直去了!

    張入雲心上憂急,為防白沙幫眾兄弟為修羅刀所傷,腳步加速,只晃眼功夫,便已趕到寨中。放眼望去,果見十八弟正揮舞手中雙刀與秋暮蟬鬥得正酣。只是其眾兄弟都不得劍術,一時幫不上忙,反要十八弟分心照顧。當中只有一位年近三旬的年青漢子,雖是身旁駐有青色劍光,但看情形卻已好似已受了很重的內傷。空中青劍劍光黯淡,只勉強護住身前,卻難為自己兄弟出力。

    只是十八弟手中兩柄彎刀十分怪異,他雖未得劍術,但將這雙刀施展開來卻竟得七八丈的刀光。張入雲看的真切,就見刀光疾走處竟隱有金龍閃現,且十八弟雙刀在手,可攻可守,一時上倒是將自家兄弟護了個嚴密。雖是自己於雪原上曾見過秋暮蟬刀光厲害,但卻不知怎地竟難以將十八弟手中雙刀克制。

    而再看空中秋暮蟬,此刻卻已一改往日氣質,一身杏花色的道袍極是惹眼,眉目猙獰只浮繞著一層黑氣,再不復過去的笑臉常在。且他此刻身旁竟還頓住一中年美婦人,看似是其幫手,但至今卻只在空中駐留並不出手,只閒閒的立在一旁,兩眼含笑閒觀眾人相鬥,彷彿與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張入雲見白沙幫弟子盡能抵擋的住秋暮蟬凌厲的刀陣,一時卻並不上前相助,只防那美婦人暴起發難,自己從旁靜候,反倒得宜些。正在思忖間,南宮璞姐弟三人也已是飛身而至,見眾兄弟危急,欲待上前,卻被張入雲伸手攔住。

    他二人知道此刻十八弟正欲劍客一流的人物相鬥,自己不會劍術,縱是上前也是無用,當下只得隱忍。只是方聖瑤心關自己兄弟毒傷,有心與眾兄弟合在一處,求其三哥江恩宏為弟弟療傷,是以只在旁耐守一會兒,便已是焦急不堪。張入雲看在眼裡,心下也是有些不耐,屢屢欲待伸手,但終究還是按捺住了。

    正在眾人心焦處,卻見那始終停在空中沒有動手的美婦人笑道:「笑羅漢,當真你幾番事敗一身法力已是退步到如此地步不成,這借來四十九口愁雲刀,雖不及你先時翻天刀趁手,但威力還在其上,你該不會此次不敵這一眾小輩,再被外人將神刀奪走吧!若再發生這樁事,我看你還有多少肉身可在天君面前交待!我先提醒你,你這邊還未將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拾奪下,他白沙幫的生力軍可又來了」

    秋暮蟬久戰十八弟不下正在心焦,聞同伴調侃,當即怒聲道:「住口,天君命你助我,你卻到現在還不出手,只我一人苦撐到現在,我看你是安心與我作對,想致我於死地!今番若我得手便罷,若不然,只待回歸天君面前,我必參你一本。」

    那美婦人冷笑道:「秋暮蟬!你也太把你自己當個人物了,天君此次囑咐我前來,一為督戰,二是為了這四十九口愁雲刀。先時你胡吹大氣,只說一時半刻便要將這一眾小輩收拾,我才未有出手,此刻卻又搬弄口舌起來。你且小心這少年的雙刀,一不留神,只怕為其上金龍將你這殘魂撕的粉碎!」

    秋暮蟬聞聲大忿,知對方與自己宿有仇怨,此刻撒手不管,無論自己今番成功失敗,她巧舌如簧,回轉天君面前都能得利。一時氣急,卻是口中生出炸雷,但見空中刀陣寒光又得大作。一時竟從內生出烏雲翻滾,雷電交加之際,威力又比先時大了一倍。

    那美婦人見秋暮蟬確是功力精深,縱不是自己趁手的兵刃竟也能發動全功,由不得心上也是一讚。只是自己此番未有動手,卻是因為她素擅內窺的法術,雖是還未查覺出近旁真有高人在旁環廝,但心上總是有些心驚肉跳,到底在未見出真相之前,只得小心含勢未有動手。

    再說十八弟此刻為秋暮蟬全力將刀陣壓身,立感大是不耐,雖是手中雙刀仍可翻飛如久,但刀上附著的神龍精魂竟為空中愁雲生出的雷電所制。一時寶刀威力不得盡行施展,手中彎刀金光立時被壓至身前兩三丈處。因是自己周圍還有眾家兄弟要護持,不得不強自支撐,時間不長,十八弟便已是汗流夾背,苦為支撐。好在他自幼便是久習玄門正宗心法,一身根骨生有俱來,又得後天為眾良師調教。雖是積弱之下,卻還是能的住。

    秋暮蟬見他天生的長力,知自己全力施展刀陣不能持久,為防變化,只得拼動精神,耗費真力,揚手便是一個太乙神雷打下。他這神雷得自青城真傳,威力非同一般,且又是正宗仙家雷術,正合著壓制十八弟刀光。

    正在笑羅漢將十八弟刀光撞出一記缺口,心中狂喜之下就要將飛刀放進之際,卻見得從旁躥出一道灰影,一時雙手連環扣舞,便是生出一道道勁氣將自己一眾飛刀擊的偏移,不使傷害白沙幫眾兄弟。定眼再看,卻又是自己師弟關門弟子張入雲相擾,眼見好事又被其破壞,笑羅漢心下憤恨之極,卻是挪動刀陣,竟將刀陣所有威力全部施加在張入雲身上,只想一式便將他削成肉泥,方好解自己心頭之恨。

    未知張入雲一年不見,一身本領竟得大造,手下彈指神通直被他施的出神入化,連連扣動之下,卻恰恰撞落在每一柄飛刀最不著力之處,一時上他指勁威力雖不如當日力敗自己的無色和尚。但手法卻是如出一轍,且張入雲擊技本領不讓天下英雄,前後又得峨嵋清正與崆峒精微之秘,再加上他煉就慧目與一身絕然的筋骨。當下每一式抵擋都為常人之匪夷所思,妙到毫顛,竟是長久時分將自己刀陣敵住,不見成傷。

    到的後來,張入雲想是為彈指神通太過消耗內力,卻將左手食指扣動的一枚流星指換交在右手中指戴上。就見他陡然間雙拳便已生出尺許方圓的光盾,雙臂揮動處卻好似肩頭又多了好幾雙臂膀,但見兩點銀光只在秋暮蟬烏雲也似的刀陣中左右翻騰,眾人耳畔傳來一陣陣動人心腑的金鐵交鳴聲,張入雲卻始終穩居刀陣中央,安然無恙。

    圍觀的白沙幫眾兄弟當下見了張入雲這般奇技,只能用歎為觀止形容,就連空中美婦人見狀,也是不由驚異道:「咦!這少年哪裡來的,一身本事倒是紮實精煉的很哪!」

    十八弟此刻見張入雲情勢危急,一時上只稍稍喘定一口氣,便忙將金刀揮動前往解救,只是他防自己雙刀不能克制秋暮蟬刀陣中的雷電,取了圍魏救趙的主意,一時卻是縱地撥高十數丈,抖手將金刀撩動,便是直取秋暮蟬本尊。

    未想始終在秋暮蟬身旁未有動手的美婦人,卻知十八弟金刀擅噬人魂魄,秋暮蟬精魂難擋其鋒銳,若是笑羅漢身死,自己也有擔待。當下玉手一伸,就見其指尖上已是生出一朵金花將十八弟金刀架住,口中笑與十八弟道:「你這孩子不要胡鬧,他二人斗的正歡,你卻來橫插一手做甚?」說話間,素手不停轉動,但見空中原是一朵金花,卻是旋即隨之幻化出千百朵出來。一時上那美婦人與秋暮蟬好似身處在金花叢中,任十八弟手中金刀怎生怒吼竟也不得近身。

    時間不長,十八弟手下越來越緊,美婦人好似為其所惱,只皺眉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近退,我見你生的英俊挺拔,且又不是此番事的正主,才一直未有動手,這般窮追猛打只當我怕了你嗎?」說話間,就見她香蔥似的嫩手忽地一張,當下十八弟就見她那用鳳仙花汗塗抹的指甲鮮紅無比,好似鮮花一般的打開。而隨之而來的卻是那本在空中鬱鬱叢叢的金花群,立時也得怒放,耳邊響起如細蜂似的嘯叫聲,直從每一朵金花內都射出一枚金針來,瞬時但見花叢中射出了千百根金針,將個十八弟週身上下裹了個密不透風。

    白沙幫眾兄弟不想十八弟頃刻之下便要遭不測,不由齊聲驚呼。未想眼看無救時分,十八弟寬廣厚實的胸膛卻如有鼓風似的猛的一擴,一個驚天的狂吼從其口內生出,竟將激射而至的金針全部彈開,且不止如此,那金針竟以比先時還要迅急的速度反打向秋暮蟬二人。

    那美婦人不想十八弟還有這般本領,心上也是為之一驚,當下忙將另一支玉手一招,就見她嬌嫩赤裸的袖籠內已是生出一抹五色彩雲,旋即布至二人身前。但見那千百枚金針就如石沉大海一般,轉眼便被她手底法寶收了回去。再待眾人落睛看處,原來那婦人手下使用的卻是一件五彩斑斕的雲錦。美婦人一將自己金針收下,便皺了眉與十八弟嬌聲道:「這是佛門獅子吼!哎喲,你這孩子來歷不小嗎?我方才倒是小看你了!」

    十八弟聞言冷哼也不作答,卻是又將手中金刀砸來,他此刻頓在空中已有多時,卻始終不見其落下。美婦人見他不似身有劍術的模樣,又不像是身上備有甲馬。這般止足於空中顯是身上傍有異門法寶,她先時便有些心驚肉跳,此刻見眼前少年這般從容,怕這孩子來歷不小,自己無意之中恐要得罪一班玄門遺老,一時間臉上倒是首次生出些煩惱之意來。

    再說此刻張入雲獨鬥秋暮蟬實已是盡了全力,自己雖是年來徹悟,功力大進,但與秋暮蟬身兼兩家之長,近百年功力相較,仍是有些相形見絀。那邊廂白沙幫十八弟又被美婦人絆住,如此下去自己多半凶多吉少。自忖自己雖有最後殺著,但亦有性命之憂。只是身前情急萬狀,由不得他多想,一時見眼前刀光陣陣,反倒忽然將其觸醒。

    當下張入雲再不猶豫,曲扣右手四指,口底聲雷大喝一聲「破」,但見一團紫氣即將自己全身包裹住,直膨脹至五六丈方圓的紫氣精球方罷。雖是任由笑羅漢刀光如何凌厲,但依舊是被張入雲密宗真印激的飛退。只是笑羅漢刀光早已結成,又因是愁雲寶刀,功法上還比先時其運用的一套強了不少。就見空中烏雲般的刀陣雖被張入云「破」印震散,但卻在瞬時間復又合攏。

    張入雲本有心待刀陣露出空隙破飛身而出,展動自己輕身本領與笑羅漢游鬥。不料笑羅漢功力果然高深,縱是自己功力精進,威力比往日大了數倍的佛門密印也是破不得他這刀陣。無奈之下只得再出先時謀定的計策,探手入腰間百寶囊取了物事,順風一抖便將桃花二女祭了出來。

    小雅與艷娘此刻已知曉些外面情勢,當下小雅已先開口道:「哎喲!這次又差動我姐妹倆,你可拿什麼來報答!」

    張入雲此刻已是汗濕了精神,體內真氣流動,雙目直放精光,聞言先不回答,只粗聲道:「先不說這些,這老賊手底一套修羅刀要比先時的還要厲害,你姐妹二人速將飛刀祭出,或能抵擋,再慢一些可小心自己性命!」張入雲話音剛落,空中愁雲刀陣已是再相壓下。小雅艷娘為求自保,當下也來不及逞動口舌,只得將飛刀祭出,雖只十四柄翻天修羅刀,但她二人本就是陰體,與那刀性氣候甚是相宜,一時間施展起來,倒是為張入雲分了不少煩惱,幾將半邊刀陣抵擋住。

    張入雲得姐妹二人攜力,身上大感輕鬆,當下抖擻精神再將雙拳揮舞。他知笑羅漢這刀陣運用起來,傷損心神氣血大甚,絕支撐不得多長時間,當下雖也拼的辛苦,但卻安心要看誰能堅持的更久。

    空中美婦人此時一人獨鬥十八弟一人,倒是甚為輕鬆,只隨手指點,便將十八弟金刀架起,且她袖籠中的雲錦也是甚是神奇,一時幻化成彩雲,竟可將十八弟雙刀捲起,雖是並不能克制十八弟金刀上的神龍,但那婦人法力精強,亦如張入雲一般的用勁使力妙到毫微,只裹帶著十八弟雙刀東西歪走,雙刀雖利,卻對自己一點威脅也沒有。

    十八弟知這女子雲錦雖也是件異寶卻還比不得自己雙刀威力來的大,只為對方功力較高,卻能壓制的自己,心上正在惱恨,卻聽見美婦人又與秋暮蟬譏笑道:「呵呵,今日怎麼這般巧法,密宗真印,佛門獅吼,連你被奪走的翻天刀都出來了!秋暮蟬,我看你今日是運數不佳,且多小心些,別是要凶多吉少,於今天撞上大晦氣哦!」

    秋暮蟬屢被美婦人嘲諷,又刺及自己奪刀大恨,他此刻久鬥張入雲不獲,桃花二女持了他此十四口修羅刀又已是身刀相合,自己屢次回奪都不得力,於美婦人面前又羞又怒,氣羞之下只得怒吼道:「花娘子!你還不是一樣連個後生小子也收拾不了!補天錦與玉紅花素負盛名,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是罷了!」

    花娘子被秋暮蟬反譏,卻一絲不放在心上,只笑道:「我這花錦自是再普通不過的小伎倆,哪能如你笑羅漢手段高強,天君所賜的妖刀失了一套,今又借得一套,還能如先前一般的施展法力,真是兩道兼修,不比尋常!只可惜你這翻天刀威力也自不弱,雖這兩個女娃子只得十四口,卻還能與你鬥得這麼久!今日我且要看看到底是你這原來的翻天刀厲害,還是你這再得的愁雲刀有威力!」說罷即是長聲取笑,長久不歇。只是她手底好似多少也為秋暮蟬說動,本是手底金光燦爛的金花,一時也改做了鮮紅。一時上十八弟雙刀上的壓力卻是立時大了不少。

    再說秋暮蟬為花娘子惡語正中痛處,要知兩套修羅刀陰質相同,且又被小雅二女陰身把持,威力確實不弱,自己施展的愁雲刀上好些陰煞氣皆被桃花二女吸走。兩番角鬥相較,竟比先時獨鬥白沙幫十八弟時還要難鬥。偏花娘子還在人前不時揭他的短,羞惱之下,秋暮蟬暴喝一聲,揚手拚力打出一記太乙神雷,他知桃花扇二女身為陰魔最怕這等乾陽神雷,此時不用神雷相擊張入雲而是用在二個女鬼身上,確是心細手毒。

    那神雷金光一生,便將小雅二女心頭一驚,艷娘本就無意相幫張入雲,此時出力全為自己在刀陣之內脫不得身。見神雷打到,心上搖晃,即時就是撤了刀向旁退去,未想就在她動身之際,身旁勁風拂面,便已是閃過一道人影。原來張入雲此時得二女相助,防範刀陣已較從容,因見二女危急,忙手底拼動全力,將雙手盾光逼至三尺,將個身前飛刀盡皆震退,再一個箭步已是擋在二女身前。

    秋暮蟬見張入雲舉止竟是要為護二女硬擋自己神雷,不由臉上即是一陣陰笑,暗道:「無知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自尋死路!」

    不料張入雲只一至二女身前,便是揚手將右臂一抖,但聞一聲霹靂,其掌中竟是顯出三尺青鋒。當下將那落至的神雷引在劍上,其身卻是隨之轉做一道旋風,一時就見他好似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轉。至最後終將神雷上力道解盡,再見他手中長劍一挑,便聽得一聲雷暴驚起,一旁白沙幫一座建築便已為此落雷砸成糜粉。

    再看張入雲此刻因難擋神雷餘威,一身衣覆已是冒起白煙,衣角下竟還生的幾許火星。雖是模樣狼狽,但秋暮蟬這一威力無比的太乙神雷終還是被他接了下來。

    而空中笑羅漢不想張入雲竟已煉成了自己師弟獨門奇術無形劍,且還得這許多威力,心上又是惱恨,又是嫉妒,只急欲將這已是越來越難對付的師侄速速處死。當下忙趁張入雲為神雷激盪,力有不繼之時再將刀陣壓下。只是他自己也是連番的催動真力,一時修羅刀陣寶光也不如先前多矣。

    小雅見張入雲為神雷重擊,一時真氣不能流轉,忙將七柄飛刀迎向激射而至的刀陣。艷娘此時見自己三人仍在刀陣之中,且張入雲到底於方才也算為自己出了力。雖心上仍有些計較,但終還是將飛刀放出與小雅聯成一線,共同抵禦四周刀陣。張入雲得她二人之助,一時將體內真氣調勻,新力又生,便復又來戰。

    秋暮蟬見張入雲只得一刻,便重又生龍活虎,可自己真力卻是力有不逮,心焦之下,只氣得的他滿面俱是猙獰。未想於此時,卻忽聽得張入雲高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秋老賊,你也接我一記試試!」話音一落,即是抖手一道赤光飛出。

    笑羅漢見張入雲竟敢在自己劍客一流的高人面前賣弄起暗器本事來,不由又惱又笑。當下只將手掌一伸,即欲將來物接在手裡。

    未知張入雲甩手而出的暗器,並不是俗物,而是得自雷音洞內的纏玉石,當日他為銀燕鏢被玉音師太鎖心輪奪去好些,至後在雷音洞內只能以纏玉石暫代暗器,雖也在當時一役中用了好些,但還留有五六枚。自從他雙目失明,這幾枚石頭都日向與其為伴,只在蒼龍島為擋秋暮蟬狴犴劍用去了一枚。此刻抖手而出的正是其中最為堅硬的一枚,張入雲手底暗器功夫至高,又是安心用暗器來傷笑羅漢,是以直待纏玉石近及其身前三尺時才顯出威力。

    秋暮蟬一聽得那纏玉石上所附的破風聲,又見其上布得暗赤色光華,便知這暗器非同小可,當下忙將單掌撤去,欲將身讓過,以避鋒芒。未料地上張入雲雙手連環,又是三點海碗大小的銀星飛至身前。

    此是張入雲剩得的最後三枚銀燕鏢,多時都不曾運用。他近來功力大進,又是全力之下要傷秋暮蟬,威力更是大的驚人。當下三枚銀鏢在空中真好似流星貫日一般向秋暮蟬射到,縱是他功力高強,也在這一前一後四枚暗器之下弄了個手忙腳亂,就聽得一聲慘叫,笑羅漢終是躲閃不及,被一枚銀鏢傷了左肩。

    雖是秋暮蟬此刻已是化身精魂,凡器不能傷他,但偏這銀燕鏢上附有天河神砂,一時只將他魂魄打得神形委靡,週身亂顫。而此時空中的刀陣因秋暮蟬受傷故,威力也立時大減,反被張入雲三人趁機壓制。其中猶以艷娘最為心貪,竟是一時起了伺奪之心,全意運載自己七柄修羅刀,一心要將眼前群刀收歸己用。

    秋暮蟬雖是不意之下為張入雲所傷,但仍是困獸猶鬥,尚有餘威。因見艷娘竟敢趁自己不備,上前又圖伺謀自己飛刀,心恨之下,只將十指扣動,就見得空中群刀,刀鋒上的光芒竟隨之亮至不可思議。

    張入雲與桃花二女當下都瞧出群刀異像,小雅當先已是布下飛刀在自己身前護守,而艷娘卻因已將自己飛刀放出,又不捨眼見大好機會,心上不甘心,終是比小雅慢了一步。就聞得空中雷聲連綿不絕,那漫天愁雲刀竟是紛紛化作神雷炸響。艷娘見狀知定要波及自己,想要飛身而退時,但因自己飛刀被驚雷牽制,已是來不及,正在焦急處,忽覺背心一緊,原來已為張入雲抱在懷裡。

    當下張入雲只剛將好艷娘摟在懷中,驚雷威力已然波及二人,張入雲因來不及飛縱閃避,無奈之際只得將雙掌合攏,兩臂上使出平生功夫,一力合圍將個雙掌的流星指迸生出七尺圍幕,將自己與艷娘一同籠在盾光中。可到底應對的有些倉促,雖是極盡全力沒有為驚雷所傷,但仍是被雷動所激起的餘波震地如箭一般的倒退。一時上張入雲背脊落地,直在地摔拖出五六丈開外才止住身形,而此刻其一身衣覆已是被撕磨的不成樣子。

    艷娘耳畔聞得張入雲鼻底悶哼,知他為救自己已是受了點內傷,不由翻身與其對視,卻見張入雲只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但終沒說話。恍惚間自己已被其扶起身來,只又在自己耳畔說了聲:「小心」,便復又上前抵敵。

    張入雲如此這般,不想卻觸怒了艷娘,本是一番心底感激,卻反惹得艷娘眼色泛青,露了猙獰。小雅在一旁見了,知張入雲天性與艷娘有些相沖,無奈之下只得搖了搖頭,手底又指動修羅刀相助張入雲。

    再說秋暮蟬為剛才修羅刀發力,又略傷其內勁,形容更是委頓。雖是張入雲也被震傷,但他一身筋骨已鍛造的極佳,縱是掛了些傷,也只略傷內息而已,不為大害,當下一樣的縱跳如飛,一如往常。而秋暮暗卻是累番施得重法過後,已有力不能繼之感。縱是心上仍不甘心,但他此行目的本已算是達到,當下見斗不得張入雲眾人,已是生了去意。至於眼前這般白沙幫一眾,還是待日後暗裡伏擊才好,要知明斗難敵,但如換作暗算的話,他與花娘子可有的是手段。

    當下他忽地口中暗哨,與花娘子示意二人先退。花娘子聞他作哨,不由臉上即是一番冷笑。她自己這面雖將玉紅花威力放出,但卻始終難將十八弟拿下。花娘子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只是在她屢番相試之下,卻越覺眼前少年功行與眾白沙幫弟子不同。便是將其與張入雲相較,十八弟一身上清真氣,只以純正計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心下喘喘也不由得有了退意,當下略一思量也是以嘯聲作答。

    二人這一番呼嘯,卻已被十八弟瞧出意思,情急之下,卻也顧不得平日威儀,忙口底大喝道:「入雲兄,這兩個妖人想要逃跑,還望兄長勿放了那秋暮蟬逃走。」

    他這一般話,卻將張入雲聽得有些震動,要知秋暮蟬二人法力高過自己與十八弟甚多,今日能得將他二人擊退已屬萬幸,十八弟卻又何來此言。正在猶豫處,卻又聽得一旁又有人嗡著嗓子大聲道:「不錯!張兄弟,他二人盜了我十六弟的譯經,事關重大,可不能讓他倆就這麼跑了!」

    張入雲聞聲便知是何勁舉到了,原來他連番角鬥,已過時良久,縱是何勁舉來的輕慢,此刻也已趕至寨中。張入雲聞得何勁舉談及譯經一時,心裡便是一凜已是多少瞭解其中意思。忙躍身上前防其逃跑,因見秋暮蟬刀陣已有些散漫,卻是趁機又射出兩枚纏玉石直打向他本人。

    張入雲本只想趁兩枚纏玉石打出之際,以分笑羅漢心神,趁機幫艷娘與小雅奪下幾柄愁雲刀。他先時自秋暮蟬與花娘子對答中,已知這套修羅刀對其至關重要,只要留得一二柄在手,就不怕秋暮蟬逃上天去。

    誰知讓眾人大跌眼睛的卻是眼看著空中兩枚纏玉石射到,秋暮蟬竟是不躲不避,眼睜睜看著一枚纏玉打在他腰胯上,另一枚又將他右腿貫穿。張入雲見得這番情景,自己心中都生了疑惑,不由手下慢了一些,卻由見秋暮蟬腰間衣袍破損處卻忽地丟下一件閃著青光的物事直墜向地面。

    十八弟見狀,忙欲捨了花娘子上前搶奪。不想花娘子見了也是心中焦急,紅花過處,立時生出碧綠色的籐蔓,將十八弟金刀纏住。至此時她才用了玉紅花全功,就見那金刀雙龍雖猛,卻被她紅花綠籐上的尖刺絞住,一時十八弟出其不意,眼看雙刀竟要被其奪下。

    未想花娘子卻將那空中所墜的物事看的更加緊要,待將十八弟阻住後,卻忽地拋起補天錦,匹練似的來捲了空中墜物。正在十八弟與眾人以為其就要得手之際,卻忽聽得空中傳來兩聲脆響,花娘子手底補天錦竟在行將到手之下,忽地亂做一團,生生將那物事錯過,但聞啪的一聲,那物事已是落在了地上。張入雲靠的較近,細眼打量之下原來卻是本外蒙綠色封皮的絹冊。

    再待他抬頭望向花娘子時,卻見一直從容風雅的美婦人,此刻竟是取雙手掩著面頰,眾人都不及張入雲眼力,唯他一人看出花娘子粉面上已是一片紅腫,顯是方才兩記脆響是有人重重地扇了她兩記耳光。只是環顧天空,卻是除了十八弟外再無人近其身前,張入雲也是心思縝密的,一時見此已是略曉些其中意思。

    果然花娘子此刻只將粉面含煞,一條補天錦已是將自己身前圍了個密不透風,兩眼泛青只怒視著十八弟,只是心知不敵,到底沒有再敢上前。過得一時,反將已纏在金刀上的玉紅花撤下,亂著秋暮蟬厲吼道:「今日有高人在側,我二人絕得不了什麼便宜,且先退下吧!」

    說完也不待笑羅漢作答,便已是身卷紅雲即走。笑羅漢見狀知自己獨木難支,唯此際只得將修羅刀收返。他到底功力精深,雖是小雅與艷娘幾近辛苦,但也還是克制不住欲到手的飛刀,一時就見群刀如長鯨吸水一般的復又被其收入腰囊內,一個轉身便也身化烏雲而走。

    這一番十八弟卻未再追趕二人,而是收刀入鞘,落下身來,先將那絹冊收在懷中,方行至張入雲身前道謝。

    張入雲方才因守著客禮不犯主人家忌諱,才沒有上前拾那譯經,未想白沙幫眾兄弟也是沒有上前拾撿,只待十八弟一人才將那冊子收回,如此更知這經文重要。一時上只與十八弟一番答禮,二人因想著白沙幫眾兄弟安危,卻又忙上前探望眾兄弟傷勢。

    而此刻就見其中一頭戴方巾,三十多歲的書生於人群中正為眾兄弟療傷,也幸得十八弟一眾回來的及時,除七哥邱君豪先時拼動仙劍一人獨鬥秋暮蟬受了頗重的內傷外,眾兄弟一些外傷倒是並無多大妨礙。相較之下反是十六弟方聖琪身中劇毒很是棘手,即是素日有聖手美譽的三哥江恩宏也是莫可奈何,一時連用幾番針藥也是不見一絲動靜。

    張入雲若是身有婆羅葉與寒露丹時倒是可為一用,只是現今寒露丹已然用盡,婆羅葉又為沈綺霞療毒時帶走,只能在一角旁觀。倒是隨在他身後的小雅此刻臉上起了幾層愁雲,凝眉之下心中焦急顯於顏色。她身邊的艷娘與其同為陰身,一時下感受起心中變化,不由一番冷笑。當下張入雲聞之隨也察覺小雅神色變化,張入雲心思細膩,一見之下,雖不知內情,但也猜著幾分。

    果然小雅見江恩宏幾番施藥都是無果之後,忽於人群中作聲道:「你這般救他沒有用的,他中的定是蹊蹺蟲之類的蠱毒,此時深埋其心口處,若一個不小心反要害了他!」

    白沙幫眾兄弟早已看出二女是陰魔一類的女鬼,但又跟在張入雲身旁,不曉其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以一直沒有與二女作禮。今見小雅忽地開口,卻是為自家兄弟著想,江恩宏聞言忙答道:「這位小姐說的不錯,江某也知十六弟中的是這一類蠱毒,無奈連用幾番針藥都是催逼不出,正在無計,小姐懂得其中道理,定是內中高手,還望能救我這兄弟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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