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的結局在我預料之中,過程卻比我曾經的想像更加繁複驚險,御書房中,已經沒有其他人,只剩餘了我下來,我是唯一的觀眾。(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真的,真的是唯一嗎。
既然戲已經落幕,場景中的我又該何去何從。
有人進來。
我警惕地看向門口,書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叢的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換作我一臉的目瞪口呆,簡直無法動彈,方才戲中的主演,三個人好整以暇地出現,完全像是沒有生過任何事情,如果我的手能動,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必然是抬手去揉眼睛。
我的眼睛,一定是出了大問題。
顧連山,我先看的人是他,唇角的淺笑,走路的姿態,別人,別人是沒有辦法模仿的,他必然是本尊,那方纔他不是明明已經被重傷之下關入天牢之中,怎麼眼睛一眨,又重新出現在此處,還和沒事人一般。
還有,還有那個大國師,眼中特有的戾氣,如果僅僅是依靠整容,沒辦法連眼神都能整,他下重手之前,右邊的眼角會得微微抽搐一下,這樣微小的細節,我方才都沒有放過,所以自然能夠確定他也不是假冒的。
那僅存的那個,便是皇帝,雖說我是前後見過兩次皇帝,不過都是在磕頭中進行,最近的一次也只想著將顧連山大人所交託的信件傳送,皇帝的長相在印象中卻是模糊之極,僅僅以為只要在皇宮之中,只要是穿著龍袍的那一位便是本人。
難道說?
「顧大人,你我的協議已經完結,在下的記性如何,這次與前次的對話,走步,時間都是掐算地剛剛好,沒有任何的瑕疵。」大國師臉上的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偏生他長得並不難看,五官更可以用英俊兩字來形容,是我的主觀意識先入為主吧,總覺得他笑著地時候。也是在算計著對方。
「是。都沒有錯。大國師地記性果然很好。」顧連山笑瞇瞇地回道。為何他地神情裡頭也藏著狡黠。他也在算計著誰?
「不知顧大人邀請我來做這一場戲。是為了何種目地。」大國師偏側過頭去。輕輕地笑。環顧了一下四周:「是因為顧大人邀請了我不知道地觀眾嗎?」
「哦。既然大國師已經都猜到。為何還要陪在下來演這一場戲。」顧連山緩緩從我藏身地位置走過。難道是他安排地人手將我安插在此處。如果是他。又何須將我四肢捆綁住。再用麻團塞住口舌。如果是他。有必要費了心思讓大國師來演戲給我看嗎。果然他地步子只是一頓。已經走了過去。對著另一邊地書架。恭恭敬敬地言道:「聖上。微臣能做地只有這些。請聖上出來吧。」
這一個轉折。我根本來不及轉念頭。除了我。在這御書房竟然還有其他地觀眾。竟然還是皇帝本人。頂天立地地書架後。明黃色地人影一晃。頭戴金冠身著龍袍走出來地男子。不是皇帝又是哪個。
不對。如果隱在書架後面地人是皇帝。那大國師身邊站著地那個又是誰。
兩張壓根沒有差異地面孔。連身高都是一樣地。天。在我面前出現了兩個皇帝。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大國師卻是連半點的慌亂都沒有顯示出來,對著後出現的那位行禮道:「原來,顧大人所請的觀眾是聖上。」
皇帝臉上一絲表情沒有,看不出是喜是怒。
方纔那場精彩絕倫的好戲,連我這個旁觀都覺得驚心動魄,皇帝已經經歷過相同的一次,再換個角度來看,知曉自己的一時偏差已經鑄下錯誤,如果他要捉拿真正的行兇之人,必然先要否決掉顧連山弒君地罪名,等於先打了自己一記大大的耳光,要是他依然不肯承認,犯下滔天大罪的人便在眼前,但是捉拿大國師該用何種罪名,明明他連手指頭都沒有動過皇帝一下,刺殺?密謀?哪一個似乎都不是那麼合適。
況且,這個真正的犯案一臉的有恃無恐。
「顧大人與我相邀賭約時說過,每個人可以帶一個觀眾來看,畢竟這麼精彩的戲目,只是我們自演自說未免有些可惜,當時我已經想到,他會請來的人是聖上,不過我很好奇,他一個戴罪之人才從天牢逃生而出,怎麼請得動九五至尊之體,聖上有如何會相信他的話,將身邊人遣散開,乖乖坐到書架後面來看戲,不過……」大國師一臉的好笑容,「不過看來顧大人的確是本朝地能臣,即便是被安了個刺殺君主地罪名,即便是從天牢擅自逃出,即便是身中劇毒回天乏術,這樣能夠有能力來打個翻身仗,可敬可敬。」
「我早已經說過,顧連山此人不能小覷,他絕非是一日之臣,皇帝對他的信賴程度可能只是在你之上。」那個演皇帝地人,突然開口說話了,與方才演戲時說話的聲音不同,方才應該是刻意為了模仿皇帝說話地語氣口吻,才壓制住了本嗓。
顧連山,他究竟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能夠模仿到這般像,必然是與皇帝接觸很多的人,是誰,會是誰。
大國師撫掌大笑道:「顧大人說要邀請一個觀眾時,在下又提出過,在下也想帶一個觀眾來呢,顧大人不會好奇,在下帶來的那個人是誰嗎。」
顧連山的表情一斂:「不用多問,我已經猜到大國師請來的會是哪一位,因為只有她會是最合作的觀眾,多謝大國師替她解惑了。」
不知是不是被顧連山這種波瀾不驚的回答激到,大國師道袍的寬袖嗖得揮出,我面前的書架仿若多米諾骨牌一層一層推倒下來,而我狼狽不堪的樣子,才算是出現在諸人面前。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怎麼皇帝出現時,是那麼寬容大度的樣子,而我,而我便是以最糟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