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煙,砸壞了我家的院門,一定要你雙倍償還。
洪頎長雙眉一揚道:「好沒禮數,哪裡來的混小子。」
許箬荇沒顧得上出去堵人,莫孤煙已經自個兒進屋來,他大概也沒料到屋子裡頭還有別人,前腳大大咧咧地跨進來,落腳又不是,退後又不是,滿臉的尷尬:「青廷,許仵作,你們都在。」
是,我們都在,這裡是洪家。
「爹,這位是都城總捕司的莫大人,富陽縣五命之案,全賴莫大人從中周旋才沒有給縣衙帶來更大的災禍,女兒也是在查辦此案時與莫大人結識。」我起身不方便,稍稍點頭,算是和莫孤煙打個招呼:「小莫,這是我爹爹。」洪頎長聽完我的話,臉色已是大為和緩,我在先前聽他的話語中,對此案的處理方式十分滿意,所以特地挑他愛聽的匯報:「爹爹,請莫大人先坐。」
洪頎長倒是笑起來,問道:「你怎麼一會兒莫大人,一會兒小莫的,稱呼好生混亂。」
「我也沒有辦法,他的官銜大我很多,原是該稱他大人,不過他聽不慣,才讓我們喊他小莫。//.shd.e書.道//」我撇撇嘴道。
莫孤煙很是客氣地對洪頎長作揖,然後自己拉過張椅子,往床頭邊一坐:「我聽說你在回程中遇襲,並未聽你受傷,怎麼倒臥床不起。」
「遇襲是沒有受傷,回來以後出了點意外。」我輕輕一語帶過,總不能說是被老爹誤傷所致。
「你們離開都城後,原本早該返回,我比你們晚出兩日,倒還是我先到了,你不要同我說,你們是迷路回不來。」
「可被你說中了,正是迷路回不來。」我老老實實說道。
「怎麼會。都城到此地。皆有官道。一條路到底。還能走迷路了。」他大驚小怪地叫起來。倒像是我和許箬荇兩個偷偷跑出去玩。被他逮到了似地。
「迷路這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先同我說說。顧連山大人派你前來為了何事。」若非是緊急地要事。怎麼會我們才離開。又讓他追隨而來。
「確有要事。」他說完四個字。直接打住。倒像是鋸了嘴地葫蘆。莫孤煙不是會隱藏心事地人。我只在他臉上一溜。已經猜到原委。有些事不過是借了我去參與。並非是所有人都能夠聽。
幸好洪頎長聽聞總捕司派遣他前來尋我。已經明白是密折。同許箬荇清咳一聲道:「箬荇。我還有些事要仔細問你。你同我來。」
許箬荇很是不放心地又關照一下:「青廷。不要亂動。小心傷處。」
我笑著同他們點點頭。果然是莫孤煙不方便在他人面前說話。見兩人走出房門。壓低了聲音同我道:「顧大人讓我過來保護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我聽著也沒反應過來:「保護我?」
「是,清平王爺那邊出了岔子。」
我驚得差點想坐起來,莫孤煙應該是聽到許箬荇的叮囑。將我按下來:「你躺著聽就好,千萬別動,這肩膀傷得真不輕。」
「行,我躺著,你倒是趕快說。」
「清平王爺被聖上收押在天牢之中,因太后百般阻擾,聖上很是為難,一時倒也難以處置王爺,只說是暫時關在天牢。再做定奪,未料到,只關得第三天,傳出王爺在天牢自殺的噩耗,震驚朝野上下。」
他說得平平無奇,我是邊聽邊點頭,一個太后已經不太好應付,謀逆之罪原本該是死罪,聖上也是怕太后暴怒。才沒有下達聖命。這時候,清平王爺自殺的話。所有的不利因素定是偏向皇帝那邊,要是不小心再傳出點是皇帝下密令,將清平王爺弄死地話,太后鬧僵起來,場面可不太好看。
「聖上一邊安撫太后,一邊命得顧大人查清王爺的死因,大人不敢怠慢,連夜帶我入了天牢,準備察看屍體。」
「等一下,清平王爺身在天牢之中,他是用什麼自殺的,即便是上吊,牢門外頭總有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把守,怎麼會沒有覺呢。」
莫孤煙看我一眼,未語,再看我一眼時,我料得肯定有不妥,這不妥還是直接關係著我的:「你準備拖拖拉拉到何時。」
「大人說你對偵案之事,總能先看到別人不太留意之處,我還隱隱地不服氣,此刻看來的確還是大人說得對了,清平王爺是用你交予他的那支金步搖,直接刺入心臟而死,前後時間實在太短,牢門外頭地衙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王爺已經斷氣了。」
又是那支金步搖,天牢中不能帶進任何兵器,他卻用這支金步搖了斷了自己的性命,從芳華王妃手中,此物一路顛沛,倒是已經伴著三個人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步,屬實大凶之物,這上頭的血跡顏色,怕也是越來越深,越來越重了。
「那顧大人怎麼會派你來保護我?」
「因為大人與我進入天牢後才現王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莫孤煙倒吸一口氣,像是想到什麼很令人不愉快的場景,「連那支用作自殺凶器的金步搖也一起失蹤了,大人將天牢中所有的衙役全部招來,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距離衙役上報王爺死去,到大人進入天牢,前後最多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唯一地說辭,是所有的衙役都說當時好像聞到了很香的氣味,形容不出是什麼香,只說是異香,但並未有人因為聞到香氣而暈厥或者是喪失意識。」
天牢地守衛何其嚴密,別說是一具屍體,怕是一隻耗子,一隻蒼蠅進出都未必那麼容易,在眾目睽睽之下,清平王爺的屍體失蹤,怕是比皇帝更頭大的,只有顧連山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