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二部 第二十章 旅人
    “小雲!給我說清楚,是誰說要讓你出使的!”長青回顏怒氣沖沖地對季行雲大聲喊叫。wWw.b111.net

    當然兩位武風士的面,季行雲自行說出要代替王健為團出使,讓這件就此論定。這個結果雖然解決了長青回顏派人的問題,但也讓她相當生氣。因為她未曾想過讓季行雲這麼快離開。

    她中意的人選是雷硩。雖然雷哲是地方議長的未來人選,不過如果他能花上一、兩年的時間隨著使團周游列國,回來以後憑著這份資歷就有踏入主議會入主符司的資格。

    對雷家而言,地方議長的人選雖然不至於過剩,但總比主議士司符的人選多上無數倍。以司符的餌要勸說雷家放人應該不難。而雷哲也是深明大義的人,在雷族示意周游列過也是件不錯的經歷。

    結果。季行雲就自做主張,自行出線。讓長青回顏失去理想中的武光祭人選。

    然後在結束一天的賽程後,長青回顏就把他拉到中隊長室。開始對他咆嘯。

    然而季行雲似乎不明白長青回顏在氣些什麼。反而意外的說:“這樣不好嗎?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呢?”

    長青回顏倔起嘴,不滿的說:“少了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季行雲臉上的表情更疑惑了。

    “真煩,外面一堆人在偷聽著。”長青回顏怨道,然後就放出了絕氣壁,阻絕其他人的過份關心。

    “長青大姊不是已經答應我,讓我在競技馬拉松後退團嗎?”

    “呃…是沒錯啦。”

    “那麼,您要派一個隊長跟團出使,又要派一位隊長出戰武光祭,然後我又要退團。這麼一來,武光祭的期間南郡的武議團不就有三個小隊長處於無人領導的狀況嗎?”

    “呃…是可以這麼說啦…”

    季行雲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隨使團離開,那麼只有武光際期間會少兩位小隊長。武光祭一結束南郡也不過少一位小隊長,只需要補上人就應該不至於有困難。所以我隨使團離去不是最佳的解決之道?我可以出去游歷,大姊你也不必再為人選的問題煩心。不是皆大歡喜?”

    “哈…你說得真是…哈…我怎麼沒想到呢…哈…”長青回顏尷尬的笑著,同時在心中痛罵青武昌的謀略。什麼讓他覺得在現在退團會造成隊上人員調配的困擾,讓他產生疚而留下來。結果造成了反效果。

    心中對這個應該是階皆大歡喜的結果不大滿意的長青回顏,卻被自己的話給堵住,反駁不能。

    “小雲…你的心意我很高興啦…只是,總覺得很捨不很你。要知道,武議團中,不是法人的高手實在少得可憐。能真的跟我切磋精進的人就只有你而已。你這一走,我當這個中隊長將變得無趣許多。”

    季行雲道:“請您別這麼說。不是還有小夜姊、小望、喀萊爾先生跟劉大哥嗎?”

    “呿,小夜跟小望根本就算我的半個徒弟。至於另外兩個,就是陪我喂招都不足以盡興。畢盡我們跟法人的體質差異不小,關於內在的真力的運用跟本就找不到人可以研究。你這一走,我又只能自行摸索了。”長青回顏的話充滿著歎息之意。

    季行雲點點頭,也是歎息的說:“這也是我想要離開的原因之一啊…”

    聽到季行雲的話,長青回顏也傷感了一會。不過她這個人向來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雖然覺得就這麼失去一名很好的武友想當可惜,但是又不是永遠不再碰面了。長青回顏對傷感了沒一會就又問道:“對了,你跟凜凊認識啊?怎麼他一聽到你要放棄武光祭,不要續繼參加隊長間的淘汰賽時就露出那種望的神情?”

    “嗯…我在兩年前跟他比試過一次。”

    聽到這個內幕消息,長青回顏的目光一亮,好奇地問道:“那場比賽誰勝誰負?”

    季行雲不好意思的說:“就結果而言,算是平手吧?”

    “喔…難怪他會想找你再認真地比一次。不過,現在的你一定能易地取勝。畢盡你進步的幅度還是我看過最驚人的一位。”

    季行雲搖搖頭,認真的說:“不,我一點把握也沒有。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未盡全力。再次見他,我才明白,原來他的實力是如此深厚。”

    長青回顏點點頭,原本她預料中的武光祭代表就是季行雲與凜凊。只是就個人偏好,她是希望季行雲能勝出。畢盡季行雲的武風能讓比賽變得更精彩。凜凊對實力較懸殊的比試總是打得太冷淡了。

    “那還真可惜,他的期待的再次對戰要落空了。”長青回顏笑道。

    “對了!即然如此,為了替你送行,咱們今晚好認真的好好打一場吧!”

    “咦?”季行雲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就露出溫馨的笑容。以這種方式來送別還可真不愧是長青回顏。

    “晚了一點,甩開他人。咱們使盡全力,好好打一架。”

    季行雲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好嗎?明天我還要繼續當裁判。”

    長青回顏賊賊的笑著,然後說道:“小雲,你這家伙。最近半年跟我切磋時都未盡全力吧?你都要走了,就不能讓我們拋開一切,好好打一架嗎?”

    “可是大姊你也不曾盡全與我對戰過啊?”

    “那當然,中隊部可是歷史悠久的建築物。總不能因我們的練習賽而消失吧?”

    “這、哈…說得也是。”季行雲苦笑了一下。

    “你把小隊部拆了的那一招,我可是很有興趣喔。”

    季行雲尷尬的回答:“那個不是什麼招式啦…只是嚴重的失誤的結果。”

    長青回顏不管季行雲的意願,便自行下了決定,道:“就在今晚十時。咱們到武宛的後方的荒地。這麼一來即不會有人打擾,也用擔心會弄壞東西。”

    “…好吧…”

    長青回顏點點頭,滿意的說:“就這樣。不見不散。”

    第02小節

    晚上九點多的參軍府,大多數的辦公人員已經下班休息了。只剩衛兵還有排定的執勤人員外還在堅守崗位,若大的軍本部顯得安靜而空蕩。

    一般的軍士官們大多休息了,而這些人的領帥-參軍雷震-依然勤奮不懈。

    雷震的工作量,一天比一天來得重。除了參軍主議士的責任、軍部的工務,還有許多家族事務得參與。為了走向家主的大位,為了那顆放不下的責任感,雷震每日辛勤勞心勞力。

    若要親公接觸到的所有事務,雷震一天有四十八小時也不夠用。更何況每天做完了公事,還要回家接受三叔雷戰的武藝訓練。幸好他有一顆不倦不怠的責任心,有相對應的事務處理能力,還有一個支持他、人才充裕的大家族,以及懂得充份授權分責辦事的分工調度能力。

    不過即使如此,雷震還是活在與輕松偷閒絕緣的世界裡。

    好不容易終於完成今天的急迫性公務。雷震伸伸懶,站起來拉拉筋活動肌肉。

    看了一下牆上的鍾,時間不算太晚。若要處理下一件事又容易拖延太久。

    考慮了一下,想請常侍長雷茗為他滬匯報近來南郡各界的新聞要點時,才想起今夜特別讓雷茗先行離去。如要請其他的常侍官來報告又沒有一位能像雷茗說得那麼得當。似乎只有雷茗才懂得什麼是重要的事件該詳加說明,那些是雞皮蒜毛的小事可以輕言帶過。像她這麼優秀,能多方分憂解勞的屬下實在是不可多得。

    心中贊賞雷茗的同時,雷震又意識到了一件事。在工作上似乎有過於偏賴雷茗的傾向,而且雷茗的工作量也似乎遠超其他工作伙伴。

    這似乎不妥。

    雷震開始考慮要為雷茗找個有力的工作人員……想了一想,卻又改變方針。雷震心道,該找助手應該是自己才對,怎會想到要幫自己的最高助理找助理?

    而且雷震還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現在他不應該有一位過份依重的助手。是該找幾個人分攤雷茗的工作,一方面減輕她的負擔,另一方面也不要造成雷茗隱然成為他的分身。

    這並不只是在眨低雷茗的重要性,也是為了保護她。

    接下來的人選考量也是個極具藝術性與哲理性的問題。

    如果只是軍部要挑選人才,雷震唯的標准就是有才者出線。不過為自己找助理,這可不只是能力的問題。更要的是要讓家族中的大老們開心,由這看似平常的人事任用來獲取他們的支持。表面上絕大多數的雷家大老們都支持雷震,然而雷震自己很清楚,有半數的雷家的長輩們只是在看雷理的臉色行事。等到雷理百年歸天之後,情勢會如何變化方是為知之數。因此要積極拉龔雷家各方的真心認同亦為當今首要之事。

    若能提拔家族各方的人才到他身邊做事,就是保證這些人在雷震正式成為家主時會變成家中的決策核心人物。而把拔擢的人才要是某位大老的愛孫,那麼也等於間接性地把雙方拉到用一陣線。

    因此身旁副手的選任上,人選考量就不能光用能力來評量,這個位子、這個人能帶來的邊際效益有多高才是重點,當然能力太差自然不在考慮之內。不過才能想近的人選中,能牽動更多人脈自然會優先錄用。

    雷震多方考量,心中浮現許多人物,卻又不知何者為上。

    想了想,頗覺心煩。最後決定還是回到家中與父親商研。畢盡自小離家的雷震對於自家各層面的認識還未能通盤曉悟。

    心中有了決定,便要提早離去。走到門口,門把一轉……背脊突然傳來一陣寒襟。

    雷震旋即反應,護身真氣驟然湧現,人疾退!

    門在同一時刻被強大的力道沖開,一道強而有力的氣勁瞬間飛出。

    雷震急忙運動法印雷衣,同時發出驚雷,電網籠罩辦公室入口。

    雷震只覺得眼前人影迅閃,那名偷襲者已經閃過電網,來到身後。腹部更是受到氣勁沖擊。這一道真力用得巧妙,雷震原以為這是暗器突襲才運起雷衣,卻不知那純是真氣攻擊。而且是相當巧妙的真氣攻擊。看似一道真力,實是兩種勁力的結合,外層一股鈍氣吸引雷衣與護身真氣,然後細而銳利的真氣如冰錐般趁縫突入。雖然雷震的雷衣與護身真氣還是擋下了大部份的勁力,還是有一部分的真氣侵入體內。

    而身後的偷襲者,也不客氣即續出招。雷震知道那人已經准備好強大的勁力,要發出足以決勝的殺招。但是他也知道此時要轉身迎敵早已不及,當然,也不能以背對敵。只是在轉身的同時得出招干擾對手,遲緩來者的攻勢。

    雷震在瞬間閃過數種戰法。以雷衣防御-不成,對方是運用氣勁的高手,對雷衣尚未熟練恐怕無法順利擋下對手的攻擊。用引雷強攻-不行,要在這間辦公室用這種極為霸道難以控御的招式,恐怕會讓辦公室內所有重要與較不重要的文件付諸一炬。

    無奈,法印震電有限度地指向竄出。紫色的雷舌纏上那名襲擊者。

    雷震轉身應敵的同時,發現那名襲擊者被身負雷舌,卻更加凶猛。速度在瞬又加了兩成,人影一閃,那人已經近身。雷舌在襲擊者身上好像不痛不癢,雷震驚訝之間也看清楚了襲擊者的像貌。

    “喂、你…別……呃……”

    雷震話沒能說完,人就被擊倒。

    強行闖入的她,一拳打在雷震腹部,柺腳、伸手放倒雷震。

    真氣同時打出,柔韌的真氣布在地上,讓雷震安靜地倒地。而她一手掐在咽喉,另一手化為虎掌重重落下直取天靈。

    虎掌帶來強風,雷震雙目不閉,看著襲擊者。臉上的表情是無奈也是無力。最後虎掌就停在他的額前。

    雷震用頭痛的語氣開口責道:“……你非得每次都用這種方法長跟我打招呼嗎?長青隊長。”

    這名偷襲者正是武議團的中隊長,也是雷震的故交好友-長青回顏。

    她搖搖頭站了起來,口氣甚是不滿的說:“聽說你一直在接受督軍大人的特訓。想不到還是沒什長進。”

    雷震沒好氣的回答:“喂!早知道是你的話,我才不會在一開始就用雷衣防御,也不會失了先機。不過是偷襲成功,怎麼好像把我說得像傭才一般。”

    長青回顏不理會他的抗議,繼續教訓雷震:“你這觀念可就大錯特錯了。雖然你已經不在武議團,也聽說你有繼承父業的打算。即是如此,你就更該練得一身好武藝,成為家族的表率。好吧,就算不以武藝為尊,至少也該擁有躲過暗殺者最初一擊的能力。不必親身制服敵人派來的殺手,至少要有撐到保鑣來援實力。”

    雷震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順了順氣,確認自己沒有受到傷害後,才看著大剌剌坐在辦公桌上的友人,歎道:“你啊……算了。回過頭我該教訓一下守門的衛官。武議團的貴官來訪也不知通報。”

    長青回顏笑道:“是可以罵罵他們,不過責罵的內容可要改一改。”

    “怎麼?”

    “呵……我可沒讓守衛、巡官發現,就進來了。他們是該罵,不過可不是未盡通報之責,而是守衛不力,讓外人入侵。”

    雷震又氣又好笑地看著長青回顏。要她有心,一般的士兵那能查察。

    雷震想了想便問道:“你今天過來,可不是突然想測驗一下參軍府的防衛系統,或是測驗我武功的進展吧?”

    長青回顏笑了。

    她喜歡跟雷震一起做事。因為雷震總能理解伙伴的意圖,她不用跟雷震多費口舌就可人有默契地行事。對於行動派的她,雷震的理解力與行動力正合她的胃口。

    長青回顏神秘兮兮的說:“今天來,主要是想邀你去看場精彩的比試,同時要告知一件你非常在意又時常關心的事。”

    雷震先是疑惑了半秒。他是關心武議團的狀況,但是還不到很在意的地步。武議團與軍部都屬法天的重要戰力,但卻分屬不同系統。讓雷震不然在意會事……

    “小雲又怎麼了!”雷震頓時發出急切的詢問。

    “喂!什麼叫做小雲‘又’怎麼了。這種說法好像武議團待他不薄似的,老讓他出事的樣子。我這名中隊長可是非常照顧這位傑出的小隊長,那會讓他又怎麼了!”

    長青回顏的話又讓雷震偷偷地憋住笑容。

    要問起南郡的武議士,什麼事是他們最害怕降臨的,中隊長長青回顏的“照顧”必定榜上排名。而且是名列前矛。

    要她真的很照顧小雲,雷震才真的要擔心。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機,雷震很得體地問道:“是、是……可敬的中隊長,不知在那位優秀的小隊長季行雲身上發生了何種大事?”

    長青回顏歎了口氣,道:“真的是大事。他要退團了。沒幾天就要跟著外交使團離開法天。”

    “什麼!”雷震可真的嚇一跳了。

    “呃……不,他是該走了……可是……”

    雖然明白季行雲隨時可能離開,踏上雲游之途,但是跟著外交使團這也太……

    長青回顏解說道:“本來他要退團的。不過正好使團的預備士領隊王健在盜匪的突襲下受傷,他才自願代之。”

    “這樣啊……”雷震想了又想,不免為使團開始禱告。

    “還有,我現在正要去打小雲打一架,算是替他提前餞行。想觀看嗎?”

    “這……”雷震並不是一位有空閒的人,這種突來的行程可叫他為難。

    也不給雷震考慮的時間,長青回顏就迅巧地打開窗戶,說道:“有興趣就跟上來。”

    說完,人就像飛雁般凌空越窗,徑行離開。

    “喂……你!罷了。”雷震苦笑一聲,也跟長青回顏跳窗離法。

    第03小節

    晴夜無雲,萬點繁星,月輪高掛。

    武宛北方一處平坦的草地上,季行雲一人孤坐月下,雙目微閉。

    天朗無但,但他身周的植草卻搖擺不定。他真氣流轉,罡風吹動。

    此時的季行雲斗志高昴,如他放出的真氣,通達天際直抵雲霄。

    突然,一道裂空銳音伴著一道掌氣驟然出現。季行雲不慌不忙,翻身躍起。

    張目,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出現眼前。

    那位後來者,一站到季行雲前方,就對另一個人發出遣責。

    “你這家伙,分明是亂來!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就驟然發動攻擊!”

    被責難的人不見悔意,反而抱怨道:“你懂什麼。這是通知,告訴小雲我們來了。”

    那人更是不滿,又責道:“這一點也不公平。小雲被你這麼一鬧,蓄積起來的威勢就被你打亂。讓他的准備全然無功。”

    “你那時候變得這麼囉唆了?”被責難的人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對。

    季行雲這時開口解釋道:“雷大哥,沒有的事。我與長青大姊早玩慣了,這不過是輕松平常的事。更何況我只是在熱身,大姊的形為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

    “但是…”

    雷震還想說些什麼,長青回顏就先搶道:“你啊,就是愛計較。小雲都這麼說了,你還想說什麼大道理嗎?告訴你,隨時提高警覺預防突襲也是一種日常的訓練。你就是缺乏這種練習,剛才才會輸得這麼快。”

    “那是……算了,你說的也有幾分歪理。”雷震看著友人,最後決定放棄辯解。

    “雷大哥,你怎麼有空過來?”

    雷震回答:“聽說你准備要與使團離開,所以特別來看看你。要你與這家伙的比試不夠精彩,我可會勸你再留下來。”

    季行雲點點頭,轉向長青回顏道:“你要熱身一下嗎?”

    長青回顏豪爽的說:“不用了,我特別用跑得過來。在路上已經把筋骨拉開,真氣已經活絡。這就可以開始了。”

    “等等,你們不點個火嗎?”雷震問道。

    季行雲答道:“不用了,這就可以了。”

    長青回顏看了雷震一眼,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你就是太會計算、老做多余的准備武功才沒能大方的進步。告訴你,打斗時不能光靠五官六識。更何況今夜月甚明,星光閃耀。想進行夜暗的戰斗訓練也不夠黑呢。好好看著,保證你能多方體悟。”

    “盡管來吧,小雲!”

    “好的,你也不可以放水喔!”

    兩人對峙,各自發出強大的真氣。

    雷震一看,發現季行雲的功力提升不少,不過長青回顏還是穩穩地高出數籌。雷震打量著這種情況,若是自己會采取何種戰術……應該是先行防守,再尋隙而動。

    不過,季行雲不是雷震。他先搶攻了!

    只見他猛然進擊,巧動如風,瞬間就趕至長青回顏面前。他捏指成槍,疾點面門、胸口數大要**。

    指槍點下,留下點點星光,如同天上繁星降臨凡俗。

    長青回顏運氣應招,卻見那點點星芒發出驚變。就如星隕一般,點點星光化為流星,激爆閃動!

    指快迅捷連點,星光、流光閃閃動人,卻是致命之招。

    長青回顏邊打邊退,這個武技威力不凡,由以季行雲快速發招叫人無暇接應。優勢倒向季行雲,長青回顏看似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不停退後,待季行雲氣衰之際再行反撲。

    但季行雲有如猛虎出閘,銳不可當。小小的身軀又似蘊藏不可度量的真力,一指點過一指,威力一下大過一下。

    當他指出第九十九槍時,長青回顏終於不再退後。她竟以拳抗之。

    握實的拳頭就朝著季行雲刺出的指槍揮去。兩人似乎要展開今夜的第一次力量對擊的交鋒。突然,長青回顏拳速提升,更進一步向前跨去,好似要趕著拳頭捶破季行雲的指槍。

    季行雲霎然變招,化槍為掌,放出輕柔真氣。同時腳一踏,向後彈退。

    拳頭打在掌上,好似推季行雲一把讓他退開。

    兩人再度對立。

    被壓制的長青回顏臉上不見半分氣餒,反而欣喜之色流於眉間。

    她興奮地問道:“好招,這叫什麼名字?”

    季行雲簡捷答道:“閃烈指。”

    這招閃烈指是以再壓縮的回氣勁為攻擊主力,外以柔和遲盾的真氣包覆。力量點在對手身上,外層的真氣與護身真氣磨耗後高度壓縮的回勁爆開,范圍雖小但威力驚人。即使氣勁沒點在對手身上,真氣滯留,待回勁穿破外層後亦會疾射而出。只是真正具有殺傷力的范圈甚短,氣勁與出指的時候要抓得精准否則威力全失。

    長青回顏原以為季行雲用此招式必不能久支,卻不知這招真氣用量極少。退讓之策反讓自己以倍於對手之力進行防御,才斷然反擊。

    季行雲接著又道:“我一開始就施盡全力,可是大姊你怎麼可以放水?”

    “呵…我也不算放水啦,再怎麼樣我可是中隊長,讓你先出招也是應該的。接下來我就不會客氣了。”

    雷震驚訝地看著這短暫而激烈的戰斗。長青回顏就不用說了,季行雲竟然能隱隱占上優勢。而且他顯示出來的功力恐怕已經超越雷天等等武議士。若再加上他靈活巧妙的身法與諸多絕技,也許真能力敵戰力全開的長青回顏。雷震暗自驚心。若是現在的自己恐怕也難以與他抗衡,若引雷能巧妙使用也許還能勉強維持個不敗的局面。但是……

    這戰斗的序幕讓雷震的武人之血為之沸騰。

    ‘要是我一直留在武議團的話……’雷震不禁如此思量,但他又馬上搖頭把這種念頭驅出腦外。

    畢盡他最後選擇的是父親雷嚴的道路,而非叔父雷戰。武道的追求對現在的他只是次要的工具……但不論如何,曾待過武議團的雷震,對這種能將武藝在戰斗中淋漓發揮的場面還是無比地向往。

    碰!嘶!

    力量與力量的沖擊,真氣與真氣的激蕩再度引起雷震的注意。

    兩道人影在月光下,不停交錯,是力與美的風畫。

    季行雲動作靈活,反應迅捷。奇招盡出,每一拳都將身體的潛力盡數逼出。看似輕松平常的一擊,卻都有開山破石之力。精妙的招式,**驚人的威力,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沒有一點力量的浪費。

    長青回顏動作大開大闔,看似粗曠卻是招招精妙。每一拳總**龍虎之威,每一掌都叫鬼神避逸。簡單中見精巧,直接而有效的攻擊,就像她的為人與行事做風。

    對招數刻,長青回顏臉上更見愉悅,她在享受這種放開一切全力施展的快感。對手的每一招,都令她暗自叫好,當然她的每一手也讓季行雲心有同感。

    她驟然一個翻身,小腿如同巨斧般砍下!

    季行雲見狀,身略移正以最簡約的距離逼開這威力驚人的一擊。然後心中竊喜,終於捉到機會,她用這種讓自己門戶大開的招式,正是欺身搶攻的好機會!

    碰然一聲,腳跟落下!

    季行雲想搶攻,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

    斧腿斧砍下,不需命中。這強而有力的勁道把空氣劈開,同時真氣一張,硬是在將畫過的空間化為真空。在氣壓急變之下,空氣回填,產生一股強大的拉力硬將周匝的一切事物拉回。

    當然季行雲還不至於被拉動,但是身體的動作也受到了牽制。季行雲後悔了,長青回顏根本就是看他老以微米之差閃避攻擊而設下陷井。

    長青回顏自然早有准備,腳跟落下又即彈起,直掃對手門面!

    這回季行雲可是避無可避,但他知道硬擋此招可不討好。

    “喝!”他大叱一聲。

    啪!

    力量的沖擊,造成氣流的旋動!卷起點點風砂,讓草葉紛飛。

    結果卻是讓人詫訝。

    季行雲肅立原地,長青回顏卻被彈出數影。

    “好,凝氣為盾!再來!”長青回顏一落地,志氣高昴地喊了一聲,又飛彈而去。

    季行雲凝氣以對,也不退讓。

    兩人開始以力撼力,互不退讓。只見拳來掌往,真力交會。

    季行雲的閃烈指、回勁掌、穿雲勁,不惜成本不停施用,招招都是致命之擊。

    長青回顏的七寸回勁、龍卷、剛拳亦是連番對擊,若有閃失必要人骨斷肉碎。

    力量不停沖擊,最後一聲轟然,兩人再度退開。

    “好、好、好樣的!真有你的。”長青回顏高興地叫著。

    季行雲神情肅穆,看著對手,眼中精光放射。

    長青回顏用充滿期待的語氣問道:“還可以再來嗎?”

    “當然!”季行雲堅定無疑地回答了。

    “不成!”雷震緊張地叫了出來:“你力已竭盡。這樣就多夠了吧!”

    “不,我還有最後的絕技呢!”

    “好!很好,要這樣就結束那多掃興!”

    月光下,兩名熱衷於戰斗的武人,喘著氣。這場星光下的對決即將然起最激烈的火光。

    第04小節

    這場戰斗讓雷震看得目不轉睛,也讓他心跳加速。由其是後來季行雲與長青回顏兩人純以力量攻防互不退讓的激斗,更叫他詫訝不已-季行雲的力量竟然足與長青回顏正相對抗。若說功力,雷震還自許高他幾分,但是……他所能發出的力道,在充分活運真氣的技巧與發揮身體力量的極限,卻讓雷震自歎不如。

    只是……季行雲不肯就此結束比試,還可真讓雷震暗自擔心。畢盡那激烈的力量沖突已經耗去他八成多的內息。若還有什麼精彩的絕技,恐怕也是無力施展。不論那個招式,總是以強大的真氣做為後盾,沒有足夠的真力一切都是空談。

    這樣的情況,能使出什麼驚人的招式?

    而且,這場戰斗不像季行雲的風格。雷震所知的他,應該是更精密,更活用他的靈巧與速度。絕不會純以力量進行對決。至少,在對付一名功力比自己還深的人,無疑地這是件蠢事。

    但是,雷震不認為季行雲是個愚昧之輩,也不可能欠缺與功力較高者決斗的經驗。相反的,季行雲不就是一路與挑戰強者,隊長之職也是在一連串的競爭中才落到他的手上。若說以弱攻強,再也沒有比他經驗更豐富的人。

    這樣的他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除非-他是故意的。

    但……這麼做,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利。

    雷震在替季行雲緊張的同時,心中也跑出部分的疑惑與期待。期待他能再度扭轉劣勢。

    回到南城後的長青回顏心中總有幾分遺撼-不能經常與實力相配的研究武藝。並非南郡的武術水准比都郡低弱,也不是南郡的欠缺高手。只是都郡畢盡是武議團總部所在之地,集結了全法天最優秀的武議士們。一群熱愛武學的人聚在一起,總能輕易地找到對手。

    南群當然也不乏高手,只是長青回顏並沒有機會與他們較量。總不能叫她跑到雷家做客,然後對督軍雷戰提出決斗的要要求;登入凜家的大門向凜尺寒叫陣。唯一能讓她盡興地發揮,也只有偶遇來訪的武風士,或是跑到舊城的大隊部時能滿足她那顆求武之心。

    而這一場比試,總算能讓她不有保留的竭盡所能。所以她知道季行雲在這攻防之後真力已經近乎枯竭,卻不希望戰斗就此結束。

    而季行雲已經表白,他還有最後的絕技。長青回顏聽到這句話,眼睛整個亮起來了。她知道季行雲不會說謊,有一分的事實才說一分的話。對她而言再也沒有比體驗新奇武藝更讓她著迷的事。全力戰斗,那種走在鋼絲上、如履薄冰、走在斷崖邊緣上的緊張與刺激是最高級的享受。

    季行雲還能打,而且還有未知的絕技未施。他雖然內息己經所剩不多,長青回顏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盡他不僅一次在這種狀況下取得最後的勝利。長青回顏不認為自己會輸,只是他真的是位可敬的對手,而且他目前的狀況依舊良好-除了內息少了點。

    長青回顏決定要繼續全力應力、不,是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這才對得起季行雲這位可敬的對手。

    季行雲目放精光與疑色。雖然口中說出要再繼續戰斗的大話,但是心中卻又有幾分遲疑。他的猶豫不是來自真力過度消耗的困境,大部份的擔心是質疑長青回顏無法接抗衡接下來的招式,剩下的擔心則是怕自己無力控制那招。

    當他對上長青回顏熱切期盼的目光,就不再疑惑。

    若不盡全力,豈不糟蹋大姊頭這些時日來的關心與照顧。

    更何況他也很想試試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而能讓他放心試驗的人也只有長青回顏一人。

    此時,此刻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小心了!”季行雲誠心地提醒著。

    “盡管來吧!”長青回顏用高昴氣士回答。

    說完話,長青回顏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真氣所鎖定的季行雲好像變消失了。這種消失也不是那種感覺不到他的消失,只是季行雲給人的存在感變很非常薄弱。這種情形除非他散盡真氣,或將所有的內息收納回丹田,否則不該有這種情形發生。

    戰斗中,那有把真氣收回丹田之理?

    長青回顏疑惑之余,也查覺季行雲的氣勢並沒因為真氣的收納而降低,他的斗志反而更加旺盛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長青回顏疑惑著,同時也更加小心,真氣的運轉也更加活躍。

    痛苦的神情,由季行雲的臉上浮現。

    然後,真氣就由他全身上下急湧而出。強大的真氣無限度地由他身內竄出!而他的有驅像是無力容納這過多的力量,讓真氣不受控制地由他身上散溢。

    長青回顏感到極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不論是用什麼方法,也不可能在瞬將真氣補滿。就是真元玉,也要花費一段時間,吸收納用。那有像他這樣,在瞬間把力量補滿……甚至像變魔術一般,毫無理由地得到超過本身所能容納的強大力量。

    而瞬間冒出強大力量的人,好像也很不好過。看他的臉色像是在忍受劇烈的疼痛,力量好像在他體內暴走,由內部拉扯著。

    長青回顏又緊張又興奮,想要出手,又隱隱覺得不妥。到是季行雲咬著牙,手隨意一揮,宏大的氣勁排山倒海般襲來。

    即然對手動了,那麼長青回顏也不必客氣-事實上也不容許她客氣,季行雲隨手出掌,任意驅勁就是叫人難以相信的強大力道。要有一點點的大意,必被一波又波的強大真氣給淹沒。

    季行雲現在就像名暴發戶,拚命地消耗過多真氣的。

    一開始長青回顏還真被季行雲給嚇到了。他運用真力的技術可不亞於自己,讓他得到這麼強大的真氣,那連最後的優勢也完全失去。

    可是,跟真氣溢滿的季行雲糾纏了一會,長青回顏發現其實這樣的季行雲還比較好應付。那過滿的真氣,超乎他的能力范圍。是一掌接著一掌地擊出,每每都帶著令人感歎的力量。但也只是如此。

    這種雜亂無章的真力,看似威力驚人,實則不然。只要懂得訣竅,要將之劈、御開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季行雲連續出擊,也不樣是為了攻擊,到像是為了減輕真氣過多的負擔而拼命浪費力量。

    只是,光靠這不停湧出的真氣,就足以讓長青回顏無法欺近。

    當長青回顏漸漸習慣季行雲這種莫名奇妙的情形,開始要全力反擊之時。她又發現新的問題了。

    習慣的人不只是長青回顏,季行雲也漸漸能駕馭這分力量。不只是單純地為了消耗力量而施力,進而開始針對長青回顏進行攻擊,出掌之際也開始有所節度,並且偶有數道凝實的真氣透體而出。

    這下子又讓長青回顏頭痛了。她發現季行雲根本就是第一次用這個功法,現在的他也正在摸索與學習。只要讓他抓到法門,不就只剩挨打的份了!

    長青回顏決定冒險一拼。凝聚全力,真力化為龍卷,成為一道可怕氣旋回刃。

    難知季行雲一掌推出,一道強大而凝聚的真力直接打出-被龍卷絞滅,然後不是一掌-再被絞滅,接著是第三掌,也落得相同的結果。但是他一面退一面發掌,不到兩秒內,連續推出十余掌。龍卷旋氣再強也禁不起這種連續的磨耗。

    季行雲幾乎是隨手施為,就有驚天之力。

    然後,掌勁的目標改為長青回顏。

    不必休息,用不著回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一道又是一道。長青回顏最後終於疲於閃避,並落無限的頑抗之中。

    在季行雲異常的強大的力量下,勝負分出。

    第05小節

    月光下,三個人並列坐在草地上。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表情。

    唯一不像仕女的女士,除了滿身上汗還沾上了不少的塵沙。她嘟著嘴,以極為復雜的神情看著三人中最年幼的一位。

    她是南郡武術界的奇女子,長青家的大姊頭,也是武議團的中隊長。只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平常那種自信與傲氣。她的臉上有種不甘願,又有種羨慕的樣子。她自從當上武議團的中隊長後,甚少嘗有敗績-就算輸,也只是輸給武術界的前輩、那些比她年長精挑細選中的精英份子。今天她再度被打敗了,在她手上獲取一勝的人是年輕的小隊長,即將離職的季行雲。這讓她一再地重新打量這位每每讓她感到驚奇的小隊長。她有股把這位小隊長捉來徹底地研究的沖動-他的身體構造,他力量的來源-這個小小的身軀怎能一再地創造令人意外的成就。

    雷震想到季行雲就要離開,心情也不見開朗。他現在雖貴為家族之長的繼任人選,不過這個頭銜來帶的責任與壓力,非常人所能體會與承受。而他的朋友雖然不少,不過真的稱得上友人的其實屈指可數。來往的人,多是戰友、合作伙伴與人才。

    能讓他放開心懷誠心交流的朋友其實不多。雖在這一夜與他一同接受月光撫照的兩位都算沒有利益糾葛,可以安心來往的朋友-但是,一個就要離開了,另一位雖然比男士還豪爽、比男人還耿直,比偉丈夫還強大,但是她還是一位女子……有些話,有些事還是只居限於男人跟男人之間對談。

    雷震明白季行雲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南郡、甚至法天長住,但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依然纏繞不去。

    每當看到他自由自在地、為了自己而生活,不受外界的拘束、不理會世俗的評判,沒有家族的加鎖。雷震雖然不想承認,確又無法否認在內心深處非常地羨慕他。

    記得初在綠海攜手合作時,季行雲還使用著靈巧但還不大成熟的武技。現在他卻能運用自身的極限與武議團的中隊長一較高下,甚至用強橫的力量壓制之。

    以他這一身能力,要在大陸上活動,也沒什麼危險能傷害到他。雷震本還想用武功的不足來挽留小雲,但是他的實力早超過自己,也凌駕南郡的武議團。想來想去,似乎只能笑著祝福他了。

    雖然戰勝了長青回顏,不過季行雲臉上並沒有勝利的神情,反而有種無奈的神色……另外,還努力隱藏了因疼痛而帶來的抽慉。

    努力觀察他的長青回顏發現季行雲的異樣,便直言說道:“看你的樣子,好似不大高興…即然分離讓他感到不捨,不如就留下來吧。使團那邊我會去解釋。”

    季行雲伸了伸舌頭,回答:“不是啦。我只是…那了那一招,身體還有點不適。當然,要離開是相當不捨,不過……我是一定要走的。”

    雷震歎了口氣道:“嗯……凡事請小心。大陸上的各國不像法天。大多數的地方……總之你親眼看過、接觸了就可人知道。不過…你一定要以使團護衛領帶的身份離開嗎?”

    “嗯。一樣是要到各國走走,不如就順道幫長青大姊一個忙。”

    雷震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不過…你的行程與使團不會有太多交集吧?這樣對使團與你都不好。”

    季行雲開朗的回道:“沒問題的。我打算陪著使團走一段路再中途脫隊。想來只有一開始需要一名領隊,等各種事情的運做上了軌道,那些都郡來的預備士一定能處理好各種事情。聽說那一隊的預備士都是政務官的種子,應該不用人該意的指揮與領導。只是一開始要一位名義上的裁決者罷了。”

    “呦…原來你一開始就做好開溜的打算……”雷震笑著、說著,突然覺得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只是、依稀中,好像看到了許多辛苦驟眉的雷義出現在使團中……

    雷震轉向長青回顏問道:“這樣好嗎?”

    長青回顏不在乎的說:“沒關系。反正等他們回來,至少也是一年以後的事。要是有人為了一年前的‘小事’而特別跑來南城向我抱怨,只會顯出那人的肚量太小。”

    “哦、真羨慕你的職責與‘氣度’……”雷震搖搖頭,開始為使團的前途默哀。

    “別提這個了。小雲,你那招是怎麼回事、可以透露一下嗎?”一般而言,長青回顏絕不會主動向人打聽別人的武藝奧秘。事實上,交手後,讓她摸不透的武功也不多。而大多數的情況更是團員們為了得到更好的建議而主動向她坦言武功與招式的秘絕。

    季行雲那像魔術般無中地變出強大的真氣,實在叫她無從探知。最後她只好厚著臉皮開口直問,只是話說出後,又覺得不妥,才會臉略紅地補充道:“…呃…那個、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啦…不過…讓我們討論、討論也是不錯的…”

    長青回顏的樣子根本就是貪知鬼在強忍著吞水口止饞,看得雷震在心中偷笑了幾聲。

    “小雲,我也很好奇,方便的話就給題示。不然有人回家後可能會掛在腦中睡不著覺。”

    “可沒人會因而睡不著。雷震,你可別無中生有!”長青回顏急著辯白,卻只讓自己更加的對位入坐。

    季行雲回道:“其實那也不能算是什麼功夫。充其實只是一種修練的方式。只是把之前存在丹田內的真氣解放出來。”

    長青回顏疑道:“怎麼會?就算把真氣存在丹田內,也不可能會讓人無從查覺?更何況,也不可能存放超過本身所能駕馭的內息。再怎麼說,平常的狀況就是內息就會自動補充到自身丹田的容量。那來的額外空間存放過多過強的真氣。”

    “不是的,事實上我是將一顆質內丹解放,讓真氣再度流出。”

    “質內丹!”“質內丹?”

    “你已經掌把煉丹術了!”長青回顏露出驚訝的神色。

    “煉丹術?”雷震還是無法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也不稱不上掌握了煉丹術。充其量我也只能把我四、五倍的內息凝成一顆質內丹。不過是入門中的入門罷了。”

    “難怪……這已經了不起了。”長青回顏點點頭贊許著。

    季行雲直言道:“長青大姊你也可以試試…不過,煉質內丹的過程對你的幫助不大就是了。不過對真氣運用也許還能有些新的體悟。”

    “喔!我也可以嗎?”

    “那我呢?”雷震好奇地問著。

    “你這個法天來插什麼嘴,我可沒聽說過有那個法人在煉丹的。”

    “……”

    季行雲道:“不是這樣的。只是法天不往這個方面發展。也許是因為法印的關系,讓筋脈的運用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擾,讓法人煉丹更加麻煩。而且一般的法人也甚少注動真氣的細微運用、畢盡這些工作都交給了法印。所以法人只要更好的法印,並不需運用此種法門來提升實力。”

    “聽到沒!有引雷,就好好把它弄熟,光是這個東西就夠讓你練了。”長青回顏也略帶酸味的回了雷震一句。

    “多聽一點,多學一點也無所謂吧∼”

    “隨便你。小雲,你可以多說一點煉丹的事嗎?”

    “當然。其實質內丹這種東西,用處還真的不是很大。若功力一高就與廢物沒兩樣。只是像我這種半調子才會仰賴它吧…”季行雲略為感歎的說著。

    長青回顏對雷震卻是無言以對。這樣都叫半調子…那季行雲眼中的高手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那麼,我就說說煉的心得與長青大姊還有雷大哥分享,希望你們也能給我一點建議……”

    第06小節

    遠在南郡西側的白任正在滿意地看著當地民團進行武藝訓練。

    百余民的青年人,依白任的指正打著一套基本的拳路。另有近百民少年正在蹲馬步、抬腳拉筋、靜坐運氣……進行種種的體力與內力的基本鍛煉。

    兩年的光陰,民團招集了近三百民成員。雖然積極參與鍛煉的人只有近兩百民。而能夠配合民團分派的任務,進行夜巡、保安、守衛與護運的人還不到百位。不過一但發生盜團出沒的情事,只要白任大聲號招,總能把大部分的團員找來。而曾加入民團,在發生事端時能馬上加入的人也有近三百位。

    在伏牛山區的壯丁們可是在曾經加入“白鐵武衛”為榮。而白任在單身打退一群凶惡的強盜後,更成為該地的英雄,深受地方居民的信賴與尊敬。

    而想成為他門下弟子的人是不計其數。雖然白任沒有招收任何掛名的弟子,不過基於人情一些因素,他還是收了幾個不計名的弟子。

    “白大哥…”輕柔的聲音傳入白任耳畔。

    “哎呀、琴兒你怎麼來了!這裡太陽大,路途又難行。你怎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呢。”

    白任一聽到鐵柔琴的聲音,馬上就馬過去扶她。那種關切著急的態度,就跟對待珍鑽沒兩樣。

    鐵柔琴嗔道:“白大哥,你又把我當小孩了。爾偶我也該出來走走,動一動才好。醫生也是這麼交待的喔。”

    “可是…跑這遠,來這裡……”

    “人家來看你,你不高興嗎?”

    “沒有!怎麼可能。只是…我擔心你嘛…你現在…嗯、凡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鐵柔琴由白任後面攬住他,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嘴吧噈靠在耳邊哧哧地笑著,道:“你就愛擔心。我是跟著點心車來的。我很乖的,才不會一個人走這麼遠呢。”

    白任紅著臉。兩人已經不是新婚夫妻了,不過在公眾場合白任還是很容易因種種的親蜜動作而發紅。

    “怎麼又送點心來了。這樣對民團的訓練不大好吧……”

    “有什麼關系,偶爾讓大伙休息一下。對了,我這兒還有一封信是城裡的雷參軍寄來的。我想你一定急著想看,就先拿過來了。”

    “雷震的信啊,在那?”

    “嘻…我這麼辛苦幫你送信來。總要給點獎勵吧?”

    “咦!我的老婆大人,你一向最好了。怎麼會跟我討賞呢?好吧、你想要什麼,我一定幫你弄到手。”

    “嘻、別緊張。這個獎勵只有你才能給我,也只有你給的才有義意。來親一個。”

    “呃、這…信先給我……回去後我再……”白任的臉馬上煞紅,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鐵柔琴正經地教訓起白任:“那怎麼行,做生意咱們鐵家做生意一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麼可以賒帳呢。”

    “那我們到旁邊去…這裡不大方便,學生們都在看……”

    “有什麼關系。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又是不小孩子。”

    “呃…好吧……”

    白任一答應就完就馬上付諸行動,轉過身。雙唇就貼上另一對櫻紅濕潤的嘴唇。

    ……熱吻十余秒。

    鐵柔琴身子一軟,就癱在白任有力的臂膀之中。

    “……嚶…啊!”她心中一驚,馬上把手臂伸直將白任推開。

    臉紅通紅。急忙把信掏出交到白任手上。

    嗔道:“討厭,你怎麼在這種地方…不理你了!”

    緊接著,鐵柔琴就即羞又嗔地,小快步逃入民團的大廳去。

    白任手握著妻子送過來的信,臉上充滿著疑惑的神色。結婚一年有余,可是女性對他而言還是謎一般的生物。那不是她的要求嗎?理論上她不應該生氣的,但是…又像在生氣,也許應該不是在生氣……

    白任抓抓頭發,不知所措地看著妻子的背影…最後決定先讓她離開。

    回過頭來,聽見民團的人員掩飾不良的偷笑聲,還有一對又一對曖昧的眼神。白任臉上退去的紅潮又急速升起。

    他掩飾性地喊道:“好了、好了,大眾們,先修息一下、吃點典心。三十分鍾後再繼續練習…”

    然後像是逃難以地也跑到民團的大廳內。

    進到大聽,看到琴兒正與幾名婦女還有民團女團員們聊天,臉上似乎沒有不悅的神色,讓他安心不少。心中一顆小石頭放下之後,白任便坐大廳角落的椅子上,讀起雷震的來信。

    “不知道這回南城又發生了什麼趣事。雷震也是有心,當個參軍已經忙得跟什麼一樣,還不時捎信過來。嗯、小雲近來不知好嗎?前幾次到南城辦事,他都在閉關。老在放著武議團不管,雷義的還真的有點辛苦…嗯、嗯…嗯……”

    白任帶著懷念的心情,認真地看著雷震的來信。

    “……嗯、雷震還可真辛苦…嗯、呦,真不得了!小雲那小子竟然已經能打敗長青家的武議奇才了!嘖、嘖、真是厲害……呃!什麼!”

    信讀到一半,白任突然臉色大變!

    “不會吧!這麼突然!”

    白任的驚呼引起了妻子的注意,讓她馬上跑過來關心。

    “怎麼城裡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這…的確是件大事…這…我……”白任臉上出危難的表情。

    “怎麼了?”鐵柔琴關心地著。

    白任把信交給妻子,說道:“說是大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啦……”

    鐵柔琴看完了信,笑道:“你不馬上趕往南城嗎?”

    “可是……”白任關心地看著妻子。

    “哎呀,你別太擔心了。難到你會一去就待上六、七個月?家中還有那麼多人。何況有爹地在,我不會有事的。”

    “但是…這個時候……”白任還是放不下心。

    “你呀,就是喜歡瞎操心。民團現在都上軌道了。就算長青回望還有預備士們都回南城了,也還有武館的幾位師父在。你就算到南城游蕩個把月也不會生事的。”

    “嗯…那麼……”

    “真是的,你要不過去,一顆心就會懸在半空中。不如走一趟。而且要真的沒能為季隊長送行,你一定會過意不去的。而且季隊長一定想在走之前再與你聚一聚。”

    白任握起嬌妻的手,感動的說:“你說的甚是。那麼我交待一下民團的事情,晚點就出發。你可要保重身子。我去去回。”

    “還說呢,看你趕急的樣子。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代我向跟霏兒、雷參軍還有季隊長問聲好。好好玩一下,不必趕著回來。你也有些日子沒去探望張叔還有城裡的一些朋友,就趁機也回去聯絡聯絡感情。”

    “好的,我知道。”

    “…嗯,沒事的話,要早點回來喔。”

    最後鐵柔琴又拋下了一句甜甜的話。不過她似乎沒有注到這個交待與她前一句話的立場正好相反。

    第07小節

    “喂、小荃,開心點。今天是為小雲哥舉辦歡送會,你這樣臭著一張臉像是在參加小雲哥的葬禮。這怎麼可以呢!歡送會,就讓小雲哥高高興興地離開。不然怎麼可以叫做歡送,該改命為“悲”送會了。小雲哥終於要因為他的理想與心願而離開,你要好好的祝賀他,那有人臭著一張臉在祝賀別人的。”

    新智看著在臉很清楚寫著“不高興”與“不情願”的周荃,便對這位住得蠻遠的鄰家妹妹提出忠告。

    “要你管!”

    很顯然,周荃的心情大大地不好。

    一旁的大個子便順口談笑道:“新智,別管她。女人家每個月總有幾天的不順暢…嗯,好像不對。她只算是小女孩,還稱不上女人。對了,一定是她太皮了,被周老爺教訓了一頓。唉、真是的。不要把家裡的不愉快帶到這裡嘛。像我,下午才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頓。現在還不是高興地活潑亂跳,小荃啊…你這樣不行喔。要知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是小雲哥待在南城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很讓他留下最棒的回憶。還是說你打算讓他想起你,就想到一張緊蹦的臭臉嗎?你啊……”

    大個子還在滔滔不絕地發表高談闊論時,新智開拉扯他的衣角,並且不停地對他使眉弄眼。

    “……喂!干什麼、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像話嗎。”

    大個子不悅地說了新智一聲,卻聽見他做出絕望的神情與動作。

    “…完了…”新智道。

    “怎麼?”

    還在狀況外的大個子一轉身,准備續灌輸小荃正確的觀念時,終於發現情況不對。

    周荃身上的真氣流隱隱作現,這是一位武藝略有小成的人動手前的跡像。

    大個子慌張地急道:“啊!怎麼了?小荃,是誰、到底是誰惹您生氣了。快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出氣……呃、別、別瞪我…這…不可能是吧……”

    “別這樣…你也知道大個子就只長肌肉不長大腦,他嘴吧說出來的話沒一句好聽的,就別跟他記較…有話好說啦……”新智也是緊張的不得了。

    “嘿…我的臉很臭嗎?沒錯,我就是心情不好,你們還真會說教。即然你們這麼關心我,就犧牲一下,當我的出氣桶好了!正好,前兩天小夜姊、教了我”

    周荃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火爆的小公主。像個無法理諭的任性姑娘,而大個子與新智則是不知遠離火山,還往火山口丟炸藥的呆子……

    碰……

    “救命啊……”新智發出慘叫。

    啪、啪、咚……

    “殺人啦……”大個子發出求救的信號。

    ……沒兩下,地方就多了兩具平躺的“屍體”。

    屍體一號-大個子-,歪著嘴問道:“難到她真的是那個來了嗎?怎麼火氣這大、脾氣變得如此暴躁……”

    “笨蛋,跟你在一起真是我的不幸……”屍體兩號無力又痛心的回答著。

    而制造那兩具屍體的凶手,則余氣未消地走向冷飲的自助區,想要來杯清涼的薄荷茶降降心中的火氣。

    周荃在這兩年來,受到季行雲有心無心的指導,還有武議團幾位女性武議士的點撥,在武學上智成就早就遠超過一般的兒童。再加上父親是大藥商,各種滋養潤補的珍草奇藥更是當然家常便飯在吃。就連大家族也難求的真元玉都讓她吃了好幾顆。之前因為體內筋脈的天生缺陷而讓她體質不良,在季行雲與華鶴醫師妙手回春之下,她之前吃的大補帖也漸漸發生較用。就以內息而言就遠超過同年紀的兒童。新智、大個子雖然是雄壯威武的男生,年紀也比她大,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當然,這兩位小哥哥也不會對她動粗。可愛的周荃出手教訓這兩位,在旁人眼中跟本就是感情很好的小朋友們在嬉鬧。只有被打的兩人,深深地覺得好痛之余還被恥笑“死”得太假了……

    歡送會上的人大多都認得她,見她氣沖沖地撇下兩位玩伴最多就當成小朋友間的吵架,笑一笑就過去了…甚至還有人過去指責被打趴下的兩人-怎麼可以欺負這麼可愛的妹妹!

    周荃用力地灌了一杯薄荷茶,清涼的感覺由口中一直向下滑過喉嚨直達五髒內腑。但是心頭的火氣似乎沒有消散的跡像,於是又倒了另一杯薄荷茶。

    “怎麼了?小荃,學武功可不是拿來出氣用的。而薄荷茶也不該是這種喝法。”

    “啊…殷姊姊…我……”

    殷荃見到帶著火氣的周荃就笑了她一聲。後者則羞愧地滿臉通紅。

    “心情不好。是因為季隊長都還沒來找你嗎?”殷荃又問了。

    “才…才不是呢!人家才沒這麼不懂事。”周荃抗議著。

    “嘻…那就好。”

    說完,兩人同時望向被人群包住的季行雲,然後同聲歎了一口氣。

    周荃疑道:“殷姊姊,你有心事啊?怎麼在歎氣?”

    “沒有啦,到是你。小鬼頭學人家歎什麼氣?”殷荃掩飾性地說著。

    “我那有,你才是呢……”

    “我才沒有呢!本小姐有什麼好歎氣的。”

    “我也是……”

    一少一小的女孩對看了幾眼,又把目光移向被團團圍住的季行雲……

    “唉…”“哎…”

    “你還沒有,這不就歎氣了!”“小孩子,學大人歎什麼氣!”

    “咦……”“啊……”

    “嗤、呵……”

    兩人很有默氣地又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笑了出來。

    兩人的大笑引起他人的關切,也不理會那些關心的注視,殷荃就帶著周荃往較安靜的角落移動。

    前武議士看著這位與她同名的小女孩,道:“小荃,你是不是捨不得你的小雲哥哥。”

    小荃點點頭,道:“殷姊姊還不是一樣……”

    周荃盯著較為年長的女孩,突然帶略帶敵意的說:“那…殷姊姊就我的敵人了……不過沒關系。我有自信可以虜獲季哥哥!”

    “你…哈、哈……”

    聽到小女孩的充滿自信的宣戰,殷荃不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小女孩則生氣的說:“殷姊姊你看不起我嗎!你這麼有自信…不可能,小雲哥才沒把心放在你身上呢!”

    “不、不,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唉…季隊長跟本就只把我當成普普通通的朋友。以所你放心,更何況我才不會跟你搶。我只是覺得少了一位很有趣朋友而傷感,還有…感歎為什麼文武雙全脾氣又好男人怎麼不是已經死會了,就是待不住南郡。”

    殷荃警戒性地問道:“你真的對小雲哥沒有額外的企圖?”

    “沒有。”

    “真的……”

    “絕對沒有……”

    看著超級認真的小荃,殷荃強忍著極的笑意,才用正經八百的能度回應她。

    再三確認殷荃的話,認為其中不帶有敷衍與欺騙的成份後,周荃才安心的宣布道:“嗯。好,那我們還是好朋友。”

    因為強忍笑意造成殷荃的臉形漸漸變形,但她這段時間在商場上磨練出來的心表分離還是讓她正經的答道:“……是啊、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你怎麼會對小雲哥沒興趣?”周荃又擔心地問道。

    “像小雲哥這樣可靠、偉大,對人又最好的人怎麼不會討你喜歡呢?還是殷姊姊心有所屬了?”

    “像她這麼好的人?”殷荃的心思又流到季行雲身上。他可靠?偉大?雖然是很好的人……但是……確實是很好的一個人……只是他早就把那顆心系在另一位幸運的女士身上……

    “……殷姊姊、殷姊姊!”

    “啊、怎麼了?”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不、沒什麼。”

    “你很喜歡小雲嗎?”

    “嗯!我最喜歡小雲哥了!”

    看到周荃認真而率直的回答,殷荃突然有種羨慕的情懷……不過,為了這個小女孩好,殷荃決定要想辦法讓她放棄,至少要讓她把季行雲當成兄長看待。

    “小荃,雖然你很喜歡小雲。不過他只把你當成親妹妹在看待喔。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年紀差太多了,而你又還小。小雲自然會去喜歡一個較為成熟的女孩。不過他可以當你永遠的好哥哥喔!”

    “才沒這回事呢!等五、六年後,我也快二十了。而小雲哥也才三十多歲,正好是最適當的適婚年齡。而我也會努力變成一位大美女,讓小雲哥對我無法自拔!”

    “喔……”殷荃沒想到她會這麼有計畫,便再度努力道。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他在這幾年間不會另有對像?而且他就要離開了,你還抱持這種希望好嗎?”

    “不、一定不會的!小雲跟使團出去,那有空與異國的女子深交。而且等她見識各國的女孩後,再回來時,一定能知道小荃的好!”

    殷荃看著認真的周荃,開始佩服她的自信與勇氣。知道她的希望渺茫,但是幾年後的事會如何變化又有誰能知道,也許幾年後她就找到命中白馬王子也說不一定。實在沒有必要再潑她冷水。

    就某方面,殷荃還真的相當欽佩這位小女孩。

    “那我就先祝福你會順利……”

    “一定會的!”小女孩的語氣中充滿了希望與自信。

    “你們怎麼躲在這裡?”

    季行雲暫時擺脫了人群,跑了過來。

    兩位女孩,看到季行雲,突然同時笑了起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季行雲疑惑地看著這一小一少。

    “不、沒什麼!”兩位荃女士同聲異口地答。

    “……嗯,那麼小荃。你以後還是要乖乖地吃藥,還有那套順脈心法也要用心的練。雖然你的筋脈已經順利地建出來,但是才兩年左右還不是很穩固所以……”

    “好、好,小荃知道啦!”周荃打斷季行雲的苦心叮寧,反問道。

    “小雲哥,你會再回來吧?”

    “呃?當、當然會。”

    “那,你會在外面游歷多久?”

    “咦?這……”季行雲認真地考慮了一會,才回答道。

    “……嗯、五年吧。”

    “好!小雲哥,五年後你一定要回來找小荃喔!”

    “嗯、好,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打勾勾!”周荃高興地說著。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看到周荃認真而期待的眼神,季行雲還是把手伸出來。

    “好,打勾勾。小雲哥一定會遵守定的。”

    周荃與季行雲打完勾勾,她就紅著臉,然後雀躍地跑開了。

    “小荃怎麼了?好像怪怪的?”季行雲疑惑地問了身旁的殷荃。

    這位前隊員拍拍隊長的肩膀,詭異地笑道道:“沒什麼,她還是她。不過,你還真是罪虐深重的男人啊……”

    殷荃的話讓季行雲的臉上浮現一道又道的問號。

    “我?罪虐深重?我做了什麼壞事嗎?”

    “嘻……”

    殷荃沒有回他的話,只是高深莫測地笑著。

    第08小節

    曙光微露,天未明。

    現職為武議團小隊長的凜凊就來到季行雲在武宛的寢室門外。

    這名長像清秀尤若少年的凜家高手,無聲無息地站立著。以一般水准以上的習武者的觀點來看,在季行雲的寢室外並不在存一名武術高手,甚至跟本沒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凜清當然存在,也站在那裡。只是一般的武人在看人時最主要的是認那個人的內息強度與真氣特質。而現在的凜凊之所以會讓人誤以為不存在就是因為他隱息的技術做得太好,若非就站在雙眼可以直接看到的地方根本就無法查覺有個人在那裡。甚至就站在他前面還會懷疑自己是否看到了虛影,或是自認為看到一名完全未曾習武的體弱之人。

    這位讓人摸不清底細的凜凊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能緩緩地放出真氣,流入季行雲的房間。

    這個動作雖然緩慢,但持續了幾分鍾也流出了不少的真氣進入季行雲的房間。

    自覺流入季行雲房內的真氣已經夠多,凜凊手一揚,體外的真氣隨之震了一下。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在這個震動的驚擾之下,季行雲馬上由睡夢中驚醒。

    季行雲大腦的運作尚未清醒,身體就先產生自然反應。他翻身跳下床,真氣隨之揚起,迅速警戒。同時也放出真氣將身周的異常真氣驅離,並且流出大量的真氣行進探索。

    腦袋開始動作後,他隨即高度地緊張起來。不過他的緊張還帶著不少興奮的成份。

    因為即使睡夢中,把真氣布到他的身邊而不引起他發散在身周真氣的自動防衛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只要有蓄意的真氣探查接近,季行雲的真氣都會產生自然反應。若對方依然強行侵近,那麼還不到帶有危險的意圖,只有要略有惡意的動作下真氣的自然牽引就足以讓真氣知覺敏銳的季行雲醒來。

    而這個人,雖然沒有殺意,但是竟然能在季行雲身邊布下了不少真氣,卻又讓他不自知。光憑這一手就已經超越武議團的大姊頭。

    若這個人帶有惡意,季行雲的處境自然危險。不過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也讓季行雲感到相當的興奮。

    經過真氣的探知,季行雲就略為放松。因為這股把他弄醒的真氣是認識的人所發出。而他,應該不會帶有惡意。

    “扣、扣。”敲門聲響起,門的另一邊也傳來溫儒有禮的聲音。

    “你醒了嗎?季隊長。方便打擾一下嗎?”

    “嗯,我醒了。請進。”

    兩人雖然都沒用傳音,但是聲音傳過兩道門確都依然清析,而且音量亦不響亮完全不會吵到還在睡夢中的他人。

    季行雲略為整理一下服裝就由寢室走入客廳。

    看到風彩依舊的凜凊就道:“你好,凜隊長。這麼早?”

    凜凊苦笑了一下,道:“沒辦法。這個時候再不來找你就沒機會與你單獨談話了。”

    季行雲疑道:“你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

    聽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季行雲還是沒有頭緒。雖然兩人在兩年前有過一場比試,但是在那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直到為了武光祭舉辦競技馬拉松才再度相遇。

    第二次會面時,兩人都是武議團的小隊長。都有不少隊員要照料,也都被排滿了裁判的工作行程。在傳出季行雲要出任外交使團的預備士帶隊官後,他就幾乎沒什麼私人時間。白天要當競技馬拉松的裁判,休息的時間就有許多人來找他。有的來勸(或是逼)他留下,有的則是特別來關切他,有的則是來祝賀他。總之因為加入外交使團的關系他的訪客變得絡繹不絕。也因為這樣,讓歡送會一直延遞至出發的前一夜才舉行。

    現在季行雲要離開武議團,要與法天告別。做為他的朋友會來與他告別自是人之常情。但是季行雲與凜凊之間的交情,並沒有深到需要單獨會面的地步。

    “我一直想與你再比試一次。”凜凊直接明了地說明他的意圖。

    季行雲道:“這…,現在似乎太晚…不,若你有興致,我們可以馬上練個幾手。”

    “現在嗎?不成,難到你都不用准備?”凜凊婉拒這個誘人的提議。

    “……也對。”

    “不只是如此,我希望能你能竭盡所能地與我來場比試。本來兢技馬拉松會有這個機會,不會你卻因為加入使團而放棄這場比賽。這樣實在叫我很頭痛,因為家中的長輩要我再試試你實力。當然,我個人對你也很有興趣。”

    “家中的長輩?”季行雲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凜家與他唯一的交集也不過是武議團中的冰泉月眉及幾名凜家的預備士。不過這都跟凜家的高層關系不大,他實在想不出凜家的大老們會如此在意他的理由。

    看到季行雲疑惑的臉凜凊解釋道:“光是駐南城武議團小隊長的身份就足以讓每個大家族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了。不過,我們注意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只是這個理由也許會隨著你的離開而消失……”

    “嗯?”季行雲對政治的運作並不大關心。認為這大概是為了政治操作的行為,也就不再感到興趣。”

    凜凊繼續說道:“雖然,家族指示我不用再找機會測試你的能力。不過在這近兩年來,我個人也很希望知道你有多少改變。畢盡我所期待的那種激烈緊張又能發揮所長的戰斗,還是要跟像你這種難得的人才能有機會。”

    季行雲搖著頭認真的說:“太客氣,我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兩年前那場比賽雖然就結果來看,好像是場勢均力敵的比試。但是一直再見到你,我才發現原來兩年前跟本是你讓手。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你我間有多大的差距。那時,你跟本沒用上凜家真正有威力的法印。那場戰斗就與幾天前你應對李隊長的態度差不多。”

    “怎麼會呢,咱們一樣是武議團的小隊長。彼此間的實力又能差多少?更何況不用法印也許是另有考量。我雖然沒用法印,也許是我真的沒有強大的法仙可用。”

    季行雲誠色道來:“不、您謙虛了。我雖然不知道您有無強力的法印可用,不過你就是不動用體內的內丹,與你交手也會打得很勉強。”

    聽到季行雲的話凜凊平靜的臉上出現訝異的神色,然後又轉為佩服的神情。

    “季行雲,你真的很了不起。據我所知只有練就內丹的人,才能察覺另一顆內丹的存在。這麼說來你也練有內丹了。而且竟然掩藏如此隱密,讓我無法查覺。以你的年紀……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成就。”

    “你又說笑了,我只是初窺煉丹的大門。小小的質內丹,在你眼中只是螢螢之火。只是因為這實在是微乎其微的存在所以無法引起你的注意。”

    聞言,凜凊一對寶石般的美目盯著季行雲直瞄,好像光用這對眼睛就能看透季行雲的一切。

    半向,他又道:“即使是質內丹也很不容易。當我開始煉丹時,內息至少還比現在的你高成五成。以你的年紀有這種成就,實在太了不起了。”

    季行雲笑道:“你不也一樣。我知道的法人是不適合煉丹的。當然武道並無唯一的道路,但是法人要煉丹可是事倍功半。您的成就是驚人。”

    凜凊笑答:“我?哈,我只是法人中的專注於內丹的少數份子罷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地方。”

    季行雲聳聳肩也道:“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凜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朗地笑道:“你真是有趣的人。據我所知你不會跟著使團回來。但也不是永遠離開法天吧?”

    “嗯,我與人約好了。五年左右會回來。”

    “很好,我期待五年後的你。在這兒,我先向你預約了。五年後再讓我們都能使盡全力地行進一場驚彩的比試。”

    “好的。我也期盼那天的到來。”

    “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我會努力的。”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凜凊卻覺得季行雲就像是相知已久,經常來往朋友。南郡少了他,想必會減少許多樂趣吧……

    突然,凜凊眉一揚就道:“你有朋友來了。怒我先行離開。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會努力不被你超越……”

    “朋友?”季行雲轉過身,放出真氣探查。

    就在武宛門口,一股熟悉真氣正快速接近。

    想到這股真氣的主人,季行雲露出笑容,轉身向凜凊說道:“是白牙,你不用急著走,他…呃?”

    房內已經不見凜凊人影。而敞開窗戶外,那股寒質的真氣正高速遠離。

    看著窗子,季行雲喃喃道:“凜凊……好特別的法人。”

    “喂!小雲,你這家伙……”

    白任的聲音就響滿了整座武宛,這是出自肺腑的吶喊,是真正出自真誠關心的聲音

    想到這位如兄如父的摯友,季行雲心中就升起一股暖意,帶著發自內心最自然笑容,小跑步趕往門口,准備迎接友人。

    第09小節

    “小雲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要走竟然不通知我一聲!”

    當白任一見到季行雲先是用力地抱住他,分開後就開始對這位友人提出埋怨。

    “不是啦。我…只是一時忙壞了…其實我常常惦記著白牙。”季行雲連忙釋著。

    “算了,算了。我也沒有要怪你。反正你不過是要出去走走。這不是你一開始離開就決定的事。只是竟然是由雷震的信中知道這件事。真不是滋味。”

    “咦!不對啊?我記得決定要隨團出使的第一天就去譯站寄信了啊,怎麼你還沒收到?”

    白任先是楞了一下,便笑道:“哈,我知道。前一陣子飛訊隊被來自招烏的盜團給突擊了。你的信可能也跟著陣亡了。嗯,看來還是雷震的軍情書信比較有保障。”

    季行雲道:“來自招烏的盜團?你那邊似乎不大平靜。”

    白任點點頭,說道:“是不平靜。自由招烏的軍隊遠征邦文失利後,招烏的治安就雪上加霜。在那種邊境地方,有不少盜團都把基地設在招烏。只要不在招烏境內做案,招烏的官員根本不管。老讓他們到南郡行搶一陣馬上退回招烏。很麻煩的,我看那些盜團跟招烏的關防根本就是串通好了。不然我們的軍隊、警士們還有民團怎麼在追擊流盜時老會遇上招鳥的官員。在擔心引起國際糾紛的情況下,老是不能把那些盜團給徹底消滅。”

    季行雲聽了白任的話便道:“這麼說來你似乎很辛苦的樣子。”

    “哈、哈、哈……”

    白任開朗地笑道:“我有什麼好辛苦的。不過是依照通報帶隊去打打那些沒用的歹徒。平常操一操民團的成員。比起當傭兵可無輕松多了。到是你,要出遠門了。行理准備好了嗎?”

    對於白任的話,季行雲覺得怪怪的,怎麼看當一個民團的首領也會被當傭兵累才對。不過即然僚都這麼說了,季行雲認為應該是白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吧。

    接著,季行雲指著桌上的一個小包袱說道:“都准備好了。”

    “在那?我怎麼沒看到?”白任露出疑惑的神情。

    季行雲走到桌旁拿起包袱,就道:“這不就是了。我們去吃早餐吧,邊吃邊談。再一會就要與使團會合,可就沒時間與你聊天了。”

    看到季行雲拎著包袱就要離開,白任先是一楞,然後馬上大聲叫住。

    “你等會!你是帶了多少東西?怎麼就這麼一個小包包而已!”

    “小包包?”看著手上提的小包袱季行雲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他描述道:“不就是兩套簡便的衣物,還有幾種急病用藥與傷藥。對了,還有一本手扎。是不是帶太多東西了?”

    “太多!”白任罵道:“什麼叫多!你就這樣要出門遠行?這樣你要怎麼走!”

    “用…用腳走啊……”季行雲一臉無估地應著。

    “……”白任瞪了他一眼,然後開罵。

    “你這一房子的東西呢?就這樣丟著不管!”

    “……我已經請雷義處理了。人需的就送人,沒用的就扔掉。”

    “那有人這樣的!你不是有許多感謝狀、別人送的紀成念品、銘刻感謝的雕飾品。你不會想把這些東西送人,或扔掉吧!”

    “……當、當然沒有要處理掉。我已經請雷義幫我找人托管了。”

    白任被季行雲一再講了回去便急道:“就、就算這樣,你這一點點東西。又不是要去遠足。不,就是要去遠足也會帶不少零食。那有人像你這樣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也該知道要帶柴刀、干糧、野營工具,還有飲水急用藥材。獵刀、繩索等等器具也不能省。你這一身也太隨便了吧!”

    “可是……”

    季行雲顯得很委屈的樣子,想要再以解釋,白任卻加以搶道。

    “你啊,事情怎麼做的!老是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噗!哈、哈……”

    季行雲突然暴出了誇張的笑聲。

    正常人被人用力地數落大概不會有愉悅的心情,而會因而開懷大笑的人更是稀有動物。若由各個方面來看,季行雲很難被歸類於“正常人”那一邊。但是他還不至於會喜歡被數落,被責罵。

    白任見狀也數落不下去了。

    見他笑個不停,白任有點生氣而困窘的說:“怎麼、笑成這樣。我說錯了嗎?”

    季行雲努地停下笑容,才道:“哈…不、不是啦。只是,好久沒聽到你這麼說我。讓我覺得非常地懷念。”

    “……這。”

    “……而且我是隨著使團出去,又不是一個人去探險。生活所需的東西那要自己張羅。更何況我在身上也放了充夠的現金、隨身的武器與裝備。就是不帶這個包袱其實也沒多大的差別。”

    白任苦笑了一下,也道:“是啊。我太緊張。你已經不再是第一次踏入南城那位不懂事的那位小弟了。”

    季行雲搖搖頭道:“不,我永遠是那位季行雲。而你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是最願意教導我,指正我的好兄弟。能在這個時候被你罵幾聲,可真叫我回味無窮。”

    白任歎息著,說道:“真是的。那有人把這個當成重要的回憶。”

    季行雲認真的回答:“再也沒有比誠摯的關心叫人感動。”

    白任的臉紅了起,說道:“去你的。你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一點也不像你!”

    季行雲淡淡地笑了。然後突然開始向外張望,像是在找什麼似的。

    “怎麼,你在找什麼?”白任問道。

    季行雲問道:“啊、不,沒什麼。只是,你身邊好像少了一個人。”

    “喔!你是說琴兒啊。她不大方便出遠門,所以……”

    聞言季行雲關心的說:“怎麼了。她身體不適嗎?我真是的,選時候離開。讓你特別趕過來,沒能留在她身邊。可真叫我過意不去。”

    白任臉上出怯怯懦懦的樣子,過了一會卻又浮現幸福而滿足的神色。

    他道:“她沒事啦。不是身體欠安。只是,就是不適合過度操勞。而且那也是喜事。”

    “喜事?”季行雲臉上的問號變得越來越大。

    白任一臉幸福的說:“總之等你再回來的時候,就等被叫季叔叔了。”

    “季叔叔?我?”

    季行雲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驚叫道:“啊!那…那時候?”

    白任捎捎腦袋,說道:“這個啊…應該再好幾個月吧。”

    “那我先恭喜你了。”

    白任想了一下,又道:“對了,你那些記念性的物品就放我那吧。反正鐵家宅院大得很。何必浪費幾年的保管費。”

    “這…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白任拍拍胸膛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

    “嗯…好,那就請你幫忙了。”

    “當然。所以,別忘了,有空就要來看看你的珍藏。”

    停了一下,白任才又補充道:“……別忘了,還要順道見見老朋友。”

    “好、好的……”季行雲感動的說:“我一定會的。”

    法天的外交使團即將出發。這對南城而言也算是件盛事。

    由於這是法天聯邦第一次派遣這種周游列國,一口氣拜訪大陸上近半的邦城的使團。為使團送行的儀式自然也相當盛大。

    使團所用的交通工具為魁馬所拉的大車。考慮到大陸上的種種地形,各國的交通建設狀況。黑甲、巨蝓獸這類的巨獸並不適合。畢盡不是各個國家都像法天這樣建設著暢通的官道。在山林石路上巨蝓獸與黑甲也不大適合。至於百足那就更不用說了。又不是商團,用百足實在顯不出氣派。

    列道上,十二輛-四大中中四小的馬車,各由十二頭、八頭、四頭魁馬所拉的大車。

    雖然有違於法天的習慣,但是這些馬車也難得地裝設上精巧的雕飾。雖然比起大陸上諸國的華麗馬車,還不能稱得上華麗,卻足以突顯法天的威嚴。用簡單而精巧的紋飾,讓這些馬車帶著壯麗的顏色。

    官道兩旁,許許多多民眾與官員們爭相目睹那位傳說中的外交大使。

    那位傳聞中的親善大使-穹紫環就站在車隊的第五輛大車頂上。車頂做成一個平台,做成一個活動的小舞台。

    在上面的除了穹紫環外,還有武風士仙緣與季行雲。

    本來打理諸事務的大任應該落在季行雲身,只是,他方入使團,還沒熟悉使團的運做,也當未認識那些都郡來的預備士。所以藍千就與季行雲交換工作……

    看著夾道歡送使團的廣大民眾,季行雲不覺好奇。這個使團的任務跟南城居民又沒什麼關系。要說是外交親善大使的魅力?那也不對。畢盡這位穹紫環在法天應該是位默默無聞的人士。在她冒出來當親善使之前,恐怕沒人聽過她的名字。

    季行雲實在覺得奇怪。怎麼會有這麼人跑觀賞使團的威儀。

    也許季行雲無法體會,這是一種認同感。如果使團的任務能順利。那法天在大陸上的地位可是會扶搖直上,甚至會確立斯基大陸霸主的地位。

    能親眼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不也榮哉。能為代表法天強大與榮耀的使團送行是有不凡的意義。

    官道兩側的民眾歡聲雷動。

    “法天萬歲!”的呼喊響徹雲霄。鮮花朵朵由官道旁的高樓灑下。民眾們忘情地為使團歡呼。氣氛熱烈而**。

    隨團的預備士們,受到氣氛的感染,無不斗志昴然。對於自身的任務感到無上的光榮。

    而馬車上的穹紫環神情端莊,嚴肅中帶著三份極具親合力的笑容。偶爾向民眾們揮手示意。同時身上的真氣略為流轉,讓身上帶著一絲炫麗的光彩。叫人看不透她,叫人為之傾倒。

    現在的她,就與出巡的女王無異。而她表現出來的態勢也叫人相信她真是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面對這一切。季行雲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熱鬧與興奮的氣息。他雖然就在接受歡呼的中心,態度上就與一名局外人無異。

    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而他非但沒有沾上這種高昴興奮的神情,臉上反而掛上一絲絲的惆悵與感歎。

    對他而言。隨團出使不過是一個與朋友分離的方式。而且與白任的早餐閒聊才進行到一半就被“架走”,讓南郡的符司官員拉去打扮、換裝。害他沒機會與白任好好道別,心中不免有點遺憾。

    完全不受外界氣氛影響的他,就把這種別離的心情掛在臉上。讓使團中最明顯的三人之一,出現不和時節的表情。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季行雲突然接到穹紫環的傳音。

    “……沒什麼。”季行雲傳了回去。

    穹紫環再度傳音責備道:“那就表現得高興一點!雖然我也不喜歡這種無聊的活動。但是身在其中,就得融入其中。即然答應加入使團。就要演好使團成員的角色!”

    “……啊、是的。”

    季行雲苦笑一下。偷瞧了穹紫環一眼,卻見她帶著滿足與得意的笑臉。真不知這位奇異的少女,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她口中不她不高興,但是看起來卻像樂在其中。

    季行雲打起精神,轉換心情。心緒朝向未來。想到可以在大陸上游歷,不知又能遇上何種新奇的事物。他才漸漸表現出真實地期望與興喜。

    心思一頓,卻想起了另一個人。

    “紫環,那位空老師呢?”

    穹紫環外在的表不變,依然是歡欣收受廣大群眾歡呼的樣子。但是卻用生氣地抱怨口吻傳音給季行雲。

    “老師他啊!真是過份,自己先跑出城了消遙了。說什麼先幫我們探路,哼、哼,綠海的路有什麼好探。不就是一道平穩直暢的狼道。說穿了還不是他覺得這種歡送的儀式很煩人。不想待在這種吵死人的地方而自私地溜走了!”

    “……這樣啊。”

    穹紫環的回答還真叫季行雲不知該做何表情。

    不過她的話也讓季行雲相當後悔。既然空還生可以先走一步,那麼他也可以延後幾步,等使團用這種要走不走的慢速離開南城後再自行追上。

    如此一來不就有時間跟南郡的朋友們做最後的道別了。

    “小雲哥!祝你一路頭風……”

    當季行雲胡思亂想之時,一直不絕的躁音中突然傳來一句讓他在意的呼喊。

    “別忘了回來看我們啊!”

    “小雲!你的東西我會好好幫你看管的!”

    “季老師!我們會想著你的……”

    季行雲驚訝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城牆上排滿了他熟知的人們。

    白任、周荃、殷荃、大個子、智新、許許多多被他醫治過的南城勞動者攜家帶眷地來為他送行。而且他們還頂著一張長近十影的大布幔,上面寫著:歡送南城之光,季行雲出使列國!

    而另一旁則是武議團的全體隊員,以及預備士們。他們雖然不像白任那群人那麼激動,不過卻也帶著各自的表情,目送著季行雲。

    然後許許多多的傳音就流入季行雲耳中。

    “隊長,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打理種種事務。可別給使團添麻煩了。我會好好把你教我的武功活用。下次再見我,將看到一名優秀的武議士!”這是雷義的傳音。

    “隊長!沒能在你手中通過考核真是遺憾。希望還有機會接受你的導!”長青安滿傳音喊道。

    “出門在可不能花心喔!千萬不能對不起你那位隱藏起來的情人。”小蜜兒也道。

    “小雲,再會了。謝謝你對我們夫妻的通融。”聽到這個傳音,季行雲在人群中找到手握著手的雷天與楊菁茹。

    “……祝隊長順利。”這果然是冰泉月眉的說話風格。

    “小雲啦,不是我愛多管閒事。不過……”拉拉雜雜說了一堆的是劉光耀。

    “小雲……”

    “季隊長……”

    “隊長……”

    在眾人接連的問候與祝福下,車隊穿過了南城的東門。終於離開了南郡,踏入旅程的第一站。

    季行雲眼眶含淚,看著越來越小的城門。

    新的旅程即然展開……

    11使團離開了。待在議會大樓陽堂上的三名雷家要角,就當場焚香煮茶談起世事。

    這三位雷家的要角,分別代表雷家老、中、壯三代。年壯的是當今主議會的參軍,也是雷家年輕一輩中名望最高的一位。中年代表則是南郡法定的最高權力者-議長雷嚴。而年老的代表則是更不得的人物,是一位跌倒就會引起南郡大地震的退隱之人-擁有指導主議會,彈劾與糾正南郡各級官員的督議長雷理。

    雷理輕啜一口茶,看似不經意地對兩個小輩問道:「你們怎麼看這個使團?」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只是經由督軍雷理的口說出,就不同一般。

    雷嚴放下手中的精磁茶杯,緩緩道來。

    「我想聯邦議會一定有他們的考量。派遣這樣的使團出去,應該有宣揚國威的意味存在。看這陣容,雖然未達半個小隊長的編制。但是其中有兩位武風士,一名小隊長的存在,甚至所有的成員都是預備士。就戰力而言可不亞於一個大隊。而攜行與贈禮更是極為名貴的寶石禮符與種種珍寶。以這量的態勢出使各國,不就是要宣揚法天的強大與富足。在提昇各國對我之向往度與崇敬外亦可開拓更多的外交資源。」

    雷嚴頓了頓又道:「……只是,那位親善大使的身份令人十分納悶。我並不記得聯邦議長有位姓穹的義女。而且穹女士看似年輕,卻帶著高深莫測的神秘感。她的那位老師更是如此。他們的身份實在叫人起疑。」

    雷理點點頭笑了笑,又問:「小伙子你的看法呢?」

    雷震把目光移向父親,後者回以鼓勵的眼神。收到父親的指示,雷震才慎重地說道:「我認為這個使團大有問題。」

    「喔……」雷理露出欣賞的神情,對雷理笑了笑。

    「不提使團的核心人物,那位大使女士。這使團的行程安排的就大有問題。若是要拓展外交,增加法天的盟友與貿易伙伴。怎麼也該出使鄰近諸國與靠海的國家。再其次也該拜訪出產重要而稀有資源的邦國。但是,由預定的行程來看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過了綠海,就直接往東北走。就往大陸北方而言是最近的路程。卻會錯過絕大多數的邦國。法天如此厚此薄彼滿保引起各國的猜度與不滿。這對我法天實在有敝無利。再看往後的行程幾乎不路經與我有往來的海上貿易國。甚至走入許多當未有來往的邦國。雖然增加友邦並非壞事,只是那些邦國與我法天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利益關系。」

    「除非法天想要對外動武,而事先安撫諸國或進行利益交換,讓各國不至對我軍事行動發動杯葛,甚至出兵協防。但據我所知,法天在中短期均無拓展國土的計畫。就我這位符司的外行人來看,這個使團的行程實在叫人難解。難到我偉偉法天的聯邦符司的官員竟是如此無知?」

    「呵、呵、呵……」

    雷理開懷地笑了幾聲。

    「你們說的都沒錯。使團的核心人物確實是個別有來歷的人物。而出使的目的地非真的是在開拓我外交利益,增進貿易交流。」

    看到這兩位後生小輩臉上都出現匪夷所思的神情,雷理臉上就跑出了惡作劇的淘氣神色。

    雖然這這位南郡主議會的重要成員,早就懷疑出使的真正目的。但再怎麼樣,外交使團出使不就是為了某種外交事務上的理由,為了獲取法天聯邦的利益。

    而雷理卻說出使並非以外交為目的,那何必花費驚人的財力並派遣諸多精英份子出團。

    雷嚴與雷震兩人雖然對這個使團的出使義意心存疑惑,也不至於把這個他說得如此不值。

    雷理慢慢地地喝著茶。不理會兩位後輩臉上又急又奇的神情。

    等到他慢慢地把茶杯放下,才閒情地問道:「雷理啊,你看過在聯邦議會當議士的雷源的來信了嗎?」

    「……還沒?」

    「應該再遲幾天就會寄過來了。」雷理神密莫測的說:「那個小女孩可非常人。」

    「…嗯,果然。藍議長是上那找來這麼一個神秘的人物?」雷嚴嚴肅地問著自己。

    那知雷理卻又說道:「才不是呢。照我看來,是那位穹小姐自己找上藍靖肅。然後為了她才特別弄了這次的出使的盛事。」

    「這…怎麼可能。就算她真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法天的聯邦議長豈是一位小女孩就能使喚的人物。」雷震搖搖頭,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而雷嚴卻睜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又驚又疑地說道:「難到她是來自……」

    「呵呵,沒錯。她就是從天園跑出來的。」雷理篤定的說著。

    「天園啊……」

    「天園?」

    天園,這個法天境內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對雷嚴而言那是一個凡人無法踏入的領堿.一個非人之人所存在的居所。因任職主議會議長而參訪過天園他,對那個地方存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敬畏。

    而對雷震而言,天園不過是個傳奇故事中的存在。就現實而言,天園不是過是禁止常人進出的軍事禁地。

    但不論如何,提起天園讓兩人的心都激起一片漣漪。

    「……這,這怎麼可能?」此時的雷嚴失去了平常鎮定。他的樣子叫雷震大為訝異。

    「反正人就是由那跑出來的。都已經跑出來了,那還有什麼可不可能的問題。」雷理狀似輕松的應著。

    「但是、但是……」

    雷嚴似乎無接受這事。他的樣子就像是看到童書中的仙人真的跑到現實之中。他這種神色雷震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父親的樣子,叫雷震對那名外交大使更感興趣了。

    好不容易,雷嚴的神色才恢復鎮定。他這才疑道:「三叔,您是怎麼確定她是出自天園?」

    「猜的。」雷理笑嘻嘻地回應。

    「三、三叔……」

    看到這名自己帶來的姪子有趣的表情,雷理才略為正經地說:「呵、呵,輕松一點。反正從那出來的人又不是什麼惡魔鬼怪。我一半是猜的,另一半則是直接向她察證的。她也已經不諱言地坦承了。」

    「但、但是您怎麼能肯定她不是在現玩笑,或者她僅是名冒牌貨。」雷嚴追問道。

    「冒牌貨?不會的。那種人是無法假裝的。你要不信,過幾天聯邦議會肯定會將這事向眾議長說明。這時恐怕還在封鎖消息中。不過要讓各郡支持這次的使團開銷還是得尋求所有議長的認同。」

    「這……」

    「怎麼小子。你不相信老頭子的話?老頭子年紀雖大,頭腦可還清楚呢。」

    雷理這麼一說雷嚴馬上恭敬地道歉道:「不、不是的。三叔,我絕沒這個思意。只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雷理歎了口氣,才道:「誰知道。反正天園本來就是強大奇怪的存在。」

    對於兩位長輩的對話,雷震實在插不上嘴。不過他也明白天園對法天似乎是一具有特別義意的存在。

    見父親與太爺的對話有了空檔,他才問道:「太爺。天園究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存在怎麼的人?」

    「這個麼……」雷理頓了頓,才道:「我不方便說。」

    雷嚴也道:「有朝一日,你當上了主議會的議長就有機會進去看一看。是什麼樣的地方,住著何等人物,就等你自己進去看。」

    雷理望著遠方,悠幽然道:「其實…我也很想弄清楚天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12南郡的城民們看著使團漸漸遠離後,送行的人群也因而消退,一個個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辦法想瞧見使團的風彩,望眼巴巴的也沒有意義。南城的居民們談論著使團的種種,三五成群地散去了。

    在南郡北北東的遠方也有兩個人談論著法天的這個使團。用較為精確的說法是談論著使團中臨時變更的成員與最原始的兩名成員。

    他們雖然遠離南城,卻比南城的居民們更清楚地看著使團離開法天。甚至當使團進入綠海,這對姊弟還在觀察使團中的一名成員。

    姊弟中外表較為年長,壯似中年老子的弟弟坐在地方手上忙著。他偶爾會注意一下使團中的變更成員-季行雲,但主要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手邊的工作。

    他正將一株株的夏鏈草換盆。將這一株株幼苗與培養土一起栽入小花盆中。

    外表似年輕的女子卻的為姊姊的人則露得百般無聊,她略為懶散地趴在一張木制的躺椅上。單論她的視線所及的方位,她應該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季行雲身上。不過她的眼神略為散漫,目光焦距不明。讓人搞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在注意著季行雲的虛影。

    季行雲的虛影?是的,在這對姊弟中間的地上放著一個金屬制的圓盤。這個狀似飛盤的圓盤約兩個掌幅大小,上面有許多金銀的細尖突出。細尖上偶爾交換著異彩的電光。

    圓盤中央則為一個凹糟,這個凹糟放射出淡淡的螢光。這些螢光在空中會錯折,而形季行雲的虛影。所呈現的非但是季行雲的立體形象,連帶他身邊近三影的影物全部映在空中。

    圓盤呈現出超乎想像的科學技術。擁這個圓盤的姊弟所待的地方卻又是另一種風格。

    他們所處的地方,幾乎所有的一切器具、物品都是各式木材加工制。就連地板、牆壁都是原木形成。再仔細一看,這地板、屋牆的木紋是接連一體,也就是說他們所待的廣大屋庭這由一棵樹木所造成。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是待在一顆神木的樹洞之內。

    在這裡,神木的中心已經被鑿空。陽光由上面灑下,穿過些許的細枝綠葉在地面形成光影的交會。而四周則是神木的外輪,大多也被挖空成為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神木並非長至之處,牠依然向上、向外擴張。而被多處鑿空的神木並沒有能力支撐他向四面八方擴長的繁茂枝葉。為了補足支撐的力道,在這裡又種了堅硬強任的樹種拉扯著向外生長的神木分枝。形成樹中有樹的奇景。

    這些長在樹中的奇木也特意排成兩圈及雙十字。奇木之間似不分你我,在空中交纏,形成一道網絡。又如庭院中的飾柱,在神木中形成可以遮陽的走道,完全不會有突兀之感。

    若不知情者,完全不會相信這是在神木之上,不會相這是在千丈之上的高空。

    此之地影如夢如幻。若有神仙所居之洞天福地也不過如此。

    身為姊姊的季冬藏打了個哈欠,百般無聊的說:「這個傻小子終於知道要離開南城。這一年半來只會默默的練功。毫無趣味性可言。」

    而認真栽植藥草的季春蘇完成把一株幼苗植入花盆後的工作已經是三分後的事。這時他才滿意地看著這小小的盆栽,說道:「不然呢?也沒要你整天看著這無聊的戲碼。你何不做點自己的事,偶爾再將他身周的事快速流覽。」

    冬藏嘟著嘴,道:「可是我目前的正事不就是觀察這小伙子。雖然有趣的事也不少。只是自從他跟蒼家的蒙落難者會面後,就變得非常無聊。」

    「這不是很正常嗎?難到你要他整天過著驚濤駭浪的日子?」春蘇再度為下一株幼苗移盆。

    冬藏在躺椅上翻了身,扭扭身軀後又道:「可是這小子何必拘泥於武力?以他的年紀多走多看多玩不是很好,死呆在南城這個小地方有什麼趣味。」

    「所以,他這不是離開。」

    「也對啦。要他還不走,我還真的要懷疑咱們的發言人是不是生了一個怪胎。」

    春蘇卻道:「這不應該是季星移的問題吧?你要知道明清璇之前就算是咱們之中的少數。老喜歡久窩在同一個地方。我想小伙子應該是受了他老媽的影響。」

    聽到弟弟的發言,冬藏生氣地道:「你胡說些什麼!清璇好得很。那小子有什麼不好的,肯定是男方有問題!」

    春蘇深知姊姊的性情,也不跟她爭論。因為爭到後來雖然道理在他手上,但暴力在她身上。這個悠閒舒適的居所可花了他不少心血才有今天的景緻.春蘇可不想為了一點點小事讓這裡慘遭破壞。

    「……是、是,算我錯了。」春蘇敷衍地說著。

    冬藏得了乖還賣便宜地說:「本來就是你錯了。」

    「這不重要。到是有一件事讓我覺覺得隱隱不妥。」春蘇馬上轉移話題。

    冬藏問道:「怎麼?是那小子嗎?不是一切都還良好?」

    「是還好……」

    春蘇道頓了頓又道:「咱們這回的預備發言人已經跟多少人接觸過了?」

    「多少人?你是指……」

    春蘇又道:「這不會有問題題嗎?」

    「我看看,有咱們兩。蒼家三個大的、一個小的。另外還有空還生與穹小妹妹。」

    冬藏無所謂的又說道:「不多啊?也才六人加兩個還不算是小朋友。」

    春蘇搖搖頭道:「你想想,當初季流風才碰上你一個就成那個樣。而這這次卻遇上了六個豈更嚴重。」

    「拜託,那能這麼算!他碰上的都是知情達理的人。又像我不小心點撥了流風幾下。」

    「可是現在那小子竟然跟空還生一起旅行。你能保證空還生不會教他幾招。連你不小心點撥幾下就有那種後果。空還生那位真正的戰士的教導不就更加不得了。」

    「你這是什麼話!」冬藏似乎生氣了。

    「怎、怎麼了?」春蘇停下手邊的工作。小心地正視著姊姊的怒氣。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空還生?」

    「啊…這…不是的……」雖然季春蘇心中真正的答案是肯定的,但絕不能讓季冬藏有這種感覺。

    「季流風是因為他老爸把他的底子打得好。我一點就通。他行為可跟我沒多大關系。要有錯也是他自已的行為有所偏差。不然也是季星移教子無方。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是、是、是。」

    「空還生那傢伙古板的很。才不會給小伙子任何幫助呢!就算想幫他,以小朋友目前的實力恐怕也沒什麼益助。就算有,我想也無所謂。人的行為准則若因自身的力量而改變,那也不過是不成熟與無智的表現。我到想看看這小伙子的性格會不會因為得到力量而變質。」

    「……這,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才有趣啊。」

    春蘇道:「要真這樣季星移會很傷腦筋的。」

    冬藏不負責任的說:「找續任的發言人是現任發言人的事,跟我可沒關系。即然運氣不好又當了偵視者,不把這份義務變得有趣一點豈不叫我無聊到死。」

    「這……」春蘇看著自己的姊姊心中暗道,到底是誰運氣不好季行雲還是季星移?總之不會這季冬藏就對了。

    為了避免無謂的事端,春蘇提醒道:「我的好姊姊,別忘了。依照規則咱們是不提供小伙子任何幫助。默默地看著才是偵視者的職責。」

    「……嗯,我知道啦!不過,別人呢?」

    看到冬藏眼珠子正烏溜地亂轉,春藏馬上抓起姊姊的手,道:「對了,我想起了。聽說南方有一種珍奇的藥草。咱們去採來栽種吧。」

    「等、等一下……」

    不給冬藏考慮的機,春蘇就帶著姊姊奔出神木,直接躍下。朝著南方急去。

    他希望一段小小的旅行能讓無聊的姊姊轉移注意,別再多為季行雲的事出手與操心。最後他暗道:「季行雲你好自為之吧。可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第二十章完天人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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