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二部 第十七章 無力回天 上
    第01小節

    裂風由耳邊掃過,綠色的模糊影像不停地向後退去。WenXueMi。com耳邊只能聽呼隆、呼隆的風嘯。季行雲以一種自己也無法估計的速度前進。當然這並非以他自身的能力在移動。他坐在一頭壯碩、銀白色的狼背上,由它背伏著,以駭人的神速不停往綠海深處移動。

    季行雲從來就沒想要會有機會騎在這頭狼身上。對於蒼眠月的貼身護衛-白銀,這頭力與美結合而成的動物,季行雲總有些懼怕。由其是因為意外,而不小心唐突佳人之後,那對銳利的眼神,似乎可以劃破一切的爪子,好似能夠一口咬斷脖子的利牙,都一再顯示它不只是一頭跟在她身邊的“忠狗”。被它壓住,利爪無視護身真氣,直接抵在胸口,只要它稍加施力,就此天人永絕的經驗還記憶由新。有它在她身邊,季行雲總是絕得與蒼眠月相處時被一對嚴格的眼睛監視著。現在卻騎在它身上。

    不過對於這頭銀狼的能力,季行雲也有了新的認識-這它絕對冒犯不得!

    坐在狼背上,季行雲現在的心情是混合著不安與喜悅。這種速度下,要白銀老兄耍個脾氣、還是自己沒能抓好,摔下去後果可不堪設想。況且季行雲也不敢抓的太用力,萬一這白銀覺得不高興,回頭一咬,又是慘劇一件。不過心中的天使,蒼眠月小姐就在自己身旁,偶爾用眼角余光偷瞧她一眼就足以讓季行雲暫時忘記一切。

    以一名當當的男子漢而言,她不是坐在狼背上,而是季行雲坐在狼背上實在有違大丈夫的風骨。不過,要位置換過來。由蒼眠月騎乖白銀,季行雲跟隨奔走,他們的速度可就不只慢上一倍。

    季行雲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實力。不論功力還是身手她都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沒想到兩人的功力的差距,竟到此種程度。

    光是要抵御這種速度下的風壓、調整各種身體機能就讓季行雲疲於調配真氣,幾乎接近力窮的地步。而她卻是輕松自如,秀發微飄,婉如散步一般。完全無視空氣的阻力,也好似違反了許多物理作用。她這種近散步的姿勢,怎能跑的這麼快。說是跑也不對,她到是比較像是用飄的。

    不論如何,季行雲心理還是很高興。因為她記得他。在她需要幫忙時,會想到他。這就代表季行雲在她的心中存有一定的份量。姑且不論她遇上了何種麻煩,至少她的心中有他。光是意識到這一點,就足以讓季行雲拋去一切,就算要粉身碎骨也要幫助佳人排除困難。至於連蒼眠月這位功力遠如此深厚,又能支配成千上萬頭草原狼群的女孩都無感到無力事,他是否有能力為她排憂解勞,這個盲點則完全不曾出現在季行雲的小腦袋瓜中。

    由明月半落走到東方日出,也不知在趕了百裡的路。好不容易季行雲察覺到白銀的速度漸漸減緩。這不就代表即將到達目的地。只是前方還是一片茫茫綠草,不見任何人工建築。

    最後終於在一個突起的小丘前停下。

    到了嗎?季行雲疑問著。

    “呼∼”白銀低鳴一聲。季行雲馬上立起雞皮疙瘩,這好像代表這位狼兄不悅的聲響。嚇得他立即翻下狼背。

    “謝謝你,白銀。讓你辛苦載我一程。”季行雲拘謹地道謝,白銀絲毫不領情,還故意偏過頭,瞧都不瞧他一眼。

    真是有個性的狼,季行雲暗中決定,可要想辦法與它打好關系,畢盡它可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請跟我來。”蒼眠月語帶焦慮的說著,似乎連一分鍾也不願意拖延的樣子。

    跟著蒼眠月繞過小丘,季行雲這才發現這小丘突起的另一邊竟還暗藏玄機。一道門就藏在小丘的另一邊斷壁。

    開門下了數階走過兩影長的通道,進入寬敞的大廳,這地**居沒有想像中的黑暗,卻也不見油燈。好像頂壁自然放出柔和的光線,又似陽光穿過厚厚的巖壁,直接照亮大廳。

    蒼眠月沒有停下,繼續帶著季行雲向前走。還沒走到大廳的門廊,一道季行雲相當熟悉的聲音卻先行傳出。

    “眠月小姐,您把藥師帶回來了嗎?”

    這個聲音?不就是東方尋彩!她找到這裡了?季行雲楞了一下。也對東方尋彩的父親-蒼雲彩本來就是蒼家的人,她追尋的終點會與蒼眠月的居所同在一場也不是奇怪的事。

    “咦?季兄弟!你怎麼來了?”東方尋彩滿臉驚訝。

    “難到你就是眠月小姐口中的頂尖藥師?”

    完全不預期會見到季行雲,東方尋彩的心頓時亂了,她的臉馬上轉紅,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扭捏情懷。

    蒼眠月心中關切母親,對於東方尋彩異乎常的表情,別說是注意,就連她的臉也沒空多看一眼。

    “是的,我馬上帶他去見母親的情況。”

    拉著季行雲,蒼眠月就離開大廳,留下東方尋彩一個。

    “唉∼這未免也太巧了。才下定決心不再回法天,不再到南城。就為了可以避開他,怎麼又在此與他相逢?”東方尋彩暗自歎息著。

    “不成,我得振作。季兄弟的眼中只有眠月小姐,他也不可能長留於此。這段時間,能避就避。千萬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

    第02小節

    柔和幽暗的房間,平緩而悠長的呼吸。

    躺在床上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沒等蒼眠月所有表示,季行雲就主動地過去觀視。也許是身為醫者的本職反應,季行雲一看到床上婦女,就直覺反應她身上必有重疾。

    搭上她的脈,季行雲即是一驚。這位婦女,外表看來不過是四、五十歲,但是脈中真氣之豐厚卻是季行雲前所未見。印像中所接觸過功力最強的人南郡的戰神雷戰、華鶴醫師兩人加起來,恐怕還不及這昏迷不醒婦女的一半。

    讓他詫異的不光如此,雖說功力深厚之人,吸呼、心跳都比常人較為和緩,但她的脈像卻是似有若無。血液的流動近乎暫停,這種情況不外乎是接近死亡,甚至已死之人。季行雲壓下立即為她進行心肺復蘇的沖動。轉過頭,疑慮的雙目看著帶他前來的蒼眠月。

    蒼眠月靜立侍於床頭,深深的感情由目光中不吝色地流出,對這名婦女的關切不絕於情。擔心、害怕、憂慮,都起因於這位婦女。季行雲望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被找來做什麼。

    “父親、象原老師與華日大哥都因事外出。母親的情況又突然惡化,叫我束手無策。”

    蒼眠月無助的聲音,像把利刃直接刺入季行雲心坎。

    “沒問題的,一定會有辦法,讓我先仔細瞧瞧。”季行雲先安慰她一聲,然後再度仔細檢視。

    外表看來,並無外傷。是疾病嗎?季行雲再探脈相。

    “母親的傷,自我未出世就已存在。這深藏體內的內傷實在藥石難治。”蒼眠月憂怨地解說。

    季行雲先是一楞,就馬上明白。雖然不清楚蒼眠月實際的年齡,但至少不會比自己小。也就是說蒼母的傷至少也有二、三十年的歷史。外傷的部份早該痊愈,沒發現有任何的外傷自是理所當然。不過深藏多年的內傷,恐怕就是最為棘手的病痛。

    只是一般功力深厚之人,總能自行排除體內的傷勢,尤像她這種內息豐厚到不可估量的地步,又怎會讓內傷常存於體?

    看她呼吸、心跳都極為緩慢,季行雲大膽估測。也許是當時受創過重,導至陷入昏迷,而無法自療,使得內傷一直沒有機會受到治愈的機會。不過一轉念,季行雲又馬上推翻這個想法。要真如此,那蒼眠月是怎麼生下來的?

    猜測無益,光憑薄弱的脈相又無法探知她體內的真實狀況,季行雲緩緩放出真氣,小心翼翼地導入蒼母體內。

    這個動作遠比想像容易與順利。一般而言,功力越高的人就越不許外的真氣入侵。可是季行雲的真氣卻輕而易舉的進入她的筋脈。這又讓他小吃一驚。

    略為分析,季行雲馬上發現數處疑點。

    一般而言,人體內的真氣應是循環不息。功力高著,其真氣流通的速度也較遵迅速。一方面加速真氣的流動較方便運用,也較能快速地補充真氣。而她真氣的運做卻異常緩慢,甚至有些部位根本就是滯留不行。難到她身上有多處筋脈已經被斷截,讓她的真氣難以通行?

    而讓季行雲的真氣能夠不受抵抗的入進,則是因她真氣雖強,內含的精元氣卻相當析少。就比例而言,竟不及常人的百分之一。這更是怪到極點之事。功力越高,真氣品質越好,就是精元氣的比例提升之故。那有人像她這樣,只是空擁龐大的內息,卻無足夠的精元氣控制體內的真氣。

    繼續探查,季行雲隨即發現她以此緩慢的心跳與呼吸存活的原因。她的身體機能已經不再用天然的養份來維持,真氣早已注入身體的每個細胞。但據季行雲所知,要長期供應體身存活所需,真氣的用量極為驚人,在她身上卻不見真氣大量而快速的消耗。而甚者,她身體的細胞還透過真氣的流動,將養份送入細胞!好似真氣代替血液的功能,不過真氣流動也是極為緩慢,而細胞的活動也非常平緩。看起來整個人就像在冬眠一般,甚者可說是進入假死狀況。

    到目前為止,季行雲只發現她的異常情況,尚未見到隱藏的傷害。不過這就足以推翻季行雲前往見過的各種病症實例。

    他的真氣由右胸往下流,走近右腹上側。

    越是向前推進,就查覺她在那布滿更多更堅實的真氣。而且真正讓季行雲疑慮的是自己的真氣怎麼也漸趨遲鈍?動作非但變得較為緩慢,而且漸漸不聽使喚。季行雲心中起疑,便收回真氣。卻又發現真氣在撤回之後,情況並未改善。

    這個情形讓他又驚又懼。自身的真氣在病人體內又沒遭到攻擊,怎會如此?

    真氣收回。

    “啊!”季行雲叫了一聲。

    寒凍徹骨!

    收納遣回真氣的指尖竟結寒霜!嚇得季行雲即止回收動作!

    怎麼回事?季行雲不明白。想了一下,他伸手摸了一下病人的右腹。冷如冰霜,有如千年冰石!

    季行雲眨眨眼,這怎麼可能。

    真氣再探,直接由此導入。

    重重的真氣堆積於此,似乎在防護什麼毒蛇猛獸,季行雲好奇心大炙,真氣急催。終於繞過重重氣牆,進入深處。

    這!不可能!那裡的能量活動幾乎靜止!

    季行雲再度受到驚嚇,也不管放出的真氣,急忙撤手!

    那裡,應該就是她的重傷之處。不過這怎麼可能。是誰有這修為,能造成絕對零度的超低溫。靜止一切分子的活動,讓所有原子間的鏈結消失!

    而她,右腹一帶的所有器官不就完全停止活動!那她怎麼還能活著!而且還能築起一道又一道的氣牆,格阻寒氣的散開?這是人力所及的事嗎?這種傷?是藥石、是強大的真氣能台療的嗎?

    “這…伯母右腹的…凍傷是怎麼來的…”凍傷,那實在不能稱為凍傷,但季行雲也不知該怎麼形容那種情況。

    蒼眠月的回答,卻更他吃驚:“我不清楚,那是在我出世之前的事了。但是母親的傷還有三處。”

    “還有三處!”一個就夠嚴重了,還有三處?

    季行雲硬著頭皮,再行探查。

    真氣流至左腹上側,又是層層防護的真氣築牆。看來這又是另一道留在她體內的暗勁。不過這回季行雲不覺的真氣的活動變緩。第二處內傷不是冰冷的傷害嗎?

    真氣再行努力地向前又繞又鑽,突然前緣的真氣失去感應!又怎麼了?季行雲心中升起無力之感,雖然對她身上的情況感到萬分好奇,卻又處處充滿讓他深感無力。

    是怎蘊藏的力量給消滅了嗎?好吧,那就蓄積大量的真氣後再行一探。

    半晑之後,季行雲再度探入重圍深處。

    不到百分之秒的時間,他的真氣又被消滅,所幸這回不再是以微絲的真氣探入,在全軍覆沒之前總算還傳回了真氣的感應。

    只是季行雲質疑著,那有可能嗎?

    不安,好奇,季行雲再度伸手往她左腹一摸。

    好燙!這種溫度?怎麼可能,她的身軀怎麼沒被燒焦?這種高溫,豈是人體細胞所能承受!別說是人,就是鐵石也足化為鐵水!

    那麼真氣傳回的知感是真的!她的體內正爆發著小形的核子反應!

    是誰有這種功法,造就這等威能?

    一極寒,足以凍結一切,讓物體自然粉碎的絕對低溫。一極熱,足已燒盡一切,把萬物化為灰盡的熾熱。接下來還有什麼?季行雲已經無法想像。這豈是醫學能夠救治的病症!季行雲再度感受到無限的挫折。但,季行雲還繼續探查星語鶯的“內傷”。不論如何,她都能帶著這些傷痛活過這麼久的時光,還生下了一個天使般的蒼眠月,有辦法舒緩“內傷”,就該有可能把“內傷”根除!

    第03小節

    在認真而小心地真氣探查下,季行雲終於把星語鶯體內所有的“內傷”找出來。其實說是內傷真的非常不恰當,應該說是還留在她體內的破壞性能量。

    除了那絕對冰冷與至極灼熱的那兩道能量。另外兩破壞能量,一個是在丹田外的主要筋脈處。在那裡的破壞能量似乎是一種非常時別的真氣。這種真氣的“活性”極強,就在她的丹田外,不停吐噬由丹田產出的真氣,而讓這種真氣不停的增強。但在異種真氣間互相消融的定理下,這種真氣在不停產生破壞,吐噬其他真氣壯大己身的同時,星語鶯的真氣也不停地與這種真氣作戰,一增一減之間,形成一種巧妙的平衡。雖然這種可怕的真氣沒能增長,但星語鶯的真氣也無法補充,一由丹田產出就馬上與那可怕的真氣做戰而消耗殆盡。

    季行雲猜測,這就是她的真氣中精元氣的含量會如此稀少的原因。而她在百脈中的真氣應是有人用真元玉補充。

    她體內的另一道破壞能則停在左胸,靠近心髒附近。在此處的能量,也該是某種非常特別的真氣,若說這是種破壞能也說不過去。因為這種真氣就只是留在她心髒附近的筋脈血管,什麼事也不干,只是靜靜地停在那裡。不過就光是靜靜地停在那裡,對人體就能造成難以估計的傷害。那種真氣就像極為遲頓的惰氣,不與其他的真氣產生任何作用,卻又帶點黏性,黏著在血管上,附著在筋脈間。星語鶯的真氣無法與做用,將之清除,而這種怪怪的真氣就這在阻住筋脈,讓真氣難以流通。這種真氣就這樣附著在血管上,擋住血液的正常流動。季行雲甚至強迫自己的真氣去撞擊這種怪異的真氣,結果好像撞上了橡皮糖似的,彈了一下,結果什麼也沒改變。要是這些真氣纏上的地上再偏個幾寸,那不是正好把心髒封住。那星語鶯可能就真的完全不會有心跳了。

    會診完畢,季行雲站起來,他感到無可施力。問道:“她…伯母她這種傷…究盡是…”

    蒼眠月答道:“詳細的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這是四種非常強大的法印,凍絕、深藍、幽噬、炎核。母親的傷向來由象原老師治療,父親在側協助。但今天兩人均因事遠行,無力分身。我知道象原老師近來使用七色丹、華九奕、見九奕、生機液等主要藥方,為母親續命、壓制內傷。”

    “這樣啊∼我知道了。”

    本來毫無頭緒的季行雲,聽到蒼眠月的解說,心頭一震,訝驚地發現這些效用強大的靈藥竟然可以這樣用。生機液是用來當身體運做的養份。星語鶯這做樣子,腸胃八成是無法運做了,可要把生機液直接打入體內,讓細胞吸收。事實上以季行雲所知,生機液並不適合當成養份在使用。因為這種東西也是一種強烈的生長促進劑,會讓生物的生長變得異常快速,一般的動植物服用後,會在短時間內成長。但也會讓生物的生長失調,讓細胞的壽命大幅縮減,也會產生一些生長序列的病變。不過星語鶯現在的情況應該無所謂,反正她的細胞的活動有泰半是仰賴真氣在運做,不用這種強烈的催化劑,細胞的正常生長活動可能會就此停止。

    華九奕是種增強丹田運作效能的靈藥,是也是種刺激真氣,使之變得更加活潑的藥劑。但是這種東西相當接近“狂熱劑”,事實上若沒有相當強強韌的**是無法抵御華九奕的效果。把這種東西用在一位病奄奄、身體早被種種外來力量摧殘得殘破不堪的身體上、妥當嗎?不過念頭一轉,若直接把藥劑注入丹田,刺激丹田更快地產生真氣,讓她的真氣不會一產出就被阻在丹田外的“幽噬”給消耗掉,流出的狂熱真氣也會被存於筋脈中的大量真氣給稀釋。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後遺症。

    至於見九奕則是與華九奕作用完全相反的藥劑,是一種和緩真氣活動的催化劑。是拿來當華九奕的中和劑嗎?想了一下,季行雲否定了這個想法。也許是拿來對付幽噬,讓幽噬活動力降低。

    至於七色丹這個的藥性為何呢?在治療上能起何種作用?

    暫時不管它好了。以星語鶯目前的狀況,只要能先壓制“幽噬”,一切好辦。只要能讓她丹田產出的真氣能夠流至全身,那麼要進行身體的修復、抵御凍絕、炎核的作用都能放出一絲曙光。

    “你手邊還有這些靈藥嗎?”

    蒼眠月苦笑道:“沒有。有制造這些靈藥的原料。只是練藥的器材我不會用。而且我也不知該如何對症下藥。”

    原來如此,季行雲懂了。她找他來就是為希望能馬上調配靈藥與告知藥劑的正確用法。

    “好這交我。事不宜遲,讓我馬上著手進行靈藥的調配。”

    蒼眠月臉上浮現一絲的喜色,道:“跟我來。”

    蒼眠月又帶著季行雲走出這個地**居,向南直行,走了約略兩裡。又是一處小丘。

    類似的門面,不過這處的大門卻不見任何類似門把的東西。季行雲才在納悶要怎麼進去時,蒼眠月默默地走到門前,右手貼在冰冷的門上。只見她把真氣輸出,送入大門,這門就自動地向後躺下。

    季行雲眨眨眼,好奇地想要看看這門上有何機關,不過蒼眠月在開門後就快步走入,沒給他任何時間研究。

    深覺可惜,不過正事要緊。季行雲只得快步跟上。不過一向與蒼眠月形影不離的白銀卻自動地留在外面。

    這一處的地**,似乎建的比星語鶯休養的住所來得深。季行雲覺得自己好像深入地下數十影,才走完這階梯。又平直地向前走了二十余影,轉個彎。

    哇!

    好大!

    好寬廣!

    季行雲把頭由右轉到左,把這大的嚇人的地**屋瞄了一遍。難怪方才要向南走兩裡的路,由這房間,應該說是大廣場,的入口處向北延伸應該有兩裡的距離,向南也要走三裡多才會到盡頭。而對面的牆壁估計也在三裡多的遠方。能在地下建一個長約五裡寬三裡的大廣場,實在不能不佩服。

    蒼眠月繼讀向前走,季行雲東張西望地跟上。

    這一路上可叫他大開眼界。許許多多不明名、不知用途的儀器、古怪的設備。大量的實驗桌、一個又一個的生物標本、形形色色的圖菉。

    這裡似乎是一個具大的生物實驗場。大量的狼形生物體被陳列著。之所以說是狼形生物體,是因為許多做成標本的狼形物體只有狼的一部分,有的是狼頭、有是狼爪、有的只有一半、有的則是從中剖開露出內髒。還有的是泡在奇怪的液體中,做成標本的就已經夠詭異了,泡起來的更是叫人晚上做惡夢的材料。有一個是完整的狼頭,但沒有身軀,但卻有完整的脊椎骨。還有一個則是完整的狼塊,它有頭、有身體有也四肢,問題是頭與身體並沒有連在一起,四肢與身軀也是分開的。但卻又不是完全的分開,頭、四肢與身軀之間又有很像細絲連接。按照季行雲對身體的認,那些細絲應該是那頭狼被拉長的神經。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內髒泡有一個又一個的玻璃器皿中。

    季行雲對這些標本雖然不怯之不敏,但是許許多多特異的儀器卻讓他感到興趣。

    走到接近盡頭時,蒼眠月才在一個兩影見方的梁柱旁停下。

    她冷淡的說:“象原老師的興趣叫人不敢恭維,你千萬別亂動他的東西。這桌上該有練藥所需的器材。至於原料就在旁邊的保存櫃中。”

    季行雲在心中歎了口氣,這麼奇怪有趣的東西不一一玩玩看實在可惜,但是…

    算了正事要緊。

    看過一眼桌上的儀材,季行雲點點頭,就開始作業。雖然有許多東西他並不清楚用途,不過光是他懂得使用的簡單器具就能把所需的藥材提練出來。

    “我想,先把華九奕與見九奕做出來。至於生機液應該不是用來抑制傷勢的。還有我並不清楚七色丹的是什麼東西?雖然光用華九奕與見九華就能夠暫時地壓制伯母的內傷,但是想要根治似乎不大可能。”

    蒼眠月無奈地微閉雙睛,悵然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也只能這樣…”

    第04小節

    練制靈藥實際上是一種枯燥乏味的工作。雖然在調配藥劑時,各種材料的分量、調和方式都要相當精確,但是一但讓各種原料混合之後,等待藥劑“成熟”再進行下一個步驟的空閒占了煉藥大多數的時間。也就是說真正要聚精會神工作的時段短得可憐,絕大多數的時間只是在等待藥劑產生變化。當然在這期間,溫度、濕度、壓力也要維持在一定的數值之下。本來季行雲以為這些工作要自己花費真力來控制,不過蒼象原的實驗室中有太多有用的設備,把這些辛苦的工作都取代了。害得季行雲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閒閒無事,只能盯著正在漸漸變化的藥劑,努力不讓自己打起打瞌睡。

    他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把華九奕與見九奕調配出來。在這個期間,季行雲最期待的就是蒼眠月的出現。雖然她只有在為他送來餐點時過來關心他一下,這就足以讓季行雲充滿干勁。只是越到後來蒼眠月的樣子就越讓季行雲感到憂心。

    蒼眠月以乎是不眠不休地在照顧自己的母親,雖然她的功力深厚,但並不代快她就不需要休息。季行雲煉藥,空閒很多,也概略知道各個煉藥階段所需的時間。雖然休息的時間零零散散,不過總是有在休息。而星語鶯的情況似乎不妙,蒼眠月雖然沒有多說,但她的樣子根本藏不住那種有如處於烈火煎熬苦處。看著蒼眠月憂心即乎成疾,季行雲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的痛苦,但又無能為力。煉藥的動作是無法加速,一定要等待藥材們在特定的條件下漸漸變化才能有效。

    這兩天內,蒼眠月雖然為季行雲送來餐點,兩人卻無所交談。而蒼眠月似乎也無心多言,她的一顆心全都放在母親身上。知道蒼眠月的心情,季行雲也不敢多加妄求,她沒有忘了自己在這辛苦練藥這就夠了。

    好不容易,藥終於配好了。

    再度回到星語鶯的病房。

    房間內還是一樣幽暗不明薰香迷人。季行雲看著躺在床上的星語鶯,手上拿著才煉制好的靈藥。東方尋彩與蒼眠月各自以不同的心情與目光看著他。是該他上場的時候了。但是季行雲手中拿著靈藥,心中卻沒有主意。要知道,施藥治病是一項非常專業的事,沒有十成的把握豈能妄自為之。藥能治病也能傷身,什麼有病治病、沒病養生的瞎話,那是江湖皮門的催銷噱頭。是像見九奕、華九奕這種藥效強烈的靈藥做用雖是驚人,一但施用不當產生的傷害更是難以估計。要真的使用不當,別說用來治傷,引人致命都有可能。

    只是在場的三人,就屬季行雲對這靈藥的用途與藥最為了解。可是他也沒有真的用過這兩種靈,更別提臨床的實際經驗。身為醫者的他,在為自己治療時絕對極富冒險精神……反正,身體是自己的,出了任何不良反應都能及時中斷、進行補救措施。但是眼前的可是一位不知昏迷多久的病人,而且她可是蒼眠月的母親,說什麼也不能出錯!

    吸了口氣,打起萬分精神,季行雲緩緩向前,決定放手一搏。

    就在他走到星語鶯前,突然白銀吼了一聲!

    一道強烈的氣勁迎面襲來!

    這!怎麼回事!季行雲不明所以,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怎麼會發出這麼強大的氣勁!倉促之間,季行雲只能盡力運起護身真氣,順著氣勁的力道向後彈去。當然也不忘手中的靈藥,也因為顧著手中的靈藥,讓他硬是多受了三分的打擊。

    被強大的力道推撞到牆壁,突來的打擊讓季行雲眼冒金星。力道來得快也去的快,把他擠壓到牆壁的勁力消失後,他自然就由牆上跌下。本來正常的反應是該用手撐地,可是他現在手上各握著一瓶靈藥,跌下之際為了保全靈藥,他只好用手肘落地。沒來得及喊痛,耳邊傳來呼呼風嘯。

    又發生了何事!

    季行雲急忙坐起,抬頭一望。迎接他目光的竟是一道炙熱的炎勁。

    猛然偏頭,肩頭微熱,焦味散開。衣肩被炎勁掃過,留下一片烏黑的碎片。

    再看眼前的景像。

    天啊!

    蒼眠月正站在星語鶯身旁,真氣狂湧而出,不停注入母親的體內。紅色的異光、藍色的炫芒不停由星語鶯的身軀射出。而星語鶯有如暴風之母,一道又一道強烈的氣流由她身上不停射出。只見蒼眠月衣物飄蕩,季發向後散亂,暴烈的炎熱氣勁、無情的冰冷氣勁打在她身上。白銀立在主人身旁,毛發豎起,真氣流轉好似在一旁幫忙似的。房內氣流湧動,只有蒼眠月這個屏障為她的身後保留了一小塊較為安全的地帶。

    不知何時,東方尋彩也跑到季行雲身旁。兩人依偎在蒼眠月的保護之下。

    “這是怎麼回事!”季行雲大聲的喊著。房內的風聲、氣暴聲讓他不得不盡全力嘶喊。

    “又發做了!”東方尋彩也喊著回答。

    又發做了!季行雲想起星語鶯體內的凍絕與炎核。這就是她體內的真氣無法完全抑制這兩種可怕法印做用,讓寒氣與炎勁竄出的結果?

    要是溢放出來的能量就如此驚人,那星語鶯的身軀又承受何種可怕的傷害?

    季行雲難以想像,這順便一道炎勁就足以至人於死,任何一道寒氣就能夠叫人喪命。而星語鶯把這兩種力量收在體內,不、是四種,她還能保有性命這已經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季行雲只能看著蒼眠月協助母親與她體內的力量抗衡。他很想前去幫忙。但是房內暴亂著炎氣與寒氣,兩種力量不停沖擊著,冷、熱交互作用下,引起一道又一道的風暴。別說要前全幫忙,光是要待在這個房間內就已經是件吃力的工作。

    看著蒼眠月纖弱的背膀,卻肩負著這種重擔。而自己卻只能無力地在一旁看著,一點忙也幫不上。

    季行雲咬著下唇,看著這一切,詛咒著自己的無能。

    好不容易終於一切都平靜下來了。

    “你們沒事吧?”蒼眠月的聲音顯得略為虛弱。

    季行雲答道:“沒、沒事。”

    聽到蒼眠月的關心,東方尋彩才發現風暴已過,而自己還緊抱著季行雲。她慌張地放開、臉略紅退到一旁,應道:“我也沒事。”

    “你呢?你還好吧?”

    蒼眠月疲憊地笑了笑。

    “還好,又撐過去了。”

    回頭又深情地看了母親一眼,帶著絕望的口氣又道:“這幾天發做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母親的身體也益加虛弱。”

    “會沒事!藥不是做出來了。讓我馬上為伯母施用!”

    蒼眠月淡淡的說:“不急,母親的情況尚未平穩。不宜妄動。”

    說完,蒼眠月巧足輕移想要走到黏在壁邊的石椅上略做休息,疲憊的腳步浮動失力,嬌軀向前一傾。季行雲當然搶上前去,要將她扶住。只是要伸手之際卻又想到手上拿著兩瓶靈藥,想扶她一把,又不知該如何動手,只好快速地把人移到她前方,打算用身體撐住要跌倒的她。

    蒼眠月力虛而失足,將到跌倒之際季行雲出現就在她面前,本能反應之下自然一把將他抱住,使她整個人好似撲到他的懷裡。

    季行雲一手拿著一瓶靈藥,像個呆頭鵝僵直而立。蒼眠月將他抱個滿懷,溫暖的體溫,強健的臂膀。一種讓人感到安心的感覺由他身上傳遞過來,已經站好了,蒼眠月卻沒有放開他的思意。

    這是在做夢嗎?要不是手上握著不能放開的靈藥,季行雲有股用力捏自己臉頰的沖動。誘人的香味,柔軟的身體就貼在自己身上!血液快速地沖往腦門。

    輕輕的啜泣聲,憾醒了季行雲的理性。

    將右手的靈藥交到左手上,季行雲輕柔地將懷中之人抱住,慢慢地拍撫她的背。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關系…”

    “我真的好怕…”

    現在季行雲懷中的只是一位被母親的重傷給嚇壞小女孩。一位擔心失去母親的而焦慮不安的少女。

    “會好轉的…你放心有我在…”

    “嗯…謝謝你……”

    香懷擁抱。她的真情流露,讓更季行雲下定決心,要用一生一世來保護她。這種煎熬與恐懼。

    短短的幾十秒,有如短暫的永恆。一道銳利的目光突然擄獲住季行雲。白銀,它似乎很不滿地瞪著季行雲。

    被它一瞪,季行雲心裡發毛,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趁人之危。而且它的目光好像在對他施壓,對他警告。不准季行雲借機偷吃主人的豆腐。

    季行雲不預警地把懷中的女孩推開。

    還帶著兩行清淚的蒼眠月不解地問:“怎麼了?”

    “啊…不、只是…那個,您該好好休養一下。要是連您因過分勞累而倒下,那伯母怎麼辦。”

    “但是…”蒼眠月似乎無法放下母親。

    “這兒就暫時交給我與尋彩。有狀況我會馬上通知你。”

    猶豫了幾秒,蒼眠月才道:“好吧…這就勞請你與尋彩小姐…咦,她人呢?”

    “耶?她走開了嗎?沒關系。由我一個人看著也行。”

    他們不知道房內的另一個人,早就青著臉默默地走開。

    第05小節

    又一次站到星語鶯前面。這一次季行雲不再帶著不安的心情,他已經盡一己之能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准備。這包括再一次、又一次地詳加探查病人的身能狀況、真氣的活動情形。甚至還效法神農嘗百草的精神以身試藥,讓他不再對華九奕與見九奕如此陌生。

    准備了一排的金針、數顆真元玉(這當然不是季行雲提供的)、當然還有兩瓶靈藥。

    季行雲宣誓性地說:“好、我要開始了。”

    蒼眠月與白銀帶著警戒的氣氛站到他身旁。白銀本來是跟在蒼眠月的右方,這時卻故意擠到她的左方插到季行雲與蒼眠月中間,後者很自然地向右跨了一步。

    季行雲低頭往白銀身上瞧去。它很明顯地帶著戒備性的神情,銳利的狼眼緊緊瞪了季行雲一眼。

    “這是在警告我嗎?”季行雲揮去心中的猜測,雖然這頭白銀非常具有靈性,但也不至於如此?是自我意識在作祟嗎?

    “不過那種帶有敵意的神情是什麼意思,還在為早上抱了你的主人而生氣嗎?”在這個時刻,季行雲還苦惱地胡思亂想起。

    “…這個,您能不能站遠一點。這樣會妨礙到我施針。”季行雲最後對這頭銀狼做出妥協。

    “我會與你保持安全距離。要離遠了施藥時母親要突然發作,會來不及保護你。”蒼眠月答道。

    “不會這麼巧吧?早不才發作過而已。”

    蒼眠月坦言道:“治療的過程中,觸發母親體內脆弱平衡的機會很大。”

    季行雲眨眨眼。

    “那種經常在治療中發生狀況並不會影響到象原老師。而你不是象原老師。”

    季行雲吐了吐口水。想到幾個小時前這個房間發生的“暴動”,要他專心施針時,數道極寒或是極熱的氣勁突然沖出,別說治療鐵定失敗,能不能躲過那強大的勁力,活著走出這個房間都還是個問題。

    看到季行雲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蒼眠月歎了口氣,歉然道:“對不起。我該事先告知才是,我以為你早已知道這個風險。你可以馬上教我該如何做,如果願意在安全距離下指導我也行。”

    原來她是為了保護我!想到這一點,季行雲馬上心花怒放,什麼危險都不再記較。人往好的方向去想,就是有這種好處。從小地方得就可能得到意外的快樂與幸福。季行雲只覺得能得到她的關心,實在是莫大的榮幸,那“小小”的風險算什麼。

    “我來就好。一切都交給我!”

    聽到季行雲充沒信心的話語。蒼眠月展現出燦爛的微笑,然後就靜靜地站到他身旁。

    取出金針,小心翼翼地刺入丹田周圍的幾處要**。拿出真元玉,催動、透過金針,無屬性的真氣流入丹田上方,避開幽噬送入星語鶯的丹田之中。緩慢而持繼為星語鶯注入真氣。季行雲先觀察了四、五分鍾,發現丹田上方的筋脈並未因長期沒有真氣流動而萎縮。由於丹田下方的出口被幽噬占據,讓真氣一流出就馬上與幽噬作戰而消耗,上方的筋脈又直通心肺,通路正好被深藍的堵塞,造成她真氣的流通完全受限。雖然星語鶯體內筋脈還布滿了真氣,但是季行雲認為那應該是蒼家的人利用真元玉所補通,避免她的身體因欠缺真氣的滋養而快速衰敗。

    若要改善她身體的情況,必需讓只有丹田才能產生的精元氣流入四肢百脈中,讓她能以自我意識控制體內的真氣。

    所以要用華九奕刺激丹田增產,用見九奕抑制幽噬的作用,讓她丹田產出的真氣能通過幽噬的攻擊,流至身體各處。

    確認正確的通路後,季行雲才把華九奕取出。拿出滴管,吸了些許滴到金針上方。季行雲再以真氣引導,讓靈藥通過皮膚、皮下組織,混入真元氣,與之一同流入丹田之中。

    雖然季行雲與自身做實驗時,五毫升的靈藥就已經讓自己的丹田反應激烈。不過考慮到抗藥性及修為差異,季行雲一開始就為她施用了一倍的藥量。十毫升、十滴的靈藥就這樣送入星語鶯體內。

    觀察著星語鶯的變化。一倍的藥量對她的作用似乎不大…還是藥性尚未發揮?季行雲無從判斷。雖然能感覺到由丹田流出的真氣明顯增加了,但是距離與預期的效果還是相差甚遠。要再等一下嗎?季行雲猶豫難決。

    轉頭看到蒼眠月期待與擔憂的神情,他決定再增加藥量。又是五滴,兩倍的藥量。

    十分鍾過後,情況並無改變。難到她的抗藥性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但是那是以自己做為標准,適不適當也還是個問是題。也許對於修為甚高人的藥量得相對地幅提升。

    於是又是十滴,華九奕就這樣被他用掉了半瓶。

    也不能只提升丹田的作業能量,還要讓幽噬變得遲頓才行。

    季行雲再度下針,細比毫毛的金針這回直接扎入筋脈。施用見九奕,季行雲更加小心。雖然也是滴管將靈藥滴在金針上方,但是他先用真元玉讓在金針扎入的地方怖滿無屬性的真氣,再用自己的真氣引道靈藥與真元氣混合,緊接著再把真元送入幽噬之中。過程小心十足,深怕見九奕會碰到筋脈氣壁,也努力不讓見九奕碰到星許鶯的任何身體織組。避免藥性讓她的細胞活隨著真氣的遲緩而失去活力。畢盡她現在的身體活動幾乎是靠真氣在運做,若讓見九奕的效能一不小心擴散出去,造成生體機能跟著下降,那她很可能因為生命的活動力太停而間接在睡夢中悄悄的逝世。

    這項做業到不比施用華九奕要注意用量,反正是要對付幽噬,能用多少就用多少。只是這個工作進行的相當緩慢。要在星許語鶯丹田下方施藥可不比上方。由於她現在丹田產出的真氣都只向下送,在人體真氣的自然做用下,會自動排拆外來的異物。金針是、季行雲引導用的真氣也是,至於真元氣則會快速地被她的真氣吸收同化。還好蒼眠月准備了夠多的真元玉讓季行雲無限制地耗用。但即使如此,要在她的真氣與幽噬的激烈戰場外,將見九奕送入那團幽噬之中還是件很耗費精神的工作。

    靈藥還很多,真元玉也還非常充足。季行雲的真氣卻開始不足了。雖然他也能由狺真元玉補充內息,但是用這種方式補充的真氣卻是控制性較差的真氣。用來打斗還無所謂,可是要進行精密的工作,可就大大不當。

    施針下藥的工程已經進行一個多小時。季行雲聚精會神的工作,這一個小時的工作比跟長青大姊打上的架還要累上百倍。高度的集中精神,若不是季行雲的伏逆清心訣修練有成,他因早就精神耗弱而不支倒地。

    不過讓他高興的是療程有成效,幽噬的作用終於大幅減弱。星語鶯的內息不再全部被幽噬吃掉,開始有部份的真氣通過幽噬,流入百脈之中。

    高興之余,突然星語鶯的丹田起了激烈的反應!真氣的輸出量驟然增加數倍。

    促不及防,季行雲扎入的金針嗖的一聲被彈射而出沒入天頂,他的手也被震開!

    而那團幽噬也被推開,讓出筋脈的部分通道。

    這個劇烈的反應,也驚動了蒼眠月。

    白銀也豎起毛發嗚嗚地鳴。

    “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是正常反應…原來華九奕的藥性發揮做用的時間與丹田的強弱成正比。”季行雲續繼觀察星語鶯的狀況,自言自語的回答。

    蒼眠月突然放松警戒的神情,露出淡淡微笑。她尋問的對像並非母親,而是小雲。卻沒想到他只在意母親的狀況,讓種忘我的精神讓蒼眠月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很可惜,全心全意為了心中天使的母親施藥療傷的季行雲無暇分心見到她這種動人的神情。

    第06小節

    雖然施藥的反應未依季行雲所預料,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與他所描繪的情景並無差異。星語鶯的丹田就如加滿柴火的鍋爐,正全力運轉。那團由法印“幽噬”所形成的怪異真氣團在注入見九奕後也變得遲緩許多,而被火力全開的丹田強力運作下快速生產的真氣給沖開了。

    依季行雲的診斷,星語鶯是因為全身的細胞都已經與真氣融合,在精元氣淡化的情況下,讓她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進而導至昏迷不醒。

    讓自產的真氣再度注滿全身之時,也是她轉醒之時。確認過她的體內情況依預定的情況運做後,季行雲由她的身旁退下。雖然只正短短一個多小時的下針施藥,卻是件極為勞神的工作。他的集中力已經到達極限,該讓過分勞動的大腦休息一下。

    蒼眠月沒有多說什麼感謝話,只道:“你辛苦了。母親由我來看看顧即可。”

    雖然蒼眠月沒有表示謝意,也沒有對季行雲做出任何形式的慰勞。不過由語氣中,季行雲可以聽見一直處於心情緊繃的女孩,終於松了口氣。

    季行雲也沒有多說什麼,滿足地笑了笑。退出病房,來到大廳就直接把自己身軀放到柔軟舒適的沙發椅上。

    “結束啦?”

    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季行雲這才想到東方尋彩也在這裡。來到蒼家的地**居已經是第三天,有兩天的時間是待在蒼象原的實驗煉藥,藥一做好就要准備為星語鶯進行治療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跟東方尋彩談話。甚至滿腦子都是蒼眠月與星語鶯的事,差點忘了這裡還有東方尋彩。意識到自己竟然完全乎略了東方尋彩,季行雲的心中馬上充滿了罪惡感。

    “嗯,希望我的療程有效。”雖然心中覺得對不起東方尋彩,不過他現在實在已經耗盡精神。提不起勁與她聊天,甚至連回頭也沒有,就直接開口答話。

    好累∼原來用針灸進行精密的真氣治療是這麼累。那麼北荒郡的華鶴醫師呢?記得他也曾花了許多時間為自己進行精密的真氣針灸。過程好像比自己為星語鶯的療程還長,而且也是利用針灸進行精密真氣控制來排除體內的外來氣勁。華鶴醫師為自己治療後好像並不太累,照這樣來看在精神上的鍛煉似乎還是不夠。

    “真是辛苦你了。”

    東方尋彩走過來,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還冒著熱呼呼的蒸汽。

    “這是慰勞你的。”

    東方尋彩從托盤上取下一壺茶與一碟小點心。

    “試試看,是我做的。”

    “耶!你也會做菜?啊,不、對不起。”

    由於一直以來,季行雲與東方尋彩在一起都是在外面吃館子,再加上東方尋彩向來是男性化的形象。雖然季行雲並不認為男孩子就不該下廚做菜,但東方尋彩這種大家族出身的人,又是一名武人,怎麼也不會把她與廚房聯想在一起。

    “怎麼,我煮東西會很怪嗎?”

    “不、不是的。只是感到有點意外罷了。”

    “怎麼會呢?要出門旅行多少要懂一點。並不是任何地方都能找到旅館宿屋,沒學兩手怎麼出來旅游。”

    “也對。是我失禮了。”

    說的也是,當初季行雲在山上、綠海甚至到石碑林行動時也是自行打野味摘野菜,自己動手煮來吃。雖然談不是極品的珍饌,不過做的東西也算可口美味。自己都辦得到事,總沒有理由認為東方尋彩就辦不到。

    “你嘗嘗,可能無法滿足你這個美食家就是。”

    “你太客氣了。”

    季行雲並不餓,累歸累,但那是精神上的疲憊,並非**上的。吃東西並無助於補充腦部的體力。不過,他還是拿起一塊白色切片的小點心,淺嘗一口。

    “這是甜芋…還有淡淡的紫蘇味…嗯、嗯,我知道了!這是用紫蘇當湯底蒸出來的甜芋。把甜芋的原味完全引發出來了。要是不用鹽水洗過就更完美了。雖然適當的鹽份能更加的稱托出甜芋的香甜,但是卻也破壞了甜芋最原始的美味。”

    評論到此,東方尋彩的臉色卻突然扳起臉孔。

    “啊!我又失禮了。你辛苦地為我准備點心,我卻在這胡亂批抨。”

    東方尋彩馬上收起不快的神色,和顏道:“你多慮了。我只是感到驚訝。蒼小姐也是覺得加了鹽破壞食物的美味。我以為是她吃清淡的東西吃習慣了,想不到我還真的是多此一舉。”

    “別這麼說。每個人的口味都不大一樣。其實加鹽才是比較多人喜歡的吃法,只是我各人比較偏好食物的天然原味……不過眠月她、她也覺得不加鹽好吃嗎?”

    “是啊,還真巧。你們的口味還真一致。”

    說這句的時候,東方尋彩的每個字都特別咬得很用力。好像想把這個情形咬碎、撕裂似的。

    “嘿∼”季行雲還沾沾自喜地傻舶笑著。

    這時東方尋彩用力壓下心中的不平衡。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季行雲前面。逕自拿起另一杯,當場啜飲起來,想要利用這個動作遮掩自己的神情。

    季行雲沒想這麼多,也自動地取用,淺酌一口。

    “這是安神茶!謝謝你∼”

    安神茶,是放松大腦、舒緩精神的飲料,正好配合季行雲現在的需要。發現東方尋彩的用心,季行雲罪惡感油然而起。她這麼關心朋友,自己卻對她不聞不味,這算那門子的朋友。

    “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在南郡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才打算在預備團的考核結束後到綠海一探…卻沒想到就先被眠月給找來了。見到你也讓我安心不少。對了,你打算在這待多久?雷理大人一直掉念著你。”

    說著說著季行雲的眼皮越來越重,精神的勞累加上安神茶的作用,讓周公開始邀請他進入夢鄉。

    “我?我不打算回去了。我將在這裡走上與父親相同的道路。”

    “…這樣啊…呵…雷理大人會很失望的…”

    “那你呢?”

    “…我?一有空…我就會來…探望你…”

    說完,季行雲的眼皮就完全把眼睛蓋住,發出平穩而深沉的呼吸聲。

    “探望我嗎?還是拜訪蒼小姐,順道看我一眼?”東方尋彩幽怨的說著。

    深情地看著季行雲。東方尋彩的嘴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點。爭扎了一會,歎了口氣走回房間時幽幽輕道:“算了,知道你依然以朋友的心情掛念著我就夠了。但是…為什麼總覺得好空虛?”

    睡夢中,季行雲嘴角微揚,整個人縮在沙發上,表情好滿足、充滿著喜悅,想必正編織著美夢。

    夢中,有白任、有雷震、有東方尋彩、牛皮與張叔斗著嘴,周荃與大個子、智新在嬉戲著,而最重要的,蒼眠月倚在自己身旁…

    朋友、夢中情人齊聚歡笑…

    什麼金錢、名利都比不上這一幕美好…

    雖然只是小小的夢想,卻也不易達成。白任遠到伏牛山…雷震工作繁忙…而東方尋彩已經決定留處綠海…蒼眠月……

    這就是夢的好處吧……

    這樣的美好夢想對人也是一種激勵,帶來努力向上的動力,而美夢也能讓心靈得到慰籍。雖然只是一種虛幻希望的投影,身處其中卻是歡樂無盡。

    只是很可惜,美夢總是被意外給打斷。

    “啊∼∼∼∼∼∼∼∼∼”

    一道淒凌的叫聲打斷了季行雲的美夢!

    怎麼回事!季行雲驚醒。

    叫聲來自病房!糟了!蒼眠月的母親發生變故。

    伴著不詳的預感,季行雲沖向病房。

    第07小節

    沖進房內,眼前所見讓季行雲血色全失。

    這一次,沒有強烈的風暴。只是星語鶯不停地發出無意識的慘叫!

    紅色的炫光由她的腹部打出,照亮整個病房,讓目光所至盡是血腥的紅,令人動容、攝破人心。

    腹部的另一邊,結了一層冰霜。由腹部向下一摟摟白煙,如空中的雲彩,流至地面。整個地板已經結了一層寒霜,上面則是淡淡飄忽的水氣與輕煙。

    紅光烈照著寒煙,好不詭異。

    蒼眠月佇立在母親旁邊,白銀豎起毛發咕嚕咕嚕地低鳴著。她不停地由雙手放出大量的真氣注入母親體內,想要用一已之力壓制那可怕的“凍絕”與“炎核”之力。她的右手衣袖已經化為黑色的煙灰,手臂沒有滴出一絲汗,因為水氣早就被化為輕煙。她左手的衣袖也消失不見。床邊、地面依稀可見青色的粉未包在冰晶之中。

    汗水由她的粉頸滴下。精致的面孔因力竭而變得慘白。她的內息已經接近燈盡油枯,卻還不停釋出龐大的真氣。

    季行雲呆然佇立。

    怎麼會這樣?

    蒼眠月早已疲憊不堪。甚至現在由她手中釋出的真氣都不是源自她的丹田,一旁的白銀好像一個真氣銀行,將大筆大筆的銀彈借出。

    怎麼會這樣!

    因為星語鶯自產的真氣已經流至全身,讓蒼眠月的作業更加困難。她的真氣不分是原於體內做惡的“炎核”、“凍絕”還是蒼眠月注入的援軍,都加以抗拒。這讓蒼眠月更難協助母親將兩種力量壓制下來。

    還不只是如此,因為真氣的作用讓星語鶯的神經恢復了知覺,身體的痛處讓她不停發出淒厲的叫聲,身體也不停扭動,好像要逃避來自體內、與來自外力的種種力量。自身的真氣、體內的炎核、凍絕,還有蒼眠月不停注入的真氣,就在她的體內進行一場殊死戰。力量的沖突,不停傷害她那纖細的身軀,一而再地制造傷害。

    季行雲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結果。是他施藥不當的結果嗎?想要過去幫忙,他辦不到。上半身處於酷熱的炎息中,下半身卻如同置身於寒冰凍土之上。立在門邊,已經讓他用盡真氣抵御這灸寒交迫的兩極地岳。他動彈不得。

    這時門再度被打開。

    “怎麼回…啊!”

    東方尋彩關切的尋問才道一半,這病房內熾寒交迫的不穩定平衡就被打亂。至熱的氣息,極寒的氣息像是找到宣洩的出口,由房門極速流出,兩者交會形成一道龍卷風,把無所防備的東方尋彩給吹漩開!然後被開啟的門,也在強大的風壓下自動閡上。碰的一聲,強烈的撞擊,門變成一塊碎木跟著狂風而逝。

    “天啊!怎麼會這樣!”掛彩的東方尋彩,狼狽又辛苦地一步一步走進病房。

    這時病房內因房門大開,內部的氣流得到解放,氣溫不再如原本的嚴酷。

    季行雲喘口氣,慘然答道:“我也不清楚…這…可能是施藥救助的時機延誤了。讓原本蜇服在她體內的力量找到出口,而奔騰宣洩。”

    東方尋彩再望向全力施救的蒼眠月,看她樣子大概也支持不久。要她停下真力的輸出,讓星語鶯體內兩種極端的力量完全發揮,不用幾秒,星語鶯大概就會變成一掊焦土與一塊塊的凍肉。之前蒼眠月總還是能將這兩種力道壓制,這一次似乎不行了。紅光越來越熾熱,寒芒也變得更加陰森。甚至連蒼眠月的左手也布上了一層冰晶,再這樣下去,別說星語鶯性命不保,就連在她身旁的蒼眠月也會賠上一命。

    這樣下去絕對不成。

    季行雲心慌意亂,尤其見到心上人正處於險竟,什麼主意都飛出腦外。

    “兩頭顧、兩頭失!”沉著的東方尋彩大聲喊著。

    蒼眠月聞言知意。何必同時顧及兩處,力求同時將“炎核”與“凍絕”的力量給壓制呢?不如先力求一邊,待一處不再作用再全力壓下另一處。

    馬上動作,先由炎核方面動手。至於凍絕就暫且放松,讓它不至過份擴散即可。集全真氣圍堵“炎核”的灸熱之力,果然馬上有了成效。紅光漸淡,病房內的高溫也隨之劇降。只剩凜冽的寒氣在沒有高溫氣息的消耗下變得更加刺骨。

    季行雲感受到這個變化,他才知道原本溢出的寒息與熱氣遠比他所知的還可怕。而身處風暴中心的蒼眠月又受到多少煎熬?

    自責、無盡的自責,是庸碌無能醫術害她受這種苦。

    平常引起為傲的兩項長處,在這裡顯得一無是處。武功,比起蒼眠月,不就是那頭白銀也是季行雲無法向其項背。什麼武議團的小隊長,在這裡幫那頭狼提鞋都不配。

    精湛的醫術,現在看來只是個笑話。對星語鶯的傷原本是毫無頭緒,使用醫療方法是在蒼眠月的提示下才想到。施針用藥的結果卻沒有效用,結果只讓病人的情況變得更糟。

    挫折感,一種名為挫折的黑手把季行雲拉到名為痛苦的深淵。

    自責與挫折讓季行雲信心全失,想要低下他實在愧見蒼眠月,但是她為母親不顧一切努力奮戰的英姿又擄獲他的眼神。

    那麼細小的肩膀怎麼會有如此強大而堅定力量,挑起這種苦難的工作。那麼柔軟,幾乎是彈指可破的玉膚,現在卻正受到比極北之地更冷酷的寒冰所凍結。一只潔白無瑕的手臂怎麼被炎漿般的火氣所煎烤。

    這一切都起自於某個人的無能,季行雲悵然著,那個無能的人就是他。

    終於,“炎核”與“凍絕”又被真團團包覆,埋藏在星語鶯體內深處。星語鶯逃過又一次的死厄。

    力竭的蒼眠月也無力地倒下。

    “嗚∼∼∼”白銀發出著急的叫聲,不停地推著主人,舌頭一再舔著她的臉頰。

    季行雲著急地跨出腳步,踏出一步後身體卻定住了。

    他睜眼看著東方尋彩跑到虛弱的天使身邊。

    “我扶你回房休息!蒼小姐你太勉強自己了。任何人連續五天未層閡眼休息都會受不了。”

    “不行!我得待在裡,預防萬一。這是我的責任!”蒼眠月一點也不領情地堅持著。

    “季兄弟,你還楞在那?不快來幫忙!”

    “啊、是!”

    季行雲這才由慚愧與自責的泥沼中爬出,跑過去幫忙。但是他的目光再也不敢與心中的天使有所接觸。

    第08小節

    東方尋彩由病房走出。她的心情糟透了。

    這個地**居有四個人,但是她找不到談話的對像。昏迷不醒的星語鶯可以聽你嘮叨不絕,不會有半句怨言,不過這不叫談話。蒼眠月死都不肯離開病房半步,也不肯閡上眼睛休息片刻。雖然不是故意,但她卻在自己身周築起兩道名為高傲與冷莫的高牆。想與現在的她交談,只會自討無趣。

    若是平常的季行雲,會是一個很好談天對像。只是他現在也背著一座名為自責的大山,把他壓的喘不過氣。走到大廳的東方尋彩看到的是眼中沒有光采,死氣沉沉的人形**。叫他,不是沒有回應,但是他現在的神經就好像恐龍一樣。答話有氣無力,而且是在放棄他會回應後才發出弱小無力的聲音。

    總之這個屋子內的人都被揮之不去的黑暗情緒所擄獲。

    “季兄弟,那又不是你的錯。你何必如此自責。”

    屋子內只剩下東方尋彩一個人比較正常,幫其他人加油打氣的工作也就落在她的頭上。而且她已經失敗一次。反正她對蒼眠月也不熟悉,而她那種不染塵煙高高在上的氣質本來就不容易接近,再加上東方尋彩對她有種心結,沒能讓她振作到也是理所當然事。

    要讓這個充滿陽光,天真樂觀的季行雲重新振作應該就簡單多。

    東方尋彩的話說完後,又過了五秒才由季行雲的口中傳出有氣無力的回答:“…是我的錯…”

    “千萬別這麼說。伯母在蒼小姐出生前就己經那樣子,這深根固蒂的舊疾要能治愈,也就不會施到現在。她的發作與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

    ………

    又過了五秒

    “…有關系…不是我的醫療失當…也不會這樣…”

    “那麼,你應該再加再勵,想出壓制伯母內傷的良方。這才能彌補之前的過失。”

    又是六秒的沉默。

    “…不行…我沒辦法…我、只是壞事……”

    一而再、再而三,季行雲消沉悲觀的回答可讓東方尋彩深感無力可施。最後才下猛藥,冷酷的譏道:“這算什麼?堂堂法天南郡的武議團小隊長竟然只會消極的坐困愁城,不思進取。這豈是南郡武者的代表該為之事…”

    還是沒有反應。

    “…再說身為一名醫生,怎能拋下病人不管。你現在應該努力找尋解救伯母的良方,那有時間讓你在此頹迷不振。如果你盡早想出救治伯母的辦法,也許還來得及。像你這樣,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東方尋彩越說心中越氣,音量也漸漸提高。

    那裡知道季行雲口中卻又流出一句令她氣結的話。

    “…是啊…我一點用也沒有…”

    想不到這個讓她心動的男子,心靈竟然如此脆弱!這讓東方尋彩有股把他抓起來痛打一頭的沖動。不過還有她與母親東方秀綾不一樣,她較懂得忍耐。可是這還是讓她張口罵道:“夠了!真不知道蒼小姐冒著母親病發無人救治的險危,跑到南城帶你過來有何用處!我還以為你真有高明的醫術,蒼小姐把你捧得比北荒郡的神醫還高明,結果只請來一個只會自怨自艾的人…”

    這句話直刺入季行雲的心髒!

    是啊!蒼眠月是相信季行雲才把他找來。

    ‘她是信任我才特別向我求助!’

    季行雲雙目張的斗大,瞪著滔滔不絕說教的東方尋彩。

    東方尋彩也發現了。季行雲終於有明顯的反應。她快速地回想方才罵了些什麼。

    對了,是蒼眠月。是她讓他如此沮喪,也只有她才能激勵他。

    明白這個道理,東方尋彩相信自己能夠讓他振作。但是…心中又有一種不情願的聲音。

    為什麼要利用蒼眠月來當季行雲的活力泉源,這不是讓他們的兩顆心更加緊密地牽連在一起。東方尋彩肚量雖大,也早就決定退出,讓自己的暗戀就此埋藏在內心深處。可是現在卻要她幫助情敵?

    肚量再大的女人沒有理由把自己心愛的人推向另一個女孩。

    要是季行雲就此消沉,無所做為。他在蒼眠月心中的評價必會一落千丈。甚至星語鶯因極往生極樂,那蒼眠月很可能就此與季行雲行同陌路。如此一來自己就有機會了。

    心在淌血。黑暗的謀略在心中形成…

    可是她的良知與所受的教育,來自父親真誠為友的血液不容許她這麼做。

    ‘消沉的季行雲就不是季行雲!這種時候我怎能存有私心!’東方尋彩罵了自己。

    她再度發話:“你真的沒辦法了嗎?你真的用盡一切法門了?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管你了。只是…帶你來這裡的蒼眠月會很傷心。因為你辜負了她的期望。”

    ‘我真的完全沒辦法了嗎?眠月…’季行雲想到蒼眠月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心如刀割。

    ‘不行!不能讓她失望!我該盡一切所能幫她承擔痛苦!’

    斗志的焰火又在他的眼中點燃。

    季行雲握緊拳頭,肅然立起。

    是的,現在不是消沉喪志的時候,救人如救火,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由其是浪費在無益助的消沉之中。現在做的是想辦法尋求醫療之法,那有時間在這發呆!自己所犯的過錯,就要加倍彌補!

    擺脫自責的黑手,季行雲就像吃了大補帖,馬上充滿動力。

    “謝謝你!讓你擔心了。我的好友”他鏗鏘有力的說著。

    再度打起精神的季行雲握住東方尋彩的雙手,誠摯地向她道謝。然後馬上轉身再度進入已經沒有門的病房。

    大廳的東方尋彩臉上飄著兩道紅彩。還好季行雲馬上走開,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自處。她看著自己的手,手上還依稀受著季行雲的手勁與一顆熱切的心。

    “好友嗎?”東方尋彩苦笑了一下。

    “這樣也好…至少還是好友。至少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第09小節

    病房內,蒼眠月坐在壁邊的石椅上閉目調息。季行雲匆忙的跑進來,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不過季行雲一走到星語鶯身旁就知道蒼眠月並不是在休息。她的真氣還鎖著自己的母親,只要星語鶯的身體有任何的變化,她就會馬上做出適當的反應。

    所謂閉目調息,只是催動丹田加速補充真力。這不是在休息,相反地這是件勞神的工作。肌肉可以得到休息,但是筋脈卻必需配合丹田工作,蒼眠月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健康著想,讓過份耗用精神與丹田筋脈。不過至親之人正處於生死關頭,這也是在所難免。

    季行雲再次放出真氣探查星語鶯的情況。她依舊沒有恢復意識,可是與之前不同。她體內的真氣己經抵抗外來的力量。這讓季行雲很難仔細地查探她的詳細情況,還好之前已經做過詳細的筋絡檢查,那些地方會有問題的地方大致都個底了。再次探查,發現原本用來圍堵“凍絕”與“炎核”的無主真氣已經幾乎耗盡。而星語鶯自產的真氣似乎無力築建夠強的氣牆,另一方面是無意識下的作業讓真氣無法作出適當的排列與運作,有效築出適當的氣牆。舊有的氣牆已經殘破不堪,而又無力提供新的圍堵力量,才讓星語鶯體內的破壞能大量溢出。

    季行雲想了想,若要有效治療還是得幽噬給解決。這樣她才能用自己的力量來對抗體內的“炎核”與“凍絕”。而“深藍”目前只是單純阻礙真氣的流通,勉強能用其他筋脈代替到不是當務之急。

    其實“凍絕”、“炎核”、“幽噬”這三法印留下的力量能除去任何一項,對星語鶯都有很大的幫助。可是“凍絕”與“炎核”是季行雲完全無法碰觸的力量。至於幽噬,雖然它會吞噬他人的真氣而使自身強大,但是它也可以被其他的真氣所消威、所推擠。比較起來反而沒有那麼棘手。

    話又說回來,不論是那一個,季行雲都沒有能力對付。畢盡所需真氣的水准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由於蒼眠月將自己的真氣與母親緊緊地連結在一起,在探查星語鶯的狀況時,季行雲也一並查覺蒼眠月的大致狀況。他實在很難相信蒼眠月的內息衰弱到這種程度。她現在的能力弱到跟季行雲差不多…

    這樣說好像怪怪的,不過原本是強到快摸不著邊盡。現在卻能清楚地估計她的內息含量。相信她已經調息良久,可是在季行雲的感覺上,她似乎連半成的功力未又恢復。如果不是有白銀的協助,她可能早就撐不住了。可是這也代表她越出自身的負荷,過量使用真力。這會讓丹田受到永久性的傷害,還會折損自身的壽命。而且她已經許多天不曾休眠,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更何況她只是一位小姑娘…就算她功夫的底子再好,也不能不休息。

    季行雲明白了一件事。若不能讓星語鶯的狀況轉好,蒼眠月很可能陪跟著母親共赴黃泉。就算不會,也會把身體搞壞!

    腦子不停地轉動,學過的知識、醫理、真氣的運作、能量的調和,種種理論與方式在他的大腦中不停地進行推演。只希望能找到解決之道。

    苦思再苦思。原本幽暗的方間漸漸地變得更加灰暗,透氣孔不再有光線射入。

    蒼眠月沒有動過,季行雲也只是靜立沉思。

    除了平緩的呼吸聲,病房內一片寂靜。時光好似靜止一般。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道曙光由小小的通氣孔中射如。淡淡的光暈灑在星語鶯身上。

    細塵與房內散溢的真氣在數道晨光的照射下,有如浮游生物,在空中慢慢飄舞。陽光帶來的熱力好像活化了活乎不定雜氣。這個房間因為蒼眠月強注真氣的關系,散溢的真氣特別含量特別濃。在清晨的陽光下,這此雜氣依稀可見。種種的雜氣在淡淡的晨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活潑,圍繞著數道光柱,不停向上攀升。好像為了貪婪地吸收太陽的能量,而向不停游向能量的來源…

    晨光帶來靈光!

    就是這個!

    經過徹夜苦思,季行雲終於找到一曙光明。

    “有了!”季行雲高興地直接叫出來。

    “這是病房,請你安靜好嗎?”蒼眠月不冷不熱的回應他的熱情。

    “不、啊!對不起。我想到了。這樣應該可以!我想這個辦法一定行的通!”季行雲興奮地喊著。

    蒼眠月張開雙眼,寶石般的雙眼沒有因為疲備而失去彩光。

    迎上蒼眠月的略帶倦容的臉龐,季行雲迅速地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才道。

    “我有想到一個治療伯母的方法。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是能夠…也許可以永遠性除去她體內的一道暗傷。”

    “真的?”蒼眠月對他的話提出質疑。

    這對她而言有如作夢一般的虛幻,因連象原老師這位學識淵博的長輩都無力治愈母親的傷。季行雲怎麼可能有這份能力?

    “不過人手不夠…一共要八個人、不,要再多一位。要把我排除才行…”

    “你真的有辦法?”

    季行雲充滿信心的目光不猶豫地對上蒼眠月的視線。

    “是的!不過還得做點准備。”季行雲再次強調。

    “你確有可行的方法?”蒼眠月又問了一次。

    季行雲不加猶豫地回道:“是的。不過…上那找功力不差的人,又熟悉真氣運用的人?臨時要找齊九位這樣的人可不容易。這裡有尋彩、我、還有眠月你,加以來也不過三人。恐怕要回南城向武議團借人,不知方便與否?”

    “不必麻煩。如果只是尋彩這種程度的人,我可以馬上找來上百個。若只需功力夠高,我可以找來千余位好孩子讓你選擇。”

    季行雲楞了一下。東方尋彩在法天可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差不夠快足以擔任武議團的小隊長,這樣的高手可以馬上弄來上百個?甚至與她功力相當的人可以找來上千位!而蒼眠月的語氣平平淡淡,好像只是在際述一件單純的事實。

    季行雲眨眨眼,頓了一下才道:“那好…就找功力最高,對真氣的運用純熟的人過來就行。”

    蒼眠月輕松地點點頭,又問:“還有什麼要提供的嗎?”

    季行雲毫不客氣的說:“有,因為要把幽噬導出伯母體外。在這過程中一定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我得事先准備好綠九奕與生機液,可是生機液我不會調配,綠九奕也要花上三天的時間煉制…”

    “我明白了。生機液在象原老師的實驗室有存貨。只是…”

    蒼眠月說到一半眠月停下看著母親。還要三天,她不知道這三天內母親體內的“炎核”與“凍絕會不會再度做亂。現在的她已經沒把握再協助母親將那兩道強大的破壞能給壓制。

    找到解決的方法,季行雲好像通悟似地腦筋運轉地飛快,馬上就為她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想圍堵伯母體內破壞能的真氣牆也是由外力建構。一定是有人利用真元玉真接將無所屬的真氣擠壓、排列,變成一道一道的圍牆後再送入伯母體內…至於怎麼運用真元氣卻對不會把真元氣同化的方法…嘿…我就不清楚了。”

    話語一出,蒼眠月馬上對季行雲投以贊賞的目光。

    沒錯一定如同季行雲所言。怎麼會未曾想到,真元玉還有許多。用這個方法就能將“凍絕”與“炎核”壓住,父親、兄長與象原老師臨走前留下大量的真元玉不就是這個原因。如此一來要控制住母親的傷勢,直至象原老師回來一點都不難。

    至於將“幽噬”排出母親體內,蒼眠月對季行雲的樂觀還是存有質疑。萬一有個差錯…

    可是…把母親長久纏身的一處內傷給根除,是個很大的誘惑。

    “我明白了。三天後,我會把人找來。”蒼眠月最後還是決定冒險嘗試。

    第10小節

    夏天的草原還是綠葉連天,芳氤迷人。

    站在這片綠色的大海中,人類顯得如此渺小。特別是當季行雲等人前方數十位功力高深的生物橫在眼前,更讓他覺得自己有如井中之蛙,不知天地之廣大。

    為什麼用生物,而不是用人來稱呼集合在蒼家地**居的高手,那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位是人類。

    宛若沒看見季行雲與東方尋彩臉上那種不在的神情,蒼眠月用那一貫有如俯瞰世間的語氣向在場的“人類”介紹那些高手。

    “這個好孩子是玄影、在她旁邊的是三二與白絲。”

    玄影、三二、白絲?這“幾位”不都是影狼嗎?一身黑色毛發的影狼取名為白絲?

    這幾頭影狼好像都帶著惡意的目光,再加上它們還真的都充有比東方尋彩還強的功力。這不是更危嗎?這就是蒼眠月口中的“人”。

    蒼眠月繼續說道:“還有二十幾位好孩子,因為害羞與怕生,所以沒有露臉。”

    還有影狼藏在這附近?

    季行雲聞言馬上散發出真氣進行搜索…無所查獲!

    東方尋彩這才明白自己是怎麼栽在綠海。她很努力地觀察,怎麼也找不到隱身在草堆中的影狼。這不就代表影狼要有心,早可以暗中突襲把自己干掉。原來能活著到達蒼家的居所是多幸運的一件事。

    “請多多指教。”季行雲向它們點頭問好。

    “咕∼嚕∼”影狼好像回應似地小聲回應。

    而東方尋彩則沒有任何的動作,她的目光早就被影狼身旁似狼似人的蒼狼給吸住。不過就算沒有蒼狼,東方尋彩也沒鎮定到能這樣就接受影狼的問候。

    雖然不是沒有見過蒼狼,甚至有一段時間還讓蒼為她准備伙食。但是一次見到形狀各異的十頭蒼狼,還是給她帶來得大的打擊。

    “另位這幾位是…”輪到要介紹蒼時,蒼眠月猶豫了一下。

    “嘎嗄…”一頭蒼狼發出像是喉嚨破掉般的沙啞聲音。

    “這樣∼那就用文意來翻譯你們的名字。”

    蒼眠月略作思考,便道:“這幾位依序為,獵殺者、撕裂者、利爪、小頭目、棕毛、飛奔、嗜血、獠牙、阿九、灰斑、狩獵家還有吼。”

    “…”

    “你們好。能見到綠海中的各位狩獵專家真是三生有幸。”

    看到幾頭蒼狼,各個是真氣飽滿、毛發亮麗、眼神銳利,居傲地或坐或站,讓季行雲不敢小看這些高手。

    東方尋彩不知該如何對應。在她目中眼前的高手都是危險的生物。碰上了沒拼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那能像季行雲這樣好似對它們很有興趣的樣子。而且這些蒼狼最弱的一頭,感覺上也有接近南郡的武議團中隊長長青回顏的功力。要它們野性略發,把在場的“人”當成食物來對待,那豈非羊入虎口。這叫她怎能放心。

    “這…你打算怎麼辦?”東方尋彩緊張地傳音給季行雲。

    “是啊,還可真麻煩。他們每一位都符合標准。這可叫我怎麼挑選呢?”

    季行雲苦惱地回話,不過他的煩腦與東方尋彩的困擾完全沒有交集。

    雖然季行雲只是在口中小聲地隨意說說,不過“狼”的耳朵似乎遠比起“人”還來得靈敏,季行雲的無心的話似乎傳進眾狼的耳中。

    “嘎嘎、嚕∼”“呼∼”“嗚∼”兩頭蒼狼與一頭影馬上有回應。

    “嘎嘎!”“嗚∼∼”而其他的蒼狼與影狼馬上跟著吵了起了。

    頓時狼嚎、嘶吼不絕於耳。蒼狼、影狼們好像吵了起來。

    群狼們好像野性發做,相互爭執著。

    “這…不要緊吧…”東方尋彩在不知不覺中真氣流轉,似乎做好戰斗或逃跑的准備。

    蒼眠月見狀揚了揚眉毛,不悅地道:“莫言,由季先生決定!你們爭什!”

    蒼眠月一發出不悅的聲音,眾狼好像見到貓的老鼠馬上變得服服貼貼乖得不得了。各個都閉上嘴吧,貌似無辜地看著蒼眠月。

    季行雲搔搔腦袋,困擾地說:“我決定嗎?也對,是該由我決定。那麼眠月可以請他們放出真氣,讓我看看嗎?”

    “當然。不過這些好孩子都聽得懂你的話。說出來他們就明白。”

    季行雲點點頭,自在地走到狼群之間,道:“麻煩你們了。”

    季行雲接下來的動作,更讓東方尋彩膽顫心驚。因為他不止與蒼狼、影在靠在一起,還一頭一頭地摸著他們的利爪、搬開他們的大嘴彈彈銳利的牙齒、撫弄他們的毛發。東方尋彩眼中看到的好像是一顆美味的肉包,在一群饑餓的狂獸間晃來晃去。不知道那一只狂獸會張口咬這顆肉包一下。東方尋彩不停地替他不停地留著冷汗,並做好搭救的准備。

    好在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季行雲安然歸來。

    蒼眠月簡言問道:“如何?”

    “其實他們位何一位都有這個資格。不過人多也幫不上忙,我就選真氣與差異較大的五位。”

    “嗯、請說。”

    “那就…呃…對不起,有點失禮。能不能請你們站回剛剛在做介紹時的順序。這個…我還不大能認得各位。”

    “好、謝謝…”

    蒼眠月插話道:“讓各位熱心地跑來卻只需要五位的幫忙。對於空跑一趟的人實在很抱歉。”

    “嘎嘎∼”“哦嗚∼”蒼狼與影狼們齊聲吼叫了幾聲。

    “是嗎?謝謝∼你們真是好孩子。”

    “我也向各位說聲謝謝。那麼入選的是玄影、利爪、飛奔、獠牙與吼。”

    “嘎嘎∼∼”“嗚∼∼∼”入選與落選的蒼狼與影狼分別發出興奮與失望的叫聲。讓人懷疑這些根本就不是一群狼,而是活潑參與活動的小朋友們。

    “眠月,就請你帶入幫手進去。我准備一下就馬上開始。”

    蒼眠月以行動回答。只見她向狼群招個手,就往室內走去。而入選的一頭影狼與四頭蒼也很自動地跟上。

    而季行雲也跟著進到大廳。

    東方尋彩默默地跟在他邊,看著他在大廳把一條長棉繩系上真元玉。

    看著季行雲認真地做最後的准備,東方尋彩終於忍不住地問了。

    “你不會怕嗎?”

    “怕?怕什麼?喔∼當然,這個治療方式沒有臨床試驗。冒然施用當然有風險,不過我相信我的推測。”

    東方尋彩頓了一下。季行雲的回答根本不是她想問的事情,略為遲疑她又問道:“你對那些怪…狼能放心嗎?你不怕其中有任何一只會突然咬你一口?”

    “不會啦∼尋彩你多慮了。”

    “是你神經太粗了吧!他們可是與法天對立了數百年的草原之狼。”

    “沒問題的。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他們都是眠月的朋友,而我們是眠月的朋友,沒有人會無原無故地攻擊朋友的朋友。”

    “可是他們又不是人!”

    “也對,只有人才比較會暗藏鬼胎。”

    “呃…”

    季行雲的話讓東方尋彩再也說不出自己的擔憂與顧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季行雲的小腦袋瓜中似乎不存在這個觀念。要是再對眾狼們存有疑心到顯得東方尋彩的小氣。可是再怎麼樣她也無法放心,那些長著利爪獠牙的高手那是能信任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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