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小節
白任回到宴場輕易找到殷荃。
)見她正在跟不知是那一國的商人談話,口中不停流出陌生的語調。身為會場的安全人員,白任知趣地在一旁等著。
一位才滿三十的女孩(以法天的習慣,三十才算真正成年)就己經能夠獨當一面,獨立撐起這樣的宴會。反觀自己,卻沒什麼成就,還當個萬年的傭兵。
其實在法天,傭兵並不是什麼不光彩的職業。有能力的傭兵還眾所讚譽的對像。平民百姓最為稱道的職業,就屬軍人、政士與傭兵。只是傭兵再怎樣也只是傭兵,還是受人指使的人物。比較起來專研武技的半軍方單位武議團,能力高的成為隊長也享有主議會同級的待遇。而單純的軍人有點能力,當個太尉、准將也能統領千軍。一樣是武人,傭兵就是低了一級。除了比較自由,努力點收入較為豐厚,要打入法天的上流社會可難了點。白任在心中歎息著,小小的一個傭兵,那能顧照一位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為了避免再碰今天的意外,爾後這種輕鬆、多金、但可能巧遇她的宴會保安的工作,還是少接為妙。
「讓你久等了、白牙。」殷荃與外賓談完話,馬上走到白任身旁。
白任沒回答,只是點點頭表示無所謂。
殷荃問道:「等會還要請你幫個忙。你知道雷議長的千金嗎?」
「雷霏小姐。我認識。」
「那太好了,這位小姐也真是的,就這樣約著朋友兩人就跑來赴宴,也不帶個隨從保鏢。夜晚、從港區回到城內的路,不算平靜。雖然雷霏小姐還有點武藝,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在暗路上行走總是有點風險。所以我想請你送雷霏小姐回去。」
雷霏這丫頭會碰到危險?她去找人麻煩就要謝天謝地了,誰敢動她?白任猜想,八成是雷霏這古靈精怪,想把自己與琴兒弄在一起,才對殷荃提出請求。
白任不動聲色的回道:「好的,我會安排幾個好手,送兩位小姐回去。」
「喔∼好,交給你了。」殷荃也狀似滿意的回答。心中卻暗自叫罵,這個白任好機警。給他機會也不把握,可也不能明著來,不然要再暗中穿針引線可就難了。
「沒別的事,那我該再去巡邏了。」
「好,你去忙。」
白任在宴場的邊角無意識地走著。自從下定決心要離開琴兒,心好似缺了一角。為了彌補這個缺口,他拚命的工作,讓自己無暇多想。也避開了朋友,避開朋友的關心。他怕,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小雲一定會苦心想勸,雷霏必會破口大罵,牛皮會笑他傻、笑他自尋煩腦、張叔也會以長者的身份多加勸導。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只希望能快點過去。時間會彌平一切,少了他,琴兒將來一定會過得更好。雖然她現在不能理解、傷心消沈,一時之痛總比將來飽受嘰笑來得好。
只是為什麼看到她,心中的洞無限擴張,工作再也不能填平。不、是連工作的心情都被吸入無底的黑洞。
努力地對自己催眠,不要去想她,不要去想她,專心工作,好好專工作。心中卻被她的一顰一笑所佔滿。雖然刻意迴避,目光卻會不由自主的追尋她的倩影
琴兒好像廋了…琴兒的表情好悲傷…琴兒…
你不要再掛念我這個沒出息的小傭兵。快把我忘了,恢復你以往柔情的笑容。我只是一個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武人,不能給你什麼,也沒有能力給你什麼。離開你,對我們都好…
如果可以就快點找一個能匹配上你的男人。我會默默的祝福你。就像你身邊的那位東方少爺,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家世好、武功高、俊美而穩重…咦!那個「小子」怎麼跟「我的琴兒」這麼親密!太可惡了!想趁機入侵琴兒的心房嗎?法人大家族的公子、哼,卑鄙無恥!只會趁少女心靈空虛時加以騙!
琴兒可別被那一付俊美的外表給蒙蔽,那位東方少爺只不過是東方家…呃、這裡可是南郡,東方家再強大也是在安郡。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安全感,武功高才重要,那位東方少的武藝…呃、還算高強。不對,家世、武功都不重要,品德才是一切的基礎,人品不好一切都免談。那個東方尋彩待人不過有點和善、行事穩重,又能為朋友兩肋插刀…那又怎樣!就算長期來往,也不見得能夠看清一個人。不對、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要喜歡才行!
啊!這個天殺的小子,竟敢牽琴兒的玉手。混蛋還敢跟她靠在一起!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狼!琴兒千萬別被那個假假的笑容給騙了!啊!完了,琴兒、你怎麼可以對他笑!
混蛋、王八蛋、殺千刀的,東方尋彩,你敢再碰琴兒一下我就宰了你!
什麼!這個得意的笑容?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你要帶她到那裡?可惡!孤男寡女也不知避嫌,就這樣給我走到休息室去!(不是孤男寡女,雷霏還跟在一旁。不過白任這時的眼睛已經容不下其他人。)
前一刻還希望鐵柔琴能快點把自己忘了,找一個更好的對象,親眼見到她與他(應該是她)親蜜地在一起,白任馬上燃起熊熊的嫉火,全身上下放出從未有過的濃厚殺氣。
「白領隊…」
「幹嘛!」
「啊!這…沒事、沒事…」本來想向白任問事情的傭兵,看到白任一付抓狂到快要殺人的表情,馬上嚇得退避三舍,免得慘遭池魚之殃。
「呿!在這種場合還給我用跑的,像是見鬼了似的。難不成我有什麼好怕的嗎?我…」罵著,巡視著的白任正好經過一面鏡了,看著自己的表情也嚇了一跳。
收心、平氣,白任很勉強的逼迫自己平復心情。
「哈∼」他慘笑著,喃喃道:「我這像什麼。不過是一隻喪家之犬嗎…琴兒能得到東方尋彩的青采她的福氣。我該為她高興才對…能夠成為督議長雷理的重要客人,這等身份…我算那根蔥。家世好、武功功,又有絕世俊容,不驕縱、不輕浮…這樣的男人打那找…哈∼不能怪琴兒…我該為她高興才對…這不是我想讓她得到的…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
作者閒話:
這一小節愚者幾乎是邊打邊笑。再也沒有比能夠快樂的寫小說更有趣的事的,只是事後想一想,這種劇情好像肥皂劇…
算了,常用的橋段,就是因為有效才會成為常用的橋段。
要完全的創新除非活在原始人的時代吧。
第12小節
東方尋彩自踏入這個宴會就不停觀察著鐵柔琴與白任兩位。
白任的刻意迴避,卻又不停追尋她的影子。他眼中的爭扎與一絲絲的痛苦,還有力士將墜往鐵柔琴身上時,白任那種極度關切與焦急的臉色,都一一記錄在東方尋彩的腦中。
而女方雖處於這種歡樂的場合,眼神中卻沒有沾染到會場的氣氛,她的心彷彿被加以切割,她的心好似被掏出。她有如行屍走肉地,隨著雷霏在這裡幽幽漫步,心不在身上,不知遺落何方。
看這情形,男女雙方應是情投意合,只是白任卻成了愛情的逃兵。東方尋彩把季行雲形如白任對照鐵家的情形,又問了雷蘋惜春之夜發生的事,略加思量心中已有定見。
兩人的家世背景是道障礙,不過也不能稱得上多大的障礙,主要還是白任的自尊心在作祟。若是兩人的心態與態度能夠調整,世俗的閒言閒語也活耀不久,只是白任能不能跨越自己在心中挖出的鴻溝。只要他還有心,再給他一點動力推他一把,那麼一切好辦。
男方的心意,東方尋彩猜得清清楚楚。女方也要多加確認,少女的心思反而更加難以捉摸。
東方尋彩直接找上了鐵柔琴,很快的就得到她的信任,運用自身的特質與魅力,打開她的心房。
談了一會才發現,這位看似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並不似外觀的柔弱。從她身上可以找到女性獨有的堅毅與強韌。為了心中的聖地,她可以拋下一切,就是要花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加猶豫。
當知道鐵柔琴能用自己的生命,反到威脅想要用她來勒索的山賊時,東方尋彩不由得自內心對這位小姑娘升起敬意。
兩人恰似相見恨晚,頓時成了知交、莫逆,雷霏反而被冷落。
「東方少爺∼你為何要做此打扮?」雖然知道東方尋彩是位姊姊,不過沿襲雷霏、雷蘋的習慣,鐵柔琴還是稱她為東方少爺。
「哈∼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也許是母親大人希望我能像一名真正的男子漢,自幼就把我如此裝扮。我也習慣了。而且,隻身出外旅行,這樣的外表也比較安全。男裝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也可以避開一些不必要的禮遇與騷擾。」
「我到覺得很可惜。東方少爺要是略加打扮,必定驚艷四方。」
「這又何必?我又沒有理想的欣賞者。」
此話一出,鐵柔琴略為開朗的目光又變得暗淡無光,歎息的說:「是啊∼沒有一位好的欣賞者,又何需裝扮∼」
東方尋彩憐愛的說:「小傻瓜,你這是何苦來哉。世上的男子何奇多,又何必對他死心塌地。」
「但,白大哥只有一位…」
「你…算了。琴兒,我知道一個祈戀福的儀式。據說施過這個儀式,就能排除萬難,與心上人永結同心,共譜佳曲。」
「真的!」鐵柔琴馬上瞳孔放大,語帶興奮的說。
「嗯,這裡人多語雜,讓咱們到休息室去,我再告訴你細節。」
「好!」
東方尋彩拉著鐵柔琴的小手,走向休息室。當然,她還無時不刻地注意白任的動向。
當然也查覺到充滿殺意的目光,正對她散發著強烈的妒意。
『喔∼原來他…哈∼』她在心中暗笑一番,故意回頭,對白任秀出一個得意又略帶輕薄的神情。他的反應也更加的激烈,恐怕有隨時衝上來殺人的危險。
「怎麼了,東方少爺?」
「沒事,我們走吧…」
鐵柔琴迎上東方尋彩的目光充滿信任與期盼。這個景像如同一把利刃刺入白任心坎。
東方尋彩卻是暗自偷笑,心道:『你這個欠缺自信的逃兵,讓你受點煎熬也好。算是你讓這麼一位好姑娘流淚的懲罰。』
一走入休息室,鐵柔琴就急著問道:「東方少爺,您說的儀式是怎樣?可以快點告訴我嗎?」
東方尋彩卻慢條斯理的回答:「好女孩,別急∼讓姊姊先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再告訴你。」
一旁的雷霏可不高興了,她總覺得好同窗好友被搶走,找到機會就責道:「要就痛痛快快的幫忙,還問一大堆有的沒的。真是小氣。」
「別這麼說,霏兒∼」
東方尋彩不以為意,反而神秘的說:「沒關係。這事體大。要知道我這個秘法效力強大,可得問清楚,不然施展後,才想反悔那可糟糕。」
見她說的煞是嚴重,鐵柔琴也正色道:「東方少爺您問。」
「好、我得先知道,你是否願意與白任共結連理?」
鐵柔琴臉桃紅,過了幾秒才羞澀而堅定地點點頭。
「可是你們這條路走得可不會輕鬆。惜春之夜的事很可能會一再發生,你能理解嗎?你能忍受嗎?」
「我明白。那不算什麼,比起…」
雷霏搶道:「混蛋,要還有誰敢多說廢話,我就讓他好看!」
東方尋彩搖搖頭道:「雷霏。你不明白。語言的殺傷力有多大沒有親身經歷是無法理解。」
「哼∼誰說我不瞭解!」雷霏不服氣的說。
東方尋彩一對眼眸放出淡淡的哀傷,輕聲道:「雷霏你就是神通廣大,也無法封住世上所有人的嘴…不過我相信琴兒能通過這層歷練。」
雷霏有點不服氣又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東方少爺,別再拖拖拉拉的。你說的祈戀福的儀式究竟要如何進行?」
東方尋彩這才道:「這個儀式有點麻煩。首先要準備一個小禮堂,然後請來一些親蜜的好友。儀式必需由琴兒的父親或兄長主持。然後琴兒穿扮紅妝,再請一位姻福之人將你帶進禮堂。這時儀式才要開始……」
東方尋彩說了許久才把整個儀式說完。
雷霏卻報怨道:「怎麼這麼繁瑣,還要身著紅妝,又不正要出嫁!」
東方尋彩卻道:「當然,這可是安郡密傳的儀式。有著不可思議,不可意度的魔力。舉行不易,效力卻是驚人。」
雷霏倔起嘴,以質疑的語氣說道:「要辦嗎?還有什麼是姻福之人?上那找?怎麼看就覺得這個儀式怪怪的。」
「我可以充當姻福之人。不過這樣的一個典禮麻煩而昴貴,也許沒這個價值。」
鐵柔琴想了一下,道:「不,還請東方少爺多加幫忙。」
東方尋彩這時嘴角浮現一絲淘氣的笑容,笑道:「好,那我就盡全力幫你。」
雷霏卻是一付不以為然的神情。總覺這算那門子的祈福儀式,怎麼看都像是一場小小的結婚典禮。這個安郡的東方少爺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13小節
孤獨的身影、寂寞的眼神、失落的意志…想要喝醉的人。這就是白任目前的最佳寫照。一連幾天他無心工作,坐也是、站也不是,整個人被一種無形的絕望給擄獲。現在他坐在一家以前很少光顧的傭兵聚集的酒館。因為怕碰到熟人,他不想要朋友擔心,多過的關切只會讓他覺得更加難堪。現在他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喝一場、讓酒精麻麻痺思緒。同時他告訴自己,就讓鐵柔琴的記憶隨著今夜的大醉,一起埋葬在酒精之中。再醒來時,就要振作,好好地努力,快速的存錢,帶著母親與弟妹們離開這個充滿她影子的城市。
「酒、給我龍蛇根。」白任對吧檯的酒保喊了一聲。
對方板著臉,端來一小杯橙黃色的飲料。
白任舉杯,一飲而盡,又道:「給我一瓶!」
酒保停下動作,看著白任,嘴吧動了一下,不知說些什麼,
「沒有嗎?那我到別家去!」
酒保還是板著臉,道:「給你。三金印。」
「這麼貴!」
「這包括今夜的住宿費,還有把一個醉漢抬到客房的代價。」酒保不悅的說道:「不然,你可以去別家。」
「好∼謝謝…」白任看了看這個一直沒給人好臉色的酒保。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家酒館給客人難看臉色的酒館還會生意興隆。
歎了口氣,到了滿滿一杯龍蛇根。透過橙色的酒精,看著酒館內的歡笑,白任心中五味雜陳。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女人,世上多得很。是自己拋下她,有什麼好難過的。
即然已經主動放棄她,那又何必心生嫉妒!她喜歡誰、她要與誰親近,與我何干!我可不是在喝失戀的悶酒。我是在為一位「朋友」慶祝,祝賀她找到理想的伴侶。我也是在為自己慶祝,恭喜自己不用再為不說理由、無預警的與一位好女孩分手而感到自責。
這瓶酒要好好喝,痛快的喝,不用再去想她。放下一切,歡歡喜喜地好好喝一場!
這時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關鐵柔琴的消息。不過他身旁的酒客卻很不識相,那位傭兵似乎是鐵家常顧用的人員,在他身旁談與同伴談起鐵家的八掛。
白任很想刻意乎略,身旁酒客的聲音。若是有心他也可以換個坐位。但不知為什麼,理智抗制著,心理卻不由自主地想要聽聞她身周的事情。幾次想要拿起酒杯,離開吧檯,**像是黏在坐位上,無法站起。而且酒客的談話,讓白任越聽心跳越是加快,耳朵也更加拉長…專心的讓他忘了那瓶龍蛇根。
「…對了,你要不要也接這個工作。鐵家的酬勞一向不錯,而且這一次又是保全的工作。」
「保全的工作?那免了,我最討厭有錢人家的宴會。」
「嘿、嘿、嘿,這次的不大一樣。鐵家好像有個密秘的典禮要舉行。不是什麼宴會,不過卻要找不少人確保典禮的舉行。不讓任何閒雜人物接近。」
「這麼神秘?難不成鐵家信奉邪教,要舉行不可告人的獻祭儀式?」
「哈∼老兄,你想到那去了。」那位傭兵笑道:「我猜鐵家這一次是要舉行訂婚典禮。」
「訂婚?」酒客露出疑問的表情:「誰啊?」
『訂婚!?』白任突然感到口乾舌燥。
那位傭兵神秘兮兮的說:「應該就是鐵家的千金小姐。」
酒客不以為然的說:「什麼!鐵家小姐真的要嫁給那個傭兵?白任那傢伙可真是一步登天。取了鐵家小姐,真是爽呆了。我還一直以為是誤傳,想不到竟然真的有這種不要臉的人,對顧主下手。哼、哼,白任、還敢號稱是南城最棒的傭兵。這也難怪鐵家要暗中舉辦訂婚典禮。」
『混蛋!別亂冤枉人!一定是弄錯了!琴兒怎麼可能突然要訂婚!』白任在心中怒喊著。
「哈∼你錯了。不是鐵家小姐的對象不是白任。是一位帥到不行的美男子。聽說才來到南城不久…叫、叫什麼來的…」
「不會是東方尋彩吧?」
「啊!沒錯就是他。怪怪,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天做之合……」
白任腦門一響,那兩人的對話再也聽不見。
心中直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也太快了!…
他們、他們才認識幾天而以。
這…不可能、不可能!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白任認為東方尋彩對任何女孩而言都是個好對象,也暗中祝福鐵柔琴能得到他的呵護。而至能夠永結同心,成為夫婦。但那也該是許多日子以後的事…才短短幾天、他們認識的時間才多久…這、這未勉也太快了。
白任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而不實…
大腦好像暫停運做。
耳畔的聲音無法傳入腦中…
酒館的喧嘩好像變非常遙遠…
也不知是怎做辦到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想醉,卻保持著一種很清醒的恍惚。
荒唐滑稽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想笑-聲音卻卡在喉嚨。
痛徹心扉的哀傷洗卷全身,他想哭-眼淚卻掉不下來。
白任掉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與鐵柔琴相處的畫面一幅幅飄過心坎。他時而呆笑、時而哀傷表情變化不斷。他已經完全失去一名傭兵時常保有的高度警覺。酒館人來人往,酒客換了一批又一批。
一位年少的男孩,坐到白任身旁。男孩擔憂地看著他。白任失神無覺。
「白牙…」
耳朵收到好友的呼喚,但大腦卻沒有反應。
「白牙!」
又叫了幾聲。白任依舊恍然無覺。
他又到將酒杯倒滿。送往嘴邊。男孩生氣了。搶過酒杯,罵道:「白牙!你這算什麼!」
白任這才緩緩地由恍惚的泥沼中爬出。
眼神依然呆滯,死氣沈沈的說:「怎麼了,小雲?」
「白牙!我找了你好久。想不到你竟然在這喝酒。」
「有事嗎?」
「白牙∼我沒有資格對你說教。你這樣子,實在叫人忍無可忍!鐵柔琴對你一往情深,四處尋你。為你掛心不止。而你卻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見?看你這樣子,明明就很痛苦。為什麼不去找她?弄得兩人滿身傷痛,何苦來哉?」
「哈∼是嗎?我只是個沒沒無聞的小傭兵,那難高攀。」白任苦澀地說。
「亂說!你可是白帝的後人、南郡最好最棒的傭兵。你何必貶低自己。更何況,鐵家又不是攀權附貴之人,而鐵小姐也非愛慕虛榮的無知千金。我實在想不出來,白任你有何理由要避開。」
白任慘澹的笑了一聲,道:「是這樣嗎?小雲,你不懂。像我這樣的浮雲遊子,那能配得上家大業大的鐵家。與她在一起,只會引來眾人的訕笑與不恥。難到我要讓琴兒一輩子活在別人的輕視中?」
季行雲揚眉責道:「胡說!你們是天設佳偶,有誰有資格亂下妄言!更何況你只要全心全意地對待鐵柔琴,所有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我到覺得是你自己在逃避。是你不敢面對一些無聊的閒話!只要你站出來勇敢面對一切,世上還有不能解決的事嗎?」
白任慘笑道:「哈∼也許吧…可是…這也來不及了…琴兒她、她己經是待嫁之人…她已另結新歡。我現在又有什麼立場去破壞她的姻緣。」
季行雲奇道:「什麼?鐵柔琴要結婚了?我怎沒聽說,對象是誰?」
「一個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人。能嫁給他,是琴兒的福氣…」
「到底是誰?」
「不就是那個東方尋彩。」
季行雲像是看到小狗在爬樹,豬在天上飛一樣,臉上表情極為怪異。
白任這位傷心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季行雲的異狀,繼續可憐兮兮的說:「如果是他,我也能安心。世上能像東方公子這樣優秀完美的男子可難得…」
「你等會,你說鐵柔琴要嫁給東方尋彩?」
「是啊…」
「哈哈哈∼∼∼」季行雲終於忍不住爆出狂笑。
季行雲笑到快坐不住,扶著肚子,抓著吧檯。
白任苦著臉罵道:「有什麼好笑的。看我這樣子,很好笑嗎?」
季行雲強忍笑意。
「哈∼嗚∼呵∼呃∼不、不是…但是…」
白任終於生氣了,罵道:「喂!你也太不夠朋友了!這事有這麼好笑!」
「不、不是。但是…呃…我說白牙,你打那聽來的?你能夠確定他們兩人要…噗∼」季行雲說到一半,又忍不笑了出來。
看季行雲的樣子,白任也略感可疑。只是聽聞兩名傭兵的閒聊就妄下定論確實不妥,腦中又馬上閃過鐵柔琴與東方尋彩兩人親蜜的樣子,讓又白任覺得兩人似乎是情投意合。在一見鍾情之下,閃電訂婚也是有可能。
「白牙∼你就為了這個不知那得來的怪消息而如此消沈?」
「怎麼!不行!你管我!」白任被季行雲得惱羞成怒。
「不、但是…聽我。他們兩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錯了。」
「你怎麼知道?」
季行雲斬釘截鐵的說:「真的,他們不可能會結婚。相信我。白牙,你自己好好想想。關心則亂,我不知道你怎麼誤會的,但是東方尋彩與鐵柔琴…對不起…你再仔細想想…我先走了…我再強調一次,肯定是你弄錯了。」
季行雲說到一半又差點忍不住想笑,他得努力的自我克制,才盡力保持關心朋友的表情離開酒館。
白任眨眨眼,搞不清楚季行雲到底在笑什麼。但是小雲向來不會說謊,既然他這麼肯定。也許其中真的有所誤會。但是…已經立誓要離開琴兒,她結不結婚又與我何干…唔∼可惡!不行!還是查證一下,如果…也許…該努看看…這些日子也夠受了。
『該死,我鋼鐵般的意志呢?可惡!好!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不會再把琴兒讓給別人!』
第14小節
要找白任相當費事。白任要見鐵柔琴卻不困難。而且在她不知不覺中,偷偷跟在她的身邊,對白任這位好手也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
為了追查事情的真像,白任現在正進行著他一向不大喜歡的行為-跟蹤。
雖然鐵柔琴身旁跟著雷霏,不過白任一點也不她放在眼裡。雷霏的武功是有點水準,不過像她這種粗枝大葉的人,實在不用太擔心。反而是鐵柔琴的感覺還比較敏銳,況且她對白任的氣息特別敏感,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引起她的疑心。
她們兩人在南郡的商業區中,一間店接著一間店逛著。白任跟著跟著,臉漸漸紅起來。因為她們走了好幾家女性的專門商店,白任這個堂堂的男子漢別說要隻身隨著她們走進店裡,就是鬼鬼祟崇在外面跟監也很引人疑竇。還好他近來越來越能掌握白帝留給他的內丹,能力大為提升,還能在外面憑著知感雷霏的真氣而猜測她們的動向。
感覺上,她們好像是在大採購。而且買的東西都是喜氣洋洋的物品,甚至有許多物品是平常用不到的,只有在一些特別的場合…像是、像是文定之禮時…
白任的心情隨著鐵柔琴的採買行動,更加低落。看來小雲是不知道琴兒將要舉行婚禮之事,他是不會騙人,但不代表別人不會對他有所隱暪。
白任在心中喊道:不!還不能確定!也許是鐵家有新的煉晶廠要落成,莊曜安不是與鐵家技術合作,新的公廠也該落成了。一定是這樣的。那會有人認識不到幾天就進展到要踏入紅毯的另一端!至於女孩子在一起,買買衣服、挑挑飾品不是很正常的事!
白任在心中努力的自我安慰,卻也有道不一樣的聲在提醒著他。琴兒一向不管家中的生意,怎麼可能會與雷霏一起出來採購祈求新工廠設立祭品。就算是好了,她臉上那種既害羞又喜悅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她們出來了。白任迅速地閃到商店的招牌後面,收神納氣。鐵柔琴與雷霏渾然不知有一對眼睛正注視著她,還興奮地走向下一家店。
而白任也不知道路上有人少行人正對他指指點點。藏在一家女性用品專賣店的招牌後面,實在不是個光彩的行為。
一位小朋友天真的問:「媽媽∼那位大叔在幹什麼?」
「噓∼別管閒事…離那個變態的人遠一點。」
白任耳耳聰目明,這些話傳來耳中,讓他耳根紅得發燙。不過看著兩個女孩走入另家店,他也沒多餘的精神管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趕緊又跟上。
看到雷霏蹦蹦跳跳拉著鐵柔琴地走進商店,白任眼前一黑,目光暈眩。那家店-婚紗專賣,這…
『不行!白任你要振作!』白任壓下險些逆走的血氣,對自己說道:「走這一家店又不能代表什麼!也許,她們只是看看。女人家會對婚紗充滿幻想,也是常有的事。進去逛逛不買東西又不犯法!」
白任很想就此打住,不再探求下去。他擔心事實是殘酷的,卻又無急切著想要知道真相。冷汗染濕了背衫,他急躁著趴在店家的櫥窗前,也顧不得會有被發現的危險。也集中精神,竊聽著店內的對話。
精緻的紅妝專賣店。一位美麗大方的老版娘,熱情的招呼兩人。
老版娘快速取出一件桃紅色的紅妝,交給了鐵柔琴試裝。
看著鐵柔琴走入更衣室,白任感到一陣暈眩…
『冷靜!』白任警告自己。
過了好一會,鐵柔琴才一身桃紅,沾滿喜氣的走出來。臉上帶點羞澀與期待,活像個待嫁的小姑娘。
「好看嗎?」
「美極了。讓我再把袖口修一下。嗯∼腰部再修得合身一點,會更好。」
雷霏道:「何必麻煩。這樣就很好了。」
「不行!」老版娘與鐵柔琴同聲譴責。
「女孩子一生一次的重要衣服那能隨便!」
鐵柔琴點頭附和。
聽聞至此,白任咬著牙,默默的離開。步伐越跨越寬,腳步越踩越快…
「啊∼∼∼∼∼」最後他狂喊著,狂奔著,像是逃命似地,想要逃出一切,但琴兒的臉孔卻緊緊纏在他的心扉。
第15小節
一個商隊正在南城西門附近整隊,準備出發。
白任板著臉,對著著傭兵群下達指示,提示這趟行可能遇上的危險與應對方法。幾個曾與他共事傭兵,都覺得相當奇怪,他怎麼變得如此嚴肅,說起話來還帶點殺氣。與往常大不相同。
也難怪,白任現在正一肚子火,恨不得這趟走鏢能碰上不知死活的綠林大盜,好讓他痛宰洩憤。情場失意,連帶著讓白任的工作情緒也受到影響。
「白先生…」商隊的主人看白任交待完畢,就走過來問道:「我們的行程是不是太慢了,從南城到招烏,要走上十天?」
白任臉一沉,沒有說話,無形的壓力卻差點讓顧主喘不過氣。
「啊…謹慎點好…慢一點,總比遇上危險來的好…」商隊主人急忙改口。
「哈…白先生,我不打擾您了…我再去做最後的確認…」從白任身上感受一股可怕的氣氛,他忙著避開。
一面走還一面嘟嚷著:「這可怕。我是聽說白任這個傭兵又可靠,又好相處,才特請他當傭兵頭頭。怎麼跟傳言中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可靠是還不知道,但是這個樣子,那裡好相處了。」
白任也不覺得自己失禮。想到琴兒與東方尋彩即然結婚,一下子又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想到琴兒可能正與東方小子正親親蜜蜜地搭在一起,白任不知不覺中臉就糾結成一團,拳頭握緊、咬牙切齒、面目猙獰,讓人退避三舍。腦海中又浮起琴兒的笑顏,神色又放鬆,柔情似水、好不溫柔。但又憶起東方尋彩得意的樣子,手用力一抓,椅子隨即發出抗議的悲鳴。
幾名傭兵好奇地站得遠遠看著白任不停地變臉,小聲的交換意見,猜測白任異常舉動的原由,互相交換八掛消息,甚至往始打賭。不過這場賭局沒有輸贏,因為沒人敢大膽地向白任求證。
「喂,白任你在干麻?玩變臉秀?是想改行當演員嗎?」
一位女孩不怕死的走近,不客氣地對白任開了玩笑。
『雷蘋?』白任從沉思中醒來,見到雷蘋這個東方尋彩的支持著,沒給她好臉色,道:「干麻!」
雷蘋笑道:「當然是來找你。」
「找我?你從何得知我人這?」白任警戒性的問了。
「嘻∼找人還不簡單。只要人在南城,就是藏在地底,我也有辦法把人挖出來。」雷蘋得意地說。
白任看到雷蘋就想起東方尋彩,心情也跟著變得惡劣無比。討厭兩個字只差沒寫在臉上,不過雷蘋卻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白任很想把她趕走。不過看在雷震與督議長雷理的面子上,白任還能勉強保持理智。
「好吧,能幹的小姐。你已經找到鄙人,有何指教。」白任的用辭還算客氣,不過語氣像是在說,礙眼麻煩,人被你找了,有屁快放。最好馬上給我走人!
白任雖然擺出極度不歡迎的態度,不過雷蘋卻露出蜜糖般的笑臉,讓白任也很難發作。
「找你當然有事。不過我也是受人所托,想請你幫忙。」
白任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雷蘋繼續道:「事實上是東方少爺想顧用你。十天後在鐵家的小禮堂有一場盛事,這場重要的典禮不能被人打擾,所以要請你幫忙,杜絕外界的訪客與干擾。」
白任的臉受是受了一記重拳,變得更加難看。心中早把雷蘋這位報信者千刀萬剮了好幾次。這實在太過分了,是來示威的嗎!
不過雷蘋好似沒有注意到白任的變臉,又滔滔地道:「東方少爺對南城也大熟。不過有小雲的介給,與在海運公會中對你的印像,認為白任你是位相當可靠的傭兵。才想把會場的安全交給你。怎樣,會給你很好的報酬,而且以他的傭兵也由你來篩選。只要能讓典禮順進行就好。」
「呵…那還可真恭喜東方公子,不過,這種喜事何必拒絕訪客。大肆慶祝不是很好。」白任酸苦而悲切的說著。
雷蘋卻嘟起嘴說:「有什麼好恭喜的。不過又是一場政治與財經的結合。」
白任詫道:「什麼?!」
「本來就是了。東方家現在正要大力發展兵器鐵器生意。而鐵家近來拓廠,資金吃緊相當危險。這不就一拍即合。唉呀,也真苦了東方少爺。為了家族發展,還沒取妻就要先行納妾。那個鐵柔琴也正好處於寂寞空虛的狀況,東方少爺稍微發動點柔情攻勢、再加上家人的大力鼓吹她馬上就淪陷了。不過這也算場地下婚禮,畢盡東方家的要人怎能與大商家結合。這不就擺明了是利益的結合,會讓人說話的。唉,一樣是女孩子,我也有點同情鐵家小姐,要一輩當人家的地下情人見不得光。還好她一直被蒙在鼓裡,還能帶著笑臉迎接這一切。有時無知也是種幸福。」
「鐵家的情況真的這麼糟?」
雷霏神秘兮兮的說:「也不是啦∼你可能不知道,鐵實的二太太一直視那位小姐為眼中釘。不過就是把討她厭煩的繼女賣出去,也賺了一筆。唉∼真是可憐無知的小姑娘。」
聽著聽著,白任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大為驚恐。
「好了,好了說了一大堆,這個工作你接是不接?」雷蘋問道。
「讓我想一下。」白任臉色凝重。
「怎麼?聽說這個商隊要到招烏。來不嗎?」雷蘋惋惜的說:「如果不行,也沒辦法。我只好再找別人。」
「不、怎麼會。典禮在十天後嗎?」
「嗯。不過,你至少要提前兩天報到。就算你的經驗再豐富也要好好觀察會場四周的環境地形,安排人手。才能把會場的安全照顧的滴水不漏。」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好,這個工作我接了!」白任故作鎮定的說。
「嘻∼有你來東方少爺可就能安心了。」
白任語帶雙關的回道:「當然有我加入,一定能讓東方公子『滿意』,讓典禮進行『順利』。」
「好啦。我也不叨擾你這位搶手的傭兵工作。再見啦∼」
雷蘋人一走,白任馬上提振精神,喊道:「大伙,過來集合。計畫要稍做變更…」
口中大聲說話的同時,心裡也計算著:『東方尋彩,你這個好樣的,琴兒一生的幸福差就被你給糟蹋。我、白任一定要讓你這個可惡的花花公子吃鱉,這場婚禮我破壞定了!』
「…為了避免額外的危險,與顧主的要求,要把休息的時間減半。另外黑甲的行速也要加快三成,總之我們要節省一半的時間。改為五日內抵達招烏!」
「什麼!這不會太趕了嗎?」
白任怒眼一瞪,反對的聲音馬上消失不見。臉上浮現陰沈的笑容,嚇得那位發言者冷汗直流。卻不知白任正在計算,要怎麼利用傭兵總指揮的身份破壞東方尋的「好事」。
想到東方尋彩找了自己負責會場安全,白任心中就深感萬幸。
『嘿、一定要讓那個東方小子難看…不對,破壞婚禮只能讓琴兒避過一時。對了,我要帶著琴兒逃走!可是這種不名譽的事,豈該是大丈夫該為之事…哼、哼,為了雷震我都曾想在法庭劫囚,為了琴兒的一生幸福,這一點小小污名算什麼。不過琴兒現在正中了東方小子的**術會跟我走嗎?這可怎麼辦…不!用硬的也要把她帶走!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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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閒話:
不知道已經公開說明幾次了,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有人稱愚者為「月雨姊」…
很抱歉,小「弟」可破壞了諸位的美好想像,在下不是「美女」……甚至不是女性…
雖然長像清秀,但還稱不上帥氣。唯一自豪的只有一對亮麗的大眼睛,但也被鏡片給遮蓋了…
不提了,反正性別與長像對寫作並無多大的助益……
在此得跟有在閱讀天人的朋友們說一聲。雖然在許多在地都看到不才的劣作,不過在下涉足的地方就只有六藝與小說頻道…呃、再加一個鮮網(用附加的,好像很對不起鮮網…)。
所以,您若有保貴的意見,請留在這三個地方。雖然偶爾也會到龍的天空、幻劍書盟逛逛,不過每月的頻率可能不到一次。
不才很希望得到保貴的批抨與建議,但若只催文請省下打那四、五個字的時間。
第16小節
俗話說:戀愛使人盲目。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白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要他還保有平常的理智與判斷力,當雷蘋來找他時,就該發現事有崎蹺,以他老江湖的經驗也不會一直把東方尋彩當成男。不過他現在正一頭栽入愛人解救計畫中,愛頭山豬,不顧前途有多少危險,也要為營救心上人而勇往直進。
他用高壓與「實力」,讓商隊奇跡似地在五天內就抵達目的地。能夠提前到達,讓商隊正成能以較高的價錢把東西賣出,路途雖然幸苦了點,顧主還是很高興。本想多給白任二成的薪資,再請他帶領商隊回南城,白任卻一口氣推辭。商人很失望,不過同往的傭兵們卻在私下齊聲歡呼。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白任馬不停蹄地趕回南城。也不管身體與精神的疲憊,馬上就先私下觀察鐵家在南城郊外的別墅,擬家逃脫路線。為了鐵柔琴,白任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勞累,也忘記休息的重要。
次日他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去找東方尋彩。
兩人會面,各懷鬼胎。白任現在恨不得把這個東方小子大懈八塊,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白任以自認為最和善的表情,與東方尋彩商談會場安全與防護措施。卻不知東方尋彩看著白任那種極為不自然的笑臉,在心中竊笑不止。
東方尋彩很大方地將會場的安全工作全權交給白任。認定得到他信賴的白任,高興的不得了。白任馬上很認真地篩選傭兵,當然他盡選實力較「平凡」、工作態度較「自由」的傭兵。然後很細心的安排巡邏路線、暗哨,故意留下只有他知道的空隙。同時非常仔細地查驗會場一磚一木,甚至還花時間設下不少陷阱,不過這些陷阱當然不是用來阻止入侵者。
忙碌之下,時間很快就過去。
白任認定的訂婚典禮就要開始。確認過東方尋彩給他的觀禮賓客名單,白任在心中大罵東方尋彩,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幾乎未請賓客。要把鐵柔琴納為地下私妾的想法也更加確立,白任想要把琴兒救出東方惡人魔爪的念頭,也更加強烈。
不過這幾位客人-雷震、季行雲、長青回夜…唔∼令人頭痛,有這些高手在場,要成功擄人那不是比登天還難…
真是過份,雷震這傢伙平常看他道貌岸然,怎麼會來參加這種地下婚禮!一定是為了給東方家面子。各大家族之間,為了彼此的交情,像雷震這種人也要來參加這種見不得人的婚禮。法天的大家族果然沒有好貨!就連雷震也不能免俗。算了,他身為雷家的重要人物,肯定會把家族利益放到最高點,可是怎麼連小雲也跑來了…哈、那小子,一定又搞不清狀況了!真拿他沒辦法。
不過有他們在,要動手可難辦了。到時候真的要與他們交手?真頭大!小雲、雷震可都是高手,再加上一個長青回夜,就是打帶逃也不可能得手。真是糟糕,也許能動之以情…不成,小雲也許還好說話,但是雷震與長青回夜那邊肯定過不了關。連雷霏與鐵柔琴這樣的手帕交,都能看著她被賣掉,雷震這個理智的傢伙,一定會忍痛全力阻止我。真是他媽的!看看雷霏這個大小姐,平常好像對登徒子、納妾、輕薄之人痛惡萬千,真正遇到與自己家族交好的相關人等,就是同窗好友的幸福也能夠容忍。法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正在傷腦筋的白任看著手中的名單,突然在工作人員的列表中看到一位熟識的名子-張子軒。這不是牛皮的名字!他跑來做外燴?
『有了!牛皮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白任心中打起了壞主意,馬上奔往廚房。
一到料理與火焰交戰的場所,就看到牛皮正忙碌著。
不管他手中的鍋鏟正不停舞動,白任一把將他拉離大鍋,直抵門邊。
眼一花,手上還拿著鍋鏟,牛皮一看到是白任就道:「啊、白牙,你真的來了!」
「什麼我真的來了?」
「不、沒什麼…」
「你怎會在這裡?」白任問道。
「喔∼還不是那個雷大小姐!竟敢看不起我,說我只會做些簡單沒水準的小菜。開完笑,被那個不懂美味的女人看輕,我還能當廚師嗎?所以我就來了。為了…」
白任看牛皮滔滔不絕的說著,馬上打斷他的話,搶道:「那飲料呢?是你負責的嗎?」
牛皮自負的說:「當然!我可是專業的調酒師。要知道我可是全南城唯一會調製閃青芬雪的人!這種小宴會,自然是…」
「好了、好了,別吹牛皮了。你有幾兩重我還會不知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怎麼?」
白任深深地吐了口氣,像是在下定決心似的。
「牛皮,希望你將這包藥加入今天的所有食料中。由其要讓雷震、小雲還有長青武議喝到。」
牛皮疑道:「這是什麼?」
「你別管,算我求你。」
「這可不成。你得知道,身為一位專業的料理人,怎麼能將來歷不明的東西加到食物中。就算咱們是多年好友,我也不能拿客人的…」
牛皮說話的同時,白任臉上閃過一陣又陣的青白,最後歎了口氣,道。
「好吧,老實說,那是迷藥。要只是讓他們好好睡一下。」
「什麼!迷…嗚∼」
白任迅速地捂著牛皮的嘴。小聲道:「噓…聽我解釋……」
聽完白任的解釋,牛皮臉上出現奇異的表情。好像在看著一場極度荒誕的故事。不過等他說完,牛皮到是與他站在同一陣線,小聲而用力地罵了法人的不是,頗有同仇敵愾的感覺。
「白牙,你放心。咱們同是窮人家長大的,不互相幫助怎麼可以。就交給我了。等會保證讓他們睡上三天三夜。」
「太好了!牛皮你果真是個好人…」白任感激的說,同時在心中懺悔道:『唉,小雲、雷震,為了琴兒,就讓小弟做一次小人。雖然這是下三爛的手法,可是…請願諒我。』
接過迷藥,牛皮將藥收好再三的保證會把事辦法,白任才緊張兮兮的離開。
看著白任走遠,牛皮又將迷藥取出直接丟入垃圾桶,喃喃道:「要我迷昏小雲與雷參軍?這不反而壞事。嘿、嘿、嘿,待會可要搶個好位子,等著看好戲。」
※※※
作者閒話:
昨日幫朋友看店(漫畫屋),順道著手敲打拖了好久好久的惡魔事務所…打了幾千字…結果、結果在存檔時竟然把磁片的舊檔蓋回硬磁……回到家一看…當場傻眼…辛苦的結晶…全赴一炬。
是因為這文以惡魔做主角,而受到天遣嗎?
不行為能怪別人…明明就是自已粗心大意…嗚……
附帶一提,爾後天人將在每週一、三、五放上新帖。還有閒話,也不是每天都能閒閒地說話∼
第17小節
白任信步走到新娘的更衣室外,真氣散出。他清楚地感受到裡面有兩團氣息,那個雷霏就不用加以理會,鐵柔琴熟悉的氣息卻讓他心跳加快。她的息氣一樣是如此的溫柔婉約,但是卻變得比以往較為弱小。白任暗自深責,是自己的不告而別,讓她傷心、讓她忘了照顧自己。他在心中發誓,今後一定要好好賠償琴兒,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門的另一端,雷霏正在幫鐵柔琴梳妝打扮。不過這個丫頭在這方面可就比較笨手笨腳,沒幫倒忙就已經是萬幸。於是變成坐在一旁看著女僕為鐵柔琴做最後的整理,而她則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攪和。
白任怕被發現,真氣一絲絲地送入,漸漸的,能接收到空氣的震動,斷斷續續地聽聞裡面的談話。
「…琴兒,你這是何苦…何必…東方尋彩…」這應該是雷霏的聲音。
「霏兒你…懂…」琴兒的聲音還是這麼悅耳。
「那也不必…費心…盛裝打扮…」
「不論如何…我……能…總…」奇怪,這是什麼對話?白任心中起疑,便心急地加快送入的真氣,想快點把她們的對話聽清楚。
「…算了…隨你高…真不知道白任有…好的。」
然後是一陣沉默。白任一緊張,以為她們說起悄悄話,又送入更多真氣。
「別生氣啦!我知道你是把今天的對像幻想成白任才如此用心。不過…」
『什麼!』白任心中一驚,又喜又怒。原來琴兒心中…可恨的東方小子,今天一定要讓你難看!
白任一激動,真氣也跟著震了一下,驚動了雷霏。
「誰!是誰!」雷霏衝出外,卻早己不見人影。
「奇怪是我太敏感了嗎?」雷霏又搖搖頭,走回室內。
典禮即將開始,白任站在禮堂的角落,收神納氣將自己隱藏起來。
看著禮堂上稀稀疏疏,沒什麼人。白任一方面高興自己搶親的事不會被太多人知道,另一方面卻也暗自擔心,人少就不方便利用動亂逃跑。鐵家果然也不覺得光彩,不敢請人過來。
白任暗自觀察季行雲、雷震與長青回夜。當他們喝下牛皮特調的飲料時,白任在心中狂喜了一陣,然後也在心中暗自道歉:『小雲,為了我與琴兒的幸福,只好強迫你睡一下啦。』
在白任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沒讓人注意的同時,季行雲與雷震也偷偷地留意白任的動向。
東方尋彩沒有靠季行雲太多。只是要他注意白任,他很有可會會做出一些危險的行為,必要時請出手阻他一阻。季行雲本來不相信,不過發現白任來了,卻躲在一旁行跡可疑…
雖然不是很清楚狀況,但季行雲還是密切地注意白任的舉動。畢盡他不希望白任做出任何傻事,而遺憾終生。
雷震本來想單獨前來,卻引來了長青回夜與常侍官雷茗。
他掛著那張令人摸不透的撲克臉,臉上依然充滿了自信。身為他的常侍官的雷茗卻在一旁與長青回夜對雷震指指點點。
「雷大哥今天好像特別高興?」長青回夜對雷茗對了耳朵。
「嗯∼他好像在期待某件事的發生,真怪。雖然雷司令雖然溺寵大小姐,但是近幾來忙碌非常。難得有一天假日,沒有回家與家主大人報告近來發生的事情,卻受邀參加這個不知名的典禮。真是怪異。」
雷震走過來,神秘地笑了笑,說道:「你們別猜了。我可不是賣東方少爺的臉,也不是為了霏兒才來這裡的。反正等會就知道了。會有很新鮮的事發生喔!」
說完,雷震的目光移到白任隱身之處,偷偷笑了一下,就舉起酒杯,道:「祝有情人。」
遠遠地對著白任,一飲而盡。
時間漸漸走過,白任心情越來越緊張。季行雲他們應該早就喝了牛皮特調的飲料,可是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卻看到牛皮忙完廚房的工作,也走入禮堂像是準備觀禮的樣子。他也信手拿起調酒,灌下一杯…
這、難到被牛皮背棄了!怎麼可能!白任又急又氣。這個牛皮,事到臨頭竟然站到權貴那一邊!白任急得在心中連續問候了牛皮祖宗十八代。卻又無可奈何。
完蛋了,白任本來要等季行雲等人一出現暈眩的現象,就要去接走鐵柔琴。牛皮的失信,計畫完全被打亂。
雷霏進來了,東方尋彩也站到禮堂前方,鐵家的代長琴兒的長兄-鐵勉也站到台上。一切都就緒。來不及了嗎?
音樂終於響起,祝福的禮樂聽在白任耳中卻像是送葬曲。
禮堂的底端,鐵柔琴在一位伴娘的攙扶下終於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一身桃紅,彩妝輕抹,美不勝收。發上裝飾著七種淡色彩花,散發出淡淡的香味,紅妝剪裁合身,將她的妙嫚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略帶羞澀的神情配合著一絲絲的哀愁,令人見憐。
白任一顆心完全被鐵柔琴勾引。
『好美∼』他在心中感動著。卻又馬上轉為心痛,她就嫁給別人!
每走一步,白任心中就滴下一滴鮮血。
好希望這三十餘影的距離永遠走不完…
但,天不從人願∼
她終於走到禮堂的前方,鐵勉的前面。
看著東方尋彩站在她的身邊,白任腦門充血,禮堂的音樂停頓了,摻雜的人聲也消失不見。
難到就這樣拱手把琴兒讓出去!
『不!』白任在心中怒喊:『我處心積慮是為了什麼?難到只是來觀禮!』
『雷震、小雲!就是你們也不能阻擋我!』
「琴兒∼∼∼」
一聲發自心扉的呼喚後,白任終於引爆。將內心所有的掙扎化為行動!
他化為一道疾風、快如閃電。搶入鐵柔琴與東方尋彩之間。
一拳!在東方尋彩胸炸開!轉身,急道:「琴兒、跟我走!我不同意!你不能嫁給他!」
說完就握住佳人的玉手。鐵柔琴又驚又慌,有點不知所措。但手被她朝思暮想的人握住,紅妝的色彩也染上了臉頰。
沒等玉人反應過來,白任就打算直接把人抱走。
不過,他沒這個機會了。
「大膽狂徒竟敢傷人!」長青回夜嬌斥一聲,漫天掌氣已經將他籠罩。
深怕長青回夜一有失手傷到琴兒,白任不避不躲照單全身。這時白帝的遺產發揮了強大的功效,不但發出宏大的護身真氣,還讓他行有餘力打出了散牙拳。
長青回夜未料他竟有如此能耐,同時看清這位鬧事者竟是白任,訝意之際反應不及,而狼狽地接招。一時之間再也無力阻擋白任。
長青回夜雖然無力阻擋,但也讓白任動做受阻,無法馬上將人擄走。季行雲與雷震也在瞬間把握機會,雙雙使出擒拿人,要制住白任。
雷震見白任雙目散發著狂氣,充滿了血絲,知道出手不得保留。真力傾身而出,看準時機抓住白任右手,向後一扳。同時一掌按在他的肩頭,真氣不停灌入,要阻斷他真氣的運行。卻不知白任體內的內丹真氣狂湧而出,竟然雷震僵持不下。
季行雲與雷震頗有默契,同樣不想傷及好友,雷震以他的左手為目標,季行雲就對右手出招。但季行雲出手卻有所保留,他心存有疑問。白任一定誤會了,他不可能會對鐵柔琴不利,但他出手傷人卻又歷歷在目,讓季行雲不得不出手。
功力原本就沒有雷震深厚,又未盡全力。季行雲雖然扣住白任右手,但未能讓他失去行動力。白任這時心中又急又怒,為了琴兒也不管是誰在阻撓。真氣爆出,手一振,季行雲未能在第一時間控制白任的**位筋脈,人就被甩出。
雖然半身受制,白任卻變得更加頑強,右手就成鳥爪就反刺雷震。
長青回夜見雷震危險,再度出手七,寸回勁急忙打出。
肩頭一麻,白任右手險險地從雷震腰畫過,筆挺的軍服被畫破。然後右手就無力地垂下。
雷震見機不可失,連忙將他一舉成擒。
雖然將他制服,但雷震汗水卻如同大豆般滴下。白任真氣強大,實在是雷震前所未見。他心中焦急,不知還能制他多久。半年前白任的功力還遠不及自己,但現在卻遠遠超越,怕傷了白任,不敢用法印。表面上雷震是制服了白任,實際上雷震已用盡全力,而白任的真力卻還不停提升。
「可惡,雷震快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帶走琴兒。小雲、雷震!你們算什麼朋友!不幫我就算了,還助紂為虐!」白任還有餘力大聲喊叫。
雷震想要解釋,卻苦於真力用盡,無餘力開口。
「這…」季行雲相當為難,一下看著白任臉紅脖子粗地痛罵喊叫,一下子看著東方尋彩緩緩站起,左右為難。
碰!長青回夜到是忍住了!也不用真力用力地往白任頭上揍了一拳,罵道:「你在發什麼瘋!」
這一拳打在真氣流轉豐盈白任身上,他到沒什麼。長青回夜沒用真氣,自己的手卻腫起來了。
不明情況的鐵柔琴心急地道:「白大哥你沒事吧?雷參軍請您行行好快放了他!」
看到鐵柔琴對他的關心,白任心頭一甜,士氣變得更加高昴,真氣又如江水氾濫般**而出。季行雲見雷震快要支持不住,急忙出手在白任丹田打一下,阻撓他真氣有效的聚集。
「喂!小雲!你!可惡!」白任氣得想罵又罵不出來。
這時雷霏也是怒滿面,指著白任就要開口大罵,東方尋彩卻走回,站到白任身前,阻止雷霏開口。
白任雖然受制,卻依然不屈不撓,見情仇之人就站在正前方,要是他脖子夠長,恐怕頭也要伸過去咬她一下。
中了白任一拳,東方尋彩臉上血色盡失。神情卻依然沉穩,沒有不悅也色,也沒有怒惱之情。目光中還放出一絲絲羨慕神情。
她冷靜地說:「白任,你不是要放棄鐵小姐?怎麼有資格在這大喊大叫?」
白任怒道:「誰說我要放棄琴兒!要有誰敢傷害他,我作鬼也不會放過那個人!」
這句話肯定會針對東方尋彩而發。不過後著似乎沒有感覺,面對白任的威脅她只是冷冷又輕視地笑了。
然後露出狡詐的神情,快語道:「那麼,你是否願意一輩子與鐵柔琴在一起。不離不棄,即使她衰老病痛也無怨無悔?」
「當然!我是真心要一輩子呵護琴兒,絕不會像某些騙子,為了家族利益而殘害一位少女!」白任又惡狠狠地回話,臉上的神情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東方尋彩給吞了。
「哦∼」東方尋彩笑了笑,轉向鐵柔琴,問道:「這位白任先生如此表白了。那麼,鐵柔琴女仕,你是否也願意一輩白任在一起。不離不棄,即使他窮困潦倒也無所怨尤?」
鐵柔琴深情地看著白任,堅定的說:「我.願.意。」
東方尋彩這時綻放出璀璨的笑容,宣佈道:「很好,在鐵柔琴女仕兄長-鐵勉、白任至友季行雲,與官方代表主議士參軍雷震的見證下,在下正式宣佈鐵柔琴女仕與白任先生正式結為夫妻。希望兩位能永結同心,在人生的道路上能互相扶持,互相照顧與鼓勵。現在-新郎可以親新娘了。」
「咦?」「…」「啊!」「這…」「哇!」
白任、鐵柔琴、季行雲、雷霏、長青回夜都發出不同驚歎聲。
鐵柔琴臉紅得像蘋果。白任也好不到那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任宛如隔世,眨眨眼,一付呆滯的模樣。
雷震這時才開口道:「主婚人不是問了,『你是否願意一輩子與鐵柔琴在一起』?你方才不是回答,當然。然後女方也同意了。這不就是制式的婚禮誓言。又有男方代表、女方代表以及有力的公正人士。簡便的婚禮不就完成了。不然鐵家小姐這身紅妝是穿假的嗎?」
「啊!」白任訝然驚醒。是有這回事沒錯,但是…這…未…免…也…太…荒…唐…
季行雲這才恍然大悟,馬上賀道:「白牙,恭喜你!」
「哦∼原來如此,雷大哥說的「新鮮的事」就是這個。」長青回夜不懷意地笑道:「可真便宜你了,白任,南郡最偉大的傭兵又創下一項驚人的紀錄。」
東方尋彩最後又道:「最後,我還是要公式化的問一下,在場有人反對這件婚事嗎?」
眾聲應道:「當然沒有!」
雷震這才放開白任,看了看自己被弄破的衣服,心有心有餘悸的調侃道:「恐怕也沒人敢有意見。這樣為了新娘不顧一切的新郎,有誰敢再阻擋在他前面。」
「哈∼∼∼」祝福的歡笑填滿了禮堂。
白任卻只能呆呆地看著羞澀的新娘,不知所措。
第18小節
鐵家的禮堂正流轉著柔和而輕鬆的樂聲。裡面的人充滿歡笑。戲劇化的變化讓知情者與不知情者都感到相當滿意,他們都看了一場很刺激而圓滿的戲。而男女主角中的女主角在她同窗好友的陪伴下,回到更衣室換裝-新娘的紅妝並不適和活動,她得去換另一套禮服。而男主角則未能平復心情,應該說他現在還處於半恍惚的狀態。雖然新娘的兄長鐵勉,已經很好心地向這位妹婿加以已解釋。不過白任的心情就像洗了一場三溫暖,大起大落。至今他還無法相信,就這樣當了新人。
白任自然成為這個小宴會的焦點。而許許多多的調侃當然少不了。由其是牛皮那張嘴,說得白任的臉發出一陣又陣的鮮紅。
無預警地的完成結婚儀式,白任的大腦還渾渾沌沌。不過發揮一名優傭兵該有的本色,他終於漸漸冷靜下來。但,心緒漸趨穩定的同時,新的問題又浮現了。這場婚該怎麼對家人說明…還有這個死牛皮,回到常客來一定會將今天的故事大肆渲染,讓這件事變成南郡的傭兵界的「傳奇故事」——那、那往後還怎麼工作…
不過,心念一轉。鐵柔琴的高興的笑顏出映在腦中,甜蜜的情緒就灌滿全身,讓他充滿了力量。好像所有困擾都變得不值一提。
季行雲默默地分享白任幸福的感覺,由內心深處亦浮出了一道人影。一種想見她的強烈**在他心坎不停翻滾。雖然禮堂內有許多歡笑的朋友,季行雲心中卻產生一種前有未有空虛感。由其是看到白任眼中算發出的幸禮與美滿;雷震帶著笑臉,有意無意地與長青回夜交會著只有兩人才能理解的眼神,這種淡淡的空虛感就更加烈。
歡笑中,沒有注意到季行雲的失落在一旁。
到是季行雲自己覺得不對勁,因該是為白任感到高興的時候,不該想些有的沒有的。他拍拍自己的臉頰,提振精神,也加入取笑白任的行列。
氣氛熱烈,酒過三旬後。季行雲想要對策畫這件美事的「主謀」、東方尋彩道謝,卻發現場上見不到人。同時想起她中了白任一拳,不知傷勢如何?擔心之際便問道:「奇怪怎麼沒有見到今日的功臣,東方尋彩呢?」
「啊!對呀!怎麼沒有看到他?」白任也關心道。
其他人注意力也都放到白任身上,竟然都沒注意到這位「陷害」白任的陰謀者。
還好會場的主人,鐵勉對這些重要客人的動向都有在注意,才提供了答案。
「東方公子與剛到不久的雷家小姐到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白任提高警覺的質疑者。
他對這個禮堂裡裡外外都非常清楚,休息室?這個禮堂除了給新娘化妝更衣的休息室外,其他的休息室都在禮堂的外側,但是因為與會的人少,根本就沒有開放。那到他…跑到琴兒那裡去了!就算他是主婚人,這樣做也太失禮了!男女有別,他怎麼可以如此亂來!
還有,之前看到琴兒對他青采有佳,那種信任與依賴的神情可不假。他長得又是一表人才,貌比潘安,讓他跑到琴兒那裡,這…太危險了!
「喔∼休息室啊。她被白任打了一拳,不知傷勢如何。我去幫她看看。」季行雲認為東方尋彩正在調理傷勢,關心地自告奮勇要為她療傷。
「不行!」白任急道。
「為什麼不行?」季行雲一臉疑問。
「就不行!你怎麼可以到新娘那裡!」白任又氣又急又好笑地罵著。
「啊!對呦∼我一時忘了…」季行雲這才想到一個男人怎麼可以跑到新娘的更衣室去,看見白任臉色青紅交替又問:「白任你怎麼了?」
白任著急的說:「沒、沒什麼…只是,那個東方小、公子不知道有沒有事,但是他待在琴兒那裡、這…」
雷震看著白任,一股笑意就衝上腦門。看白任這付德行,分明就是在害怕鐵柔琴會被東方尋彩佔便宜。可是基於他是趁成兩人結合的恩人,再加上是白任把人打傷的,他是即擔心又不好意思表達不滿。
於是雷震故意很好心的安慰他:「放心,你的新娘會好好『照顧』東方公子。絕對不會『虧待』你們這對冤家的恩人。」
「哈、哈、是、是啊…」白任用僵硬的笑容回答。
原本雷震還想再多欣賞一下白任困窘的模樣,好抒解近來累積的工作力。雷霏卻陪著新娘走出來。
這回鐵柔琴換上了粉紅的禮服。精緻的蕾絲,多重逢松的長裙,淡紅的絲稠點綴了青綠的花邊。禮服刻意緊縮腰圈,讓鐵柔琴的柳腰更為凸顯。頭上裝飾白絲淡青的彩結,讓她更顯動人。白任好似見到公主出巡,神全被勾走。
發現白任的失神,不免又是一陣取笑。
而長青回夜帶著羨慕的眼光,在分享著兩人幸福的同也兩手也抱住雷震堅實有力手臂,感受著雷震的體溫,心中也是甜甜蜜蜜。
新娘的出場為會場帶來另一陣**。然而眼尖的人又發出一陣驚呼。因為又有兩位女士從禮堂側方的休息室中走了。
雷蘋扶著一位驚為天人,貌比天仙,有著沉魚落燕美姿的傾城美女走入禮堂。
雖然位美女臉上帶點傷病的蒼白,但絲毫不會影響到她那如同神跡般的姿容。高挑的身裁、長髮散任意撒下有如一道亮黑的瀑布。她只是穿著精緻簡單、易於行動禮禮,但妙漫的身裁搭配上合身的衣服就足迷倒眾生。她的臉上未施彩妝、清清淡淡,高雅的氣質配盛略帶倦容的她更引人憐惜
她一出場,所有男士的眼珠幾乎都要跳出來了。新娘的光彩一下子就被她搶盡。
還好白任整顆心幾乎都被鐵柔琴填滿,一下子就恢復平靜,問道:「雷蘋帶來的那位朋友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
原本不行演奏的音聲已經停止,樂師們似乎也因為這位絕世佳人而無法專心演奏。
「東方尋彩你的傷沒事吧?」季行雲有點失神地走向前。見她臉色不佳關心地問。
她就是東方尋彩。白任感到一陣混亂。急忙放出真氣探查…真的,與那個東方小子的氣息一模一樣!那、那,我這幾天在吃什麼醋。還有當我說起東方尋彩將與琴兒結婚時,小雲那時的大笑…再看了雷震與鐵勉,他們的神情雖然都陶醉在她的美貌中,但絕沒有自己那種驚訝的感覺…原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原來你們集合起來唬弄我!
白任又氣又好笑,但也因這樣自己才會與琴兒…
目光在朋友臉上巡了一圈,回到琴兒臉上,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一股暖流由心中流出,充沛了全身。
第19小節
這場禮宴在雷震離去後漸漸安靜下來。本來該是除了新人外最受注目的東方尋彩,在向新人獻上祝福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悄悄地退下。雖然引起眾人男士的歎息,卻也讓眾人女士感到安心。她實在太具吸引力,她的退場讓女孩子們無安心不少。
季行雲在東方尋彩退場不久後,也溜到休息室。
她正閉著眼,專心調息。汗水如雨,一旁的雷蘋擔憂地看著她,不時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汗。
季行雲一到門口,她就長吐一口氣,巧目睜開。
「你不用陪白任嗎?」
季行雲搖搖頭,回道:「他現在忙得很。見他一掃陰霾,能常伴佳人這就夠了。」
聽到季行雲的聲音,雷蘋關心的說:「季隊長,聽說你的醫術亦是一絕,快來幫東方少爺看看。」
雷蘋對東方尋彩的稱呼沒有因為她的裝扮而改變,讓人有種怪異的感覺。
「你胸前的筋脈似乎被白任那一拳打亂了,真氣運行相當不順暢。讓我幫你順順氣如何,順道看看是否傷及肺腑。」季行雲一眼就瞧出那一拳的傷害著實不小。
她卻搖搖頭道:「不礙事。筋脈是有些損傷,不過我已經將散亂的真氣導正。剩下的就交給時間處理即可。」
「這樣啊∼」季行雲點點頭,又道:「那你自己可要多注意調養。」
雖然東方尋彩的真氣運行還有點阻礙,不過大體上還算良好。筋脈的修補可就不是外力能干預,最多只能多吃點相關的補藥,其他的就看個人修為的高低了。
「對了,白牙的事真的很感激你。」
「沒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
本來純粹是來關心東方尋彩的傷勢,現在知道她並無大礙,說完幾句話,季行雲用一種眼奇妙的目光看著她。雖然季行雲是盯著她看,但是目光卻點散漫,似乎焦距並沒有放在她身上,而產生了一種很特別而奇妙的眼神。
東方尋彩露出意味深沈地笑容,目光中再度散發出那種特別的孤寂。
「雷蘋,我渴了。能不能請您到禮堂幫我倒杯清涼的飲料。」
「耶∼」雷蘋似乎不大想離開東方尋彩,發出不情願的聲音。因為這分明是推諉之辭,這間房間內怎麼可能會沒有茶水。
迎上東方尋彩似乎懇求的目光,雷蘋才不情願地點頭。離開前,還特別瞪了季行雲一眼,好像在警告他不淮對東方尋彩亂來。
雷蘋離去後,季行雲還是不停看著女裝的東方尋彩,直到她深邃的雙目迎上他的雙眼,季行雲才發現自己的失禮。慌張而心虛地站起來,左看右看好像在逃避她的目光似的。牆邊的水壺正好成為掩飾心虛的道具。
「你渴了嗎?我幫你倒杯水。」說完就走到牆邊,心中暗罵自己怎麼會如此失常。
「我要離開了。」突來一句話,空氣好像凝結了。
季行雲轉過頭去,看著她,嘴吧打開,話卻卡在喉中。東方尋彩本就是南城的過客,本來只是順道拜訪一下雷理大人,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多留了幾星期。她早晚會離開,這也是即知的預定計畫。季行雲沒有理由要她留下,只是心中卻還是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無法排解。
水從杯子中溢出來了!
「啊∼」季行雲笨拙地把水壺放下,要拿抹布處理善後卻把手上的一杯水也翻倒。
藉著清理茶水水,季行雲正好得到不用看著她說話的藉口。
「是嗎?你那時候要出發?綠海可是危險萬分,你打算請誰協助你?長青大姊會很樂意陪你走一趟的,武議團的同仁也是…我也…」
「明天就走。如同我一個人前來,我也將一個人進入綠海。」東方尋彩平平淡淡地說。
季行雲聞言即刻站起,雙目又釘在她臉上,道:「這不成!太危險了!我、我…」
「我陪你去!」
東方尋彩笑了,淡淡的、帶點寂寞的笑容。她的笑容觸動季行雲心中最深之處。
「謝謝你∼季兄弟,我的好朋友。」
迎上季行雲的目光,東方尋彩平靜而沈穩地說道:「但,這是我個人的追尋。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牽連你。讓你加入我的尋根之旅。」
「我們不是朋友嗎?」季行雲發現自己的語氣中出現陌生的苦澀。
東方尋彩幽然道:「是啊∼你是我最喜歡的朋友∼」
「即然如此…」
「所以,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會讓你陪我去…」東方尋彩隱瞞了部分的想法。她真正想說的是,因為我們只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陪我去。
「這是什麼道理!」季行雲困擾的說:「難到你討厭我?」
「不、絕對不是。但是那是屬於『蒼尋彩』的旅行,不是季行雲的。」
東方尋彩堅定的回答,不過那也不是全部的理由。因為不討厭季行雲,因為對他很有好感才不希望他的陪伴。她知道他對自己好,也很喜歡他的真誠,也相當享受他的關心。但是她知道他透過自己,看著另一個人的影子。她發現自己已經很難用對待朋友的態度與他來往,雖然她很堅強,很成熟,但是她不希望被一個叫做嫉妒的魔王給支配。所以她急著要離開,因為他不能以超越朋友的身份與她同行,所以她不能讓他相陪。
除之外,這段日子,她得到在安郡從來得不到朋情。這種很溫暖的關懷,讓她有種置身於夢幻之中的感覺。她很想緊緊地抓住這一切。但她更害怕習慣這一切之後又失去這一切。由其是當自己查察越來越不能忍受季行雲在她身上看著另一位女子時,她想開了。為了不破壞兩人美好的友情,必需斷絕自己對他的愛意。
本來想更早離開。但是由白任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她決定要幫助白任能得到與自己不同的結果。所以延遲了。現在已經沒有理由再留南城。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不過,不論結果如何,記得都要回來找我!」
「當然,我的朋友。」
季行雲沒有發現東方尋彩語氣中的哀傷。她知道與白任的情況不同。今天的新人是情投意合,但是眼前的男子卻另有所屬,他對她只是純友情。但是借由自己看著她的眼神卻又讓人意亂情迷。如果能讓他改變心意,也許能夠盡力爭取他。但是,今天的女裝讓所有的男士驚艷,而季行雲卻只是更努力地由自己身上尋找另一個女子的影子。這讓她知道,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無法取代,也無法越超。
「一定要回來喔!要是你太久沒回來,我會到綠海找你。」季行雲道。
東方尋彩低聲的說:「謝謝你,季行雲…我的朋友…」
-第十五章完下接第十六章來自綠海的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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