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香記 正文 第六十章 完勝
    兩人站定良久,相互觀察著對方,竟沒有一個人先動手。

    丁默心中明白,不管在態度上如何冷漠,但是面前的對手始終勝過了二叔丁松,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他深知二叔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如今肯罷手服輸,相信此人必有過人之處。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準備謀定而後動。

    可那知張聰也是如此,更為吃驚的是他右手持劍,左手還在若無其事的而掏耳朵眼,氣定神閒,好似全然不上心一般。

    久而久之,丁默有點按耐不住了,這哪裡是打鬥,簡直就是比耐心,如此耗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終於身形一展,箭似的衝了過去,全力挑出一槍。背後衣袂飄飄,不禁心下一寬,估計以自己的速度,除非對方是絕頂高手,否則能躲避的機會不大。

    張聰見對方身影一動,心中頓時起了個突兀,覺得此人腳力驚人,而且長槍挑出,角度頗為刁鑽,和聖君手下十大門將之一的神鬼之槍皮木塔比起來,可謂是各有千秋。

    張聰一咬牙,揮出長刀,反手刺去,只見滿天矛影蓋頭壓來,張聰施展從雷奀處學來的手法,拖刀卸去對方一槍。

    丁默「咦」的一聲,長槍再次攻上,每一擊均力逾千斤。

    短兵相接之下,張聰才發現此人力道尤勝皮木塔,說道槍法也是也稍稍高明一點。看來此人確實是個硬茬。丁默是一點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揮起滿天槍影。或刺、或挑、或掃、或揮……每招每式都是很辣刁鑽,動作更是如行雲流水一般,頗為好看。

    張聰苦苦抵擋,暗幸若非近日功力大進,早已落敗身亡,不過還是處於捱打地局面。

    丁默是如日中天,殺性大起。槍槍殺招,實是有心致對手於死地。在父親身邊的觀看的丁宛兒心中更是繃緊了一根弦,好像這根弦隨時會斷一般。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哥哥的「武異」又精進了許多,如今看來張聰是凶多吉少了。

    丁默長槍忽變,不斷施展精妙的手法,挑往張聰持刀的右手。似乎想有意打落其並且,讓他好好在大眾面前出下丑。

    在這樣的不大空間場地之內。丁默長槍擅於長距離地攻堅,自然佔了莫大的便宜,而且更是是深悉戰術地厲害能手。

    一時間,張聰還無法適應對方如此強橫的打法,心中一直在琢磨的對策,只聞「噹」的一聲,張聰手中吞日被挑飛。

    丁默面上不露喜樂,一槍當胸搠至。

    張聰死中求勝。施展丁松「落影掌」的手法,猛地探手把槍尖抄在手中。立即將長槍反轉利入對手的胸膛,

    丁默陡見他手法精妙,心中一冷,怎麼越看越像是二叔的落影掌演變過來地,而且居然能空手化去他這必殺的一槍。面上初現驚容,見槍心急轉,連忙應手撤力,直接向後躍開一段距離。

    當下二話沒說,更加沒有多做停留,丁默第二槍刺出,立即幻出七重槍影,如影附形,緊緊迫上。

    張聰面對無數矛影,實難再重施故技。激起凶厲之心。立意拚死與敵偕亡。

    滿天矛影化出十四條矛影,封鎖了張聰可以出手的每一個角度。

    這一戰到了生死立決的地步。

    張聰一聲悲嘯。吞日重新出現在手中,施展全力的一擊,頓時一道紫芒,帶著漫天刀影,閃電般撲進了漫天槍影裡,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音不住響起,槍影散去。

    丁默眉頭血光暴現,急速倒退。想不到竟被對手傷到了,而在另外一邊的張聰確實安然無事。

    「好刀法。」丁松禁不住拍手稱讚起來,剛才那一路刀法確實精妙之極,連張聰自己都有點茫然,當時腦海裡突閃一線靈光,想起了雷奀的「奔雷刃」,當然他是做不到一影化十,十影化百地身法,也做不到雷奀那種拖泥帶水的刀法,但是其出刀原理確實如出一轍,都是後發制人,只是隨心所欲之下,冒死擊出這一路刀法,確實有雷奀的風格。

    作為刀法大家的雷奀的刀法,定是橫行於天下,丁松不禁叫好,也是人之常情,就連高坐於太師椅上的丁行之也被這一路刀法為之動容,心想如果在台下地是自己,也決計討不了半點好處。不知不覺中,心中對張聰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丁默甚至連額頭上的血跡都沒抹去,怒叱一聲,再次挺身而上,手中長槍向張聰迅速直刺。

    他這一著非常高明,如果他稍有停頓的話,那就會氣勢盡失,這樣只會更加對自己不利,如今一鼓作氣,就算僥倖被對手劃破皮肉,但鬥志還在,依舊可以反敗為勝。

    張聰一招得手,見對手不要命的衝了過來,心知那一槍絕對是強悍之極,當下不敢逞匹夫之勇,全身積聚幽香之力,不由暴喝一聲,很快將空氣中的氣體凝聚成一股氣流,有如鐵般猛擊丁默,攻入對方的全身感官內。

    丁默也覺得身邊的氣體起了變化,果然窒了一窒,攻勢停頓了半刻。

    張聰一見就會難得,身子電疾衝前,右手吞日重擊在丁默的長槍之上。

    頓時只見丁默怪叫一聲,驚鳥般飛開。

    他的長槍以詭奇狠棘為主,絕不適合與人近距離纏鬥,如今見張聰有意縮短而人之見的距離,就更不會讓他如願了,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張聰先以幽香之力擾其心神,影響其速度。如今見對方後退重新拉開距離,也是發力猛追,死死將這短距離鎖定下來,再次出手下,更重擊他地長槍,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故打地丁默便落於下風。

    而丁默不是想倒退,而是對所發出的刀氣震地血氣翻騰。長槍幾乎脫手墜地,而且對手有意讓出一刀距,更是無法完全施展絕世槍。

    突然,張聰身子俯前,雙腳一撐,整個人射上半空,炮彈般向丁默凌空撲來。一下子便飛臨於丁默的上空。

    丁默心中一寒,尖叫一聲,沒想到對方竟會放棄自己的優勢,直接騰空而來,一時也琢磨不透,連忙將手中長槍全力迎上,張聰手中吞日之上發出龐大的異味,籠罩著方圓數丈的地方形成結界。使對方欲逃不得。

    再一聲暴喝,吞日重擊長槍,跟著運力猛絞,長槍給捲上半空,似乎毫無重量般像根羽毛地在高空中翻滾不休。

    人影乍合又分。

    張聰橫刀一站,頓時刀身之上燃起紫地火焰。煞是耀眼,只見他出刀遙指丈許外的丁默,笑道:「你已經輸了。」

    丁默眼中凶光閃射,狠毒地道:「武器落地,也算輸?那你手中地刀比我還先落地。該如何算?」

    直到此時,他都還沒有察覺到張聰所設下的結界,反倒是高座於上的丁行之眉毛一揚,感覺到了兒子數丈範圍內的空氣發生了變化,雖然一時間還看不出門道,但是以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只見丁松連忙站起來道:「小兄弟。你贏了。請手下留情。千萬別——」

    話還沒說完,丁默轉頭大聲道:「二叔。我沒輸,為什麼要說他贏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分出勝負。」

    其他三位護也感莫名其妙,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動,就說丁默已輸,實在有點勉強,當下也附和起來。

    丁松嗟歎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活了三百多年,竟到現在也沒看出張聰的門道來,不過他倒是親身嘗試過對方奇妙的結界,完全和一般人地結界不同,此結界如同在現實中一般,完全讓人意想不到,也無法看到,更加難以察覺。

    只見張聰長笑道:「看來丁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此話一說,突覺有點不妥,他們這些人哪知道長江黃河這些地方啊,不過好歹從丁默的表情上看,就知道他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當下也就懶得再做解釋了。

    「只要你能走去用手撿起地上的武器,我就算你贏了。」張聰繼續清閒的掏起了耳朵眼,他已是胸有成竹,幽香結界下,任他丁默有通天徹底之能,想要突破除非是擁有類似於幽香之類的強大力量。

    丁默聞言,心中冷哼一聲,原本可以重新幻化出自己武器,竟然對方如此一說,心中定然不服氣,踏步而去,他就不相信連根長槍都撿不起來,突然蓬一聲向後仰跌,甚至有點摔得莫名其妙,感覺就像撞在一雙強而有力的巨力之上,而且直接被這股力反彈回來。而不遠處的長槍始終沒有撿起來。

    「結界!」丁默不由失聲叫了起來,原來此時才發現自己著了對方地道了。

    眾人也是紛紛議論開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妙的結界,實在是匪夷所思。符雲道、傅雄和黑衣女子已是第三次見到了,一次就是昨天晚上和此人對戰之時,當時他們就懵了,連什麼時候對方設下的結界都沒看清楚;第二次就是此人於丁松對拼之時,加上這次已是第三次所見,可依舊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

    加上張聰原本就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所有幽香之力用的和很少,每次用起都是迫於無奈之下,在古武術上,丁默確實比丁松高明許多,久鬥恐生有變,所以見剛才一空當,所以才用利用體內的幽香異能速戰速決。

    丁默身為玄風山風幽女神坐下四大護法之一,竟被莫名其妙地彈倒實在顏面掃地,當下發起狠來,直接衝了過去。不過這次學聰明了,他心知道前方有不明力量擋路,當下伸出雙手,直接撐了過去,果然碰到了一團軟綿綿而且透明的東西,用力之下,雙手陷入這團東西中。所有力量猶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回應。而他前進地步伐也就此打住了,不甘心之下,四處嘗試了一下,不論從上從下,或左或右都被一股見不到的力量阻擋,如同自己被關在一個盒子裡一般。

    而這個「盒子」中就只有兩個人,一個張聰。一個就是他丁默自己了。就算手中沒槍,我也能取你性命,丁默咆哮起來,猶如發瘋一般,衝了過去。

    丁行之見勢,心中暗叫不好,連忙飛身而去,雙拳之上聚集幾百年的功力。就是一拳揮了過去,這一拳力確實驚人,拳還未發出,空氣中就已天道「辟啪」刺耳之聲了,丁松還來不及阻止,就將大哥丁行之一拳揮向了張聰。結果連張聰的毛都沒碰到,拳勁就直接被一股無形的氣牆一一吸收,而他整個人也被擋在了結界之外。

    張聰見丁默出腿而來,立即左掌伸出,丁默的動作立即慢了下來,感覺在空氣漂浮一般。他頓時身影閃動,不費絲毫力氣將一把抓住了丁默著「飄」來的一腳,直接摔在了地面之上。頃刻間,碎石飛濺,灰塵頓起來。丁默只感覺自己五臟六腑倒轉過來了一般。難受地緊。

    眾人嘩然而起來,四大護法餘下三人紛紛上前。伸手推入了張聰結界所設地氣牆之內,本想齊心用力破除結界,可沒想到著結界力量實在怪異地緊,任他們如何的用力,到最後都被力量反震回來。

    「看你們三個這麼賣力,也近來玩玩吧。」張聰嘿嘿一笑,直接將結界擴大,丁行之立即感覺到了異動,連忙縱身後退,果然薑還是老地辣,雖然無法用眼睛見到,但是憑借敏銳的感覺,躲避了張聰這危險的一招。

    可陪丁默一起來的三位護法就沒有如此幸運了,直接被圈進了結界之內。

    三人頓時感呼吸有點不順暢,舉手投足只見都好像被無數的絲線所束縛一般,他們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張聰單手一揮,直接揮到了半空之中,竟然不落下來了。

    「是不是很好玩啊?」張聰得意地笑著,利用體內幽香之力,控制著結界內的所有氣體,加上身上的千變萬化的香味,可隨時改變氣體分子的形態。

    三人凌空之下,只覺得雙手雙腳都被束縛,根本無法動彈一下,慢慢的,連呼吸的氧氣也開始飛快減少。不止他們,就連還在地上被摔的迷迷糊糊地丁默也感覺到氧氣在飛快消失,一種窒息的感覺飛快襲擊的這玄風山四大護法。

    一時間,丁行之也失了方寸,沒想這小子如此厲害,就連使用的異能也和其他人大不一樣,倒是有點像有點像……他越想越覺得怪異,雖然從來沒有出過玄風山,但是對這個世界的傳說還是多有所聞,這種力量絕對不是普通的異能,越看躍覺得像是花都花主所使用地幽香之力。

    一想到幽香這二字,不由渾身顫抖起來,雖然花都前主已經仙去百年,但是最近有消息傳上玄風山,花都新任花主已登基為王,而且還和南方沙漠中的橫行無忌的黑甲軍團羅隆大打了一場,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最後結果怎麼樣就不清楚了。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小子?

    丁行之越想越害怕,連忙看了女兒丁宛兒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可現在情況緊急,自己兒子和三大護法的性命還都捏在這小子的手力,若是時間再晚,只怕來不及了。不由小聲道:「宛兒,你快叫他住手。」

    其實丁宛兒早就心急如焚了,這是礙於父親沒有出聲,她也不敢多話,此時見父親也沒了辦法,心中反倒一喜,連忙道:「別傷他們。」

    話音一落,懸浮於空中的三大護法頓時重重摔落,甚至連呼吸都莫名其妙的順暢起來。

    只見張聰拍拍手上的灰塵,嬉笑道:「娘子有命令,我哪敢不從啊。」

    再見丁行之臉色,已是黯然許多,顯然被刺激的不輕。遙想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是此人對手,而他自己也並不比身為護法地兒子高明到哪裡去,如果剛才下場地是他自己,想必最後的結果也會一樣。不過經過此役倒是讓他對張聰地身份有點一點想法。此時人口眾多,不便多言,只好等人都散去之時,再做詢問了。

    此時,丁默和三大護法狼狽的站了起來,踉蹌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四人眼神之中均露出了仇視之意,可有面對此結界無計可施,心中雖有不服,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人群之中都暴出一陣喝彩之聲,尤其以胖子傅雄拍手為最,黑衣女子雙眼之中也露出了又驚又喜又羨之色,在一邊端坐的符雲道只是瞇著雙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的搖著手中的逍遙扇。

    玄風山四大護法頓時臉面無光,最後紛紛告辭離開了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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