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半時,興登堡鎮小教堂的鐘聲敲響了。一連十三記鐘聲,正是召喚全鎮居民,到鎮子中央小教堂前的廣場上集合的信號。
很快地,鎮上的居民們紛紛出了家門,趕到了那間只有兩個神父的小教堂前。
教堂前有著一塊能容納四千人左右的廣場,是平常鎮上的居民們舉辦集會和狂歡活動的主要場所。最先趕到廣場的人們已經發現,在廣場的中心那塊半人高的木製平台上,現在已經站了32個人。
台下還有三輛模樣猙獰恐怖,兩隻輪上燃著熊熊火焰的鐵鋼戰車,在無人駕馭的情形下,繞著平台緩緩地兜著圈子。
這情形看起來分外詭異,但這種火焰鋼鐵戰車對於鎮上的居民們來說,已經不是頭一次見到了。鎮民們還清楚地記得,在一個多月前,那位消滅了維京海盜的青年術士,初次駕著戰車來到鎮上僱人時,還在鎮上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和騷亂。
現在再次看到這模樣可怕的戰車,雖然數量已由一輛增至三輛,但鎮民們還是馬上就猜到,敲響教堂的大鐘,召喚他們來此集結的人是誰了——古德裡安.馮.凱撒斯子爵將要來興登堡就任領主的事情,已經在20多天前便傳到了鎮上。鎮民們都知道,新領主就是那位剿滅了維京海盜的青年術士。
……
林楓站在平台上,目光緩緩掃過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結集鐘聲已經結束了近20分鐘,小鎮上所有的居民基本上已經結合完畢。
在廣場四周,還來了許多看熱鬧的閒人。多是些在鎮上過夜的傭兵、冒險者、水手和商人們。
這些旁觀的閒人,有些已經在昨夜領教過這位新領主的手段。而沒有親眼見識過領主大人霹靂手段的閒人們,也對領主的行事作風有所耳聞。再加上領主身後27只暗夜精靈的強大陣容,導致前來圍觀的人竟然無一人喧嘩議論,都只是安靜地觀望。
至於鎮民們,僅在初至廣場時交頭接耳了一番,隨後很快就靜了下來。
一時間,這集結了近3000人的廣場上,只偶爾能聽到幾聲壓低的咳嗽、小孩子的哭聲和一兩聲狗叫。除此之外,再無一絲雜音。
林楓環視場中一周,對現在場上的情形非常滿意。待一位精靈法師替他加持了擴音魔法之後,他走到平台邊緣,說道:「興登堡的子民們,大家早上好。我是古德裡安.馮.凱撒斯子爵。相信在場的人中,有許多人都還記得我,對我將要就任興登堡領主的事,也有所耳聞。對此事,我就不多說了。召集大家集合,除了讓大家見我一面,加深印象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向大家介紹幾位重要的人物。」
他指著左邊的伊麗莎白說道:「這位,就是巴伐利亞大公的女兒,伊麗莎白公主。當我不在領地時,她將代我行使領主的權力。違抗她的命令,等於直接反抗我。」
伊麗莎白上前兩步,走到林楓身旁,對著台下略一躬身,微笑道:「大家好,我是伊麗莎白.茜茜.巴伐利亞。很高興見到你們。」
儘管伊麗莎白無意搶林楓的風頭,只簡單地說了兩句,便又退回他身後。但是公主的人氣在巴伐利亞實在太高了,她話音剛落,台下便轟然響起議論之聲:
「啊,茜茜公主!」
「天哪,竟是茜茜公主!我早說領主大人身邊的這位小姐好像天使一樣美麗動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卻沒想到竟然是公主……」
「公主以後也要在興登堡生活麼?真是太好了!」
「讓我看看公主,閃開,別擋著我看公主……」站在外圍的人們紛紛往裡面擠,想近距離看公主一眼。
「媽媽,媽媽,哇……」一個小孩子被擠到了,哇哇大哭起來。
人群向著平台湧來,若不是有三輛火焰戰車一直繞著平台行駛,恐怕距離平台最近的人們已經一湧而上,前來親吻公主的腳背了。
見台下的騷亂有擴大的趨勢,伊麗莎白滿懷歉意地看了林楓一眼。林楓微笑著搖了搖頭,給州長遞了個眼神。州長會意地取下霰彈槍,向天連開三槍。沉悶的槍聲過後,台下的騷亂才漸漸平息下來。人們不再議論擁擠,只用仰慕、熱切的眼神看著公主。
「以伊麗莎白的號召力,想必再過不久,便能吸引來許多追隨者。」林楓暗自尋思著:「如果不是走得太過匆忙,那些慕蘭德城的公主追隨者們,肯定會有許多人跟著我們上路。以公主這塊金字招牌吸引人才加盟興登堡,再加上電影的魔力,我的領地想不繁榮都難啊!」
YY了一番之後,林楓見台下已經完全恢復了初時的平靜,便指著州長和妮悠說道:「這位是我的治安主官,阿諾.T.州長先生。這位是我的治安副官,妮悠.潔西卡.米爾頓小姐。在興登堡的治安機制重建完善之前,兩位治安官大人將擁有集逮捕、審判、行刑於一身的臨時職權。目前他們將暫時依據前任領主大人制訂的法令,以及我新頒布的法令行使權力。抗拒兩位治安官大人行使正當權力,同樣相當於違抗我。希望大家不要以身試法。」
待州長與妮悠上前台亮了一下相之後,他又指著暗夜精靈們說道:「因為我有要事,必須離開領地幾天。所以這些暗夜精靈盟友們,將在這段時間裡,暫時協助公主及治安副官妮悠管理、建設領地。在我沒上任之前的20多天裡,精靈盟友們義務維持著興登堡的治安,對維持興登堡的秩序做出了很大貢獻,與大家相處得也很融洽。希望在我不在的這幾天裡,大家能與精靈盟友們相處得更加愉快,並配合他們展開工作。」
介紹完畢,林楓待鎮民們好好消化了一番之後,說道:「今天的事情就是這些。以後如果有什麼新的法令出台,或者有新的官員上任,將不再召開集會,而是直接以張貼佈告的形式公佈出來。好了,散會!」
林楓宣佈散會之後,鎮民們一邊議論,一邊離開了廣場。他們對公主以及暗夜精靈倒是沒有任何疑慮,畢竟公主人望很高,而暗夜精靈前段時間也的確做的不錯。
讓鎮民議論紛紛的,是州長與妮悠這兩個新任治安官的絕對權力。將逮捕、審判、行刑權集於一身的兩位治安官大人,相當於完全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而在這種極端的臨時特權制度下,無論兩位治安官大人是否講道理,看起來都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林楓卻是懶得理會鎮民們的議論的。按照他東方人的理解習慣和思維方式,一個真正的封建統治者,如果連口出成憲的權力都沒有,那還算什麼封建統治者?
再者,州長和妮悠對他是絕對忠誠的。終結者的程序絕不會出錯,妮悠雖然殺人不眨眼,卻也不好濫殺無辜。根本沒必要擔心他們會製造冤假錯案。
……
離興登堡鎮三公里的碼頭上,林楓對著前來送行的伊麗莎白等人叮囑道:「我走了之後,妮悠和芙羅婭必須時刻保護在伊麗莎白身邊。洛麗妲也不能閒著,你也得參與保護伊麗莎白。我和州長的火焰戰車就留在這裡,給你們臨時授權,讓你們也能使用戰車。
「聖意志帝國的皇帝可能會派人來找麻煩,還有血精靈也會躲在暗處虎視眈眈。你們必須隨時提高警惕。當然,有25只暗夜精靈相助,血精靈很難對你們下手。聖意志帝國即使真的來人了,也不能不給精靈盟友面子。如果萬一與聖意志帝國的人撕破臉皮,你們就暫時停下領地上的工作,和精靈們乘船出海。」
「另外,募集人手修葺城堡、召募民兵組織治安隊的事情也要馬上進行,錢我會全留下來,由伊麗莎白保管使用。一百人的正規部隊暫時不要組建,我們能夠合法擁有的部隊太少,必須全部由精英中的精英組成。……」
莉雅期待的只是林楓,所以林楓不能帶著別的女人同去。鐵石心腸的邪惡術士,心靈深處,也有體貼的一面。
在把能想到的、需要注意的事項細細囑咐了一遍之後,林楓與伊麗莎白輕擁吻別,並象徵性地親了小貓咪光潔的額頭一下。小貓咪聽說林楓是要去救人,倒也表現得很懂事,沒有吵鬧糾纏,只是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楓,顯得依依不捨。
「都回去吧!」林楓向著伊麗莎白等人擺了擺手,笑道:「我會盡快趕回來的!」